第九回 且爲坐騎驅蛇陣

忽聽得農田中有怪聲呼嘯,跟着見一個黑衣男子從蛇羣中走了過來。手裡提着一根一丈多長的木杆,杆子一端套着一個精鋼打造的利器,像一柄長矛,矛尖閃着黑光,似乎是浸有巨毒。

那人驅蛇而來,卻見凡是逼近這家院牆同的毒蛇,都被莫名其妙地射殺,自是驚訝無比。當下大喝一聲:“是誰好生大膽,竟敢打殺我牧蛇郎君的毒蛇?”

“是我。”石小玉走出屋子,既然正主來了,自也不用再負隅阻攔羣蛇了。

牧蛇郎君瞪着石小玉,一時猜不出他是什麼來路,皺着眉頭,道:“你知不知道,天下無論是誰,只要犯在黑旗幫手裡,那就不死不休!”

石小玉一怔,嘆道:“原來又是黑旗幫。很好,我正要找你們幫主有事,看來須得你給我帶路了。”

牧蛇郎君一付憐憫神情,搖了搖頭,嘆道:“我看你小小年歲,卻不知天高地厚。死在眼前,卻還在這裡胡說大氣。”

石小玉冷笑一聲,忽然身影晃動,衝了上前。牧蛇郎君吃了一驚,急忙揮杆就刺,但眼前一花,早已失了對方的身影。原來石小玉早已縱身而起,在半空中翻了一個跟斗,剛好穩穩落在牧蛇郎君肩頭,雙腳叉開,騎在他脖頸之上。

石小玉哈哈一笑,揮掌放在牧蛇郎君頭頂,笑道:“你就充當一下我的坐騎,這就帶我去見你們幫主吧。”

牧蛇郎君喝道:“休想!”提起長杆向頭上亂掃。石小玉一笑,潛運內力,從牧蛇郎君頭頂進入,在他周身迅速走了一圈。只因他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卻並未傷損對方經脈。

但牧蛇郎君早已嚇得面色蒼白,若是那股內力稍強一些,他已然被震碎心脈而死了。登時不敢動彈,顫聲道:“少……少俠饒命!”

石小玉笑道:“只要你乖乖地聽話,自然饒你。走吧,去見你們幫主。”牧蛇郎君哪裡還敢反抗,忙道:“是,是,這就去。”心裡卻想:“老子不是你的對手,你自己要去找我們幫主送命,哪是最好不過。”當下也不遲疑,脖頸上騎着石小玉,手裡揮着長杆,約束羣蛇,向村外走去。

村裡的村民見狀,都對石小玉感謝不已,都道是天神下凡,專門收拾牛鬼蛇神而來。後來還給石小玉立了神祠,終身祭祀。

李蓉蓉和劉小倩都跟了出來,見石小玉騎着牧蛇郎君,都忍不住想笑。只不過又聽到他要去找黑旗幫的幫主,又吃了一驚。

劉小倩急道:“石……石公子,你不能去,黑旗幫很利害,你若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

石小玉回頭擺了擺手,叫道:“沒事的,我去幾天就回來,劉姑娘,你就留在這裡養傷吧。等我辦完事,就會回來接你。”

劉小倩嘆了口氣,知道他去意已決,是勸不回來了,只不過石小玉身手了得,也說不定他孤身闖入虎穴,當真能平安迴轉。

……

一天之後,石小玉騎着牧蛇郎君,已走進了一座青鬱郁的山谷。原來這座大山名叫青龍山,連綿數百里。黑殺嶺只是第一個山峰而已,青龍山共有九座山峰,一峰更比一峰險。

黑旗幫的總舵,就在第四座山峰,喚做烏龍谷。山谷又深又險,盡是密林怪石。而黑旗幫的總舵,卻在深谷懸崖下的一個大山洞之中。若是沒人帶路,外人想要找到這裡,極是不易。

牧蛇郎君苦着臉,進了山谷,料想自己的倒黴樣子,只怕已被黑旗幫的暗哨看在眼裡了。

走到最後一道山樑,離總舵已是不遠。忽然梆子聲響,跟着一支響箭射來,正中兩人身旁大樹。有人遠遠喝道:“牧蛇郎君,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黑旗幫重地,外人不得擅入,你卻怎麼帶外人進來了?”

牧蛇郎君忙道:“這人要見咱們幫主,不然的話,就要殺了我。神箭李二,你須得幫我一幫,讓我們進去吧。”

那邊歇了一會兒,可能是神箭李二心想只不過帶進一個人進去罷了,又能有什麼用處,何況到了洞內,更是戒備森嚴,他自尋死路,也不用攔着,當下叫道:“好吧,你們進去。不過,玩蛇的小子,你怎麼被人騎到頭上去了,真是笑死老子了,哈哈。”

牧蛇郎君哼了一聲,鐵青着臉,也不答話,來個悶聲大發財,揹着石小玉走向總舵洞口。他一路走來,又背了一人,雖然石小玉身材瘦小,身子不重,但卻也累得夠嗆。

黑旗幫總舵洞口,自然有高手坐鎮,不過這回卻沒有詢問,看都懶得看牧蛇郎君和石小玉一眼。原來這裡的高手老遠就見牧蛇郎君揹着一個少年走來,料想是他親友之類,不足爲慮,也就懶得管他。

牧蛇郎君揹着石小玉,徑直進了秘洞。洞內十分寬大,而且進山腹極深。

而一路上牧蛇郎君帶來的蛇羣,也一直跟在後面,此時也進了山洞。石小玉暗暗好奇,不知他帶這麼多蛇來做什麼?

越往洞中走去,越是潮溼陰冷,洞中又極是幽靜,只聽蛇羣遊走之聲,十分滲人。

忽然之間,眼前赫然開闊,卻是進了一個大洞,如一座天然大廳,極是寬敞,可容千人。只不過洞中只有廖廖十數人而已,分別守在幾個通道路口。而石壁之上,都裝有巨大的油燈,照得石廳中頗爲明亮。

而大廳當中,又有一個池子,上面有石橋,要過了橋,纔是正中的一座高臺。遠遠就見高臺四角站着持戟衛士,顯然戒備森嚴,看來這裡便是幫主所在之處了。

牧蛇郎君走到石橋邊上,卻停了下來,恭身說道:“屬下帶來各類寶蛇千餘條,請幫主驗收。”石小玉一怔,心道:“原來這些毒蛇是他們幫主要的?怪不得這傢伙不辭辛勞,巴巴的趕進山來。只不過,黑旗幫主要那麼多毒蛇做什麼,難道練什麼毒功不成?”

卻聽高臺上一個平淡地聲音說道:“嗯,牧蛇,辛苦了。驅蛇入池吧。”

牧蛇郎君忙道:“謹遵幫主號令。”當下長嘯一聲,身後羣蛇一陣大亂,似乎極怕他的嘯聲。如潮一般往前涌來,牧蛇郎君以長杆左右驅趕,不一會兒,便見到上千條大大小大的毒蛇都被趕到石橋下的池子當中。

石小玉往池中一看,不禁感到身上發毛。原來池中無水,卻遊動着萬條以上的毒蛇,羣蛇蠕動,令人一看之下就噁心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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