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超見石小玉被怪人擄去,又怕賭場的人來找自己麻煩,只好悄悄離開,只留下一地被那怪人打廢的幾十個潑皮。
雖然他想離開喜洲鎮,躲得越遠越好。但又想到石小玉如果從那怪人手裡逃脫,肯定要來找自己,要是這樣走了,石小玉找不到自己怎麼辦。
於是陳超悄悄就回到租住的房屋,料想那些潑皮也不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想必不會那麼快就找了來吧。在屋裡又是害怕又是擔心,在加上跑了許多路,有些困了,躺在牀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忽聽院子外面傳來喧譁聲,把陳超給驚醒了。
陳超急忙起身,隨便抓了幾件衣服,悄悄從院牆側面翻牆下去,誰知沒跑幾步,卻在路口被十幾個勁裝打扮的人攔住了。
“就是他,就是這小子搶了賭場的銀子,還叫高手打傷了咱們的人!”幾個潑皮模樣的人叫道。
“很好,有種就報上名號。如果是江湖上的朋友,咱們也好親近親近。”這夥人當中,一個錦衣少年傲然說道。
陳超慌忙說道:“我們是那個玄……不對,是丐幫的人,路過這裡,都是誤會,不是我們打傷你們的人。這件事其實是一個瘋子乾的,不關我的事啊。”
那錦衣少年搖頭笑道:“原來是丐幫的好漢啊,嘿嘿,丐幫遠在中原,什麼時候想到咱們這窮山惡水的地方來了?你說是瘋子打人,真是好笑,以爲我是傻瓜不成?”
“在我眼裡,你還真就是傻瓜。”一個聲音忽然在後面響起。
陳超先是一怔,隨即大喜,叫道:“小玉,你回來了,原來你沒事,這可謝天謝地了!”
卻是石小玉下了山,趕回喜洲鎮租的房子,他料想陳超必然還躲在房裡,於是前來見面,剛好遇到陳超被人截住去路。
那錦衣少年大怒,回頭看去,仔細打量石小玉幾眼,冷冷地道:“既然你們自尋死路,就別怪我們點蒼派的不講江湖情面了。來人,抓起這兩個小子來!”
石小玉卻笑了笑,說道:“區區幾個黃級高手,也敢放肆,想抓我們,回去跟着師孃再練幾年再說吧。”
說話間,四個勁裝打扮的漢子早已撲了上來,可能想着要抓活的,倒是沒使武器,都是空手。拳腳如風,出手極快,顯然是頗有功底的練家子。
要是在昨天以前,以石小玉和陳超的三腳貓功夫,別說對上四個黃級高手,就是對上一個,也是三拳兩腳就得倒下。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石小玉已是實打實的玄級高手,高了這四個黃級高手整整一個大層次,相當於十年苦功。一旦動起手來,就是大人戲頑童的打法了。無論這四個黃級高手出手如何兇狠,在石小玉眼裡卻是軟綿綿地沒啥勁道。
只見石小玉一聲輕喝,身子從四人中間穿過,兩手隨意擺動,都是擊中腰間,撲撲撲幾聲,四名黃級高手竟然跌出丈外,大爲震驚,叫道:“玄級高手!”
雖然四人都沒受傷,倒地後就地一滾都跳了起來,卻不敢再上前進攻,一人還喃喃地說道:“原來是位前輩,咱們點蒼四子多有得罪。”
錦衣少年也驚得呆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玄級高手在江湖之中,那是相當於普通門派的掌門一級的高手了,要是到了玄級後期甚至能夠開宗立派,豈是尋常黃級高手能惹的。
而且他請來的點蒼四子,放在江湖之上,也是了不起的人物。這四人都是點蒼派的內門精英弟子,名叫張龍、趙虎、王朝、馬漢。不但如此,這四人還是點蒼四大宗雲弄、滄浪、玉局、斜陽宗的親傳弟子,在點蒼派中地位不低,算是點滄第三代弟子中的領頭人物。換句話說,再過個十年二十年,未來的點滄掌門、長老等人,將會從這幾人當中出現。
沒想到點蒼四子此番出山,卻遇上狠點子,一招之間,就當場服輸,雖說也有武功層次上的差異,但也可見石小玉適才所用的武功當真精奇,連點蒼四子也自知不敵了。
陳超對江湖中的事比石小玉要知道的多一點,隱約也知道一些武功等級,雖說知道的不多,卻也知道黃級高手就是很利害的高手了,遇到玄級卻也只有俯首聽命的份。沒想到一天不見,石小玉竟變成了玄級高手,這可真的是隻能用奇蹟來形容了。
“前輩,那個……在下是點蒼派外門弟子周玉明,多有冒犯,還望前輩恕罪。”那錦衣少年臉色變了幾變,終於服了軟,連忙賠罪。
石小玉這才鬆了口氣,他初練神功,初次下山,就遇到了點蒼派的黃級高手,心裡還有點擔心。只不過交手之後,登時就大爲輕鬆,並且深深感到武功層次上的差別。心裡對那個瘋子更是感激,要是沒有他的灌頂傳功,自己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變成高手。
陳超震驚之餘,喜出望外,跑過來拉着石小玉的手,激動地語無倫次:“這下好了,老大是玄級高手以後咱們就發財了。誰要敢惹咱們,就讓他嚐嚐我陳超的利害!不對,是嚐嚐老大的利害。那個周玉明,賭場是不是你們家的?你們賭場賭輸了,還賴咱們的銀子,這事可怎麼說?”
“在下正是博戲齋的少東家,那天的事多有得罪。不過聽下面的人說,你們走的時候,把銀子也帶走了,還打傷了咱們幾十個人。說起來,就算前輩是玄級高手,但也不能隨意欺負不會武功的人吧。”周玉明說話倒是井井有條,雖然心裡有些發怵,卻還是爲自家賭場辨解。
石小玉卻道:“打傷人的是一個怪客,跟我們可沒關係。這事你去問一下被打的人就知道了。”
周玉明其實早就問過了,知道出手的是一個武功奇高的怪人,至於到底有多高,卻是猜不出來,料想至少也是玄級後期以上的高手。正因爲如此,所以找到陳超之後,也沒有打算往死裡整,卻是抱着要弄清楚對方來歷的心態,想着要抓活的回去問話呢。
但石小玉一回來,就打敗了周玉明作爲倚仗的點蒼四子,這可是他花大價錢從點蒼派中請來幫忙的黃級高手。這一下子,周玉明可沒有要向兩人用強的心思了。他只想交待幾句,然後回家去跟他爹老子商量如何應對。
現在石小玉不承認打人,周玉明也沒辦法,只得乾笑幾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是一場誤會了。多有打擾,咱們這就告退。”拱了拱手,帶着點蒼四子和十來個賭場的打手,轉身匆匆離去。
石小玉自然不想跟這些地頭蛇糾纏不清,也就不再說話,看着周玉明一夥人離去。
陳超在旁卻是激動不已,拉着石小玉又叫又嚷。連問是不是有什麼奇遇,怎麼突然變成玄級高手了。
石小玉卻淡淡地道:“陳超,這事不要跟別人說起,特別是師父。要是任老頭知道我練了別的門派的武功,只怕會不高興的。”
陳超嚇了一跳,這纔有些明白過來,忙道:“這可怎麼好,萬一你師父回來看出來了怎麼辦?”
石小玉想了一想,道:“先躲得一時再說。將來我的武功要是不在師父之下了,他也就沒辦法奈何得我了。”
陳超想想也是如此,於是又問下一步怎麼辦。
“我們還是先住下再說,明天繼續去找那個六指頭。估計短時期內,師父不會來找我們的。”石小玉忽然嘆了口氣,他總覺得任伯通有古怪,但又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兩人一大早地起來,然後又上街去買喜洲粑粑。現在街上的小販都知道了,有兩個怪人每天都來買喜洲粑粑,每個攤子都買一兩個,一個攤位也不放過。街上擺攤的那麼多,買下來至少也有六七十個粑粑,也不知兩人怎麼吃得完。
從街頭買到街尾,兩人都有些失望了。陳超一面啃着粑粑,一面搖頭,嘆道:“任老頭就是消遣咱們來着,說不定整個喜洲鎮都沒有六個指頭的人。唉,這粑粑都快吃到吐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石小玉也是無語,正想着回去屋子睡覺算了,忽然陳超驚喜道:“咦,這條小路上還有一個攤子呢,只不過也太僻靜了,要不是咱們整條街都走完,也看不到啊。”
石小玉也有些激動,走過去打算再買最後兩個喜洲粑粑,就算不吃,拿去送路邊的叫化子也好。
遞過錢去,卻見擺攤賣粑粑的是個中年人,個頭不高,黑黑瘦瘦,伸出一隻手來拿着鍋鏟給粑粑翻面,另一手卻去拿一個竹簍片子,這裡都是用竹片子盛餅子的。
石小玉一眼看去,登時大喜,因爲那隻去拿竹簍片子的手,果然是六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