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雪柔對上安墨焱審視的目光,淡然一笑,並不多言,掀開簾子上了馬車。安墨焱反應過來,隨後而入。
馬車緩緩馳向榮王府,樑雪柔卻沒了一開始的淡然自若,雙手緊緊互握,指甲像是要掐進掌心一般。
安墨焱看出她的緊張和不安,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此番雖說是榮王府發帖子宴請,到底也就那些個人,你也都是見過的。”
樑雪柔轉頭,看到安墨焱眼底毫不掩飾的關係,有些微的感動,淡笑着點了點頭。及至榮王府的門口,慕容瑜和樑心敏已然站在那裡了。
樑雪柔雖說盡力放鬆,安墨焱仍是能瞧出她渾身都在繃緊,轉念一想,首先撩開簾子,下了馬車。暫且不顧迎上來的慕容瑜,而是轉身把簾子搭在一邊,對樑雪柔伸出手,神色柔和。
樑雪柔看他一眼,便明白他心中所想,淡笑示意,而後搭上他的手,跳下了馬車。
目睹這一幕的慕容瑜神色稍稍一暗,被幾人餘光看個清楚。樑心敏落落大方的上前,拉住樑雪柔的手,笑道:“你們終於來了,好些日子沒見了,着實想念的很。妹妹近來可好?”
樑雪柔清楚這不過是逢場作戲,同樣大方迴應道:“妹妹安好,有勞長姐掛心。如今看長姐和榮王殿下……相處融洽,也算是了了妹妹一樁心事。”
樑心敏道:“我本來也還記掛着你是否能夠適應宜安侯府的日子呢,不過侯府和尚書府想來也是差不多的,現下又看到妹妹和侯爺這般恩愛有加,姐姐也算是放心了。”
樑雪柔淡淡笑着,並不多言。安墨焱安安打量了樑心敏,神色之間不見絲毫不妥,不免有些微的驚訝。
若非她真的無辜,便是自大夫人出事,處處盡心盡力,看得多了,學的,也多了。
念及此,並不點破,淡然道:“是否我們來的太晚了?其他人都到齊了嗎?”
慕容瑜一直顧慮身份不敢將眼神放在樑雪柔的身上,此刻既是安墨
焱開了口,以身份而論,也該他親自作答,於是便擡起頭,直言道:“並非你們最晚,而是柔……心敏她想念妹妹,所以等的急了。”
說着,自然而然的看了樑雪柔一眼,然後立即便轉了開去。
安墨焱道:“既是如此,那咱們便入內吧,莫要叫他們久等了。只是不知,還有誰未到呢?”
樑心敏正要作答,便見遠處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在榮王府門前停下,駿馬人立長嘶,驚得街上旁人趕忙閃避。
“這不,來了呢。”樑心敏笑道。
趕馬的小廝掀開簾子,定遠侯賈宣崎從馬車上跳下,看到四人先是一愣,隨即調笑道:“怎的都不入內,可是在等着我麼?這樣盛大的禮,實在讓我受寵若驚了。”
慕容瑜的生母是淑貴妃,而淑貴妃的孃家又是定遠侯賈家,兩人本是同輩,又從小一起長大,在發生了這許多事情之後再次見到,自有一種難言之感,便連兩人錯嫁失了佳人的遺憾也被暫且壓下,笑道:“你真道是爲了迎接你嗎?”
賈宣崎先前便聽說了錯嫁一事,如今看到四人一言不發的站着,自然猜出其中癥結,隨口一句不過故意引開話題,此番成功,自是爽朗一笑,也不在意:“我好歹也是順利歸來了,你們便這般擠兌我嗎?大家也別站着了,都進去吧,咱們這些人隔段日子便要聚一聚,早已熟悉,何必等在這裡吹風。”
說着,便推搡着慕容瑜和安墨焱往榮王府內走去。樑心敏和樑雪柔隨後而入。
宴席別有風味的設在了花園裡,到有一股子上次在御花園的味道,讓樑雪柔感覺自在的很。
一眼瞧見坐在一旁正與雲梓言喝酒的樑韓宇,樑雪柔眼神一亮,心中頓喜,迎上前去:“許久未曾見到大哥,比起從前更爲意氣風發了呢。父親必然欣慰。”
樑韓宇和樑雪柔身世之事,知道真相者並不多。是以此刻見這二人之間竟比從小一同長大的樑心敏更爲親近,不禁有些驚訝。而直到
內情的安墨焱,慕容瑜,以及尚書府幾人,盡皆沉默的看着,一言不發。
樑韓宇見了樑雪柔也甚是高興,起身笑道:“三妹如今是在取笑我嗎?我身系尚書府榮辱,自然要時刻努力才成。”
樑雪柔笑道:“父親近來如何了?我和長姐一同出嫁,不能承歡膝下,想來也是冷清得很……”
樑韓宇嘆了口氣,道:“可不是,父親到底年歲大了,又要CAO持尚書府諸事,實在疲累的很。好在二姐如今出落的越發好,幫着父親料理府內之事有模有樣,分擔了不少。”
樑雪柔聞言轉頭去看樑心雅,樑心雅安靜的坐在一旁,看了眼樑雪柔,並不多言,而是自顧坐着吃點心。
樑雪柔道:“多虧了二姐……大哥和二姐都這般爭氣,父親也算是有福。”
樑韓宇不言,神色之間卻有些晦暗。樑雪柔明白這其中之意,也住了口。
這邊靜寂了下來,另一邊忽然傳來一陣笑聲,引得幾人轉頭去看,人羣中間的,便是賈宣崎。
一直未曾開口的雲梓言笑笑道:“看來,我們也該過去恭喜定遠侯。”
樑雪柔這纔將目光轉向雲梓言,神色之間難掩感激之情。雲梓言友好的超她笑笑,示意明白,她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謝意。
安墨焱適時開口道:“咱們過去吧。”
說着,便拉着樑雪柔往那邊去了,其餘衆人自是跟上。賈宣崎看到幾人動向,笑道:“方纔墨焱忙着陪同夫人與家人閒話,我已恭喜了榮王,只是今日乃赴約而來,便不曾爲你準備賀禮,待聚會結束了,我尋個日子,親至宜安侯府道喜。”
安墨焱笑笑道:“心意到了便是,何須如此客氣。定遠侯爲朝廷和皇上分憂,此番順利歸來,該當我恭喜你纔是。”
“哪裡哪裡。”賈宣崎嘴上客氣着,眼神卻下意識看向了樑雪柔。
衆人相繼落座,吟詩作賦,仿似一切都和從前一樣,什麼都不曾改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