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夫人回了蘭桂園之後,一路都是罵罵咧咧的,心中氣憤不已。
王湘瑩早早便聽說今日她姑母要去和安墨焱提收房之事了,是以便在蘭桂園中等着。這會兒聽王太夫人這麼罵罵咧咧的回來,心中也知未必是甚麼好消息。但是,眼下她卻藏起心中的失望,便上前來柔聲詢問道:“姑母,何事這般生氣呀?”
王太夫人一見是王湘瑩,便道:“唉……我的好湘瑩,姑母可真是對你不住啊。”
“姑母,萬萬不要這麼說,”王湘瑩連忙哄道,“可折煞湘瑩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挽着王太夫人的手往屋中去。
王太夫人見她如此體貼可心,心中便更是喜歡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兒子那態度,就又覺得委屈了王湘瑩,心中對她更加憐惜。
而這會兒王湘瑩自然更是精心盡力地扮乖裝可心,細聲道:“姑母您若是有甚麼煩心事兒啊,要跟湘瑩說,湘瑩便是沒有能力替姑母解決了,左右做個聽衆爲姑母分擔也是好的。您可千萬不要悶在心中,不然,是要憋出皺紋的,那樣的話,湘瑩可要心疼。”
“唉……還是你這孩子體貼我。”王太夫人被她哄的心中很是舒坦,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以示親暱。
王湘瑩卻笑道:“能爲姑母分憂,卻是我的福分,這些都是湘瑩該做的。”
“哈哈哈……”王太夫人心中那鬱結的情緒,也在王湘瑩這幾句抹了蜜的安慰話中消了不少,而後,她嘆道,“唉,焱兒若是有你的一半……不,有你的十分之一就好嘍……”
王湘瑩聽她提及安墨焱,便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姑母,侯爺他怎麼了?竟惹得你這般生氣?”
她沒有直接問結果,而是問了安墨焱爲什麼惹王氏生氣。乍一聽,便是一心爲王氏考慮,只不過順道提起了安墨焱而已。
王氏聽在耳中,也只道她是關心自己,繼而嘆道:“兒大不由娘哪。你說說,他南下前都是應了的,說要收房
。眼下都回來這麼些時日了,竟然是提都不提了。你一個姑娘家,好的年華就這麼幾年,哪能這麼一直等下去啊……”
王湘瑩本也是猜事情沒辦好,而今得了準信兒了,心直往下沉,但面上卻是笑靨如花,微微低頭的模樣,帶着羞怯,她嬌嗔道:“姑母,這有什麼呀,反正湘瑩只要能在姑母的身邊伺候姑母,便是心滿意足了。”
“你這孩子啊……”王太夫人憐惜道,“哪能只在姑母身邊伺候呢,那不是誤了你的大好年華麼,你沒事呀,也多去走走……”
王太夫人這話不說透,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王湘瑩卻故意羞澀道:“這恐怕不妥吧……”
“怎麼不妥,”王太夫人道,“你如今是他表妹,日後是他的妻子,誰敢說你?焱兒娶你也是板上定釘的事兒,斷不會改的,不過是個早晚的事情。”
王湘瑩聽了,卻憂鬱道:“可是,侯爺現在也是忙碌呀……”
王太夫人冷哼一聲:“哼,那都是藉口。反正,姑母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早些嫁進來的。到時候你這肚子爭氣一些,早早生個世子來,我便扶你做夫人。”
王湘瑩聞言,臉色通紅,只低着頭,啜啜良久,才眨着大眼,細聲道:“侯爺心繫着柔夫人,想來這第一個世子,定然也是……”
說完,她便很害羞似的轉過身去絞手帕。但彼時她的心中,真是恨不得將樑雪柔生吞活剝了。
她故意在王太夫人面前提起這事兒,便也是故意要挑起王太夫人對樑雪柔更大的怨念。心中更是覺得,樑雪柔那等病怏怏的體質,應該是懷不上的……
“哼,那隻不下蛋的母雞,嫁進來都多長時間了,半點消息都沒有,左右不過是和崔氏一樣的藥罐子。不,比崔氏還不如呢,崔氏好歹生了以寧。”果真,王太夫人被王湘瑩一挑唆,便說起了樑雪柔的不好。
王湘瑩卻道:“可到底是侯爺心尖兒上的人。”
“那又如
何,若無子嗣,那就是七出之一,休了都不爲過。”王太夫人,冷聲道,“都怪這狐媚子,迷住了我兒,不然,他今日也不會尋這麼多的理由來搪塞我。”
聽王氏終於上道,在自己的指引下意識到,這侯爺不肯收自己,是因爲樑雪柔。王湘瑩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由衷的笑意,她柔聲安慰道:“姑母,侯爺他定然是真的瑣事纏身,無暇此事。不然又怎麼可能忤逆您呢。您可是他的生母,心心念念爲他好的人。”
王氏聽了心中更是覺得這王湘瑩就是最佳人選,她拍着她的手背道:“若說心心念念,湘瑩你又何嘗不是一個呢。”
王湘瑩低頭淺笑,面帶紅暈,似羞似怯。但心中,卻是另有乾坤。
時值下午,正是最易困頓的時候,王湘瑩卻辭了王太夫人,領着安以寧去了墨坤堂。
自崔氏走後,安以寧最爲依賴的便是這個總是對她柔聲說話,帶她到處玩耍的王湘瑩了。如今她要帶着自己去尋爹爹,自然是高興萬分的。
安墨焱雖然不喜歡看到王湘瑩,但是見到安以寧好不容易露出的笑意,到底壓下了將人趕出去的念頭。
“爹爹!”小丫頭一進門,就一頭撞進了安墨焱的懷中,嬌聲道,“爹爹您最近怎麼都不來看以寧呀?”小丫頭質問了一句,卻不等安墨焱回答,便眨了眨眼繼續道,“既然爹爹不來看以寧,那以寧只好自己來看爹爹啦。”
安墨焱被她逗得笑起來,一把將安以寧抱起來,舉得高高的,道:“好,爹爹也好好看看以寧,啊呀,好像胖了許。好重,爹爹要抱不動了……”說着便故意作勢往下降,嚇得安以寧哇哇叫着去抱他的脖子。
父女倆玩了一會兒,安以寧便從安墨焱的身上下來,然後拉着王湘瑩過來,說要三個人一起玩。安墨焱見安以寧難得露出這麼開心的笑容,便也同意了。
看着安以寧和王湘瑩在屋子裡追來逐去,卻是玩的忘情,便是安墨焱,也露出了難得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