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宜安候府中,樑雪柔前腳剛走,後腳王湘瑩便陪着太夫人和王太夫人去了淑香園。
原來,今日王湘瑩去請安的時候,自是免不了因爲昨日的事情被太夫人譴責嘲諷,但是,她卻假裝氣不過,說出了樑雪柔懷孕有餘的事情,狀似懵懂無知又不懂事地泄了秘密。
王太夫人和太夫人一聽,俱是大驚失色。王太夫人質問王湘瑩這等事情爲什麼不早說,王湘瑩卻說自己一開始也是不知,直到昨天淑香園中的人抓了安胎藥才知道的。而太夫人一聽則聯想到了長貴那時候的報告,還有榮王深夜出入淑香園被她撞個正着的事情。
太夫人沉了臉色,冷聲問王湘瑩:“你怎麼知道是一個月餘?”
王湘瑩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不慌不忙道:“回稟太夫人,湘瑩家中是開藥鋪的,昨日淑香園中抓的那個安胎藥的藥方,其中有一味藥,孕婦若是於懷孕四十日之後用,卻是沒有意義的,只有四十日之內的孕婦纔會用。具體醫理我也不便解釋。”
見王湘瑩言辭鑿鑿,太夫人心中便信了一半多,又掐指算了算,這一月餘,可不就是淑香園傳有人潛入,後來樑雪柔又被綁那幾日。
太夫人一拍桌子:“豈有此理!我們去淑香園看看究竟!”說着,便與衆人往那兒去了。
然而到了淑香園,卻發現,樑雪柔人已不在此處。
宛娘出來,只道柔夫人適才已同晴兒上街去了
太夫人卻厲聲問道:“在不在都無所謂,老身問你,你家主子可是懷了身孕?”
宛娘怔住,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太夫人見她不說話,便更是生氣,怒道:“刁奴,你聾了麼?”
王湘瑩卻趁機賣乖道:“太夫人,是不是懷孕,其實進去看看不就能瞧出蛛絲馬跡了。家父曾說,這孕婦初期,總是有不少症狀的,飲食習慣
也會改變,以前不愛吃的東西,現在變得愛吃,以前討厭的東西,現在喜歡,還會嗜睡,脾氣更加暴躁。”
“那就進去看看吧!”太夫人冷聲道。
王湘瑩等得就是這句話。她應聲便進了淑香園的裡屋,隨即出來,又帶了海秀那幾個丫頭出來,當着太夫人的面兒問了海秀她們,樑雪柔的飲食習慣是否有改變,海秀她們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只能據實回答說是。
王湘瑩又問:“你們夫人近期可是嗜睡?”
“確實有些,下午都是一睡就好幾個時辰。”
王湘瑩的嘴角勾了起來:“素來溫淡的柔夫人,近日的脾xing可是叫人刮目相看?”
海秀和其他幾個婢子面面相覷,都想起了昨日樑雪柔和安墨焱吵架的場景,但是誰都沒有說話,只保持緘默。
然而,對王湘瑩來說,這些卻已經足夠了。因爲,只前面兩點,就足以讓太夫人相信樑雪柔懷孕的事實。
太夫人氣的渾身哆嗦,但如果事情只是這樣而已,王湘瑩也不會費這麼多心思了,只見她款款走到了太夫人的面前,然後遞上了一直握在手中的紙條:“太夫人,這是湘瑩在柔夫人裡屋的牀腳邊尋着的,請您過目。”
上書:“今日午時,飛仙崖一聚訴相思。”沒有署名,沒有落款,但就那字體,卻分明是男人的。
太夫人震怒,敲着手中的柺杖,指着跪在地上的宛娘厲聲道:“將這包庇主子的刁奴給我拖回金玉園審問清楚!”言畢,拂身而去。但也不忘了吩咐身邊的紫竹,去請了安墨焱來。
待安墨焱趕到的時候,太夫人也什麼都不說,只將那張字條遞給了安墨焱,冷聲道:“侯爺,這字條上的字跡,你可識得?”
安墨焱接過字條之後,臉色便陰霾了。太夫人單是看了他的臉色,便也猜到了答案。
宛
娘見狀,卻疾呼道:“侯爺,您可要明察啊,這等栽贓嫁禍之事,也不是一次兩次……”
太夫人厲聲喝道:“住嘴!不讓你開口,哪有你說話的餘地?!掌嘴!”
紫香擡手就是一巴掌。
安墨焱這會兒心中其實也是不信佔多數的,太夫人方纔的行爲也像是不讓宛娘說話。然而,太夫人的下一個問題,卻讓安墨焱怔住了。
太夫人見宛娘被打噤聲了,便質問道:“你當着侯爺的面兒說,你家夫人可是懷了身孕,且一月有餘?!”
宛娘只是沉默,卻是什麼都不說。
“嘖,默認了是吧。”太夫人冷聲道,“是不是有私,還用問麼?!”
然而,安墨焱卻對着衆人道:“你們都閉嘴聽着!”那一刻,他眼神凌厲,氣場大開。在場的人莫不爲他的氣勢所,。而他卻蹲下身去,與宛娘平視,沉聲道:“宛娘,你說實話。”
宛娘心中也知眼下說出來,卻是最不好的時機。是以,只能保持沉默。可這在安墨焱和衆人看來,卻是不敢說。
但是,安墨焱不想在沒有得到任何雪柔那邊的聲音之前,便這麼想他的雪柔,便再度壓下了心頭的怒火,依然保持理智地分析道:“你現在的沉默不是爲她好,如果她有了,而你沉默,這就意味着,是他們口中的‘有私’。而她沒有,你只要否認就好。”
安墨焱再清楚不過,一月之前,他是碰過雪柔的。若說有了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宛孃的態度卻讓他窩火。
宛娘沉吟良久,卻只擡頭,坦然地看向安墨焱,只問了他一句話:“侯爺,你信夫人麼?”
安墨焱聞言,卻是一怔,眼中的疑竇在這一個問句後一點點的消弭。
然而,就在這時,氣喘吁吁的晴兒卻突然闖了進來,淚眼婆娑地說:“我……我把夫人弄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