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關於那個話題冷了場,衆人面面相覷,都是有些摸不着頭腦。難道,安墨焱還抗旨了兩次不成?眼下,這個問題卻是走入了死衚衕,說無可說了。
索性,衆人便不再說起。轉而議論起了適才樑心敏說的,定安侯暗中囤馬囤兵器的事情。說到定安侯賈宣琦,自然免不得提起他身後的淑貴妃。而說到這個女人,樑心敏心中一動,便道:“說起來,心敏卻是有一事想與外祖母和兩位兄長說的……”
“哦?什麼事?”鎮國老夫人問道。心中也是疑惑:這孩子今日來怎這麼多事兒要說。
雲梓陽和雲梓言兄弟倆,也俱是看向了樑心敏,等待她的下文。
樑心敏微微一沉吟,繼而便道:“不知外祖母和兩位兄長,前一陣子可曾聽說,宜安候府中的柔夫人,在香山寺施粥祈福的時候被綁的事情。”她面色平靜看不出半點情緒。
“怎麼可能沒有聽說呢?”雲梓言搶說道,“那安墨焱可不就是因爲這事兒,才半路上折返回京,結果被發現抗旨。”事實上,得知那消息後,他也是暗中找過的。
樑心敏點點頭,繼而道:“其實不瞞各位,那綁架一事,卻是心敏聯合了淑貴妃做的。”
此言一出,衆人皆默。雲梓陽有點驚訝,但是也不覺得意外,樑心敏恨樑雪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唯一的那點驚訝,是因爲覺得樑心敏素來沉靜穩重,這事兒多少有些偏激。
而鎮國老夫人早已經通過別的渠道知悉了這件事,是以,眼下聽樑心敏說了,也不甚驚訝。唯一不知的,便是雲梓言了。他這會兒閉了嘴,就連看向樑心敏的眼神也冷了。
但是,樑心敏只低了頭,依舊侃侃而談:“我素來恨着樑雪柔,是以,此事的初衷本也是想着報復於她。而淑貴妃說要聯手的時候,我只道她不過是要對付安墨焱。也就應下了……”
說到這,樑心敏頓了頓,繼而端
起了一邊的茶杯喝了一口,那神態模樣,彷彿竟是在說着別人的事情。
雲梓陽和鎮國老夫人俱是不語,只沉默着等着她的下文。但是雲梓言卻是將臉扭向一邊,顯然是有些不悅了。樑雪柔當時被綁架,他也是幾天幾夜沒有睡好,結果,沒想到竟是自己的好表妹做的。
樑心敏喝了茶後,才繼續道:“我曾想,既然淑貴妃的目標只是安墨焱,爲了坐實安墨焱抗旨的罪名,想來樑雪柔於她總是無所謂的。但是,她卻一直不允許我對樑雪柔動手,直到樑雪柔被救走。此事我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今亦是如此。”
雲梓言撇撇嘴,揶揄道:“榮王不是挺迷她麼,淑貴妃或許是礙於她兒子,才這般。”
“梓言!”鎮國老夫人見雲梓言揶揄樑心敏,即刻出聲制止。
樑心敏雖面有怒色,但到底是控制住了沒有發作,只對鎮國老夫人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繼而道:“現在想來,淑貴妃當時應該就已經想好了,她的目的定然不僅僅只是如此。”
說着這話的時候,樑心敏的神色是冷漠的。
那淑貴妃,怎麼說也算是她婆婆,但是,眼下,她顯然是對淑貴妃半點沒有好感了。她撮合樑心雅與定遠侯的婚事,害心雅這般辛苦,又記恨於自己在前;阻撓自己殺樑雪柔,最終也沒怎麼害着安墨焱在後。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樑心敏對淑貴妃的所作所爲很是不滿。
聽了樑心敏的話之後,一直沉默的鎮國老夫人突然感嘆一聲:“眼下看來是要起風了,形勢如今也擺在這兒,鎮國府卻是沒有後退的路了,除非能猜中皇帝的心思。”
站隊這種事情,就像是一場豪賭,賭上身家性命,賭上家族榮耀,賭上一切的一切。想要贏的勝算大一些,恐怕就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那就是猜中最上面的那位心思。
在坐的,出了雲梓言對此話半懂不懂,俱是十分認可。
雲梓陽頓了頓,繼而道:“私以爲,安墨焱能這麼快就出來,應該是和皇上達成了某種一致。不然,我覺得抗旨這罪名,應該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靠枕頭風吹掉那更是無稽之談。”
樑心敏聞言,也是點點頭:“兄長說的不錯,適才倒是我狹隘了。”
雲梓陽笑道:“無礙的。不過,要想知道皇上和安墨焱達成了什麼樣的一致,想要探究其中的原因,恐怕就要從南下這件事情去尋找蛛絲馬跡了。”
說着,雲梓陽就看向了正在發呆的雲梓言。
“哥,你看我幹嘛……”雲梓言有些不情願。這種查蛛絲馬跡的事情他最不喜歡了,哪有練武來的痛快。他還想好好練習那劍法,以求能與安墨焱過招。
“梓言,”雲梓陽嘆道,“如今也算是到了鎮國府安危存亡的時刻了,你就不能有點危機意識些麼。適才祖母都說起風了,難道你不懂?”
“哪有那麼誇張,起風了就多穿兩件。”雲梓言心中多少也是有點知道的,但就是想偷懶。
雲梓陽正色道:“梓言,皇上恐怕是想立儲君了,我們作爲四大家族之一的鎮國府,是不可能不表態的。但是,這就好比賭博,若是站錯了,恐怕就是滅頂之災,你明白麼?!”
“好吧……哥你想要我查什麼,反正這麼多複雜的事情我也不懂,你只要告訴我,我要去查什麼就好了。”雲梓言撓撓頭。他心底裡到底還是敬佩着這個哥哥的,自然也聽話。
“你去打聽安墨焱他們南下途中的所有事情吧,尤其是隨安墨焱同去的那些人,要特別仔細地查。查完了就來告訴我。事無鉅細,不得漏報,明白?”雲梓陽命令道。
雲梓言無精打采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便低下頭,繼續發呆。完全不想多看樑心敏一眼。但是,這樣的態度,卻讓雲梓陽有些惱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