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後,洪天自然就知道外面吵翻天了!
臉色難看的他馬上召集李秀成、洪仁玕和王詡前來議事,很快四人就在房中坐下。
“是王先生你散佈的消息?”洪天將眸光投降王詡。
王詡點了點頭,道:“沒錯。”
“你私自散佈謠言,該當何罪!”李秀成眼中滿是怒意,看向王詡的眸光中,隱隱有殺意。
“王先生,陛下已經答應和清妖決一死戰,你何必如此相逼!”一向好脾氣的洪仁玕,此時也十分佈滿。
反而洪天一臉笑容道:“此事不能怪王先生,他是擔心朕反悔而已。說起來,昨晚朕雖然意氣風發,但是今早一醒來就有些後怕,擔心如果決戰失敗了,會怎麼樣?朕會不會成爲清妖的階下囚,天國的江山會不會在朕的手中斷送?”
“一想到這些,朕就有些害怕,想退縮!但是當朕知道百姓們聽到朕要和清妖決戰,竟然蜂擁而來,要替朕出戰,爲朕而死!朕的恐懼馬上就消失了,天京的百姓如此愛戴朕,朕豈會有半分的怯意!”
洪天眼眶隱隱含淚,一臉毅然道:“朕決定,就算必敗無疑,朕也要和清妖決一死戰,誓和天京共存亡,以報全城百姓對朕的愛戴!”
洪仁玕和李秀成雙目含淚,被洪天的話語感動得一塌糊塗,陛下之仁義讓人爲之動容。
王詡也是一臉的感觸,拱手道:“看來此事是王某錯了!王某在此向陛下請罪。”
“此事就不用再提了!王先生你之前如此做,全因擔心而起!現在朕意已決解除,一切自然不同了。昨日朕就疏忽了,先生如此大才,朕竟然忘記封賜您官職……”洪天一臉和煦道。
“天王陛下!王某所做作爲,一切只是爲了報答天王救兄之恩,絕不是爲了榮華富貴!如果天王執意要命王某爲官,王某現在掉頭就走。”王詡道,這個時候他再也不客氣了,一臉嚴肅道。
“大膽!你敢逆陛下懿旨!”李秀成暴怒道,他對天國忠心耿耿,自從認可洪天后,自然將這種忠心落在洪天身上了,對於王詡屢屢違抗洪天意願,極其不滿。
洪天再度擺手,道:“先生高義!朕萬般佩服!既然先生誓死不肯就任,那朕自然也不會勉強,但朕還是會以軍師之禮相待。”
他一臉隨和的樣子,但是心中自然有些怒意,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和天國一路走到黑,同時腦子也在急轉,想着是否有什麼辦法能將王詡真正納入自己麾下。
王詡大有深意的看了洪天一眼,道:“天王陛下如此厚愛,是王某之榮幸。”
“王軍師。”洪天第一時間就打蛇隨棍上,道:“你現在令那麼多百姓圍住天王府,到底要朕如何是好呢?”
“天王陛下!王某原本不過是想激勵一下士氣,但想不到天京百姓竟然如此愛戴陛下您!不過,王某想只要陛下出去,道出您心中所想,展現出你和清妖決一死戰的決心,天京百姓定然會誓死追隨陛下您的,此次騷亂當可迎刃而解!”王詡道。
洪天心中暗罵:你就繼續裝吧!一切都是你弄出來的,你希望的不就是這樣嗎?將我逼入和清軍決戰的道路上。
不過這些話,洪天自然爛在心底,口中感慨道:“王軍師所言極是!朕現在就出去,你們也一起吧!我們要讓全城百姓知道,我們的心意。”
“諾!”洪仁玕、李秀成和王詡皆道。
洪天看着點頭的王詡,心中歡喜,對方如此表態,顯然是開始向自己靠攏了。
……
站在天王府門前,臨時搭建起的高臺之上!
洪天看着人山人海的街道,神色鎮定異常,而他左右皆排着一列壯漢,他們每隔一段距離就站立一人,一眼看不到盡頭。
這是當然的了,他們將天王府圍了起來,並且還有分支向遠處蔓延,所有遊行的人羣密集的地方,都有他們的身影。
洪天手中輕輕在虛空一按,看到之人當即收聲,隨着這種寂靜彷彿會傳染一般,向着遠處蔓延,最終整個熙熙攘攘的天京城都沉寂了下來。
“朕所有的臣民,所有的兄弟姐妹,叔叔伯伯,阿姨大嬸,公公婆婆,大家好!”洪天的聲音一出。
他旁邊的大漢馬上高聲重複起來,“朕所有的臣民,所有的兄弟姐妹,叔叔伯伯,阿姨大嬸,公公婆婆,大家好……”這句話語順着這些壯漢的喊叫,漸漸在傳入全城百姓耳中。
天王洪天的第一次演講,就是如此別開生面的展開的,對此洪天相當無奈,這個時代還沒有喇叭,更別說遠距離擴音器之類的,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方式,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話語傳到更遠。
“請允許朕如此稱呼你們!因爲在朕的眼中,你們就是朕的親人。你們的來意,朕很清楚,但是朕不能答應你們!”
“你們想替朕出戰,朕深感欣慰,但是朕是不會允許你們如此做的!因爲只有朕親自出徵,才能讓全城的天國士兵,感受到朕的決心,感覺到天國的決心!”
“所以請那些正在絕食,要朕退讓才肯進食之人,吃飯吧!就算你們不吃不喝,城中有充足的糧食,朕也會和清妖決戰的!朕怎麼能讓你們永遠困守在天京中,過着提心吊膽的生活呢?”
“朕所做的一切,就是爲了讓你們吃飽穿暖,你們這樣朕會寢食難安啊!聽朕的話,好好善待自己!無論朕是否還健在,你們都要牢記這一點。”洪天淚水嘩啦啦的流,無語凝咽。
“天王!”
“天王!”
“天王!”
……
一聲聲呼喚聲,飽含着痛惜、尊重等等情緒。
……
天京的百姓沸騰了,他們聽着洪天的一句句話語,從傳音員,呃,就是那些喊話的大漢們的口中傳入他們的耳中。
他們全部淚流滿面,捶胸頓足,哭的死去活來。
天王太過仁慈了,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爲他們着想,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他纔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那瘦小的肩膀上到底要承受多大的重擔啊!
一切都是那些可惡的清妖,爲什麼要欺壓良民,要爲難天王,爲難天國!
對於清軍,他們無比的痛恨,眼中掛着淚水,臉上滿是悲容,但是心中卻有一團火焰,要灼燒他們的靈魂。
“天國永垂不朽!”
“我們永不屈服!”
“殺盡清妖,誓守天京!”
……
一句句嘶喊聲,從天京百姓口中噴薄而出,宣泄着他們心中所思,所念,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