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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洪天趕回天京的途中,關於安徽淮河兩岸八旗旗兵和湘軍之間的衝突,就已經傳到他的耳中,而當他抵達天京的時候,事情已經進一步發展起來。
皖南、皖中和江西各地,謠言四起,言稱滿清朝廷偏袒滿人,不但不願意抓拿行兇的旗兵兇手,反而要那些救護百姓的湘軍償命,連兩江總督曾國藩也要以管束部下不嚴爲由,革職查辦。
這些消息一傳出來,皖中、皖南和江西等地的湘軍和百姓,皆憤然而起,紛紛指責朝廷昏聵,一時間風起雲涌。
洪天聽到這些消息,知道曾國藩準備要行動了,當即命人喚來了曾國荃。
“沒有記錯的話,這是本侯和你第一次單獨會面吧。”洪天道。
“是的,陛下!”曾國荃道。
“你知道嗎?其實本侯很恨你,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洪天聲音冰寒道。
“臣知道,臣犯下的罪孽,九死莫贖。”曾國荃道。
洪天道:“那你知道本侯爲何不殺你嗎?”
“是爲了大局着想,不希望和臣的兄長結成死仇,讓漢人繼續內鬥。”曾國荃道。
“你說得沒錯,這的確是原因。不過,還有一個,就是你是個人才,如果就這樣殺掉你,對於天下萬民而言,並不是幸事。天下紛紛擾擾已久,百姓民不聊生,沒有足夠的才智之士,無法讓它安穩下來,而且夷人迫近,欲瓜分我中華,沒有卓越的將才,無法抵禦外敵,所以本侯才留你性命。”洪天道。
“臣定鞠躬盡瘁,爲萬民辦事,以贖以往之罪過。”曾國荃道。
“你記住今天的話,如有違背,那就不要怪本侯無情了。”洪天道。
“定不負陛下所託。”曾國荃道。
洪天點頭道:“本侯知道你兄長爲何遲遲不肯歸附,你去告訴他,明年本侯就會開科舉,而題目由他出,本侯絕不過問!”
“多謝陛下恩典!”曾國荃跪下道,神色滿是感激。
他這個弟弟同樣清楚,自己兄長最關心的,就是名教之事,有洪天的這個承諾,自己兄長終於可以安心的投降了。
……
讓人送走了曾國荃,就馬上有人求見。
洪天看着彭玉麟,道:“彭愛卿,你此次前來所爲何事?”
“臣打算前往湖州,會左季高。”彭玉麟道。
洪天凝視對方,道:“你想仿照趙參謀?”
“是的。”彭玉麟道。
“本侯聽聞左季高當年和你過中甚密,但是他被派往浙江之時,曾邀請你同往,你爲何拒絕呢?”洪天問道。
“左季高素有反志,當年臣不願助他。”彭玉麟道。
“你有把握勸服他嗎?”洪天問道。
“有。”彭玉麟道。
洪天道:“我可以阻止你嗎?”
“臣誓死前往!”彭玉麟道。
洪天看着彭玉麟的斷臂,點了點頭,道:“那就隨你,萬請保重。”
洪天和彭玉麟又談了好久,兩人才分開。
……
洪天看着彭玉麟遠去的背影,默默擡頭看天。
他不知道彭玉麟剛纔的言語是否是爲了安慰他,但是深入敵人巢穴勸降敵人,這怎麼看都是極其冒險的行爲,雖然趙烈文成功了,但他並不認爲彭玉麟也會一樣成功,如果一切事情都是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話,那樣天下早就太平了。
但是洪天並沒有阻止彭玉麟的請求,因爲他知道阻止不了對方,甘願爲自己罪過自斷一臂,彭玉麟的執拗比起自己來更勝一籌,根本就阻止不了的,說誓死就誓死,毫無轉圜之餘地。
所以洪天也只有祈禱彭玉麟能成功而已,並不能幹更多的事情。
不過,他想一想歷史上那位左季高,左宗棠,左大人,他又稍微放心了一點,這是他清末爲數不多敬服之人,剛直不阿,愛國愛民,和彭玉麟有很多的相似之處。
洪天對彭玉麟並不抱多大的希望,而且因爲西進的計劃,他甚至連多加關注的精力都沒有,因爲西進皖南、皖中和江西,比起拿下閩浙來輕易得多,對於現在急需提升實力的洪天就像送到嘴邊的肥肉。
……
和州湘軍大營中,看着自己的弟弟,曾國藩百感交集,揮了揮手,讓手下之人退去,然後和曾國荃走入密室中。
第二日,湘軍大營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朝廷派出欽差前往和州,當衆宣讀聖旨,革除曾國藩兩江總督一職,此職暫由安徽巡撫喬松年兼任,而手下兵馬也暫由喬松年統領,並且責令喬松年馬上緝拿進犯懷遠之兇手,斬首以儆效尤。
湘軍將士憤然,全部跪下要求曾國藩不接受此命,但是曾國藩雖痛哭流涕,但依舊接過了聖旨,並因悲傷過度,當場昏厥過去。
而那位欽差大人,在走出湘軍大營之時,被憤怒的湘軍將士格殺,當場分屍。
湘軍將士紛紛聚集在曾國藩軍帳前,要求其自立,整支湘軍陷入了混亂當中。
……
洪天得到這些消息後,馬上兵出天京,水陸兩師數萬精銳大軍,軍容齊整,向着和州而去。
在和州曾國藩部不過兩萬人,而且大多不是精銳,聞訊驚恐。
適逢曾國藩醒來,聚集衆將,言稱湘軍殺了欽差,必爲朝廷所不容,而太平軍將至,無可抵禦,自立之後也不過頃刻間覆滅,不如投降髮匪。
衆將無奈答應,然後舉軍迎接洪天。
這就是史書上的記載,各中種種不爲外人道也。
……
和州太平軍軍營中,洪天見到了曾國藩。
看着曾國藩,洪天有些百感交集,在穿越以前,和穿越以後,這個人的名字,都如雷貫耳,現在終於得見真人。
身爲太平天國領袖,洪天對於曾國藩應該很怨恨,但是想到他的遭遇卻怎麼都恨不起來,死去了兩個兄弟,依舊爲了名教,在滿清中忍辱負重,這份對中華傳統的忠誠,真讓人佩服,如果不是自己早就和王氏兄弟、趙烈文等人暗中說過,以後自己依舊會以名教爲主,絕不強迫他人信奉拜上帝會,並且以允許湘軍降卒繼續信奉名教,以表明心跡,恐怕曾國藩是否會投降,仍是未知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