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的肚子已經有些顯懷,魏大人就怕他夫人出來有個閃失,最近連胭脂坊都不讓她去了。
然而魏夫人執意要來景王府,魏大人拗不過她,陪着她來了。
過年有走動也不奇怪,何況大家都知道魏夫人和景王府的關係。
知道魏夫人要來,寧玉吩咐廚房準備了魏夫人愛吃的糕點。
“也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我家老爺口口聲聲都是兒子,我怕肚子假如是個閨女,她聽到自己爹這麼說該不高興了。”
魏夫人滿臉的幸福,用手摸着肚子。
“魏姐姐想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寧玉如今和魏夫人以姐妹相稱,說起話來自然也少了份矜持多了份俏皮。
“想是想,不過是男孩還是女孩哪裡能提前知道。”
“那你是想兒子還是女兒呢?”
“都好。”魏夫人說笑道。
“魏姐姐,我給你把把脈吧。”
寧玉跟莫神醫學醫也有這麼久了,雖說還沒有什麼實踐經驗,可她的天賦極高。
是男是女並非不能看出來,只是這是不傳的秘密,不是所有的大夫都會。
就算會的,也未必會說。
寧玉和魏夫人之間自然沒有那麼多顧慮,對魏夫人來說,這個年歲能有孩子,是男是女都好。
魏夫人本來若無其事的,可寧玉這號脈的時間有點長吧。
“玉兒?不會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不妥吧。”
她可是隔一天就讓回春堂的大夫來號脈,寧玉笑道:“哪裡有什麼不妥呢,很好。我是想號脈時間長點,仔細點。”
魏夫人沒看到寧玉臉上有一絲異樣,這才放了心。
她現在是草木皆兵,有時候哪怕是做了個夢,都會想是不是孩子不妥了。
魏夫人走了,寧玉去了莫神醫的院子。
皇上如今給風傾墨安排了差事,還沒有過元宵呢,風傾墨去了兵營。
以前風傾墨因爲身體不好,就當個閒散的王爺,現在他就是想當閒散的王爺,皇上都不肯了。
莫神醫一心鑽研醫術,在景王府的院子裡也算是暫定了。
特別是他喜歡景王府的伙食了,這不徒弟都在這裡,他也就不想離開了。
莫神醫畢竟歲數大了,奔波什麼的實屬不妥。
寧玉知道莫神醫愛吃她做的小點心,特意親自做了點送過來。
胖竹如今廚藝有所長進,王府的伙食都是她親自督促,莫神醫這裡也不曾怠慢。
從莫神醫這裡回來已經是傍晚,跟莫神醫聊着總是不覺時光匆匆過。天賦加上興趣,還有一份使命感,讓寧玉學起醫術來格外認真。
莫神醫的醫術實在少見,如今莫神醫也只有他們兩個徒弟,若是他們不能將莫神醫的醫術學好,真是對不起莫神醫的一番教導。
再說這樣的醫術失傳也實在是可惜。
……
吳涵悶悶不樂了幾天,連帶着串門都沒有心情。在府上裝病,不願意跟她娘出門。
實在無聊,就吩咐丫鬟擺好紙墨筆硯,畫了幅山水圖。
只是她的年紀閱歷還有腕力都擺在那裡,儘管師出名門,卻也無法畫出那種意境。
她記得她爹的書房裡有一幅山水圖,意境非常好,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所畫。
她放下筆,帶着丫鬟去了她爹的書房。
這正月裡,她爹也很忙,同僚之間喝酒品茶自是不在話下。
來到書房,兩個家丁攔住吳涵,“小姐,老爺說了,沒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他的書房。”
家丁一臉爲難的表情,尚書府敢攔着吳涵的人不多,但這裡是她爹的書房,這些家丁不敢不攔。
“讓開,我會跟我爹解釋的。”
家丁猶豫了一下,還是讓開了。
這裡是尚書府,誰都知道,老爺最疼愛這個女兒了,若是得罪了小姐,真是有苦頭吃了。
吳涵在書房找了一會兒才找到那幅山水圖,跟她畫的那幅真的是天壤之別。
正要拿着畫離開,卻看到她爹的案桌上有一封加急密信,是被拆開過的。鬼使神差的,她打開了信箋,看到裡面的內容時,她驚呆了。
原來景王妃跟突厥大汗的關係這麼好?
那天宮宴的事情讓她隱隱有了想法,如果寧玉死了,她的機會是不是更大點?
看到這封密信之後,她心裡那樣的想法更是瘋狂的滋生。
“老爺,您回來了。”
“誰在裡面?”
“小姐剛剛進去了。”
“胡鬧,下回再隨意放人進我書房,你們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兩個家丁嚇得連連求饒。
吳涵在裡面都聽到了,她趕忙把信箋放好,眼裡卻有着不甘。
她爹就是這樣的人,雖然疼愛她,卻巴不得她尊奉女子無才便是德。若不是她娘在這件事上的堅持,還有她自己哭鬧不休,估計她現在大字都不識一個。
都知道兵部尚書的女兒才德兼備,能文能武,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這背後的辛酸。
若是她爹不是那樣頑固不靈的思想,她可能要輕鬆許多。
在婚姻這件事上,若是很幫幫她,她嫁給景王的可能更大了很多。
吳大人走進來,沉聲道:“涵兒,不是說了嗎,不要進爹的書房,這裡不是你個女兒家能來的。”
“知道了爹,下回不會了。女兒只是剛剛作了幅山水畫,覺得意境不夠。想到爹爹你書房有一幅類似,就想拿回去慢慢參究。”
吳大人的臉色稍微緩和點,“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多跟你娘學學持家之道,不要整天都把心思花在這上面。”
吳涵應了一聲,離開書房後,她隱隱覺得她爹今天這話裡有話。
想不通就暫時拋開那些,她爹雖然不喜她舞文弄墨,卻對她真的很好,不至於把她賣了,想通這點她就不去想她爹今天的異常了。
那封信箋的內容對她太重要了。
吳涵的嘴角慢慢上翹,她已經有了主意,就等着付諸行動了。
不過還是有點困難的,但是爲了能嫁給景王,這點困難對她來說還是能克服的。
寧玉全然不知,已經有一個人把她當成假想敵來對付了。
正月十五剛剛過,坊間就流傳出一則消息,說是欽天監監正夜觀星象,發現妖星現世,是不祥之兆。
還隱隱指出,這妖星就是冀王。
冀王要造反的消息如長了腳般迅速蔓延到整個京城。
什麼叫無妄之災,這恐怕也是。
冀王氣的摔了手裡價值二百兩的紫砂壺。
他一直低調行事,沒想到這次這麼高調的出現在百姓的嘴裡。
“是誰敢這麼造謠?”
“哼,造謠?沒有皇上的命令,誰敢造這樣的謠?”
冀王府的幕僚吃驚道:“難道說皇上要動手了嗎?”
冀王看了他一眼,這不是很明顯事情嗎,還用得着這麼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