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名如同皮球般被踢來踢去,誰都不想坐實在自己的族中。“不知神君說的,是否就是這個人了。”擎蒼說的這人可是十惡不赦的樣子,有些不符實,也有些是魔族設計爲止。
此時那個被刺傷的首領自然是沒有加入戰鬥,可是他卻也是無大礙,正在殿中吃着水果翹着二郎腿,裝病呢。
白妄被噎得無話可說。具體情節他是不怎麼清楚的。
他深知雲兮的性格。雲兮簡單,性子有些衝動,但是下毒甚至主動出手傷人這種事,她還是沒有那麼不計後果的。
這兩天他在忙於修煉,自然是沒有時間看管雲兮,沒想到竟然就被魔族抓了去,此時他才知道雲兮竟然還被關在了大牢裡。
之前他是沒有對於雲兮被抓太過緊張,因此也是沒有仔細調查,更是拖了一天才來,因爲他曾認爲魔族不會這樣撕破臉面,況且在他看來雲兮也不至於進大牢這樣嚴重。
而明明被他放權,此時掌管着一些消息來源的雲虛竟然瞞而不報,白妄咬牙切齒,他腦子裡到底狀的什麼。
“大牢?吾相信吾的徒兒生性單純淳善,不知是多大的過錯竟然關押進了四海八荒最爲折磨人的魔族大牢?”白妄自是以爲魔族在往他身上扣屎盆子。
在他眼裡雲兮定是不會魯莽的作出下毒這種事的,況且魔界毒功一流,在他們面前下毒不是自尋死路麼。
在說主動攻擊首領更是令人費解了。且不說魔族首領可都是身懷絕技旁人很難近身,重傷更是不可能了。就說主動攻擊這回事,必定是魔族設計了她,逼她出手。
其實白妄對於真相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只是他沒想到陷入感情的女人嫉妒起來那種陰毒是無法想象的。或許那個時候她們都已經不是自己了,而是妖化神。
雲兮準備毒殺的,是她自認爲的情敵,這是白妄所不知道的,但是白妄感情淡泊,即使知曉了自然是不會體會到的。他會詫異,會不解,會認爲雲兮是被下了妖族餘孽的蠱。
他不會相信雲兮她是真的下了毒。這就是無情之人,在他們的心裡只有可行不可行,有利無利,感情是累贅,是沒有用的。
此時的白妄自是氣憤的,因爲他雖然沒有感情,可是雲兮可是這世上他唯一的羈絆,對於他來說是最爲重要的存在了。
“這人爲何會被關押大牢?這罪犯她下毒毒殺吾魔族之人後又上門挑釁,打傷了吾魔族首領,這原因吾已經交代了。”
白妄看起來越是目呲欲裂,擎蒼越是穩當,畢竟要人的又不是他們。
“魔族可別欺人太甚了。那可是吾的關門徒弟。”白妄還不信他們不會放人。
“原來神君的關門徒弟竟是個善於下毒且濫殺無辜的人。”只是嘴上功夫擎蒼還是能夠勝任的,總之氣的又不是他自己。
“汝究竟怎樣纔會放人。”如今這種情況想來也是不會善罷甘休了,魔族一看就是拿着條件等着跟自己談判的。
“簡單,一個罪犯而已。只要汝立下條約,千年不犯我魔族,並歸還我魔族歷年積壓俘虜。最後昭告天下崑崙扇是你們監守自盜。”
擎蒼的條件在他看來提的已經夠中肯了,他只要保魔族平安,團結安穩,並無醜聞。多了他不敢保證白妄是否會答應了,畢竟他這個人有多冷血誰都不能足夠清楚。
況且據暗探彙報,雲兮的精神已經出了問題,都已經把人家的人折磨的精神失常了,歸還後還提出這麼多條件還是有點過分了。
白妄死死的盯着擎蒼,半晌,從牙縫中吐出一句話。
“吾答應汝,不過擎蒼汝記着,千萬別被吾抓到把柄。”白妄此時的眼神像是一條毒蛇,陰狠毒辣,看得人毛骨悚然。
“答應是不作數的,這是單據。”擎蒼早就已經讓最嚴密的部下暮雲擬好了單子,可是無縫可乘的。
“吾白妄乃是一代神君,於這種小事上還是不屑於做什麼手腳的。”白妄一臉的被逼無奈,儼然清高不已的神仙被小人逼入絕境之感。
“那但願神君信守諾言。”擎蒼也不過於逼他,雖然他不信白妄會如實照辦,他肯定會有所保留不會照做。但是狗急了跳牆的事他還是很明白的。
逼急了的人可是什麼都會做出來的。況且是白妄這種本就沒有什麼人品可言的人,如今能把握住這次機會提出條件已經實屬不易。
“如此,可是會放出無知徒兒了吧。”白妄語調中的嘲諷是怎麼也藏不住的,在他看來,就是魔族的人陷害他最重視的“徒弟”。
他是不會主動挑起戰爭了,但是他定是不會善罷甘休,這口惡氣可是一定會出的。
“自然,神君且稍等。”擎蒼談妥了,也是示意該放人了。
擎蒼招手,叫來術隱,此時術隱從外觀上來看已經無大恙,趁着剛纔的一會功夫,他簡單的調理了一下,至少現在一些小攻擊是不成問題的。
“術隱,將大牢裡關押的那個最新的罪犯放出來。”擎蒼說的可是一本正經的,自始至終也沒有承認那個人到底什麼身份。跟神族打交道可是令他不自覺的警惕起來。
“是。”雖然術隱有些懵懂爲何這種事竟然要他去,但是也很快的領命了。魔君單點了他,必然是有他的原因,他在路上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就好。
安塵卻是明白爲何身處戰場,且是右護法這種關鍵位置的術隱被叫走,因爲這誰做給白妄看的。
證明魔族人還是很重視她的,且她還安然無恙,具有武力值,需要法力高強的人來抗衡。也是爲了讓白妄放鬆警惕,別認爲魔族對雲兮進行身體虐待了。
至於爲何她身爲女人卻沒有叫她去而是叫了術隱,自然是在白妄面前術隱更是有名聲一些,更爲忌憚一點,而自己說不定在他眼裡是個剛出現的小嘍嘍呢。
術隱前往魔君大殿。雲兮早在神族之人到達之時就被他下令放了出來。雲兮是註定會回去的,在神族的人將她要走之前可是得好好地梳洗打扮,並且治癒一下輕微的外傷的。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可是安然無恙的,等回到神族發現了精神上的問題也是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可沒虐待堂堂神君徒弟。
興許是神經太脆弱,只是被大牢關了幾天就精神錯亂了,那他們也是無能爲力的。
這是早就打好了的小算盤,要的就是讓神界有苦說不出,有理也講不出來。好好地吃一口悶虧,也是報了積壓多年的仇了。
術隱快步走在路上也是基本想明白了魔君的意思,他還得給雲兮來一些心理暗示,至少得讓她正常的出了魔族的大門。
轉眼間走到了魔殿大廳,此時的雲兮正靜靜地坐在那裡,仍是那個滿面桃花的仙人之姿,可眼神還是呆滯得很,人也是一動也不動的。
魔族的藥很是有效,外傷已經絲毫沒有,連氣色都是調理的比原先還好,不過藥物,都是醫人不醫心的。
此刻的雲兮不管外觀上看起來是如何,可她的內裡已經是空殼了,她已經有整整一天不具備任何思想。
自昨日術隱離去,她眼睜睜的看着那個昔日她還小時就被廣爲傳頌的上任神後,一代代的歌功頌德,她在她的心裡可是極其崇高,宛如精神首領的存在。
而她就在她的面前如同罪犯一樣的悄無生氣的死去了,毫無徵兆。她心裡的敬仰就這樣被打破了。
經歷了這幾天的折磨,她本就沒有特別堅強的意志,也是扛不住了。
在渾渾噩噩之際,只覺身旁有人在走動,她分辨不出發生了什麼,只覺得一直束縛自己的四方牆好像消失了。她本是日日憧憬這一刻,憧憬這師傅來接走她。
可是真到這時候,她終於自由了,卻是沒有了知覺,只覺得自己的支柱消失了,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地下倒去,確是被扶了起來。
是來大牢裡押送她出獄的侍衛們。魔族只派了幾個武功低下的侍衛來拾綴她,因爲此時的她如同一團爛泥,隨便一個凡人都能輕鬆地置她於死地。
侍衛們面無表情的擡着她往外走,準備交給上面等着的女侍衛,好讓她們收拾收拾她。
就這樣,沐浴更衣梳洗打扮,又用了魔族難得一抹即愈的千年良藥,下了血本纔將雲兮重新弄出了人樣。
魔族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對於一個俘虜卻用瞭如此高的待遇,況且這個俘虜還傷了他們魔君的救命恩人。
魔族向來是有怨報怨,但是也是拎得清的,對於種族大事上還是很服從命令的,即使內心再有不甘,那雲兮的治療與清洗也是用了大半的心思。
雲兮受過的苦難,就隨着藥草的擦過而被抹去,除了她自己,沒有神族人能夠理解她並且無條件相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