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爲詭異的是,他可以肯定,替換紫玉圓盤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祖父無疑。
因爲紫玉圓盤是除‘錦繡江山圖’跟玉魂之外祖父最寶貝的東西,他這是想將圓盤留給妹妹。
加上之前蘇若離所言,祖父遇害時應該醒着,且沒有任何掙扎的跡象。
諸多巧合加在一起,方玉可以推斷,那個殺人兇手很有可能已經將玉魂帶走了,而且是在祖父心甘情願的前提下。
到底,玉魂裡藏着什麼秘密?
二十年前,祖父因何得到玉魂,體內的陰陽蓮花是從哪裡來的?
二十年後,又是誰,將玉魂帶走了……
一夜的時間,衛無缺終於從方飛雪的魔爪裡逃出來,一路飛奔到洛陽行館。
那時蘇若離剛好用罷早膳,正愁沒地方去。
“快給我喝口水!”衛無缺進門直撲到桌邊,擡手指着茶壺,氣喘吁吁。
蘇若離挑眉,倒了杯茶遞過去,便見衛無缺一股腦兒盡數灌進嘴裡,又全都噴了出來,“蘇若離你故意的!”
“誰知道你喝的這麼急。”蘇若離表示無辜,茶水雖然燙,但慢慢喝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我能不急麼!你不知道,方飛雪瘋了,她竟然想到要本莊主先把齊淙打暈,再把我易容成齊淙的樣子,然後她帶着齊淙遠走高飛,讓我守在清風館看鋪子這麼缺德的損招!”衛無缺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夜是怎麼熬過來的,每每聽到方飛雪神秘兮兮說想出辦法的時候,他都有種想死的衝動。
爲了嫁給齊淙,那女人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當是什麼事。”蘇若離抿脣淺笑,“她不就是想嫁給齊淙麼,簡單啊!”
衛無缺聞聲,雙眼頓時如天上小星星,閃閃亮晶晶,“大姐,求賜教!”
“說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拿蘇若離的話說,這個條件她不能跟衛無缺講,必須方飛雪本人點頭才行。
爲此,衛無缺又不惜跑回方家傳話。
倘若是別的事,蘇若離私以爲她還未必能請得動方家這位大小姐,但關於齊淙的事,那就毫無懸念。
果然,在蘇若離走進洛陽醉仙居三樓雅間的時候,方飛雪與衛無缺已經在了。
見蘇若離進門,方飛雪當即起身,美眸凝視,臉上露出些許詫異,眉輕蹙,“你是皇城國師府的蘇若離?”
“正是,若離拜見方大小姐。”蘇若離簡單的俯了俯身,方飛雪亦十分識大體了還了禮。
方飛雪落座時狐疑看向衛無缺,“她不是抓你的那個人嗎?”
“我便抓了他,他現在不也好好的站在大小姐身邊麼。”蘇若離明白方飛雪的質疑,按道理說衛無缺與自己該是仇家纔對,就算不是仇家也斷然坐不到一條船上。
好在方飛雪只是問問,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與衛無缺是什麼關體系,她只在乎齊淙。
“你說有辦法讓齊淙娶我,是真的嗎?”方飛雪開門見山,直截了當。
蘇若離能理解她的急迫心情,比武招親還有兩日就要結束,方家弄出這麼大動靜,是一定要給擂主一個說法的,“是真的。”
“那你說說看,怎麼才能讓他娶我?”方飛雪身體下意識前傾,滿目希翼。
“簡單啊,讓齊淙去參加比武招親,再奪得擂主不就行了。”蘇若離說的雲淡風輕,且用這有何難的目光看向對面女子。
於是方飛雪那張原本如盛放在夏季最美豔桃花的臉,瞬間萎靡,“衛無缺,我們走。”
一側,衛無缺急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他哥不讓!”
“他哥寫明不許齊姓男子參加比武招親了?”蘇若離挑眉。
衛無缺想了想,搖頭,“那倒沒有,可是齊淙不會去的,你知道的。”
“如果我能讓齊淙去呢?”
蘇若離音落一刻,原本已經走到門口的方飛雪突然跑過來,單手叩在桌面上,另一隻手則狠狠握住蘇若離的雪肩,目光堅定,“你想要什麼?”
“嫁妝。”蘇若離也不含糊,擡頭時,美眸剛巧在空中觸及到了方飛雪的渴望。
“成交!”不就是錢麼,她根本不在乎。
“雖然有些冒犯,但若離覺得還是把話講清楚比較好,我要的,不是方府陪嫁的錢財,而是方老太爺在世時,曾許諾給大小姐的那件東西。”蘇若離斂眸,正色開口。
方飛雪聞聲蹙眉,身子亦跟着坐下來,“祖父是說過會給我一樣陪嫁的玩意,可祖父現在都不在了……”
“老太爺雖然仙逝,但其兄還在,想必他會替老太爺完成他的心願。”蘇若離篤定道。
“你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方飛雪挑眉,一臉審視的看過來。
蘇若離搖頭,“不知道,總覺得會比錢財來的更有意義,若離只有這一個要求,成便成,不成若離便不想趟這趟渾水。”
“成!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方飛雪只要人,其餘都是身外之物,而且她相信祖父在天有靈,也希望她能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
如此,蘇若離與方飛雪算是有了口頭協議。
隔壁,雅間。
沈醉將蘇若離與方飛雪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握在手裡的酒杯不自覺的緊了緊。
難道說,若離懷疑那嫁妝會是玉魂?
一側,聶莊欲開口卻被止住,直至透過窗櫺看到蘇若離的背影,沈醉方纔鬆了口氣,“以你小師妹的輕功,剛剛你若開口,她是能聽到的。”
“徒兒大意了……”聶莊垂首,“只是徒兒不明白,小師妹何以會管這等閒事?”
“你沒聽到她管方飛雪要了東西麼。”沈醉落杯,修長瑩玉的指尖輕輕摩挲着夜光杯的邊緣。
聶莊想了想,“她該不會以爲方家老爺子給方飛雪準備的嫁妝就是玉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