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離……你,你竟敢在後宮行兇?”曹貴人萬沒料到蘇若離這般大膽。
倒是她天真了,自蘇若離入宮,她做的那些大膽事兒何止一二。
“我數到十,你不喝,我便灌給她!”蘇若離將碗塞給曹貴人,轉回身,落座。
看着手裡的瓷碗,曹貴人眼淚如柱,身體顫抖的不能自已。
“一,二,三……”蘇若離翻轉着掌心,邊欣賞紫鵑給她挑選的純金護甲,邊數着數。
曹貴人感覺自己快瘋了!
蘇若離給她留的好路!
若按她自己,明知是毒藥她自然不想喝,可她又怎麼把這碗藥推給鳳銀黛?
如此她現在是活了,只怕走出盛華苑的下一秒,就會被亂刀砍死!
總而言之一句話,她就算自己喝,也萬不能把這碗毒藥送到鳳銀黛的嘴邊兒。
終究一死,她拼了!
眼見曹貴人慾將手裡的瓷碗砸碎到地上,蘇若離忽的閃身,仿若凌流般欺身近前,單手接住幾欲掉地的瓷碗,看也不看曹貴人一眼,轉身走向鳳銀黛!
“這可不是本宮要你喝的,她自己選的!”
“我喝!”
此時的蘇若離,單手嵌住鳳銀黛下顎,另一隻手裡握着的瓷碗已然抵在鳳銀黛脣邊位置。
聽到曹貴人的聲音,蘇若離還頗有些捨不得的鬆手,“本宮可沒逼你喝喲。”
“臣妾自願的……臣妾求賜藥!”曹貴人絕望跪在地上舉起雙手,痛哭流涕。
“既是你有這樣的要求,本宮成全你。”蘇若離隨後將瓷碗遞過去,曹貴人顫巍巍的接在手裡。
“我喝……我喝……”一側,雪柳亦跪在地上,身體抖若篩糠。
主子尚且性命不保,她的下場又能好到哪兒去!
溫熱的液體自口中狠灌,卻似烈焰灼傷喉嚨,肺腑一陣絞痛。
曹貴人喝淨了毒藥,扔了瓷碗,身體頹然跌坐在地上,雙手緊捂住喉嚨,很疼。
“娘娘……”雪柳跪趴過來,慟哭。
就在蘇若離鳳銀黛穴道的下一秒,某人就像一頭髮狂的獅子,兇狠衝過來,“蘇若離,你好大的膽!”
奈何鳳銀黛火氣是大,武功就差了那麼一丟丟。
掌風突襲,蘇若離眸如深潭,倏的上前,寒光驟閃,一柄短刃赫然抵在鳳銀黛雪頸的位置,“知道本宮大膽,還敢動府的人?”
“不知道你說的什麼!”鳳銀黛迫不得已收掌,美眸瞄向搭在自己頸項上的匕首,聲音略有些顫。
“這裡沒有外人,你我不必藏着掖着!本宮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倒是毫不客氣,生生斷了府十幾條眼線,這後宮裡被你弄死的宮女太監,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蘇若離抹着手裡的匕首,緊貼着肉,一步一步,逼的鳳銀黛走下臺階。
“本宮沒你那麼毒,剛剛碗裡下的不是毒藥,不過是讓曹貴人永世不能說話的啞藥。”蘇若離瞧了眼趴在地上裝死的曹貴人,冷嘲着將視線轉到鳳銀黛身上,
“但你聽好,從現在開始,但凡皇宮裡頭府的人再有萬一,哪怕只是小小磕碰,我蘇若離便能讓這皇宮半數人從此再不能言,想想還挺壯觀的。”
“你……你把匕首拿開……”鳳銀黛臉色慘白,美眸緊盯着蘇若離的手腕,生怕她一個手滑自己小命不保。
“今日算是警告,但我希望,你能聽本宮這警告,否則……”蘇若離輕蔑甩了手裡的匕首,磕到天青色的理石上火花迸濺,“紫鵑,我們走。”
“蘇若離!”鳳銀黛將將緩神,轉眸怒吼,“昨晚皇上被秋意濃帶走了,不管你怎麼爭搶,他都不會愛你!”
“呵!”蘇若離都不知道鳳銀黛爲什麼要跟她說這些,她以爲自己會跟她一樣沒正事兒麼。
情情的東西,最是害人。
“蘇若離!”鳳銀黛最討厭的,就是蘇若離那股子萬事如浮雲的清高勁兒。
只是不管她如何叫囂,某人卻根本不屌她,直接走出盛華苑。
“華……唔唔……唔唔唔……”只待蘇若離的身影淡出視線,地上曹貴人突兀撲到鳳銀黛腳下,雙手指着自己的喉嚨,眼淚肆意流淌。
鳳銀黛心裡煩躁,順手一拂,“雪柳,還不把你家主子扶到房裡休息。”
“唔……唔唔……”曹貴人不求鳳銀黛能替她出頭討回公道,可她萬沒料到鳳銀黛竟連御醫也不給她找一個,這不是讓她自生自滅了麼!
“你好生休息!”鳳銀黛硬是曹貴人拽在自己袖袍上的手,嫌惡似的跨步,走的一派瀟灑。
曹貴人掙脫雪柳追上去,不想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到地上,手臂與理石摩擦,鮮血滲出肌膚,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娘娘……”雪柳心疼過去,想要把曹貴人攙扶起來,卻被其狠狠推開。
“唔唔唔!”曹貴人突然發狂似的舉起拳頭狠砸地面。
她後悔了……
深秋的御花園,滿目凋零。
蘇若離在盛華苑發了一通飆之後,心情頗爲舒坦。
事實上,她給曹貴人下的啞藥不是無解,但曹貴人是不是能有命走到她面前索求解藥,就要看她跟鳳銀黛的道行,誰高誰低……
忽的,蘇若離止步在白玉拱橋橋頭,轉眸示意紫鵑先回去。
紫鵑領命走上拱橋,蘇若離則回身,視線落到了臨湖涼亭裡的那抹身影上。
深秋的風,刮過湖面,一片波光粼粼。
溼冷的氣息拂面而至,吹進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