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我沒警告你,像衛無缺那種花花公子,誰愛上都是一輩子的劫,你應該知道洛陽方家的事,就是因爲他招惹了人家方家的大小姐。”蘇若離似是漫不經心,實則卻是操碎了心啊。
“你胡說什麼。”楚林琅嬌嗔瞪了一眼過來。
“說我胡說之前麻煩你先照照鏡子,滿臉的桃花,擋都擋不住。”見楚林琅舉起茶杯,蘇若離擺手,“算我沒說好吧!”
“說正事,近日紅塵軒在生意上碰了幾回釘子。”楚林琅神色轉厲,櫻脣緊抿。
蘇若離皺眉,“紅塵軒對外不是打着神沐堂的旗號嗎?誰這麼有勇氣呵!”
“所以江山樓並沒有明裡與我們衝突,而是不斷放假消息出來,讓我們有幾次失信於僱主,你知道紅塵軒的規矩,假一賠十,這麼十倍十倍的,我們賠了不少。”
“江山樓?”蘇若離不是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卻是第一次如此嚴肅的把它放在心裡。
“江山樓在江湖上的地位不比落霞山莊低,而且時至今日也沒人知道江山樓在哪裡,我們就算想要拜訪都找不到山頭。”楚林琅苦澀抿脣。
“同行是冤家,我們根本沒必要拜訪他們,就算拜了人家也未必領情。”
對於蘇若離的話,楚林琅深以爲然,“這倒棘手了。”
“我們得罪不起江山樓嗎?”蘇若離的意思是,在有神沐堂撐腰的情況下,有沒有得一拼。
爲了讓蘇若離暫時打消這個念頭,楚林琅用了一個比喻,“如果紅塵軒是新蒜,江山樓就是老薑,比辛辣,這兩個完全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現在還談不上拼。”
蘇若離點頭,她雖聽明白了,可也不能由着江山樓這麼打壓下去。
於是二人絞盡腦汁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她們願意在每筆生意裡抽出十分之一的純利,交給江山樓。
雖然不甘心,可與十倍賠付相比,抽出十分之一的錢給江山樓,划算。
臨行前,蘇若離跟楚林琅打了招呼,她差不多明日便要啓程去洛陽,這期間她希望楚林琅能多注意太上苑的動向。
誠然鳳穆是真的臥牀不起了,可也馬虎不得。
楚林琅點頭,也希望蘇若離此行一切順利。
離開楚館之後,蘇若離一路走走停停,終於在一條深巷裡停下腳步,“有什麼話不能在楚館說?”
待其音落,一身藕色長衣的卯宿兒自暗處現身,“你爲什麼要把衛無缺藏起來?”
好吧,這件事還真不能在楚館說。
“你怎麼知道的?”蘇若離私以爲自己做的足夠隱蔽。
“衛無缺那日自楚館經過時我有發現,便一路跟過去,後來我看到那些賞金獵人去追雷宇,衛無缺則進了你的錦鸞宮,再出來時卻是被雷宇扛出來的。”卯宿兒漠然看向蘇若離,等她解釋。
“咳,你先告訴我,你尾隨衛無缺的目的,是不是想趁機報仇?”蘇若離走過去,十分認真問道。
“你怎麼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我卯宿兒就算要報仇,也會報的光明磊落!”卯宿兒義憤填膺。
“嗯,十二個打一個,你們可真是光明磊落。”蘇若離瞥了卯宿兒一眼,“你既然知道,爲什麼剛纔不在林琅面前揭穿我?”
“如果林琅知道衛無缺在你那裡,定會把人接到楚館,我隱瞞她,只是不想楚館成爲是非之地,你不應該謝謝我嗎?”卯宿兒耳濡目染,說出的話也有那麼幾分尖酸的味道。
“謝你?老孃把衛無缺藏起來又是爲了誰?若讓林琅找那廝,定會把他保護起來,介時他們兩個朝夕相對,你不得傷心死!”蘇若離笑着從卯宿兒身邊繞了一圈兒,“不用謝了。”
“我追過來,只是想問你,你真打算把衛無缺交給洛陽方家?”卯宿兒臉紅一陣,肅然問道。
見卯宿兒認真起來,蘇若離亦改了腔調,“只是敲門磚而已,我能把他帶過去,就能把他帶回來。”
聞聲後,卯宿兒似是十分欣慰的點點頭,“他是林琅在乎的人,我不希望他有事。”
看着卯宿兒飛身離去的背影,蘇若離愈發感慨,一天遇到兩個好男人,卻都不是自己的……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自皇城東門悠悠駛出兩輛馬車,馬車一前一後,緩緩朝西南方向行進。
與淮南相比,蘇若離等人此番趕往洛陽至少也要半月時間,目標,則是玉魂。
因此在未出發之前,龍辰軒已然命人將洛陽方家查了個底朝天。
依着龍辰軒的意思,洛陽方家在洛陽的影響力,絕不亞於溫華在皇城的影響力。
兩個家族的族譜極爲相似,都是父輩沒出什麼有用的人才,嫡系孫子輩只有一男一女。
方家現任家主叫方玉,如果硬要拿溫華與之比較,那麼溫華的成功多半是投機取巧,方玉靠的卻是實打實的精明果斷。
至於方家那位大小姐,與溫玉瑤不同,方飛雪自小習武,練就一身本事,據傳她的武功在江湖上也都是能排上號的,相反,方玉自小習文,可以說,手無縛雞之力。
但在方家,若說方飛雪最怕誰,非方玉莫屬。
再說那些父輩的叔伯,皆從心裡十分佩服方玉爲人處事的作派,且各有所長,方家上上下下都十分的,亦十分和諧。
所以方家那位老太爺之死,定然不是內訌。
車廂裡,蘇若離聽龍辰軒講了一路,心裡多多少少對方家有所瞭解,“你說,殺死方家老太爺的兇手,會不會是方家的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