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找啊找……找了五年還是沒碰到,直到遇見姑娘!”暗淡的眸色瞬間璀璨如華,皇甫逸南薄脣抿起淡淡的弧度,“姑娘不僅琴藝與她相仿,連名字都很像。”
這一刻,傻子也能聽出來,皇甫逸南嘴裡說的就是趙柔。
“還真巧。”趙柔垂眸,儘量縈繞在眼眶裡的淚水不掉下來,可她方法不對,低頭的動作只會讓眼淚掉的更快。
“姑娘別誤會,逸南說這翻話只是不想姑娘有負擔,我欣賞的只是姑娘的琴藝,並沒想就此束縛姑娘的自由,若姑娘有心儀之人,逸南絕不阻攔。”皇甫逸南的視線,再次落在桌面兩隻茶杯上。
“皇甫大人言重了,柔兒知道自己的身份,因而從未有此奢望。”眼淚無聲滑落,趙柔輕撫琴絃,便有琴音悠悠而出,緩緩入耳,清寂而空靈,完美的無可挑剔。
窗櫺微動,秋風乍涼,被屏風遮擋的涼意絲絲飄入,風乾了趙柔臉頰的淚水……
蘇若離有些憂鬱的走在去往國師府的路上,腦子裡莫名回想起當日龍皓北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忽然就覺得自己曾經堅守的,根本就是個笑話。
突的,哀樂驟起,蘇若離尋聲望去,只見身後出現一條長長的送葬隊伍,白色素縞加身,招魂幡隨風搖盪,而在隊伍的前端,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有些人真是經不住想,一想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怎麼了?”身邊有兩個粗布麻衣的百姓小聲嘀咕。
“聽說是莊王妃死了。”一人道。
“哪個莊王妃?”另一人不解。
“就是那隻九斤黃的大母雞,我聽給莊王府上送柴的李三說昨天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把那隻大母雞給抹了脖子放了血,還給掛在王府正廳了,莊王看到後哭的死去活來,嚷嚷着要殉葬,你說……莊王好歹也是皇子,怎麼就瘋了。”
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蘇若離看着那口從眼前經過的檀香玉飾的極品棺材,悵然若失,她還不如一隻雞的待遇好呢。
“愛妃啊!你這一走,讓本王如何活下去啊!”棺材後面,龍皓北哭的撕心裂肺。如此諷刺的畫面蘇若離真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那你倒是跟它一起去死啊!”蘇若離拿捏着音調高嚷一聲,之後遁離,絲毫不理被她一語驚醒夢中人的龍皓北當下就撞了棺材,頭破血流……
國師府,書房
自鳳銀黛被打之後,沈醉思前想後覺得還是不能把段清姿留在皇城,以她跟蘇若離不死不休的關係來說,她留在皇城的時間越久,惹的亂子就越大。
“師傅?”桌案前,段清姿站了許久不見沈醉說話,輕喚一聲。
“嗯,爲師叫你過來,是想你收拾一下,明日返回淮南。”沈醉淡聲抿脣。
“不!”段清姿急了,卻在沈醉擡頭時放低姿態,“師傅,清姿回來之前已經安排妥當,何況還有五師妹在那裡坐鎮,淮南絕對不會出什麼亂子的,您就讓徒兒多陪您幾天好不好?求求師傅了!”
“不行。”沈醉態度十分堅定。
“反正徒兒不想走,師傅,眼下大師姐已經死了,您身邊正缺人手,徒兒怎麼看都比蘇若離精明,要不然您也不會把淮南幾十家商鋪交給徒兒打理是吧?”段清姿動之以情,“而且徒兒一得到太虛刃在衛靖手裡的消息便沒日沒夜的朝回趕,好把消息第一時間告訴給師傅,徒兒那股累勁兒,其實還沒緩過來……”
“你不知道這世上,有飛鴿傳書四個字麼?”沈醉擡頭,“還是你覺得一個爲師本該在三天前就能知道的消息,硬被你這一雙腿拖到前日才知情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段清姿眼觀鼻鼻觀心,低頭拜神。
“再有,紫煙沒死。”沈醉冷冷開口,眸色肅凝。
“沒死她又在哪裡?以她對師傅的忠心哪怕有一口氣在,也會爬回來見師傅吧。”段清姿突然擡起頭,一臉的不以爲然。
“爲師在找,現在……”沈醉音落時,清眸突然閃向房門。
與此同時,炎冥驟現瞬時打開房門,蘇若離便毫無疑問的出現在三人面前,身體還保持着偷聽的動作。
她真是太想聽到沈醉會怎麼編下去,纔會暴露自己。
“哈,二師姐也在呀!”對於這種當場被抓現形的事兒,蘇若離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大步跨進來,笑的很是從容。
“輕功不錯呵!”段清姿冷哼一聲,在此之前,她根本沒發現外面有人。
“反正比你強。”蘇若離直接坐到桌案對面的藤椅上,“師傅,離兒來的時候看到龍皓北給他王妃送葬呢,他這不是詛咒大師姐麼!”
蘇若離說話的時候側眸瞄向段清姿,卻見段清姿扭頭四十五度角,下巴擡出了新高度,傲慢又無禮的樣子也是夠了。
“爲師還沒說你,他只是個瘋子,你跟他置的什麼氣!”沈醉沉聲開口,眼中透着些許責備。
“沒有啊,離兒最近沒怎麼着他!”蘇若離茫然不已。
“那隻雞不是你殺的?”沈醉那副你不承認也是你的表情,使得蘇若離深深低下了頭。
沈醉無語,之後看向段清姿,“你暫時還是不要走了。”
“多謝師傅!”段清姿聞聲,歡喜不已。
且待沈醉發話,段清姿跟蘇若離同時離開書房。
真的,沈醉不說不代表他在看到蘇若離時頭就不疼了,眼下太虛刃的事迫在眉睫,他的確需手。
“主人,太虛刃在衛靖手裡,那我們……”
“就因爲在衛靖手裡,我們纔不能輕舉妄動,但也絕對不能讓太虛刃被鳳穆奪了去。”沈醉很清楚,若有朝一日鳳穆落敗,他就算把十大神兵毀了也不會給他留着,一個天誅劍,已經讓他後悔了。
如果再來一次,他不惜殺了蕭君逸也不會讓天誅劍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