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想求助龍辰軒,你的女人,好歹說句話,可在看到龍辰軒無比茫然的目光時,他放棄了,當下轉身。
看着先後離去的兩抹背影淡出視線,龍辰軒的眸子漸漸深沉,鋒芒暗藏,蘇若離擺明是來找茬兒的,道理何在?
是沈醉想動龍皓北?還是她單純想替自己的師姐出口氣?
據龍辰軒所知,自己這個皇兄對沈醉那位大徒弟,可沒他說的那般深情。
至於他是怎麼知道的,只能說,除了大周病秧子皇帝這個身份,他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
龍皓北沒說謊,房門推開的一刻,蘇若離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滿眼都是刺目的紅,翡翠玉桌上紅燭淚乾,鴛鴦錦枕積了厚厚的一層灰,所有的擺設都跟那晚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桌角一處理石的顏色相較別的地方,暗了許多。
這是她挺屍的地方。
她記得,那晚龍皓北沒來,她等的有些無聊便先喝了一杯桌上的酒,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現在想想,那酒裡必定摻了‘神醉’,所以她纔沒有察覺出來,待她昏迷之後,夏侯府的人過來撿了個大便宜,也不知道誰下手那麼黑,生生捅了她二十七刀,至於她的屍體爲什麼會出現在亂葬崗,十有八九是沈醉發現自己死透了,爲了不節外生枝,所以命炎冥把自己擡走,且用了化屍散。
可以肯定的是,夏侯府的人出手在沈醉預料之外,否則他便不會動怒滅了夏侯府滿門。
當然,他的動怒與愛無關,自己養的狗,還輪不到別人來宰。
“,這裡……”
龍皓北跟來的時候,蘇若離已經在洞房裡繞了一圈兒,止步時把手指攤在龍皓北面前。
“這裡好髒啊!”某人上前兩步,十分自然的扯過龍皓北的袖口,抹淨指尖,“莊王既然相信師姐還活着,那就好好等着吧。”
蘇若離十分中肯的拍了拍龍皓北的肩膀,之後無比悠閒的走出洞房,有陽光落在臉上,卻融化不了她眼中肆意暴漲的幽寒。
蘇若離不想呆下去了,她怕她會控制不住把自己的巴掌呼在龍皓北臉上,當年的海誓山盟到底有尼瑪幾句是真的!
回宮的路上某人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龍辰軒大方安慰,“屍體還沒找到,人也未必就真的死了。”
“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蘇若離只差告訴他,她此刻最慶幸的,就是自己已經死了,“我很累,能不能借肩膀靠一下?”
龍辰軒拍了下肩膀,隨便靠。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若離靠的重了,在她腦袋貼在龍辰軒肩頭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他身子一晃,“算了,還是你來靠我吧。”
第二日清晨,莊王突染惡疾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蘇若離正在國師府的藥房裡擺弄藥材,這間藥房是生前沈醉專門爲她建造的,裡面盡是些珍稀藥材,毫不誇張的說,御醫院裡的玩意比不了這裡的十分之一。
不過拿沈醉的話說,自己的醫術,配得起這間藥房。
忽地,刷着紅釉的梨花木門悠悠開啓,炎冥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眼前,俊朗無雙的臉,百年如一日的倒掛着,這會兒乍一看,好像還有點兒朝冰山發展的趨勢。
炎冥閃到一旁,熟悉的容顏漸漸明朗,一身白衣,一頭墨發,微微一笑傾天下。
“師傅,你怎麼來啦?”蘇若離扔了手裡的藥材,蹦跳着跑過去,露出兩排潔白的小牙,天真又無害。
沈醉不語,一向貝徒弟乾的,可他不明白,蘇若離平白無故的,幹嘛去惹龍皓北,下手還挺狠,如果不是他及時過去以母蠱引出血蠱,這會兒龍皓北的喪葬儀式,可以搬上日程了。
“他對師姐不忠,我想替師姐出口氣,怎麼啦?”蘇若離說的那麼理直氣壯,那表情,就好像自己做的特別對。
沈醉以手撫額,那副差點兒爲你把心操碎的表情看的蘇若離真想一口唾沫星子噴過去。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莊王對紫煙不是真心的?”沈醉放下手,嘆出一口老氣。
“離兒查出來的,他跟宮裡的夏嬪有苟且!”蘇若離斂眸,一本正經道。
一側,炎冥在聽到夏嬪二字時,神色微不可辨的冷了幾分。
“這種話不能亂說!”沈醉皺眉。
“離兒沒亂說,這是伺候在朝陽宮裡的粗使丫鬟傳出來的。”蘇若離忽似想到什麼,湊近幾步,“師傅,你是不是把龍皓北給救活了?”
“你說呢!你當鳳穆是傻的,昨們纔去莊王府,今晨莊王便身染惡疾,若是讓鳳穆抓到把柄,你讓爲師如何替你開脫!”沈醉真怒了,連聲音都不如以往溫和,唯獨那張臉,即便動怒的時候,依舊風華無雙,瀲灩絕絕。
“師傅英明,離兒現在想想,當時真不該意氣用事。”蘇若離能有這種懺悔,沈醉委實覺得意外,幸而並未鑄成大錯,他便想着調整一下語氣,不想還未開口,便聽蘇若離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