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大人言重了。”洛清風端起清茶,垂眸淺抿,“好茶。”
“神醫若喜歡,鳳某這便讓人準備些,給您送到府上?”鳳穆殷勤開口,雙眼充滿企盼。
“不必,在下既喝宰相大人一口茶,便以這瓶藥丸作爲回禮,此藥丸一日兩粒,早晚各一粒,可根除宰相大人的心絞之症。”洛清風音落之時,將一紫色瓷瓶擱到桌上,爾後起身。
“神醫大人這是……”鳳穆懵了。
“告辭。”洛清風一來一去,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鳳穆都沒反應過來,他這是積了什麼德,能得神醫洛清風主動登門贈藥?
果然老天爺是公平的,他雖失了太虛刃,可卻治好多年纏身的惡疾呵。
一夜浮沉,差不多黎明十分,國師府裡竄入一抹身影,直奔書房。
‘啪—’
厚厚的書卷被沈醉扔到桌案上,漆黑的眸迸射絕頂寒意。
“你當真看到洛清風去了宰相府?”沈醉未語,身側炎冥重聲問道。
“屬下敢以性命擔保,洛清風當真去了宰相府,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纔出來,而且鳳穆由始至終都是笑臉相待。”黑衣人據實稟報。
見沈醉不語,炎冥揮手退了黑衣人。
“主人……”
“咱們兩日前纔得到消息,衛靖以太虛刃爲代價讓洛清風解了衛無缺體內劇毒,這會兒洛清風便去了鳳府,說明什麼?”沈醉搭在桌面的手緩緩收緊,眸色如刃。
“難不成洛清風把太虛刃給了鳳穆?這就奇怪了,洛清風獨來獨往,怎麼會跟鳳穆扯上關係?”炎冥皺眉不解。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鳳穆手裡已經有了天誅跟太虛兩件神兵,而我們手裡,纔不過一件鳳舞,還是塵兒帶來的!”沈醉忽然不明白,一直處於爭鬥上風的國師府,怎麼會接連失利給太上苑。
“洛清風若與鳳穆有勾結,衛靖應該不會善罷甘休吧?”炎冥冷靜分析。
“以衛靖的脾氣,十有八九會找太上苑的麻煩,你派人盯緊了,若有機會,讓咱們的人潛入太上苑,若能找到神兵藏處,自是最好。”
“屬下這就去辦。”炎冥領命,退離。
待炎冥離開,沈醉以手撫額,重重靠在椅背上,到底是自己這段時間懈怠了,還是太上苑有高人在替鳳穆謀略……
一天一夜的休養,蘇若離已經勉強可以自理。
此刻坐在桌邊,蘇若離正在用膳,銀匙舀着參粥,一口接着一口。
對面的四喜乾果跟鳳尾魚翅擱的有點兒遠,她拿起筷子朝前伸了伸,只差一點兒就能夾到,可是胸口開始有了觸感,牽扯的痛漸漸來襲。
“你是不是要吃這個?”就在蘇若離打算放棄的時候,那盤四喜乾果竟然被人端起來,擱到參粥旁邊,“不是我說,你好歹也是大周皇后,怎麼身邊連個伺候的宮女都沒有?要不這樣,你嫁到落霞山莊來,本公子給你配二十個丫鬟,淨天伺候你,怎麼樣?”
熟悉的冰藍色長衫映入眼簾,蘇若離慢動作擡頭,見來者,手裡的銀筷砰然掉到桌上,又滾到了地上,“衛無缺?”
“是啊,我回來了!”衛無缺咧開嘴,雌雄莫辨的容顏配上如沐春風的笑容,這張在世間女子眼裡傾城絕世的容顏,落在蘇若離眼裡,就只剩下驚悚。
蘇若離覺得,就衛無缺這種天生自帶招黑體質的人真是誰沾誰倒黴。
這種人,就不該有朋友!
如果不是爲了太虛刃,蘇若離根本不想認識這個人,加上飛燕的事,蘇若離唯一的念想就是衛無缺能夠從她的生命裡,長長久久的消失。
“你回來幹什麼了?”蘇若離很艱難才壓制住自己說出凡請你滾四個字。
“這事兒說來話長。”衛無缺自來熟的坐到蘇若離身邊,撿起地上的筷子替她擦乾淨遞過去,“本來呢我已經跟老不死的到臨都了,誰知道我又中了毒,這回頭髮沒綠,臉綠了,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蘇若離接過筷子,一陣心虛,“師傅沒把毒給你解淨?”
“我想也是這樣,總不能是你又給我下毒吧!”衛無缺猜測的時候蘇若離在想,如果她說是她,也不知道衛無缺能不能立時過來把她掐死。
可她不會說,因爲她不傻。
“然後呢?”蘇若離佯裝好奇問道,其實她一點兒都不好奇,她都知道。
“然後洛清風居然來了,威脅那個老不死的,只要交出太虛刃就會替我解毒。”衛無缺回想起來,頗有些神傷,“那老不死的居然沒有猶豫。”
“他是愛你的。”虎毒不食子,衛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變成一個小綠人兒吧。
“其實我當時在想,他手裡的太虛刃十有八九是假的。”衛無缺俊美的臉上泛起一絲愧疚,“太虛刃是落霞山莊的鎮莊之寶,老不死的心肝兒,自洛清風走後那老不死的就不回去了,直接尾隨洛清風重返皇城,結果發現洛清風去了鳳穆的太上苑。”
蘇若離點頭,步驟都對。
“老不死的說他要血洗太上苑。”洛清風拿起旁邊的筷子,夾了口菜放進嘴裡。
“你可千萬別告訴我,衛莊主已經派人過去了?”蘇若離提了口氣,瞪大眼睛。
“沒有,就在他發信號之前,太虛刃又回來了,老東西掂量一下之後,臉上怒氣一掃而光,你不知道,本公子從來沒見過那個老東西樂的那麼開懷,就好像死了老婆一樣!”
蘇若離額頭浮起黑線,“他老婆是你娘。”
“就是啊,如果我娘有萬一,他就可以把那個狐狸精娶回山莊了!蘇若離,你之前給本公子出的方法有問題。”衛無缺話峰一轉,表情也跟着嚴肅起來,“我娘是絕對不會讓那個狐狸精進門的,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