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若離好奇想要八卦的時候,一抹身影赫然出現在楚林琅身後,眯眼威脅,一副有種你說出來的表情,噎的蘇若離扯了扯衣領,“我先走了,你若見到卯宿兒替我跟他說,這衣服不錯,就是不知道這個顏色他穿着合不合適……”
“應該適合吧,之前他還說喜歡。”楚林琅思考了一下,淺聲迴應。
待楚林琅轉身與蘇若離一道走向房門時,卯宿兒已然遁沒。
離開楚館,蘇若離思緒萬千,卯宿兒竟然對楚林琅生出這份旖旎心思,這當如何是好?
倒不是說他們不般配,可跟衛無缺相比,卯宿兒就差……也不是說差,只是楚林琅心裡怕已經有了衛無缺,卯宿兒這牆角挖的委實不太容易。
到時候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可如何是好?
蘇若離愁腸百結了一路,臨近府的時候方纔舒了這一口氣。
也罷,這年頭什麼事兒都有可能發生,有句話不是這樣說的,不怕流忙有文化,就有耐心。
衛無缺是不錯,人長的俊美家世也顯赫,可誰都不能否認,那廝在江湖上就是一個行走的標靶。
這麼說吧,有他的地方,就是江湖。
反觀卯宿兒,雖然沒有衛無缺長的那般招風,但也不差,雖然沒有落霞山莊那般家世,可背後也有好些個師兄弟撐腰。
如此對比,蘇若離覺着當私下裡替卯宿兒加把勁兒,畢竟關係到楚林琅一生幸福,她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卯宿兒,作爲一頭敢於挑戰的,你可一定要有耐心……
且說蘇若離這般想着,不知不覺的,已然步入府的府門。
未及轉彎去書房,便被人擋住了去路。
蘇若離擡眸,淺笑,“五師姐,好巧。”
“不是巧,師姐想着你若入府一準會去找師傅,所以在這裡等你。”顧如是美眸凝蹙,似是猶豫的擡起頭,“炎冥病了,我想你去看一看。”
炎冥病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在蘇若離心裡驚濤駭浪,炎冥病了,不是死了。
在犯下那麼嚴重的錯誤之後,沈醉竟然沒有要了他的命,真可笑。
沈醉你真可笑!
那麼當初你又是基於什麼理由,一定要取我凌紫煙的性命!
是我不比炎冥忠心?
還是我嫁給龍皓北這件事錯到你連機會都不給我一個!
“小師妹?”見蘇若離仿若雕像般站在那裡,顧如是不由的輕喚,眼底精光微閃。
“炎冥怎麼會病?”蘇若離拼命壓制住自己無法宣泄的情緒,蹙起眉。
“你還是先去看看吧。”顧如是轉身穿過拱門,走向後宅。
蘇若離無聲跟在顧如是身後,垂在袖子裡的手狠狠攥成了拳頭,此刻她想的不是炎冥爲什麼會活下來,而是沈醉爲什麼會讓他活下來!
房門吱呦開啓,顧如是先一步邁進門檻,蘇若離未擡腳,便見那人突然起身,一口鮮血噴到地上。
“炎冥!”顧如是憂心過去攙扶,順帶着扯出袖兜裡的錦帕替炎冥抹掉嘴角的血漬。
看到炎冥活着的一刻,蘇若離心底那片恨海好似狂風捲浪,翻滾不息。
“小師妹你快過來看看!”顧如是催促着,蘇若離這方徐徐緩緩的走過來,伸手欲替炎冥把脈。
倏然,炎冥突然把搥在牀沿的手抽回去,這使得蘇若離的手,就那麼十分尷尬的停滯在半空。
“炎冥,自從大師姐失蹤,師傅便將藥房留給小師妹,想着也是教了她不少醫術,你且讓她瞧瞧。”顧如是握着炎冥的手,緊了緊。
炎冥沉默之時,蘇若離直起身,挑起眉梢,“炎冥做的也不錯,若離的醫術怎麼能跟宮裡御醫相提並論,你既是師傅的暗衛,身份也算尊貴,想來本宮這便回去叫幾個御醫過來替你好生診斷你也沒什麼受不起。”
你不想讓老孃看,就以爲老孃想給你看?
你不曉得老孃現在想見的並不是你這副尊容,我想見的,不過是你挺屍罷了。
眼見蘇若離轉身朝外走,顧如是臉色微變,炎冥自斷經脈廢了武功這件事屬家醜,傳出去於府的名聲無益。
“炎冥!”顧如是急聲催促。
“若蘇姑娘不嫌棄,便替我看一看。”自蘇若離進門,炎冥便一直沒有擡頭,他不能擡頭,他不能讓蘇若離看到他眼中的絕頂恨意跟嗜血殺機!
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現在就出手殺了蘇若離,哪怕同歸於盡也好,就算事後被主人千刀萬剮他亦不會後悔。
可是不行,他全身經脈盡斷武功盡失,又如何是蘇若離的對手。
“小師妹,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跟炎冥使性子!”顧如是佯裝嗔怒,將炎冥扶坐到牀欄旁邊。
使性子?顧如是你真是擡舉我了!
蘇若離強壓制住心底的火氣,折轉回來坐到牀榻旁邊,“手。”
炎冥極不甘願的伸手過來,看也不看蘇若離一眼。
索性蘇若離也不願瞧他,只將手指叩在炎冥的手腕上。
與此同時,顧如是淺步走向房門,將其帶緊,回來時櫻脣抿了抿,“不知小師妹知不知道,仵作竟在溫玉瑤的手腕處發現了冰魄針。”
蘇若離沒接話茬,慢慢閉上了眼睛,由着顧如是繼續說。
“那冰魄針是炎冥的獨門暗器,如今卻在溫玉瑤的體內被人發現,這明擺着是有人想借此機會陷害炎冥,若離你知道,炎冥是冤枉的……”
“我不知道。”顧如是還想繼續往下說的時候,蘇若離突然睜開眼睛,冷冷開口。
而此時,炎冥的手腕卻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