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宿兒敢對天發誓,之前所言斷無一字虛假,否則天打雷劈。”卯宿兒之所以有‘出賣’洛清風的嫌疑,是因爲蘇若離告訴他自己與洛清風仇深似海,之前那損賊就利用衛無缺算計過她。
如此一來,卯宿兒再傻也能明白,十二星宿這是被洛清風利用了啊!
沈醉不語,轉眸看向蘇若離。
這時,卯宿兒再度啓脣,“卯宿兒既是見到,便多謝既往不咎,撤銷江湖令。”
如此多嘴的一句,立時換來蘇若離怒目圓睜,誰讓你說這些個有的沒的了,“退下去!”
卯宿兒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沈醉輕聲打斷,“炎冥,卯公子既是來了,你便盡地主之誼,帶他到府裡四處轉轉。”
炎冥心領神會,卯宿兒亦在蘇若離的示意下離開。
房門緊閉,沈醉與蘇若離對視數秒,嚴格說是沈醉看向蘇若離,而蘇若離的目光則在遊移。
好吧,蘇若離低下頭,“師傅明鑑,是卯宿兒說江山樓不知怎麼的已經撤銷了江湖令的事,這個節骨眼兒上,徒兒是一定要把這份功勞叩在師傅頭上的是吧?”
沈醉無語,他還能怎麼說。
“洛清風的事是真的?”沈醉吁了口氣,漠聲問道。
“這個絕對是真的!如果不是徒兒機警,那瓶毒藥現在已經離兒肚子裡了!師傅,徒兒發誓沒得罪過那個什麼什麼神醫,他爲什麼要害我?”蘇若離委屈的,直欲落淚。
“呵。”沈醉冷笑,“這個世上,不是你不得罪別人,別人就不會找你麻煩。”
看出沈醉表情中的冷冽,蘇若離暗自恍然,她怎麼忘了,太虛刃的事已經讓沈醉把洛清風劃到鳳穆的裡。
“那怎麼辦?聽卯宿兒說洛清風是神醫,徒兒鬥不過他,是不是就只有等死的份兒了?”蘇若離抹了抹淚,哭喪似的看向沈醉,“徒兒不怕死,就是捨不得師傅……嗚嗚……”
“若不能護你周全,要爲師何用?”看到蘇若離眼中的晶瑩,沈醉心絃莫名一緊,“爲師知道洛清風前幾日去過尉國公府,這樣……三日後你與爲師亦走一趟國公府,我倒要看看,自詡醫術第一的洛清風,到底有多大本事。”
沈醉的聲音異常平靜,眸色無波,可蘇若離知道,他越是這樣,就越是把這件事看重。
對此,蘇若離深表同情,能被沈醉看在眼裡,記在心上,洛清風可真是三生有幸。
離開府之後,蘇若離一直沒給某人好臉色。
車廂裡,卯宿兒瞄了兩眼蘇若離,“我好像沒說錯什麼吧,你現在擺着這副臭臉是給誰看!”
蘇若離擡頭,嘴角一勾,笑的分外和藹可親,“那這樣你會不會覺得好一點兒?”
“你還是別笑了……”卯宿兒抽了抽嘴角。
“誰讓你在沈醉面前提江湖令的事了?”蘇若離惱的是卯宿兒就這麼直愣愣的在沈醉面前揭穿了自己的謊言,雖然卯宿兒並不知道。
“有什麼不能提的,我是在謝他!”卯宿兒覺得蘇若離的腦回路很有問題。
蘇若離無語,她終於明白啞巴吃黃蓮的滋味兒了,她要告訴卯宿兒,江湖令的事不是沈醉乾的你謝錯人了?
如果說出來,卯宿兒拼死也得弄死她。
而這件事她事前亦沒跟沈醉報備。
尤其現在,她還要無比耐心的跟卯宿兒解釋,沈醉原本就不願撤銷江湖令,是她苦口婆心求了好幾次纔給十二星宿換來這麼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所以你以後別在師傅面前提江湖令了好嗎?戳到他痛處了。”
“哦。”卯宿兒極不情願應聲,腹誹着那也是我們師兄弟的痛處好麼?你當我樂意說呢。
見卯宿兒不語,蘇若離這才鬆了口氣。
都說謊話千遍成真理,可在成爲真理之前,它要經歷多少次的自圓其說。
就在這時,馬車戛然而止,車簾,秋水急匆從外面鑽了進來,“蘇姑娘,我家小姐讓我過來告訴你,趙柔被鳳銀黛約出去了……”
春香館,天字一號房的外面,趙柔握着鳳銀黛派人送過來的地址,擡頭看向房門的牌號,暗自狠籲口氣,將字條重新塞回袖兜。
房門響起,趙柔在聽到裡面的聲音後,緩緩推門。
“你是誰?”幽冷的聲音陡然響起,內室桌邊坐着的孫耀宗見到來者時,神情驟冷,寒聲質疑。
“奴家柔兒,拜見公子……”趙柔嬌弱俯身,碧色長裙包裹下,曼妙的身姿一覽無餘。
孫耀宗皺眉,今晨他在府中得到鳳銀黛送過來的信箋,說是想要與他好好聊聊他們之間的恩怨,並承諾會爲自己的那一刀做出補償,而信箋上寫着的地址,就是此處。
看着眼前女子唯唯諾諾的俯身在那裡,孫耀宗心底微寒,想必鳳銀黛所說的補償,就是給他找個女人?
鳳銀黛,你真當本先鋒這麼好打發?
“你過來。”孫耀宗冷着臉,朝趙柔勾勾手指。
趙柔這方起身,淺步行至桌邊,再度謙恭的低子,“奴家給公子請安。”
“不必,本先鋒問你,是誰讓你來這兒的?”孫耀宗淫邪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雖然不比鳳銀黛傾國傾城,但長的還不錯,身段也能入眼,尤其是這股含羞帶臊的模樣,要是玩起來,應該別有一種情調。
“這個,奴家不能說……”面對孫耀宗突然伸過來的手,趙柔欲拒還迎,一把被孫耀宗拉進懷裡。
“沒關係,你不說,本先鋒也知道是誰。”一股淡淡的香氣沁入鼻息,孫耀宗頓時變得飄飄然。
“公子先別急嘛,且等奴家給您斟杯酒,暖暖身子。”趙柔推脫着離開孫耀宗的懷裡,轉到桌邊提起酒壺,倒酒的時候碧綠色的袖口遮擋住酒杯,隨即將鳳銀黛給她的那包毒藥摻和進去,“公子先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