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炎冥將段清姿抱出府門,寒子念突然一個趔趄,身體轟然倒在隱忠身上。
“主人!”
“噗——”
淮南幾十年沒有發生過的盛世,在所有人意料不到中發生,亦在所有人意料不到中,結束。
坊間對於寒門顧府聯姻這件事,說法各異,遠比當日所見者看到的更爲精彩。
有人相信寒子念是真的喜歡段清姿,否則也不會八擡大轎,明媒正娶。
那段清姿爲什麼中毒了呢?
那一定是她羞於自己的身份,不好意思嫁入寒門嘛!
以段清姿在淮南的名聲,她的確是要羞一羞的!
各種猜測在坊間傳開。
也有那麼一小撮陰險論者,覺得段清姿所中之毒根本就是寒子念所下,爲的就是給顧府點兒顏色瞧瞧。
蘇若離覺得這種說法有失偏頗,爲了給顧府點兒顏色瞧瞧,寒子念有必要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了。
“就不興是段清姿不願意嫁……”客棧一樓大廳裡,正在吃飯的蘇若離在聽到諸多猜測之後,撇撇嘴。
於是乎,整個大廳的人在沉寂片刻後,鬨堂大笑!
“段清姿有什麼資格不願嫁啊!”
“就是,她也不瞧瞧她的身份,像她那樣滾過無數男人牀單的破鞋能嫁出去就算燒高香了,何況是嫁給淮南第一首富,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寒門寒公子啊!”
“那種女人就不配嫁人,她這輩子就不配穿上嫁衣……”
‘轟——’
身前方桌轟然倒地,蘇若離緩慢起身,揮手時,指間的竹筷噗嗤倒叩的桌面。
整個大廳瞬時鴉雀無聲,視線齊刷刷射向蘇若離。
然爾在觸及到蘇若離那雙如鷹隼般犀利的美眸時,又變得不敢直視。
“我看你們倒是忘了,這淮南除了寒門,似乎還有一個顧府。”蘇若離幽幽開口,美眸掃過一衆食客,“寒門得罪不起,所以就能把顧府不放在眼裡了……”
蘇若離的話猶如當頭棒喝,震的這些食客頓時捂臉,生怕被記住一樣。
他們可不真的忘了,段清姿無論怎樣,都是顧府的二當家……
懶理這些迂腐無知的食客,蘇若離邁步走出酒樓。
只留下一句,一羣白癡!
馬車裡,蘇若離有些無力的仰靠在車廂後面的檀香背板上,差不多兩天的時間過去了,這會兒二師姐應該醒了。
經過繁華喧鬧的大街,又繞了兩個路口,馬蹄聲止。
蘇若離自馬車裡走下來,視線微擡,眼前的顧府已然恢復平日的裝飾,彩旗紅毯全無,門前的石獅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耀。
沒走正門,蘇若離點足躍起。
因爲之前來過顧府,蘇若離精準無誤的找到了段清姿的住處。
此時正有丫鬟端着托盤從裡面走出來,裡面的飯菜幾乎沒有動過。
待丫鬟走遠,蘇若離翻身落在門口,推門進去。
“都說不吃了,還來做什麼!”段清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但底氣還是很足的。
“抱歉了二師姐,若離沒帶吃的來。”蘇若離反手將房門捎緊,邁步朝牀榻走了過去。
見是蘇若離,段清姿沉悶的胸口漸漸起伏,眸間閃亮,“你怎麼纔來?”
“二師姐想我啦?”
蘇若離坐過來的下一秒,手臂被段清姿狠狠拉過去,“你說,是不是你朝我下的毒?”
“如果我說是呢?”蘇若離試探着開口。
“那我真要謝謝你了。”段清姿倏的鬆手,眸色微微閃動,她就知道不會是顧如是。
“二師姐就不問問我朝你下了什麼毒?你又是怎麼解的毒,被誰解的毒?”蘇若離狐疑問道。
“五師妹早上來過,雖然她說是寒子念費了好大勁兒救的我,但是你知道嗎,我連她一個標點符號都沒信!”段清姿冷笑,“她這麼說,就是想騙我再嫁一次!”
“咳……那二師姐覺得,你身上的毒是誰解的?”看到段清姿這般態度,蘇若離不禁噎喉。
“還用說!你會真朝我下毒嗎?肯定是障眼法……不過現在想想,那會兒好像有點兒疼……”段清姿將將回憶了一下,便覺肺腑隱隱傳來翻攪的痛楚。
“咳,我是真朝你下了毒。”蘇若離板正身子,認真開口。
“沒關係,吐點兒血而已,我知道你都是爲了我好。”段清姿十分大方的擺擺手。
“不是吐點兒血那麼簡單,我朝你下的毒名曰‘碎念’,這種毒的毒性堪比鶴頂紅,而比鶴頂紅更要命的是,它沒有解藥……”蘇若離無比認真道。
段清姿無語,一頭霧水的看過來。
“顧如是說寒子念廢了好大勁兒救你的話,嚴格來說不準確,他是用自己的命,換了你的命。”見段清姿眼珠兒瞪的更圓,蘇若離索性把所有事,和盤托出。
段清姿所中之毒沒有解藥,但可以渡換到別人身上,而她在喜堂上跟寒子念嘀咕的那句話,就是告訴寒子念,只有以命換命的法子,纔會讓段清姿活下來。
“我看到他連一刻的猶豫都沒有,所以,他應該是真的愛你……”蘇若離其實想要證明的,就是這一點。
牀榻上,段清姿用了好長時間,才緩過神兒來,“蘇若離。”
“嗯?”
就在蘇若離以爲段清姿會被寒子唸的真情感動的時候,某人突然彈跳起來,雙手狠掐住蘇若離的雪頸,“你怎麼敢把我的命賭在寒子念身上?如果他不救我,我是不是就死了!”
“呃……他不救……我就救了啊!”蘇若離掰開段清姿的手,“現在的問題是,‘碎念’被寒子念轉到他身上,那麼,他就快要死了。”
段清姿聞聲陡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