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離點頭,“秋意濃真幸福。”
龍辰軒後腦滴出冷汗,自己明明是對着眼前這個女人說的,她怎麼就想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秋意濃?
“朕只怕沈醉也是這樣想的。”龍辰軒眸色漸暗。
“呵,皇上放心,沈醉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的是什麼。”蘇若離明白龍辰軒的意思,擡起頭,微微一笑。
“那你想要的是什麼?”龍辰軒似是無意問道。
“擇一處終老,遇一人白首,換一簾幽夢,許一世傾城。”蘇若離難得顯擺了一下自己的文采,事實是,這是她從清風館裡偶然看到的,覺得十分切和她的心境,便借鑑過來了。
龍辰軒點頭,與他倒是不謀而和。
擇一人深愛,等一人終老,癡一人情深,留一世繁華……
這,過的極爲平靜。
任誰也不知道,今夜過後,明天又會有怎樣的精彩。
翌日,蘇若離與龍辰軒難得坐在一起用膳,不想精彩突如其來。
“皇上,不好了!”桌邊,龍辰軒與蘇若離都看中了盤子裡最後一塊水晶肘子,原本龍辰軒先一步下筷,已經快要成功了,不想被雷宇這一吼,水晶肘子立時被蘇若離夾起來,嘴裡。
“什麼事?”龍辰軒頗爲不悅。
“方玉剛纔帶人從方府離開,據說他昨晚連夜買下了清風館所屬位置的地契……”雷宇未及音落,桌邊蘇若離突然猛咳。
如果不是龍辰軒及時過去擡掌朝她後背狠拍兩下,蘇若離有可能就被噎死了,“你……你說什麼?”
“方玉怕是要逼齊淙關門了。”雷宇據實開口。
於是下一秒,蘇若離砰的摔了筷子,縱身飛出行館。
原地,雷宇愕然不已,他甚至沒感覺到蘇若離從自己身邊經過,這種輕功會不會太變態!
“隨朕過去!”自知道齊月心還活着之後,龍辰軒就暗暗的替方玉捏了一把汗,這會兒看,方玉只怕在不久的將來,會後悔了。
即便是清晨,大街上已然車水馬龍,人流如織,街道兩側的商鋪多半已經打開,清風館算是最早的一批。
這五年來,即便清風館只迎來了一位客人,齊淙卻從未懈怠,這是姐姐的心血,他定要堅持。
忽然,一陣嘈雜之聲後,整個大街上的人突然分致左右,頃刻在中間讓出一條通道。
不爲別的,那頂由東而來的金轎已然昭示了它主人的身份,那是洛陽城神一般的存在,沒人敢去挑戰。
一衆百姓看到轎子停在清風館門外,便知有好戲看了。
昨日齊淙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打了方玉的臉,今日方玉這是收屍來了。
“把裡面的掌櫃叫出來。”轎簾,方玉自裡面踱步而出,紫色錦緞的長袍在陽光的照射下,愈發襯的那抹容顏尊貴高雅,不可侵犯。
管家聽罷之後,差身側小廝過去。
那小廝十分機靈,過去之後直接推門,“掌櫃的,我家公子由請。”
清風館內,齊淙見是方玉,不由擱下手中準備擺放的松煙墨,繞過櫃檯,走出門外,“何事?”
方玉不開口,側目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領會其意,上前一步,擡手自懷裡取出地契,“眼下你這清風館所屬地段的地契已經歸方家所有,沒別的,我家家主覺得這裡若建一座酒樓,或許會更合適……”
因爲知道方家與齊家對立的根源,老管家言辭之間說的極是委婉,直到最後,那句話也很難開口。
“咳!”方玉輕咳一聲。
“所以,請齊掌櫃今日午時之前,務必將清風館裡所有東西騰出去,我們要拆了這裡。”老管家得了指令,不得已開口。
齊淙無語,清冷明眸頓時滾動滔天怒浪,狠狠盯着對面男子,薄脣緊抿一線。
“不想搬也可以,依照擂臺規矩,入贅方府。”方玉冷冷開口,他敢說,就是相信齊淙一定會拒絕。
“當年家姐與趙老太爺籤的租賃契約是百年,若有人中途毀約,定要十倍賠償。”齊淙噎喉,字字冰冷。
“錢?”方玉微擡下顎,“你現在是跟我提錢嗎?”
方玉說話的時候,早有下人將三百萬兩的銀票呈了過去,方傢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方玉,你真要這麼做?”齊淙雙手握拳,眼底滿覆寒霜,還有隱隱的恨意。
“在你上了擂臺又拒絕入贅方家的那一刻,就該想到後果,你們真以爲我方玉是這麼好欺負的?任誰都能把我當猴兒一樣耍的團團轉?”方玉眸色轉涼,意態絕然。
“由始至終,我齊家沒人對不起你!”齊淙狠戾低吼,眼眶略紅。
“沒有人?真不知道你這話是怎麼說出口的,你們齊家,沒有一個好東西!”方玉憤然開口,戴在拇指上的扳指兒倏然斷裂,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到底是用了多大力氣纔將扳指兒生生捏碎。
齊淙悲憤至極,終是一笑。
眼見齊淙轉身走進鋪子搬出一把木凳擱在牌匾下面,方玉一時難以形容自己的心境,他知道,那牌匾是當年齊月心親手寫的,也是親自掛上去的。
他亦知道,這清風館是齊月心一輩子的心血,可是那又怎樣?
那個女人不會回來了!
“住手!”就在齊淙欲摘下牌匾的剎那,蘇若離飛身而至,落在方玉面前。
“?”方玉挑眉,象徵性拱了拱手。
“得饒人處且饒人,方家主一定要趕盡殺絕嗎?”蘇若離知道方玉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想到他這麼絕決。
“說的哪裡話,方某此舉可是合理合法的,地契在我手裡,賠償的銀子已經擺在他面前了,眼下方某隻是想清風館能換個地方開,怎麼了?”方玉攤開口,十分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