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朕只是想替你把把脈,瞭解一下你胸前傷口恢復的怎麼樣,作爲盟友,這種程度的關心是一定要有的。”龍辰軒煞有介事的叩住蘇若離的玉腕,一本正經的輕揉細撫。
蘇若離側眸,陰惻惻的目光落在龍辰軒身上,“皇上想知道若離傷口恢復的怎麼樣,可以有更直接的方法……”
‘啊——’
錦鸞宮裡傳來淒厲的嚎叫,龍辰軒單手捂住眼珠子疼的蹲到地上,“蘇若離,你幹嘛打朕?”
“剛剛若離用了三成內力,胸口好像沒事耶,這次用五成。”蘇若離話還沒說完,直接擡腳踹過去,老孃拼死拼活的爲你,你丫竟然敢懷疑老孃?
不把你打到萬紫千紅,都對不起我出生入死的這半年!
其實,她也不是全然的不在意……
“可以了可以了!朕覺得你已經恢復的不錯了,不要打啦——”被蘇若離吊打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龍辰軒唯一使出的技能就是,拼命護住臉。
他明天還要上朝啊!
“住手!朕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被欺身在牆角的龍辰軒突然擡起頭,滿眼自信。
因爲他是真的相信,在聽到這個好消息之後,蘇若離會高興到忘記自己剛剛的冒犯。
果然,蘇若離住手在聽。
“十二星宿來了皇城……”
‘啊——’
龍辰軒直到昏厥過去的前一秒還不明白,何以在聽到這麼好的消息之後,蘇若離下手越發狠了,簡直就是要把他打死的節奏,十二星宿來了皇城,這不是甕中捉鱉的好機會嗎?
蘇若離是被卯宿兒戳的有陰影了,就他們與衛無缺之間不死不休的仇恨,她實在不敢想此次十二星宿重返皇城,會給她帶來怎樣的災難……
翌日清晨,蘇若離用罷早膳之後正想着走趟楚館勸衛無缺出去躲躲,卻在邁出門檻的時候發現旁邊廂房的門半掩着,裡面傳出動靜。
紫鵑?
自那日教奴房她把紫鵑擡回錦鸞宮之後,便讓御醫院的人每日過來照看,且讓之前那兩個宮女守在身邊。
直到昨天宮女過來稟報,還說紫鵑沒有醒過來。
行至房門,蘇若離下意識敲了兩下,“紫鵑?”
‘撲通——’
蘇若離聞聲推門而入,正見紫鵑從摔下來,臉色慘白如紙。
“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蘇若離疾步過去扶穩紫鵑,憂心問道。
“?奴婢剛醒……這裡是……”紫鵑醒來之後環視四周,如此的陌生,讓她心裡不安。
“沒事,這裡是錦鸞宮的廂房,你放心住着好了。”蘇若離扶紫鵑坐回到牀榻時,視線掃過她的後背,隱隱滲出血跡,“躺好,本宮替你重新敷藥。”
“不……不用,奴婢沒事,奴婢一點兒都不疼!”紫鵑受寵若驚般看向蘇若離,急急搖頭,她只怕自己的殘軀污了蘇若離的鳳眼。
“讓你趴好。”蘇若離佯裝嗔怒,轉爾自櫃子裡拿過藥跟白紗,回到榻邊時紫鵑已經趴在那裡,半點不敢動彈,“可能會疼,你忍忍。”
“奴婢能忍……”單薄衣服被來,一股涼意沁入肺腑,“娘娘的手……沒事了嗎?”
蘇若離微愣,方纔想起那天爲了不讓孫耀宗的劍穿透紫鵑的身體,她硬是用手攥住了劍身,“小傷而已。”
“是奴婢連累了。”紫鵑一直以爲,涼亭那日如果蘇若離沒有走過來,後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連累?
到底是誰連累了誰?
如果紫鵑不是府的人,怎麼會被孫耀宗挑中?
而在紫鵑經歷生死的時候,沈醉又是怎樣的態度!
“那怎麼突然離開了?本宮想找你,卻不知道你在哪裡。”蘇若離揭開綁縛在紫鵑背後的白紗,重新將藥倒在上面,便聽紫鵑‘嘶’的一聲,搭在枕頭上的手猛然收緊。
“奴婢……奴婢原是想進去跟娘娘稟報,可又覺得自己身份卑微,沒資格踏進錦鸞宮,所以就回了教奴房……娘娘恕罪!”紫鵑忍着疼,如實回答。
“你是府的人?領了府的銀子?”蘇若離放慢動作,小心包紮。
“明鑑,奴婢沒有白拿府的銀子,奴婢一直有……”紫鵑激動之餘扭頭,牽扯傷口,刺痛驟襲。
“趴好。”蘇若離慍聲斥責。
“奴婢一直有打聽太上苑裡每個人的消息和近況,只是……奴婢身處教奴房,實在接觸不到那麼多人,所以一直沒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也沒有機會再去領銀子……”紫鵑弱聲解釋。
紫鵑所言,正是後宮的現狀,除了被沈醉亦或鳳穆特別看中的對象外,那些所謂的府亦或太上苑的人劃分界限就是看他們領了誰的錢。
便如紫鵑,因爲拿了府的銀子,她便會被劃分到府的裡,但實際上,沈醉甚至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要不是蘇若離入宮之前背過領錢簿上的人名,亦不知情。
而如紫鵑這般默默無聞的人只有作出成績之後,纔會被沈醉承認,且在宮裡暗中扶植。
至於到哪裡領錢,宮中自然有兩方領錢的地方。
這裡面不乏之人會賺兩邊的錢,但這樣的人一旦被發現,必然會死的很慘。
“你很缺錢?”一般敢去領銀子的,不是缺錢,就是想混出名堂。
就紫鵑的性格看,後者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否則那日她絕對不會不告而別。
“那時奴婢孃親死了,沒錢安葬……”想起傷心往事,紫鵑不禁哽咽出聲。
“家裡還有親人嗎?”蘇若離繫好白紗,撩下紫鵑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