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鑑於所屬派系不同,她不能出面安慰,否則讓鳳銀黛的人看到了,以她寧枉勿縱的個性,白芷惜不要死的太慘。
然爾,就在蘇若離欲離開的下一秒,白芷惜暈倒了!
即便是這樣,蘇若離也沒敢貿然過去攙扶白芷惜,直至飛起的燒紙落到白芷惜身上她都沒能醒過來。
“喂,醒醒!”見四下無人,蘇若離快步走到枯井旁邊扶起白芷惜,或許是天意,蘇若離不經意碰到了白芷惜的手腕,那一刻,她懵了。
白芷惜懷有身孕!
“呃……”同樣驚悚的還有自昏迷中清醒過來的白芷惜。
眼見自己被蘇若離扶在懷裡,白芷惜彷彿沾了瘟神一般彈跳着離開,與之保持相當一段距離,“臣妾……臣妾叩見……”
“你醒了就好。”明明看到白芷惜身子搖晃不止,蘇若離卻沒有上前一步,“如果有事,可以找我。”
上輩子作爲國師府的首徒,她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憐憫,重生一世,蘇若離方知在沈醉跟鳳穆佈下的棋局裡,每顆棋子活的都是不易。
白芷惜沒開口,只默默俯身在對面,直到蘇若離走,頭都沒敢擡一起,她覺得,自己有可能完蛋了……
離開皇宮之後,蘇若離去了楚館,她堅信在衛無缺沒找自己之前,國師府跟太上苑都會把目標對準皇甫逸南,而皇甫逸南昨天才去找過趙柔。
“皇甫逸南把趙柔給定下了。”錦瑟居里,楚林琅輕描淡寫之後蘇若離把嘴裡的茶給噴了。
“你怎麼沒阻止他?”蘇若離現在最怕的就是趙柔跟皇甫逸南走的太近。
“他們找到我,在我面前你情我願,你覺得我能怎麼阻止。”楚林琅頗爲無奈。
“我去跟她說。”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蘇若離想盡量避免。
楚林琅沒有攔她,確切說,她就是想讓蘇若離跟趙柔見一面,也好讓蘇若離明白,把趙柔領進門是你的事,但要如何走接下來的路,當由趙柔自己決定。
果然,位於二樓長廊最裡面的房間裡,在蘇若離很清楚也很直白的告訴趙柔必須跟皇甫逸南斷絕來往,至少現在必須斷的時候,趙柔是拒絕的。
“理由?”趙柔把桌上的果盤朝蘇若離身邊推了推。
“理由就是你現在跟他來往,會很危險!”話只能說到這裡,蘇若離不能再滲透下去,知道的多了,對趙柔來說不是好事。
“更危險的事我都經歷過,還怕什麼呢。”趙柔苦笑抿脣,自顧斟了杯清水,“我知道你是好意,也感激你能讓我重新活一次,可是……”
趙柔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擡起頭,“可是不經歷危險就沒有機遇,不管你口中說的危險是什麼,我都想試試。”
“你其實是想保護皇甫逸南吧?”蘇若離沉默之後,終是挑明這層窗戶紙。
趙柔沉默,握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有些事已經過去了……”
“那是因爲鳳穆威逼父親,我纔會入宮!”趙柔突然開口,只是一剎那,那雙靜如死水的眸子頓時掀起滔天駭浪,卻又瞬間沉寂,“而那些我以爲已經過去的事,其實一直沒有……”
趙柔話音未落,便聽門口處傳來動靜,“柔兒?”
蘇若離聞聲,老臉一沉,“這個時辰還沒下朝。”
最主要,蘇若離不想讓皇甫逸南看到自己。
“屏風後面!”趙柔也顯得手足無措,倉皇指了指窗邊的翡翠屏風。
於是某人很自覺的起身朝屏風走過去,待其藏好,趙柔方將房門打開。
其實以蘇若離的武功,她剛纔可以直接躍窗出去,但她沒有,她想看看,到底終日流連楚館連早朝都不上的皇甫逸南,是不是真的值得趙柔如此付出。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門口處,皇甫逸南一襲湛藍色長袍,風度翩翩的站在那裡,儒雅至極。
“皇甫大人言重了,你既出了錢,便隨時可到奴家房間裡。”趙柔容顏微垂,側身將皇甫逸南請進門。
“柔兒姑娘不用妄自菲薄,姑娘琴藝超羣,是逸南平生所見第二。”皇甫逸南邁步走到桌邊,趙柔隨之落座在屏風前面的古樸素琴前。
“那公子平生所見第一,是誰?”昨日與皇甫逸南見面,趙柔本不想再憶過往,然在自己彈出一曲當年的紅塵醉之後,皇甫逸南的表情她至今都記得,烈酒入腹,淚眼朦朧。
在那之後,皇甫逸南甚至沒問她願不願意,直接拉着她到楚林琅的房間裡掏出銀子,其意昭然若揭。
當時皇甫逸南的本意是想贖她回府,她是拒絕的。
“吾妻。”皇甫逸南音落之時,趙柔身形微顫,撫在素琴上的手指也跟着抖了一下,古怪的音調自琴中流泄出去。
“原來皇甫大人已有妾氏……”是她自作多情了呵。
“我們並未成親入過洞房,可在逸南心裡,她就是我的妻子,她的琴聲真的好聽,這曲紅塵醉她也會,她是我此生唯一愛過……愛着的女人。”皇甫逸南垂眸時剛巧看到桌面兩側各擺着一隻青釉茶杯,眸色略暗,“柔兒姑娘一定會問我,既然我這麼愛她,爲什麼還會流連此地。”
趙柔不語,倒是屏風後面的蘇若離把耳朵豎的直直的。
“我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一次都沒有,我只是想聽琴,想聽到跟她彈奏一樣優美的琴聲,他們說整個皇城裡只有楚館的姑娘琴藝高超,所以我就來了。”皇甫逸南苦澀抿脣。
屏風後面,蘇若離表示這句話是誰告訴你的,你讓他出來,老孃保證不打死他。
琴藝高超的姑娘都被養在家裡,靜待時機送進皇宮好麼,就算不送進皇宮,也還指望着找個好人家,腫麼可能會在楚館你告訴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