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若離真值得懷疑,不用你說,本也斷不會留她。當初對凌紫煙,我有手軟過?”沈醉一字一句,清晰中,透着冰冷。
“是屬下過於緊張。”炎冥低頭。
“龍皓北近日可有別的動向?”沈醉斂了眼中慍怒,凝聲道。
“回主人,暫無。”
“哼!若非他令紫煙動了真情,也不會惹的紫煙違抗師命,我便不會狠心廢掉自己一手帶大的棋子,他就算沒有別的動向,本也不會放過他……”想到此,沈醉溫和如水的眸子凜如幽潭。
“誰!”沈醉未及音落,炎冥忽的甩手,利刃出袖,冷光噗嗤穿透屋頂,幾乎同一時間,白影翻出窗外。
待炎冥緊隨而上時,沈醉手裡攥着一隻被利刃穿透胸腔的飛燕,正作垂死掙扎,房頂瓦片上,有血跡。
“主人,屬下肯定剛剛射中的,絕對不是一隻燕子。”炎冥篤定開口,眼中光芒凜然。
“如果這一次不是,以後你都不能再懷疑若離,入宮!”沈醉垂眸看着手裡的飛燕,鳳眸緊眯。
耳邊風聲呼嘯,淚未滾落便已乾涸,蘇若離縱身飛馳在屋頂上,倉皇落跑,鮮血順着手腕蜿蜒滴落。
痛,卻不及心錐刺骨的萬分之一!
出嫁那日,沈醉拉着她的手說,師傅的紫煙要嫁人了,師傅不求其他,只求紫煙你要幸福,你可一定要幸福。
結果呢,她幸福的死在了洞房裡!
師傅?如父?
沈醉!爲什麼是你!
我凌紫煙可以死在這全天下任何一個人的手裡,唯獨不能是你!可偏偏—
淚水狂飆,心血倒流,蘇若離猛然止步,喉嚨一陣腥鹹,鮮血噴涌,在黑夜裡濺起華麗而又詭異的曼珠沙華,這一刻,她蘇若離的世界,坍塌的一塌糊塗!
沈醉!從此以後,你我師徒恩斷義絕,勢不兩立!
死寂無聲的天幕下,蘇若離孑然,指天發下誓言……
錦鸞宮的房門砰一聲被蘇若離從外面踢開,榻上淺眠的龍辰軒驚坐起身,眼睜睜看着蘇若離衝過來,蹲下去,爾後自牀榻下面拽出一個鑲金的琉璃盒。
燭光燃起,蘇若離打開盒子,從裡面取出一張極似人皮的東西。
“蘇若離,朕知道你囂張,但朕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你總不好連正眼都不瞧朕一下吧?”龍辰軒懶懶倚在牀欄上,黑眸落在蘇若離手腕時心下微震,“受傷了?”
眼見蘇若離凌厲視線如鋒芒般狠射過來,龍辰軒聳聳肩膀,“其實你不拿正眼看朕也沒關係的……”
“幹什麼!”龍辰軒未及反應,蘇若離已然抱着琉璃盒翻身上榻,伴着‘噝—’的聲響,龍辰軒貼身內衫被蘇若離生生撕落,緊接着,蘇若離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褪儘自己的華裳。
“那晚你來強的,今晚該輪到本宮了。”遠處急促的腳步聲細不可聞,卻刺的蘇若離耳膜生疼,她知道,是師傅來了。
呸!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來了!
眼見蘇若離毫無忸怩之態翻到自己身上,強行俯下來,龍辰軒也是醉了。
這哪裡是有陰影的節奏?這分明是欲救不滿嘛。
房門再次開啓,沈醉出現時,正見蘇若離一雙藕臂勾在龍辰軒頸上,眼睛茫然看過來時,面頰一片酡紅。
“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龍辰軒悠緩側過身形將蘇若離擋在後面,薄脣勾起淺淡的弧度,身後,一把匕首正抵在他的腰椎處。
“微臣接到密報,說今晚會有刺客偷襲,剛見錦鸞宮內燭火熄而復燃,一時擔心纔會硬闖進來,請皇上恕罪。”看到蘇若離的時候,沈醉這一路懸起的疑念漸漸消散,暗自穩定心神,亦心安。
“嗯,朕那會兒咳的厲害,便讓皇后倒杯水過來,眼下剛剛好些,這不正與皇后切磋……”龍辰軒極富深意的瞧了瞧蘇若離落在自己胸前的手,又瞧了瞧沈醉。
“師傅,您下午教訓的是,徒兒覺得您是對的,伺候皇上,就該不遺餘力。”蘇若離自龍辰軒身後探頭出來,嚅嚅低喃。
“微臣告退。”沈醉下意識噎喉,恭身退離,且將殿門帶緊。
看着緊閉的殿門,蘇若離纖長美眸泛起冰冷寒意,擱在龍辰軒胸口的手慢慢加重了力道,生生留下五道抓痕。
“皇后喜歡這樣切磋?”龍辰軒的聲音打斷了蘇若離的神思。
無語,蘇若離忽的鬆手,隨後拽起衣服,翻身落地時,衣服已妥帖套在她的身上。
無視龍辰軒眼中質疑,蘇若離拿回藏在錦褥下的琉璃盒重回到桌邊,燭光下,剛剛黏在傷口上的麪皮被她生生撕下來,緊接着上藥,包紮,一系列動作純熟老練的讓龍辰軒甚爲咂舌。
“今天的事敢說出去,我要你的命!”飛燕到底是誰扔給她的?可不管是誰,她都會報恩。
蘇若離知道,如果不是飛燕,今晚的事定不會不了了之。
“就算你不拿刀威脅,朕也不會說,因爲朕好奇,皇后跟這是玩的哪一齣?”龍辰軒勾脣,戲笑着看向蘇若離。
“沒說你,我說的是他!”蘇若離忽的甩袖,有銀針閃過,雷宇分分鐘被逼現形。
榻上,龍辰軒臉色有些不好看了,雷宇是他的底牌,而他,從來沒想現在翻出來。
“,偷襲可恥……”雷宇知道自己給主子丟臉了,自然要替自己圓場。
“偷窺就不可恥?”蘇若離嗤之以鼻。
“那個……不是我說,若正大光明的打起來,未必不是屬下的對手。”雷宇音落,榻上龍辰軒嘴角一抽,額頭霎時浮起三條黑線。
“嗯,這話說的極對。”蘇若離扭過頭,朝着雷宇勾勾手。
如此藐視的動作令雷宇一時情緒激昂,但見龍辰軒狠狠點頭後,雷宇飛身上前,雙手平舉當胸,以內力推掌,猛襲過去。
勁風來襲,蘇若離足尖一蹬,椅子隨身盤旋於空,倒轉時椅腿正踹在雷宇後腰,蘇若離看準時間,猛一較勁,雷宇毫不防備的趴到了地上,背上還扛着一把椅子。
此時此刻,龍辰軒覺得自己愧對列祖列宗。
“主人,她……她不是蘇若離!”雷宇騰的自地上翻身起來,臉紅脖子粗的瞪向蘇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