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風谷,恰似一幅被冷色調渲染的水墨畫。
寒風似尖銳的冰棱,呼嘯着在山谷間橫衝直撞,“嗚嗚”的聲響仿若來自九幽的嗚咽,妄圖將世間一切的溫暖都剝奪殆盡。
谷中的樹木仿若垂暮的老人,褪去了曾經蔥鬱的盛裝,只剩光禿禿的枝幹在風中瑟縮,“嘎吱嘎吱”的聲音,是它們在這嚴寒中無奈的低吟。
地上層層疊疊的落葉,恰似歲月積累的哀愁,被風肆意捲起,漫天飛舞,爲這山谷添了幾分蕭索與寂寥。林婉清和伊莉守在龔思夢身旁,她們的眼眸中滿是焦灼,猶如兩團燃燒卻即將熄滅的火焰。
兩人不斷交替着,將精心準備的各種丹藥緩緩送入龔思夢口中,輕聲呼喚着她的名字,聲音裡帶着顫抖與期許。終於,龔思夢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雙眼。
當聽聞石飛揚獨自奔赴清風谷與敵決戰時,林婉清和伊莉的瞳孔瞬間驟縮,眼中原本的焦灼瞬間被濃烈的擔憂所取代。
她們對視一眼,那眼神交匯間,無需言語,彼此心底的關切與急切已然相通。
緊接着,她們足尖輕點,施展上乘輕功,如兩道急切的幻影,朝着清風谷飛馳而去。
一路疾馳,她們的髮絲在風中肆意飛舞,衣袂飄飄。
可此刻,她們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初冬的景緻上,滿心都是對石飛揚安危的牽掛。
待趕到清風谷,映入眼簾的一幕卻似一道晴天霹靂,瞬間將她們的心擊得粉碎。只見石飛揚和柳婷婷衣衫不整,那不堪入目的場景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刺進她們的心窩。
伊莉的身體瞬間僵住,仿若被施了定身咒。
她的雙眼瞪得滾圓,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着臉頰簌簌滾落。
她的嘴脣顫抖着,想要說些什麼,卻只發出幾聲破碎的嗚咽。“怎麼會這樣……石大哥……”她喃喃自語,聲音中飽含着無盡的絕望與傷心,彷彿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已崩塌。
隨後,她再也承受不住這如萬箭穿心般的痛苦,猛地轉身,飛身朝着恆山派的方向奔去。她的背影在風中顯得那麼單薄,那麼無助,每一步都似帶着千鈞的重量,彷彿要將這塵世的痛苦都遠遠拋開,一心只想躲進恆山那寧靜的佛門,尋求一絲解脫。
林婉清同樣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震得呆立原地。她的眼神瞬間黯淡,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同星辰驟然熄滅。她緊咬下脣,那用力的程度使得下脣微微泛白,殷紅的血從齒間滲出。她試圖強忍着淚水,可那滾燙的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着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石大哥……我……”她輕聲呢喃,聲音中滿是失落、難過與不甘。她深深地看了石飛揚一眼,那目光中飽含着最後的眷戀與不捨,隨後緩緩轉身,施展輕功,朝着遼東的鷹嘴巖分舵飛去。
她的身影在風中搖曳,仿若一片飄零的花瓣,在命運的洪流中,不知將飄向何方。
此時,石飛揚和柳婷婷也從混亂中清醒過來。
柳婷婷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那姿態仿若春日裡舒展的柔柳,嫵媚動人。
她的臉頰上還殘留着一抹淡淡的紅暈,恰似天邊的晚霞,雙眸猶如一汪深邃的秋水,波光流轉間,盡是勾人的風情。
她輕啓朱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隨後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每一個動作都帶着無盡的優雅與誘惑。石飛揚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兩人手牽着手,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
隨後趕來的雄櫻會羣雄,看到這一幕,均是面面相覷,眼神中充滿了驚訝與疑惑。但在這江湖之中,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多娶幾個妻妾,似乎也並非什麼罕見之事。
何況,柳婷婷美若天仙,身姿婀娜,宛如仙子下凡。
石飛揚見狀,簡單地向衆人介紹了自己與柳婷婷成親之事,衆人雖心中仍有疑慮,但也不好多問。於是,石飛揚率領羣雄離開清風谷,踏上了護送朱雀、白虎和龔思夢迴歸江南的旅程。
途中,石飛揚才得知伊莉和林婉清已經離去,他的心,一陣黯然神傷。
曾經與她們相處的點點滴滴,猶如一幅幅的精美畫卷,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而過。
那些一起經歷的風雨,一起度過的歡樂時光,此刻都化作了心頭的絲絲隱痛。
然而,身旁有美若天仙的柳婷婷相伴,她那溫柔似水的模樣,很快讓石飛揚心中漸漸放下了伊莉和林婉清。而柳婷婷,此時仿若換了一個人似的,對石飛揚異常溫柔。她時而笑語嫣然,那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在石飛揚耳邊迴盪;時而含情脈脈,那眼神彷彿能將石飛揚融化。
她的一舉一動都盡顯溫柔體貼,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但實際上,她的心中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在朱雀和白虎面前表演她的戲路,展現她精湛的演技。
她深知,只有獲得石飛揚的信任,才能更接近朱雀和白虎,實現她修仙的夢想。
龔思夢坐在馬車中,淚水如決堤的洪水,源源不斷地涌出。
她的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絕望,空洞地望着車窗外那不斷後退的景色,卻仿若什麼都沒有看見。
她的心中猶如被無數把利刃反覆切割,痛不欲生。
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深愛着的石飛揚,竟然會與柳婷婷在一起。
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痛苦與不甘,可卻又無能爲力。她只能默默地蜷縮在馬車的一角,任由淚水肆意流淌,將自己的傷心與悲痛,都淹沒在這滾滾的車輪聲中。
就在石飛揚等人的隊伍正朝着江南行進之時,“飛鷹神探”謝文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從高空飄身而下,穩穩地攔在石飛揚的馬車前。
他神色凝重,面容嚴肅,抱拳拱手,身姿筆直卻又帶着幾分急切,躬身說道:“總舵主,伊姑娘迴歸恆山後,已然削髮爲尼!眼下,鍾任旺、謝至川帶着一幫不明真相的武林中人,正氣勢洶洶地前往恆山鬧事,看這架勢,怕是要殺了恆山派的掌門赤霞師太及恆山派滿門。
他們忌憚咱們雄櫻會,不敢前來招惹,便將怒火撒向了恆山派師徒。”
石飛揚聽聞此言,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憤怒與焦急,毫不猶豫,趕緊從馬車裡飛身而出。
落地後,他目光如炬,大聲喝道:“謝文,向坤、苗門龍,隨我一同前往恆山,江湖救急!其他人繼續回江南,務必確保朱雀、白虎和夫人的安全。”說罷,他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絕世輕功,身形一閃,便如同一縷青煙般飄飛而去,只留下一道殘影,轉瞬即逝。
初冬的恆山,宛如一幅被嚴寒勾勒的肅殺畫卷。
凜冽的寒風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在山巒間肆意咆哮,發出“嗚嗚”的聲響,似要將世間的一切都捲入它那冰冷的漩渦。天空中,厚重的烏雲低垂,仿若一塊巨大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山頂,讓整個恆山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氛圍之中。
山上的樹木早已褪去了秋日的蔥鬱,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不時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在訴說着這冬日的悽苦。地面上,覆蓋着一層薄薄的冰霜,在微弱的光線映照下,閃爍着冷冽的寒光,稍有不慎,便會讓人滑倒。
此刻,在恆山之巔,丐幫幫主鍾任旺身着一襲破舊卻彰顯身份的褐色長袍,站在一衆鬧事者的前方。他身形魁梧,滿臉橫肉,眼神中透着兇狠與霸道。
身旁,丐幫長老丁洪,身形消瘦,面容冷峻,手中緊握着一根烏黑髮亮的打狗棒,隨時準備發動攻擊。另一位長老李秋水,雖爲女子,卻一臉狠厲,眼神中透着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寒意。
神劍山莊少莊主謝至川,身着一襲白色錦袍,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劍身上刻着精緻的花紋,在寒風中閃爍着冷冽的光芒。
他面容英俊,卻因此刻的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在他們身後,是十幾個來自不同武林門派的高手,以及五聯幫的匪徒。這些人或手持兵器,或面露兇相,將恆山派的山門圍得水泄不通。
“老尼姑,今日若不交出伊莉,你們恆山派上下,一個都別想活命!”鍾任旺扯着嗓子,聲如洪鐘。那聲音裹挾着凜冽的寒風,在山間來回激盪,透着一股令人膽寒的蠻橫勁兒。
他的眼神中閃爍着兇狠的光芒。
此刻,在這恆山之巔,鍾任旺仿若一頭即將擇人而噬的惡獸,心中盤算着,若能在此殺了赤霞師太,自己在武林中的威望必將如日中天,日後行走江湖,誰人敢不敬畏三分?
赤霞師太面色平靜如水,手中禪杖輕輕一頓,沉穩說道:“鍾幫主,伊莉已斬斷塵緣,遁入空門,與塵世再無糾葛,諸位又何苦這般苦苦相逼?”
她的聲音雖平和,卻隱隱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然而,面對眼前這一羣來勢洶洶的敵人,她心中也難免泛起一絲憂慮,深知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
話還未落,丁洪身形如鬼魅般一閃,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便欺近赤霞師太。
他手中那根烏黑髮亮的打狗棒,裹挾着呼呼風聲,帶着一股凌厲的殺氣,直取赤霞師太咽喉。
棍影閃爍間,招式狠辣至極,每一招每一式都盡顯丐幫武功的精妙與狠絕,好似要將赤霞師太瞬間置於死地。
赤霞師太不慌不忙,眼神鎮定自若,側身一閃,動作輕盈卻又充滿力量。她手中禪杖順勢一揮,“鐺”的一聲巨響,恰似洪鐘鳴響,在這寂靜的山間迴盪,震得衆人耳膜生疼。
強大的衝擊力震得地面的冰霜簌簌而落,如雪花般紛紛揚揚飄散。
這一擋,盡顯赤霞師太深厚的武學功底,可她心中明白,對方人多勢衆,且皆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如此下去,恆山派怕是凶多吉少,心中不禁涌起一陣無奈與悲涼。
李秋水見狀,柳眉倒豎,嬌喝一聲,聲音清脆卻透着冰冷的殺意。她手中一對柳葉飛刀,在黯淡的光線中閃爍着寒芒,如兩道黑色的閃電,朝着瞭然、若然兩位俏尼姑射去。
飛刀劃破空氣,發出“咻咻”的尖銳聲響,彷彿要將這寒冷的空氣都切割開來。
瞭然、若然花容失色,驚惶不已,她們的眼神中滿是恐懼。
但多年的修行與習武,讓她們在慌亂中迅速做出反應。
兩人急忙抽出長劍,動作慌亂卻又帶着一絲決絕。
長劍交叉抵擋,“叮叮”兩聲脆響,火星四濺。
飛刀被彈開,落在一旁的雪地上,留下兩道淺淺的痕跡。然而,她們的雙手微微顫抖,心中明白,這樣的抵擋只是暫時的,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她們隨時都可能性命不保。
伊莉這位往昔在武林中豔名遠揚的絕世美女,曾憑藉一頭如墨般烏黑、如瀑布般垂落的長髮,不知令多少英雄豪傑爲之傾心。那長髮隨風飄舞,仿若流動的黑色綢緞,散發着迷人的光澤,爲她的美貌更添幾分靈動與飄逸。
然而如今,一切都已截然不同。
她毅然決然地剪去了那滿頭秀髮,告別了曾經的江湖歲月,搖身一變,成爲了一位光頭俏尼姑。那曾經引以爲傲的長髮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光滑如鏡的光頭。
這光頭在微弱的光線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澤,非但沒有削減她分毫之美,反而爲她增添了一抹神秘莫測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她內心深處的故事。
這般形象的轉變,宛如一場無聲的蛻變,在靜靜訴說着她對過去的告別,以及對全新生活的接納與領悟。儘管伊莉的外在形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她那傾國傾城的面容,卻依舊美得令人窒息。
她的雙眸猶如一汪深邃的秋水,澄澈而明亮,眼眸中流轉的光芒,帶着超脫世俗的淡然,仿若已然看破紅塵中的紛紛擾擾,抵達了一個寧靜而高遠的精神境界。
她的眉毛猶如彎彎的新月,弧度恰到好處,眉梢微微上揚,透露出一種遺世獨立的氣質。
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如櫻桃般小巧而紅潤的嘴脣,即便此刻抿着,也難掩其天生麗質。
她身着一襲樸素至極的尼姑袍,那袍子以素淨的灰色爲主色調,質地粗糙,樣式簡單,毫無過多的裝飾。然而,就是這樣一件普通的裝束,卻無法掩蓋她那與生俱來的優雅身姿和不凡氣質。
她站立時,身姿筆挺,如同一株在寒風中傲然挺立的翠竹,透着堅韌與挺拔;行走時,步伐輕盈,仿若一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蓮花,姿態優雅,步步生蓮。
伊莉在舉手投足間,盡顯溫柔婉約,即便置身於這喧囂的塵世,仍然散發着一種讓人寧靜的氣息,宛如一位誤入凡間的仙子,美得超凡脫俗,令人過目難忘。
在這寒意凜冽的恆山之巔,天空陰霾密佈,厚重的雲層仿若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凜冽的寒風如同一頭咆哮的猛獸,在山間肆虐,發出“嗚嗚”的呼嘯聲,吹得地上的沙石塵土漫天飛舞。
四周的樹木在狂風中劇烈搖晃,光禿禿的枝幹相互碰撞,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也在爲這場即將爆發的衝突而哀鳴。
鍾任旺的兩個兒子鍾萬旺和鍾萬強,置身於這緊張混亂的局勢中,卻完全被伊莉那美若天仙的容顏勾去了魂魄。狂風肆意吹過,鍾萬旺原本還算整齊的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衣角胡亂翻飛,可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雙腿微微彎曲,腳尖不自覺地向內靠攏,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近乎前傾的姿態,彷彿這樣便能更接近伊莉一些。
此時,鍾萬旺的雙手下意識地垂在身側,手指卻不安分地微微顫動,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觸摸什麼。他的眼睛瞪得滾圓,仿若兩顆要從眼眶中迸出的銅鈴,死死地盯着伊莉,眼神中滿是貪婪與慾望,如同惡狼盯着獵物。
鍾萬旺的嘴巴大張着,口水不受控制地從嘴角不斷涌出,亮晶晶的涎水在寒風中被吹得有些凝固,沿着下巴緩緩滑落,在地上拉出一道細長的痕跡。
他時不時地伸出舌頭,舔一舔乾裂的嘴脣,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吞嚥聲,可那口水依舊止不住地往下滴,“啪嗒”一聲,重重地落在被狂風捲起的塵土中,濺起些許沙礫,他卻絲毫不在意,心思全被伊莉佔據。
鍾萬強所處的地面,因狂風的肆虐,揚起的塵土不斷撲在他身上,讓他本就髒兮兮的衣衫更添幾分狼狽。他的身體微微前傾,雙腳不停地在原地小幅度挪動,像是隨時準備衝上前去。
他的雙手在身前侷促地扭動着,手指相互糾纏,關節因爲用力而泛白。
狂風呼嘯着吹過他的臉龐,鍾萬強卻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生怕錯過伊莉的任何一個瞬間。他的眼睛如同餓狼般,上上下下打量着伊莉,眼神中的邪惡光芒愈發濃烈。
他的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每吞嚥一次口水,脖子上的青筋便跟着凸起。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極其猥瑣的笑容,那笑容在他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口水順着他歪斜的嘴角緩緩滑落,滴在他那滿是污垢且被塵土覆蓋的衣襟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漬。他還時不時地用手背隨意地一抹,可這簡單的動作絲毫未能阻止口水的繼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