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見石飛揚統一了北方,便把都城遷到了洛陽。
他認爲父仇已報,中原已定,不再進取,開始享樂。他自幼喜歡看戲、演戲。
如今,他常常面塗粉墨,穿上戲裝,登臺表演,不理朝政;並自取藝名爲“李天下”。
洛陽宮城的梨園的檀木戲臺,李存勖面塗粉墨,身着五彩戲服,正聲嘶力竭地唱着《長生殿》。玄色龍袍隨意地搭在戲服外,腰間玉帶滑落至胯間,帝王的威儀早已蕩然無存。
石飛揚抱臂站在臺下,琉璃眼眸中滿是嘲諷,玄霜刃的布柄被他捏得微微作響。
“李天下!李天下!”李存勖連喊兩聲,卻冷不防被伶人郭從謙扇了個耳光。
周圍宮人侍衛嚇得面如土色,大氣都不敢出。
李存勖捂着臉,怒目而視道:“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
郭從謙卻撲通跪地,巧言令色地道:“天下唯有陛下一人可稱‘李天下’,您叫了兩聲,還有一人是誰呢?這是折煞天下萬民啊!”
李存勖聽後,怒意瞬間消散,反而撫掌大笑道:“好!好!賞!重重有賞!”
他隨手抓過案上的金錠,拋向郭從謙。
石飛揚見狀,嗤笑一聲:“陛下這出‘狸貓換太子’,演得倒是精彩!只是不知,這天下,究竟是誰的天下?”他的聲音不大,卻如驚雷般在殿內炸響。
李存勖臉色微變,卻強裝鎮定地道:“石愛卿這是何意?朕不過是圖個樂子,你莫要小題大做。”
石飛揚上前一步,玄霜刃出鞘三寸,寒光閃爍,提醒道:“陛下可還記得,當年在泰山封禪,說要復興大唐,還天下太平?如今卻沉迷戲樂,寵信伶人宦官,讓有功之臣寒心,讓天下百姓受苦!”他的聲音中帶着痛心與憤怒,琉璃眼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燒。
李存勖惱羞成怒地道:“夠了!石飛揚,休要仗着有功,便在朕面前放肆!退下!”
石飛揚冷哼一聲,收起玄霜刃,甩袖而去。
回到郭府,向二位夫人朱惠然、凌霜月講述了在皇宮的所見所聞。朱惠然勸說道:“夫君,莫要多嘴,你可是大唐的首功之臣,千萬別葬送了前程。”
凌霜月卻頗懂石飛揚之“奸計”,含笑地道:“無論如何,咱家夫君,還是要時不時的勸說李存勖的,這才象忠臣的樣子。”石飛揚哈哈大笑,向凌霜月翹起了拇指。
此後數月,石飛揚閉門不出,教授兒子李丹青文才武功,尤其是傳授李丹青“崑崙烈焰功”和“九霄劍典”以及“深藏身與名”的玄妙輕功,必要時,自保自救不成問題。
洛陽城亂象叢生。伶人們身着華服,騎着高頭大馬,在城中橫衝直撞。郭從謙更是被封爲直御指揮使,權勢滔天。他帶着伶人四處耀武揚威,侮辱戲弄朝臣。
宰相郭崇韜上書進諫,卻被李存勖聽信宦官讒言,以謀反罪冤殺。消息傳來,石飛揚怒髮衝冠。他連夜闖入宮城,卻見李存勖正與伶人們飲酒作樂,醉意朦朧。
石飛揚的聲音中帶着悲憤與絕望,厲聲質問道:“陛下!郭崇韜將軍一生忠勇,爲大唐立下汗馬功勞,您怎能聽信讒言,將他殺害?”
李存勖醉眼惺忪地罵道:“石飛揚,你莫要多管閒事。郭崇韜意圖謀反,死有餘辜!”
石飛揚“氣得渾身發抖”,怒罵道:“好一個死有餘辜!陛下如此昏聵,大唐江山遲早要毀在您手裡!”說罷,他施展“千里不留行”絕世輕功,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隨後,戰功卓著的大將李嗣源也遭到猜忌,險遭殺害。
在將士們的擁戴下,李嗣源率軍進入汴京,準備自立爲帝。李存勖這才慌了神,急忙拿出內府金帛賞賜洛陽將士,命他們開赴汴水。軍至中牟縣,卻傳來李嗣源已入汴京的消息。
李存勖軍心大亂,士兵紛紛逃走。他無奈之下,只得返回洛陽。四月的洛陽城,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李存勖站在宮牆上,望着城外的李嗣源大軍,心中滿是恐懼與懊悔。
“陛下,石敬瑭帶兵逼進汜水關了!”此時,一名宦官慌慌張張跑來稟報。
李存勖咬咬牙,憤怒地道:“傳旨,朕親自率軍去扼守!”
然而,就在軍隊在城外等候出發,李存勖用早餐之時,郭從謙趁機發動兵變。叛亂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宮中,喊殺聲震天。“殺!給我殺了李存勖!”郭從謙揮舞着長劍,眼中滿是瘋狂。
李存勖匆忙召集侍衛抵抗,卻發現身邊的侍衛早已逃得七七八八。
石飛揚帶着丐幫精銳及時趕到,玄霜刃寒光閃爍,肌膚透明如冰,森然地道:“郭從謙,你這奸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罷,施展百勝刀法之“觀滄海!”刀風如驚濤駭浪般拍向叛軍,刀氣所過之處,叛軍紛紛被寒氣凍結。
郭從謙見狀,心中大駭,卻仍負隅頑抗。
石飛揚收刀入鞘,身形飄忽,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巧妙地將叛軍的攻擊轉移,反而讓他們自相殘殺。郭從謙揮劍刺來,石飛揚冷笑一聲,右手食指輕彈,施展“邪血劫”神功,郭從謙頓時口吐鮮血,身體蜷縮成一團,吐血而盡,成了一具乾屍。
此時,一支冷箭從暗處射來,正中李存勖胸口。
李存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箭,緩緩倒下。
一代帝王,就此隕落。
李嗣源攻入洛陽後,登基爲帝。
然而,他疑心過重,隨意殺戮大臣,誅殺宰相任圜和樞密使安重誨,使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他的次子秦王李從榮妄圖奪取帝位,率兵攻打宮門,卻被禁衛親軍殺死。
李嗣源在驚怒交加中,很快死去。
洛陽城再次陷入混亂。石飛揚一直冷眼旁觀,此時卻不再沉默。
他帶着丐幫弟子,以及忠心於他的將士,擁立兒子李丹青爲帝。
“這天下,本就該是有德者居之!”石飛揚站在洛陽城頭,玄霜刃直指蒼穹,朗聲道:“李存勖、李嗣源,皆非明主。皇子李丹青,心懷天下,必能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他的聲音如洪鐘般響徹洛陽城,無數百姓和將士紛紛響應。石飛揚的琉璃眼眸中滿是堅定。
“李丹青”雖然才八歲,但是,身爲李存勖的義子,又被策封王爺多年,此時登基爲帝,合情合理合法,大唐的絕大部分將士和絕大部分文武百官信服。
不過,也有人不服的。
李嗣源麾下大將石敬瑭就不服李丹青爲帝,宣稱李丹青是一個小屁孩,又是李存勖的義子,石飛揚的親生兒子,此舉實乃是石飛揚竊國所爲。
不過,石敬瑭此人時爲河東節度使,手握重兵,也找此藉口,想要自立爲帝。
於是,石敬瑭起兵造反。
太原城頭的朔風捲着黑旗,石敬瑭的狼牙棒重重砸在垛口上,震落的冰碴濺在“晉”字大旗上。
這位河東節度使望着城外連綿的唐軍營帳,忽然從懷中掏出羊皮地圖,指尖劃過幽雲十六州的疆域,聲音嘶啞如破鑼地對麾下重要文臣石三生說道:“去告訴耶律德光,本王願稱臣納貢,割讓燕雲,只求契丹鐵騎踏平洛陽!”
石三生翻身上馬,率部策馬而去。
洛陽宮暖閣內,鎏金獸爐吐着龍涎香,卻化不開殿中凝滯的氣息。皇太后凌霜月將攤丁入畝的名冊推過紫檀木案,素白指尖在“幽州流民安置”處重重一點,說道:“陛下,幽州百姓已分得三成耕地。”
李丹青握着硃砂筆的小手簌簌發抖,墨跡在“大唐永盛”四字上暈染開來。皇太后朱惠然的素心劍“錚”地挑開窗紙,晨光掠過她鬢邊東珠,映出城外阡陌間扛着農具的百姓。
她柔聲對義子皇帝說道:“老百姓每人在城西新墾的各二十畝地,昨日已播下麥種。”她忽然輕笑,劍鋒挑起飄落的梅瓣,又說道:“丐幫的‘雪梅倉’倒是爭氣,七成賑災糧已送到災民手中。”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
一名驛卒滾入殿內,血書在青磚上拖出蜿蜒暗紅:“契丹鐵騎破雁門關,李星長老率蓮花陣攔截,弟兄們大都殉國,李星長老身負重傷!”
凌霜月的冰魄劍出鞘如電,劍穗纏着的狼牙令墜地有聲:“傳我令!何全率‘寒鴉衛’夜襲契丹糧道,阿旺帶‘雪梅鏢’散佈石敬瑭賣國罪狀!”她眼尾的硃砂痣在怒火中跳動,恰似當年泰山封禪時濺上的血珠。
朱惠然卻按住她的劍柄,素白手指點向輿圖上蜿蜒的汾河,獻計道:“姐姐可還記得朱友貞困我陳州時的毒計?”她指尖劃過河防圖,劍眉挑起三分戲謔,又調侃道:“不如讓汾水去會會契丹人的皮帳,也算給石敬瑭這‘好臣子’的見面禮。”
雙劍交擊聲驟然響起,冰魄劍與素心劍擦出的火星落在名冊上,燙出兩朵交纏的花痕。凌霜月忽然輕笑道:“妹妹這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倒比當年朱友貞更狠三分。”
二美相視而笑,隨即離開皇宮,去看望傷重的李星。
……
汴梁城外的唐軍營帳內,石飛揚正將玄霜刃插入沙盤。刀刃所指之處,“汴梁”二字被寒芒削去半邊,側頭道:“傳本帥將令,張猛率三萬步卒正面攻城,王勇帶五千騎兵繞後截斷退路。”他忽然又轉頭,琉璃眼眸掃過衆將,調侃地道:“誰願去會會石敬瑭的‘父皇’?”
偏將陳虎踏前一步,鐵槍重重頓地,鏗鏘地道:“末將願往!”石飛揚卻搖頭輕笑,指尖撫過玄霜刃布柄的雪梅紋,正經地道:“某家倒是想會會契丹鐵騎。”
頓了頓,又霸氣地道:“傳令下去,子時三刻,精銳騎兵隨本帥奇襲契丹後軍!”當晚,夜色如墨,三萬唐軍如黑潮般壓向汴梁城頭。
石敬瑭站在箭樓上,望着城下火把連成的星河,手中的狼牙棒竟微微發顫,但仍然怒罵道:“郭斌!你以爲區區三萬兵馬就能破我汴梁城?”
他聲嘶力竭的吼聲被城樓上的戰鼓聲淹沒,卻仍然謾罵道:“契丹鐵騎一到,定將你碎屍萬段!”
雁門關外的荒原上,月光被血色浸染。
石飛揚率兩千精銳騎兵如幽靈般穿行在契丹營帳間,玄霜刃在夜色中泛着幽藍寒芒。
他施展“天蠶功”,掌心流竄晶光一片,天蠶銀絲暴射,七十三名巡哨的契丹武士還未發出聲響,便被天蠶銀絲絞碎成血霧。
忽有號角聲撕裂夜空,契丹大將耶律斜軫率五千鐵騎殺來。“石飛揚!你竟敢偷襲我軍!”
耶律斜軫顯身怒罵道,他的狼牙棒帶起呼嘯風聲,又咆哮道:“看我今日取你項上人頭!”
石飛揚長笑一聲,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境界,肌膚透明如冰雕,大吼一聲:“契丹狗賊,敢犯我大唐,來得好!省得麻煩老子到處找你。”
他驀然施展百勝刀法之“觀滄海”,掌風捲起的沙石遮天蔽日。耶律斜軫的狼牙棒剛觸及掌風,竟被石飛揚的“移花接玉”神功引向自家騎兵,慘叫聲頓時響徹荒原。
石飛揚眼中寒芒大盛,右手食指一彈,施展“邪血劫”神功!那些被狼牙棒波及的契丹士兵突然口吐鮮血,個個吐血不停,不一會,他們的身體蜷縮成乾癟形狀。
耶律斜軫大驚失色,正要後退,卻見石飛揚已欺身而來,施展百勝刀法之“斬紅塵”!玄霜刃化作血色長虹,瞬間斬落他的頭顱。
……
汴梁城頭的廝殺正酣,汾河之水卻在此時咆哮奔涌。
朱惠然站在高處,素心劍指向契丹軍營,嬌叱一聲:“開閘!”
滔滔河水如萬馬奔騰,瞬間淹沒契丹營帳。正在酣戰的契丹士兵被洪水捲走,慘叫聲混着濁浪聲響徹天地。凌霜月的冰魄劍在空中劃出寒弧,嬌叱一聲:“寒鴉衛,隨我出擊!”兩位皇太后親自督戰,唐軍士氣暴漲,個個英勇無畏,奮勇殺敵,猶如砍瓜切菜一般似的將契丹兵馬砍得東倒西歪。
石飛揚的騎兵趁機從側翼殺出,他策馬衝鋒在前,施展“帝天狂雷”神功,化冰爲雷,攻至敵身,在敵羣之中炸開,冰雷交加之下,契丹軍陣頓時大亂。
石飛揚飛身離馬,凌空施展百勝刀法之“斬輪迴”!掌風所過之處,營帳、兵器、人馬皆被震成齏粉。
石敬瑭望着城外慘狀,手中的龍袍被冷汗浸透。他突然想起石飛揚在太原城說的話,琉璃眼眸中那抹寒意,此刻竟比汾河的冰水更冷三分。
夕陽的餘暉染紅汴梁城頭,石飛揚施展“千里不留行”絕世輕功,飛上城頭,使出“驚目劫”神功,寒芒掃過,撲過來的晉軍將士紛紛渾身冰霜,又紛紛散架而裂,碎成滿地的冰渣。
石飛揚的玄霜刃挑落“晉”字大旗,揮刀砍斷鐵索,放下吊橋,又怒吼道:“石敬瑭,你可還記得幽雲十六州的百姓?”聲音冷如寒鐵,又厲聲質問道:“他們在契丹鐵騎下受苦時,你這‘兒皇帝’可曾睡過一個好覺?”吼罷,跳下城牆,打開城門,唐軍猶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石敬瑭蜷縮在龍椅上,耳畔響着石飛揚的咆哮聲。稍後,他艱難地起身,回到寢宮,對着銅鏡試穿契丹賜的赭黃袍。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穿這件黃袍了。
銅鏡裡忽然映出石飛揚的身影,玄霜刃的寒氣讓鏡面凝起白霜。“兒皇帝,某家給你送賀禮來了。”石飛揚冷笑一聲,又將一顆首級擲在案上,正是契丹大將耶律斜軫的頭顱,又戲謔地道:“你那‘父皇’的糧草,已被丐幫弟子燒了三天三夜。”石敬瑭抓起案上的鎏金酒壺砸去,卻被石飛揚施展“移花接玉”引向龍椅。酒液潑在明黃帳幔上,燃起的火苗竟組成“兒皇帝”三字。
石敬瑭怒喝道:“郭斌!朕有契丹鐵騎相助,你敢動朕一根汗毛?”他退到屏風後,按動機關露出暗格,裡面藏着二十名天狼衛餘孽,獰笑道:“這些人練了‘蝕骨爪’,正好給你下酒!”石飛揚冷哼一聲,“驚目劫”神功驟然發動。
最前排的天狼衛瞬間碎裂成冰碴,殘肢斷臂濺在石敬瑭的龍袍上。緊接着,石飛揚施展百勝刀法之“蕩魔雲”!掌風如漩渦捲起滿地冰屑,剩下的衛卒被捲入其中,慘叫聲被凍在風雪裡。
石敬瑭的狼牙棒剛舉過頭頂,便被石飛揚掌心吐出的天蠶銀絲纏住手腕,銀白色的絲狀物鑽入肌膚,順着經脈直搗其心脈。石飛揚冷如寒冰地道:“你以爲某家不知道,你暗中養着天狼衛?”
他指尖扣住石敬瑭的“膻中穴”,明玉功的寒氣讓對方嘴角溢出冰碴,又戲謔地道:“朱友貞的血祭陣沒成,倒讓你學了這邪術——可惜啊,你忘了某家最擅長剜毒瘡。”
石敬瑭死在龍榻上時,瞳孔裡還映着帳頂的契丹圖騰。他的內臟被天蠶功絞成肉泥。
丐幫弟子在街巷裡傳唱新編的歌謠:“兒皇夢,碎汴梁,幽雲雪,映刀光。”
消息傳到洛陽,李丹青正跟着凌霜月學寫“民”字。
朱惠然將捷報送進御書房時,小皇帝忽然擲下筆,好奇地問道:“父相什麼時候回來?”
窗外飄來的梅花香裡,隱約傳來玄霜刃的輕鳴——石飛揚的身影已出現在宮牆上,玄色披風沾滿汴梁的血污,卻掩不住腰間那枚雪梅玉佩的瑩光。
三日後的早朝,石飛揚將幽雲十六州的輿圖鋪在龍案上。
李丹青的小手撫過地圖上的冰痕,忽然擡頭道:“父相,我們能收回燕雲嗎?”石飛揚笑道:“只要朝中文武百官信得過丐幫百萬弟兄,某家便能讓雪梅開遍幽州城。”
李丹青霸氣地道:“朕信父相,文武百官自然相信父相!不然,朕往後就變成暴君了!”話音剛落,滿朝文武頓時有人雙腿發軟,跪倒在地上,也有些文臣武將在尿褲子。
殿外的紅梅忽然簌簌墜落,凌霜月與朱惠然並肩站在階下,看着石飛揚琉璃眼眸中閃爍的光——那光裡有江湖的風雪,有朝堂的刀光,更有千萬百姓田埂上的晨光。
遠處傳來丐幫弟子的呼喝,新制的唐旗正在風中舒展,旗面的雪梅紋在陽光下泛着暖意,將這片飽經風霜的天地,都染成初春的顏色。
契丹皇太弟耶律李胡的黑旗掠過桑乾河,三萬鐵騎踏碎幽州城頭的積雪,將“晉”字殘旗踩在馬蹄下。
城樓上的唐軍屍體堆成小山,契丹武士正用嬰兒的頭骨飲酒,狼嚎般的狂笑震落檐角冰棱。
耶律李胡咆哮道:“傳我令!”他的狼牙棒隨即指向洛陽方向,鎏金頭盔上的狼尾拂過俘虜的臉頰,又殘忍地道:“把幽州百姓的皮剝下來,做成鼓面——本王要讓石飛揚聽聽,燕雲十六州的哀嚎有多動聽!”
此時,幽州城外,石飛揚正勒住馬繮。玄霜刃的布柄凝結着冰晶,刃身映出城內沖天火光。
他忽然翻身下馬,對着洛陽方向深深一拜,琉璃眼眸在朔風中泛着血光,霸氣地道:“丹青陛下,雙後孃娘,某家今日便要讓契丹人知道,漢人的骨頭是硬的!”
身後兩千精銳騎兵同時下馬,甲冑碰撞聲驚起雪原寒鴉。丐幫長老何全的打狗棒重重頓地,稟報道:“石大俠,幽州丐幫弟子已在城內生火,就等您一聲令下!”
“哈哈哈哈!”石飛揚忽然仰天大笑,笑聲撞在冰崖上碎成千萬片,譏諷道:“耶律李胡不是喜歡人皮鼓嗎?某家便用他的狼頭做酒器!”
明玉功驟然運轉,肌膚透明如寒玉,周身捲起的雪霧中,隱約可見“百勝刀法”的刃影在流轉。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幽州西門的排水渠裡忽然竄出數道黑影。石飛揚施展“千里不留行”絕世輕功,玄霜刃劃破二十名契丹哨兵的咽喉,鮮血濺在冰面上,瞬間凝成暗紅冰晶。
緊接着,他施展天蠶功,掌心流竄晶光一片,吐出的銀絲暴射,纏住瞭望塔上的弓箭手。銀白色的絲狀物鑽入對方經脈,那名契丹武士還未慘叫出聲,內臟已被絞成肉泥,從塔頂斜墜而落。
何全率領的“寒鴉衛”猶如鬼魅般散開,將火油桶滾向契丹主營。石飛揚施展“帝天狂雷”神功,化冰爲雷,攻向契丹兵營,“轟隆隆!”整個敵營頓時化作火海。
冰雷交加的爆炸聲中,石飛揚如穿花蝴蝶般在火海中穿梭,其“移花接玉”神功引着契丹人的火箭,反燒向他們自己的帳篷。
繼而,石飛揚以掌劈出百勝刀法之“觀滄海!”掌風掀起的火浪將十餘名契丹騎兵捲成火團。石飛揚的肌膚在火光中愈發透明,恰似被寒霧籠罩的白冰,指尖扣住一名百夫長的穴道,明玉功的寒氣瞬間讓對方化作冰雕——眼眶裡還嵌着未燃盡的火星。
忽有冷箭從暗處射來,石飛揚冷哼一聲,“驚目劫”神功應念而發。放箭的契丹薩滿瞳孔驟縮,整個人炸裂成滿地冰渣,飛濺的碎塊竟在雪地上拼出半個狼頭形狀。
次日黎明,耶律李胡親率主力反撲。契丹鐵騎組成的“狼突陣”如黑潮般涌來,鐵蹄踏碎的冰層下,桑乾河的血水正汩汩上涌。石飛揚的玄霜刃與耶律李胡的狼牙棒重重相撞,氣浪震得雙方戰馬同時跪地。
耶律李胡吐着唾沫星子,咆哮道:“石飛揚!你以爲憑這點人手就能奪回幽州麼?哼!本王的鐵騎能踏平洛陽,何況你這區區草莽!”
石飛揚忽然輕笑,指尖在狼牙棒上一旋,“移花接玉”神功引着對方的力道砸向其身側的親兵。那名親兵連同戰馬被砸成肉泥,石飛揚趁機欺近過來,戲謔地道:“某家在汴梁時,石敬瑭的骨頭可比你軟多了——他至少敢喊你‘父皇’,你卻連直面大唐的勇氣都沒有!”
“找死!”耶律李胡氣得渾身哆嗦,他的狼牙棒帶着地火劈來,石飛揚雙掌劈出百勝刀法之“斬紅塵”掌風迎上,冰與火在半空炸開。他忽然旋身避開棒尖,玄霜刃劃出的寒光掠過對方小腹,耶律李胡的腸子混着黑血涌出,卻仍狂吼着揮棒反撲。
城頭上,忽然響起吶喊聲,阿旺率領的“雪梅鏢”弟子正從契丹後軍殺出。
他們的鏢箭上綁着燃燒的布條,在雪地裡拖出千萬道火線。
石飛揚見狀精神大振,“劈山嶽”的剛猛掌風將耶律李胡的狼牙棒震飛。他的“邪血劫”神功發動,契丹大軍中突然響起成片的嘔吐聲——那些飲過人血的武士,正七竅流血地蜷縮成猴形。
耶律李胡帶着殘兵退入幽州甕城時,才發現城門早已被丐幫弟子用巨石堵死。
城牆上忽然垂下無數繩梯,石飛揚的精銳騎兵如神兵天降,無數刀刃的寒光在甕城內織成死亡之網。
石飛揚飛身而下,雙掌擺動,一招“破乾坤”斬出!威力無匹的掌風劈開最後一道盾陣,明玉功真氣形成的漩渦吸力將三十名契丹千夫長硬生生拽到面前。他指尖點過三十人的穴道,可怕的寒意順着經脈直透心脈,三十具屍體瞬間凍成冰雕,保持着揮刀的姿勢轟然倒地。
耶律李胡的鎏金頭盔滾落在地,露出被血污黏住的亂髮。
他看着自己的親衛被石飛揚的百勝刀法之“蕩魔雲”的掌風撕成碎片,悲哀地從懷中掏出耶律德光賜予的狼頭符,嘶啞地嘶吼起來:“父皇!兒臣不能爲您取石飛揚首級了!”
倏然間,石飛揚的玄霜刃已抵住他的咽喉,森冷地道:“你以爲喊父皇有用?”他忽然加重力道,刃身割開對方皮肉,又戲謔地道:“石敬瑭喊了那麼多年的‘父皇’,還不是死在某家劍下?”耶律李胡忽然狂笑道:“石飛揚!你就算奪回幽州又如何?契丹鐵騎還會再來!幽雲十六州永遠是我大遼的土地!”
“是嗎?”石飛揚森冷地反問,雙掌劈出百勝刀法之“斬輪迴”,耶律李胡的頭顱飛向半空,雙目圓睜地看着玄霜刃挑着他的狼頭符,插入幽州城頭。
“某家今日便在這城樓上立誓,”石飛揚的聲音響徹燕雲大地,又霸氣地道:“只要石飛揚一息尚存,定要讓幽雲十六州重歸大唐!”
三日後的幽州城頭,石飛揚將新制的唐旗插上箭樓。
旗面的雪梅紋在寒風中舒展,恰好遮住耶律李胡頭顱做成的骷髏壇。何全指着城下熙攘的百姓,哽咽地道:“石大俠,幽州百姓說要爲您立生祠——他們說您是燕雲的再生父母。”
石飛揚卻搖頭,玄霜刃在掌心輕輕震顫,調侃地道:“生祠就不必了。”他望着洛陽方向,琉璃眼眸中映着初升的朝陽,又莊嚴地道:“告訴老百姓,好好耕種土地。等到來年雪梅盛開時,某家定會讓整個幽雲十六州,都插上大唐的旗幟。”此時的桑乾河畔,阿旺正帶領丐幫弟子掩埋屍骸。
忽然發現一具契丹士兵的屍體旁,放着半塊繡着雪梅的絹帕——那是去年丐幫“雪梅鏢”隊伍在汴梁分發的佈告殘片。“石大俠!”阿旺遠遠地喊了一句,舉起絹帕奔向城樓,難過地道:“您看這是什麼!”
石飛揚接過絹帕,指尖撫過殘缺的“唐”字。陽光透過他透明如冰的肌膚,在絹帕上投下細碎光斑。
遠處傳來商旅的駝鈴聲,幽州城的集市已悄然開張,賣胡餅的老漢正用唐幣找零,孩童們在雪地裡追逐打鬧,銀鈴般的笑聲驚起檐下新燕。
他忽然想起凌霜月的冰魄劍,朱惠然的素心劍,還有李丹青在御書房寫下的“民爲貴”三字。
……
契丹皇都臨潢府的牙帳裡,耶律德光將耶律李胡的頭骨酒杯捏得粉碎。
黑貂裘下的手青筋暴起,金狼王冠上的東珠映着帳外雪光。“石飛揚!”他的咆哮震落帳頂冰凌,又怒吼道:“本汗要將你剝皮抽筋,讓燕雲十六州的草都啃食你的血肉!”罵得脣乾舌燥,又聲音嘶啞地道:“來人,傳我令,點齊十萬鐵騎,三日之內踏平雁門關!”
帳簾忽然被風雪掀起,一道白影如驚鴻掠入。
契丹公主耶律詩涵的銀狐裘掃過炭火盆,冰晶般的臉頰映着跳動的火光,鬢邊珍珠隨着碎步輕顫,羞羞答答地道:“父皇息怒,兒臣有一計可擒石飛揚。”她將繡着並蒂蓮的錦盒呈上,裡面靜靜躺着半塊崑崙鏡碎片,俏臉泛紅地道:“不如以和親爲餌,誘他到雁門關下!”
耶律德光盯着女兒那雙秋水般的眼眸,忽然冷笑道:“詩涵可知,石飛揚是殺你叔叔的仇人?”
公主輕撫鏡碎片的鋸齒邊緣,指尖凝着薄霜,輕聲道:“兒臣知道。但兒臣更知道,石飛揚若死,幽雲十六州便再無歸唐之日。”她忽然轉身,銀狐裘在風中展開如白帆,又鼓起勇氣道:“父皇若信得過兒臣,便讓兒臣去會會這位大唐丞相。”耶律德光無奈地點了點頭。
……
洛陽皇宮。
契丹使者的貂皮奏章落在龍案前。李丹青捏着硃筆的手微微發顫,凌霜月的冰魄劍在袖中輕鳴。
朱惠然則用素心劍挑起奏章,素白指尖點過“和親”二字,顫聲問:“石丞相以爲,這耶律詩涵是真心歸降,還是另有所圖?”
石飛揚站在丹墀下,玄霜刃的布柄凝結着朝露。他忽然輕笑,琉璃眼眸掃過滿朝文武,頗有內涵地調侃道:“契丹公主美若天仙,某家倒想親眼見見。”
他展開輿圖,指尖劃過雁門關的關隘,又嚴肅地道:“不過這和親的地點,得設在雁門關內的望胡臺——那裡地勢險要,正好給契丹人備份厚禮。”
凌霜月忽然按住他的劍柄,冰魄劍的寒氣透過衣料傳來,顫聲問:“你要親自去嗎?”
石飛揚笑道:“某家不去,怎對得起耶律德光的十萬鐵騎?”
石飛揚的指尖拂過她鬢邊的東珠,低聲授計道:“何全帶‘寒鴉衛’埋伏在兩側山崖,阿旺率‘雪梅鏢’弟子僞裝成迎親隊伍,某家自有妙計讓契丹人有來無回。”
半個月後,望胡臺。
積雪壓彎了松枝。耶律詩涵的白駝車停在臺中央,銀狐裘的下襬掃過結冰的臺階。
她掀起車簾的剎那,陽光透過她冰晶般的肌膚,在雪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鬢邊珍珠折射的光暈,竟讓周圍的唐軍看直了眼。
“石丞相果然名不虛傳。”公主的笑聲如檐角風鈴,她忽然拋出半塊崑崙鏡碎片,壯着膽子道:“這是先皇遺物,今日便贈給大唐皇帝做聘禮。”
石飛揚接住碎片的瞬間,忽然察覺到鏡緣的鋸齒暗藏機括。他不動聲色地將碎片收入袖中,“移花接玉”神功暗中運轉,戲謔地道:“公主的厚禮,某家愧不敢受。不如先飲了這杯合巹酒,再論婚嫁?”
酒盞剛要碰在一起,望胡臺兩側的山崖忽然滾下巨石。耶律德光的狼嚎聲震山谷:“石飛揚!你中了本汗的計!”十萬鐵騎如黑潮般涌出關隘。
石飛揚將耶律詩涵護在身後,玄霜刃出鞘的寒光映着她驚愕的臉。
他調侃地道:“看來公主的和親,是假的。”
“哈哈哈哈!”他忽然又大笑起來,明玉功飛速運轉,肌膚透明如冰雕,周身捲起的雪霧中,“百勝刀法”的刀影如龍翻騰。緊接着,他雙掌劈出“觀滄海!”
掌風掀起的雪浪將前排契丹騎兵卷下懸崖,石飛揚的明玉功真氣形成漩渦,那些飛來的箭矢竟如磁石吸鐵般被他吸在周身,再擲出時穿透無數契丹武士的咽喉。
耶律詩涵的銀鞭忽然纏住一名偷襲的契丹千夫長,珍珠串成的鞭梢刺入對方穴道,又顫聲提醒道:“石丞相快走!這是父皇設的死局!”她的白狐裘被鮮血染紅,卻仍擋在石飛揚身前,又正氣凜然地道:“我雖爲契丹公主,卻知幽雲本是漢土!”
石飛揚的“斬紅塵”掌風驟然轉向,不是劈向敵人,而是擊在身後的巖壁上。
暗藏的火藥被震爆,山崖上的積雪轟然崩塌,將契丹鐵騎埋入雪下。
“公主可知,某家也備了份厚禮?”他反問一句,忽然旋身,玄霜刃劃出的弧線掠過耶律德光的狼尾盔,長嘯一聲:“老子這就送你這胡酋歸西!”
耶律德光的狼牙棒帶着地火迎上,兩相交擊的氣浪震得望胡臺龜裂。
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力道正被對方悄然引開,狼牙棒竟不受控制地砸向自家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