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齒輪發出刺耳的咬合聲,十二枚雷火彈拖着赤紅火尾破空而出,所過之處空氣扭曲變形。
錦衣衛千戶王傑舉刀格擋,熾熱氣浪瞬間將他掀飛,鎧甲縫隙滲出的血珠在半空便化作青煙,落地時只剩焦黑的殘骸。
呂源雙掌泛起幽幽冰藍,“寒冰綿掌”拍出的寒氣與箭雨相撞,爆出萬千冰晶。
蔡坤舞動九節銅棍,施展“盤龍棍法”,棍影如銀河倒卷,將毒箭紛紛磕落。
卻聽向來香悶哼一聲,一枚透骨釘穿透肩胛,淬毒的黑血順着鎖子甲縫隙蜿蜒而下。
毒煙從蜈蚣車鐵足噴涌而出,沾到巖壁便滋滋作響。
吸入毒煙的錦衣衛雙目圓睜,七竅涌出黑血,抽搐着抓撓自己的咽喉;有人陷入幻覺,揮刀砍向同伴,鮮血濺在巖壁上凝成詭異的圖騰。
楊如鬆癲狂大笑道:“武當九陽功又如何?峨嵋金頂氣又怎樣?在我這雷火之下,不過是飛蛾撲火!”
呂源抹去臉上血污,長刀直指蜈蚣車,大吼一聲:“結‘龍形陣’!”三十六名錦衣衛刀光交織,宛如銀龍騰空。
然而蜈蚣車突然加速,鐵足如死神鐮刀橫掃,三名錦衣衛不及閃避,瞬間被攔腰斬斷,內臟灑落一地。蔡坤怒喝着使出一招“閻王索命”,銅棍直取楊如鬆咽喉,卻見機括連響,一排弩箭破空而來。
向來香咬牙抓起兩具屍體擋在蔡坤身前,鋼針噗噗刺入血肉,悶響聲中又有數人倒下,臉上插滿鋼針如刺蝟般可怖。
鐵網從蜈蚣車頂部驟然落下,將衆人困在中央。雷火彈如暴雨傾盆,地面炸出丈許深坑,錦衣衛的殘肢斷臂被氣浪拋向半空,有的掛在峭壁荊棘上,有的墜入毒煙不見蹤影。呂源絕望嘶吼:“石飛揚!救我!石大俠,救我!.”
清脆銀鈴聲破空而來,郭湘玉周身縈繞霞光,在石飛揚“千里不留行”的絕世輕功裹挾下如仙子臨凡。她的竹刀劃出一招“並蒂蓮開”,看似輕柔的刀光卻蘊含萬鈞之力,毒箭紛紛炸裂成齏粉。
與此同時,謝文施展“飛絮輕煙功”,攜着苗門龍、單志疾掠而至。苗門龍弓弦震顫,追星箭引動天雷;單志雙手翻飛,梅花鏢帶着淬毒寒芒。
石飛揚天霜刃出鞘時,方圓十丈氣溫驟降,其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的玄冰真氣如九天銀河倒卷而下。那些呼嘯而來的雷火彈在半空驟然凝滯,赤紅火焰被冰晶層層包裹,落地時轟然炸開,迸射出萬千鋒利如刃的冰棱,將地面犁出蛛網般的裂痕。
郭湘玉素手輕揚,竹刀化作萬千虛影,“百勝奇門三才刀”的刀法綿密如江南梅雨,看似輕柔的刀光卻暗藏殺招,直取楊如鬆咽喉要害。
楊如鬆面色驟變,尖嘯着驅動鋼鐵蜈蚣車後退。
車轅上三十六道青銅機括同時嗡鳴,“雷火千機變”的最強殺招發動,無數雷火彈拖着熾熱火尾破空而來,整個山谷瞬間被映得通紅如煉獄。
石飛揚雙掌推出,明玉功運轉至極致,冰藍真氣與烈焰轟然相撞,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氣浪掀飛碎石,將崖壁轟出巨大凹陷。
謝文鋼爪寒光閃爍,施展“飛絮輕煙功”,身法如蒼鷹撲兔,所過之處叛軍陣型如破竹般撕裂;苗門龍弓弦拉滿如滿月,追星箭引動天雷,一道紫電劈開夜幕,精準射穿蜈蚣車的鐵足,火星四濺中,鋼鐵斷裂的脆響混着楊如鬆的咒罵;單志雙手翻飛如蝶,梅花鏢專打機關樞紐,幽藍淬毒的鏢尖刺入齒輪縫隙,蜈蚣車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
激戰正酣時,暮色中傳來陣陣雄渾梵音,似有千軍萬馬踏雲而來。
圓癡大師手持玄鐵禪杖踏步而來,一百零八斤重的禪杖在他手中輕若無物。
這個已經一百零八歲的老和尚慈眉一凜,低喝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禪杖重重擊地,竟將一枚飛來的雷火彈震得倒飛而回,在空中轟然炸開。
少林十八棍僧結成“金剛伏魔陣”,齊聲誦唸佛經,禪杖舞動間虎虎生風,或挑或掃,將射來的箭矢與雷火彈紛紛格擋,木屑與火星四濺。
石飛揚見到師父圓癡大師,心中大喜,天霜刃劃出一道寒芒逼退敵軍,高聲喊道:“師父!您老人家怎會到此?”
圓癡大師撫須大笑,聲如洪鐘:“你這小子惹出這般大動靜,老衲便是在嵩山也坐不住!”
他瞥見郭湘玉在刀光劍影中身姿翩若驚鴻,竹刀施展出的一招“瀟湘夜雨”已隱隱有大家風範,不禁讚道:“好一位巾幗英雄!我這徒兒眼光獨到,倒是讓老和尚好生羨慕!”
郭湘玉抽空側身行禮,鬢間茉莉隨動作輕顫:“久仰大師威名!還望大師不吝賜教,指點小女子修煉如來神掌與神龍爪神功!”
圓癡大師朗笑一聲,禪杖點地借力躍起,盪開數枚雷火彈:“女施主天賦異稟,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待平定此戰,老衲便在我乖徒兒的營地,與你細細探討這兩門絕學!”
鋼鐵蜈蚣車發出垂死般的尖嘯,楊如鬆枯槁的手指深深摳進機關輪盤,青筋暴起如蟠踞的毒蛇。
車身上百道暗門轟然洞開,青銅機括吞吐着幽藍毒芒,十二架“雷火千機變”同時發動,整片山谷瞬間被熾烈的火光與硫磺氣息所籠罩。
武當七子腳踏北斗七星方位,道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
玉虛子銀鬚飛揚,手中長劍直指天穹,劍身映着漫天火光流轉着玄奧符文。
玉陽子、玉京子分守兩翼,劍指如電;玉衡子、玉樞子、玉房子、玉宸子結成劍陣,七柄長劍出鞘時龍吟清越,寒芒如銀河倒瀉。
“真武七截,誅邪!”玉虛子聲若洪鐘,七人劍陣陡然變幻,“武當追魂劍法”之“七星追月”“天罡破魔”連環施展,劍氣縱橫間,竟將射來的雷火彈紛紛絞碎。
峨嵋女俠蘇清寒素手輕揚,青冥劍劃出一輪金色蓮臺,“金頂佛光”璀璨奪目。
蓮臺所過之處,毒煙消散,箭矢寸斷。她身姿如仙子臨凡,劍勢卻凌厲如電,與武當劍陣遙相呼應,在火雨紛飛中開闢出一道防線。
石飛揚與圓癡大師對視一眼,師徒二人心意相通。石飛揚周身冰藍真氣翻涌,明玉功運轉至極致,所過之處地面結出冰晶;圓癡大師金芒護體,玄鐵禪杖舞動間虎虎生風,帶起陣陣佛音。
老和尚朗聲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今日便要讓這邪術伏誅!”
苗門龍弓弦拉滿如滿月,追星箭引動天雷,一道紫電劈開夜幕,精準射穿蜈蚣車的鐵足;單志雙手翻飛如蝶,梅花鏢專打機關樞紐,幽藍淬毒的鏢尖刺入齒輪縫隙。
謝文鋼爪寒光閃爍,施展“飛絮輕煙功”,身法如蒼鷹撲兔,所過之處叛軍陣型如破竹般撕裂。
郭湘玉手持竹刀,在刀光劍影中翩若驚鴻。
她嬌叱一聲,施展一招“瀟湘夜雨”的精妙刀法,萬千刀影如江南煙雨,卻暗藏殺機。竹刀與雷火彈相撞,爆出無數火星,竟將其生生劈開。
在衆人合力之下,“雷火千機變”的威力漸漸減弱。
石飛揚瞅準時機,天霜刃凝聚功力,施展“天地同壽”的殺招。一道寒芒閃過,宛如銀河倒卷,鋼鐵蜈蚣車轟然炸裂,碎片四射。
楊如鬆慘叫着跌落車下,還未起身,郭湘玉的竹刀已抵住他咽喉,刀尖上凝結的冰晶映出他驚恐的面容。這場驚心動魄的惡戰,終於在雄櫻羣雄、少林僧衆、武當七子與峨嵋女俠的聯手之下,漸漸落下帷幕。山谷間瀰漫着硝煙與血腥氣,殘陽如血,將衆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宛如一幅波瀾壯闊的英雄畫卷。
雪夜的播州,崇山峻嶺之間的雄櫻會營地裡,熱鬧非凡,羣雄舉杯慶賀。
篝火將臨時營地照得通明,郭湘玉撇下倚在虎皮軟墊上的石飛揚,蓮步輕移至圓癡大師身前。
她發間茉莉在夜風中搖曳,一雙星眸映着跳躍的火光,滿是央求之意:“大師,您今日誇我天賦異稟,可不能說話不算數!”說着便要屈膝行禮,“還請您務必傳授如來神掌和神龍爪神功!”
圓癡大師撫須而笑,慈眉微揚:“女施主求藝心切,老衲倒是想起當年在藏經閣偷學羅漢拳的小沙彌。”他屈指輕彈,一道渾厚卻柔和的內力探向郭湘玉腕脈,須臾間雙目一亮,驚訝地道:“好個奇經八脈!這徐福仙丹竟將你根底重塑,內力如溪流入海,綿綿不絕。”
石飛揚斜倚着帳柱,見嬌妻急得臉頰泛紅,不禁笑道:“湘玉,你那奇門三才刀使得出神入化,何苦貪多?”
“就你多嘴!”郭湘玉跺腳嗔道,發間銀鈴叮噹亂響,“大師的少林絕學,便是學上十年八載也不嫌多!”圓癡大師朗笑一聲,抄起身旁禪杖在沙地上劃出刀訣軌跡:“女施主的奇門三才刀暗藏八卦生克,若融入我少林雁形刀之妙,倒可另闢蹊徑。”
他枯枝般的手指凌空虛斬,十二道刀影如雁陣騰空,又說道:“此刀左劈右砍,連環三擊,看似直來直往,實則暗含‘雁行斜掠’之變。”
郭湘玉美目圓睜,竹刀出鞘便要試招。刀鋒掠過篝火,火星四濺間,她將雁形刀的凌厲與奇門三才刀的詭譎融爲一體,招式忽快忽慢,刀光如游龍戲鳳。
圓癡大師撫掌讚歎:“妙哉!妙哉!就如雁羣穿雲,看似無序,卻暗合周天星斗。”
石飛揚看着愛妻專注的模樣,嘴角不自覺上揚,心中滿是驕傲。
待刀法初成,郭湘玉又纏着大師討要指法。
圓癡大師神色一肅,指尖輕拈身旁枯葉:“這拈花指源自‘佛祖拈花,迦葉一笑’的典故,看似輕柔,實則內藏千鈞。”他屈指輕彈,枯葉如利箭般射向遠處巨石,轟然洞穿。
又說道:“此爲陰柔之勁,練時需陰陽並濟。待功成之日,三指拈物,金石俱碎。”
郭湘玉依言凝神運氣,指尖漸漸泛起瑩白光芒。
她輕喝一聲,拈向身前石塊,竟生生將其捏成齏粉。
石飛揚見狀,不禁撫掌笑道:“湘玉如今集諸家之長,日後江湖上,只怕要多了個讓人聞風喪膽的‘玉面羅剎’!”
郭湘玉聞言,提着裙襬輕盈地轉了個圈,眼中滿是得意:“那是自然!以後有我護着你,看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招惹!”
圓癡大師看着這對璧人,慈眉舒展,點撥道:“武學之道,在於融會貫通。女施主天賦過人,又有這般癡學之心,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夜色漸深,營地裡此起彼伏的練武聲中,郭湘玉的刀光與拈花指勁交織,如同一幅絢麗的江湖畫卷。
朔風捲着碎雪撲打牛皮帳,將營外連綿雪山的寒氣灌進帳中。
圓癡大師望着郭湘玉亮晶晶的期盼眼神,忽然雙掌合十,笑道:“老衲終究是山野之人,這方天地還需你們小輩守護。”話音未落,身形已化作虛影掠出帳外,只留下十八棍僧的禪杖聲在雪夜中迴響。
三日後,初雪停駐。
郭湘玉裹着貂裘推開帳門,遠處謝文與苗門龍正在比試箭法,箭矢穿透雪幕的破空聲混着單志的笑罵,在白茫茫的天地間格外清晰。
她望着這煙火氣十足的場景,心底泛起溫柔,轉身又鑽進暖意融融的營帳。
石飛揚正在擦拭天霜刃,燭火映得他輪廓愈發剛毅。
郭湘玉悄無聲息繞到他身後,雙臂環住他精瘦的腰,臉頰貼着他後背輕輕蹭了蹭:“飛揚,外面的雪落得可真美,像不像撒了滿地的糖霜?”
她發間的茉莉香混着帳中薰香,將人裹進溫柔鄉。
石飛揚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錦緞傳來:“再美也不及你半分。”
他轉身時帶起一陣風,將案上未寫完的兵書掀動。
郭湘玉瞥見紙上墨跡,突然踮起腳尖,指尖點在他眉心:“又在爲戰事勞神?”
她的杏眼微微泛紅,“這些日子你每日只睡兩個時辰,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
“湘玉.”
“不許說話!”郭湘玉突然攬住石飛揚的脖頸,將人拽到軟榻邊。
貂裘滑落時露出月白色中衣,襯得肌膚勝雪,“你且躺好,今日換我來伺候你。”
說着便褪去他外袍,蔥白手指輕輕按壓着他緊繃的肩頭。
石飛揚望着她專注的眉眼,喉結滾動了一下,卻被她嗔怪的眼神按住。
“還亂動!”郭湘玉俯身時,髮絲掃過他臉頰,“那日在攀龍崖,你爲救百姓強行運功,到現在內力還沒恢復完全”她的聲音漸漸低落,“每次想到這些,我這裡就疼得厲害。”
石飛揚反手將她摟進懷裡,鼻尖埋進她發間“傻丫頭,我這不是好好的?”
他的脣落在她額間,輾轉廝磨,“等這場仗打完,我們回江南,買艘畫舫,每日睡到日上三竿。”
郭湘玉突然擡頭,眼中閃着水光:“真的?你可不許騙我!”她的雙手揪着他衣襟,像只撒嬌的貓兒,“你若敢騙我,我就.我就用竹刀天天在你耳邊唸叨,讓你連覺都睡不安穩!”
“都依你。”石飛揚翻身將人壓在軟墊上,帳幔被風吹起又落下,遮住了滿室春光。
他的吻落在郭湘玉的鎖骨處,呢喃混着灼熱的呼吸:“以後你的竹刀,只能用來給我削蘋果。”
夜漸深,營外的雪又紛紛揚揚地下起來。
郭湘玉枕在他臂彎裡,聽着熟悉的心跳聲,指尖無意識地在他胸口畫圈:“飛揚,你說我們會一直這樣浪漫嗎?”
“會的。”石飛揚將她摟得更緊,下巴蹭着她發頂,“等天下太平了,我們生幾個孩子,教他們練武、識字.”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懷中的人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燭火搖曳間,映着郭湘玉嘴角甜甜的笑意,連在夢裡都浸着蜜。
月懸中天,冷輝似霜。營寨警鐘驟響如裂帛,三百黑衣死士倒掛峭壁,玄鐵爪勾着鎖鏈,如鬼魅般垂降。爲首的陰無咎身披玄鐵面具,判官筆吞吐幽藍毒芒,笑聲陰鷙:“小娘子的拈花指倒是有趣,不如獻與楊帥,換你全屍!”言罷,筆走“勾魂奪魄”,直取郭湘玉咽喉命門。
郭湘玉竹刀輕振,刀光如雁羣破霧,“奇門雁形刀”左劈一招“雁落平沙”,右斬一招“雁渡寒潭”,連環三擊竟將毒筆攻勢盡數盪開。她玉指如蓮綻放,拈花指迸發瑩白勁氣,直點陰無咎腕脈大穴。
只聽“咔嚓!咔嚓!”幾聲脆響,判官筆寸寸斷裂,陰無咎踉蹌後退,面具下的瞳孔驟然收縮。
與此同時,陽有悔舞動九節鏈子錘,紫電纏繞的錘影如流星趕月般砸向石飛揚。
少林和尚同真的玄鐵禪杖橫掃,“金剛伏魔棍法”虎虎生風,金芒與紫電相撞,爆發出震天巨響。
石飛揚天霜刃出鞘,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的寒氣如潮水奔涌,所過之處,黑衣死士的兵刃瞬間凝霜,指節凍得發紫。
忽聞戰鼓轟鳴,陰無咎麾下五員猛將躍入場中。
吐蕃“血刀門”的多吉赤烈揮舞血紋彎刀,施展出“血河倒卷”,刀氣所過之處,地面竟滲出猩紅血漬。
苗疆“五毒教”的藍沁兒玉手輕揚,“千蛛萬毒手”毒霧瀰漫,指尖蛛絲閃爍着詭異的幽光;西夏“黑水玄冰派”的拓跋冷霜雙掌推出“玄冰訣”,冰棱如箭雨破空,所觸之物皆成齏粉;南詔“蠱王宗”的蒙伽羅甩出十二道蠱索,“萬蠱噬天”的嘶鳴中,蠱蟲化作黑霧撲向衆人;大理“段氏旁支”的段蒼雲劍走偏鋒,“裂玉碎星劍法”專攻下盤,劍鋒所指,青石寸寸崩裂。
“雕蟲小技!也配在中原撒野?”廖培暴喝一聲,通臂拳勁貫雙臂,身形如白猿騰空,“長臂破雲”的拳風撕裂毒霧,直取多吉赤烈面門。
多吉赤烈怪笑,血紋彎刀劃出“血月當空”,腥風與拳勁相撞,竟在半空炸開一團血霧。
廖培不退反進,拳影化作漫天白練,生生將血霧震散,指節擦過多吉赤烈臉頰,劃出五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列權乾坤刀出鞘,刀身刻着的八卦圖流轉金光。
“乾坤逆轉”的刀勢如陰陽輪轉,與多吉赤烈的血紋彎刀絞殺在一起。
火星四濺中,列權突然變招,刀鋒貼着刀背削向對方手腕,多吉赤烈倉促回防,卻見刀光陡然化作“乾卦·蒼龍問天”,刀背重重砸在他肩頭,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吳忠鐵掌泛起古銅色光芒,“伏魔神掌”之“鐵掌開山”轟然拍出。掌風如排山倒海,竟將藍沁兒的毒霧生生劈開一道鴻溝。藍沁兒嬌叱,玉手連揮,“千蛛縛魂”的蛛絲如漁網般罩來。
吳忠雙掌交錯,“伏魔護心”的掌勢在周身形成氣盾,蛛絲觸之即斷。他趁機欺身上前,鐵掌直取藍沁兒面門,卻見毒女腳尖點地,腰間軟鞭如靈蛇捲來,鞭梢淬毒的倒刺泛着幽光。
肖玲玲鴛鴦刀舞得密不透風,“比翼連枝”的刀勢與藍沁兒的軟鞭絞纏在一起。
刀光閃爍間,她突然棄刀,左手刀鞘磕向對方手腕,右手短刀劃出“鴦飛鴛隨”,逼得藍沁兒連連後退。苗門龍弓弦拉滿如滿月,追星箭引動天雷,紫電順着箭身劈向蒙伽羅的蠱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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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蠱噬天”的黑霧被雷火一劈,頓時慘叫連連,蠱蟲化作飛灰,蒙伽羅怒吼着甩出腰間百蠱囊,無數毒蟲如黑雲般撲來。
單志雙手翻飛如蝶,梅花鏢帶着幽藍寒芒破空而出。“流星趕月”的暗器專打拓跋冷霜周身大穴,卻見對方雙掌推出“玄冰訣”,冰棱結成盾牌,將暗器盡數擋下。
拓跋冷霜冷笑,冰棱突然化作冰龍,張牙舞爪撲向單志。單志身形急轉,“梅花三弄”的暗器手法驟出,三枚梅花鏢分別射向冰龍雙目與七寸,冰龍轟然炸裂,碎冰飛濺如霰。
段蒼雲的“裂玉碎星劍法”刁鑽古怪,專攻下盤。
盧文鼎與血羅剎雙劍合璧,“天山雪舞”的劍勢如大雪紛飛,封住對方退路。
段蒼雲劍走偏鋒,突然刺向血羅剎腳踝,卻見盧文鼎長劍橫擋,血羅剎短劍如毒蛇出洞,直取他咽喉。三人劍氣縱橫,地面青石被絞成粉末。
石飛揚天霜刃揮出“天地同壽”的絕強刀勢,冰藍真氣化作巨龍,所過之處玄冰崩裂,血河斷流。
陰無咎見狀,從面具下取出一枚漆黑令牌,口中唸唸有詞。
剎那間,黑衣死士眼中泛起血光,竟悍不畏死地撲來,有人抱住廖培大腿,有人用身體阻擋列權刀鋒,血肉橫飛間,場面愈發慘烈。
郭湘玉竹刀與拈花指虛實相生,“雁影拈花”的殺招瞬息連出。
她身姿如蝶,在刀光劍影中穿梭,竹刀削斷敵人兵刃,拈花指取人性命。
一名死士揮刀劈來,她側身避開,玉指輕點對方膻中穴。
那人七竅流血而亡,屍身未倒,已被後續死士踩成肉泥。
同真大師見勢,禪杖重重擊地,“金剛降魔杵”的金光大盛。
梵文流轉間,陰無咎的邪法竟被壓制。
少林十八棍僧結成“金剛伏魔陣”,禪杖揮舞如林,將撲來的死士盡數擊退。
玉虛子率領武當七子,“真武七截陣”劍氣縱橫,所過之處,冰棱與毒霧紛紛消散。
蘇清寒青冥劍劃出“金頂佛光”,金色蓮臺所到之處,蠱蟲化作飛灰,拓跋冷霜的冰棱也寸寸崩裂。
陰無咎見局勢逆轉,突然發出尖銳哨聲。剩餘死士如潮水般退去,蒙伽羅甩出最後一道蠱索,毒霧瀰漫間,五員猛將與陰無咎趁機遁入夜色。
苗門龍要追,卻被石飛揚攔住:“窮寇莫追,且先料理傷患。”
殘夜的月光裹着硝煙,將戰場浸染成一幅血色的水墨長卷。
皚皚白雪早已被鮮血浸透,凝結成暗紅的冰晶,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幽光。
斷刃、殘甲與零落的肢體,如同被命運隨意拋灑的棋子,訴說着方纔那場慘烈廝殺的驚心動魄。
郭湘玉的竹刀還在滴落着血珠,殷紅的血跡順着刀身蜿蜒而下,在雪地上暈開一朵朵悽豔的花。
她的手指微微發顫,像是還殘留着戰鬥時的餘悸,緩緩將竹刀收入鞘中。
目光急切而慌亂地在人羣中搜尋,終於落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上。
石飛揚的玄色勁裝早已被鮮血浸透,暗紅的血跡層層疊疊,如同歲月的烙印,又似生命的紋路。
那每一道血跡,都在無聲訴說着他在剛纔激烈廝殺中的英勇與決絕,可在郭湘玉眼中,卻似千萬根鋼針紮在心頭。
“飛揚!”她輕聲呼喚,聲音裡帶着難以抑制的驚慌與心疼,裙襬掃過滿地的狼藉,幾步衝到他面前。一雙美目含着盈盈淚光,細細打量着他的每一處傷痕,“你的傷到底怎麼樣了?”說着,顫抖的手輕輕撫上他染血的衣襟,指尖觸到那粘稠的血跡,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石飛揚卻擡起染血的手,溫柔地替她拂去臉頰上的淚珠,指腹擦過她泛紅的眼眶,帶着戰鬥後的粗糲與滾燙的溫度。
他的脣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跳動着比戰火更熾熱的光芒:“湘玉,你看這滿地的‘紅梅’,哪一朵不是敵人的血淚所化?只要你在我身邊,便是面對千軍萬馬,我也能殺出一條開滿繁花的路。”
郭湘玉嗔怪地看他一眼,淚水卻越發洶涌,如同決堤的洪水:“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你知不知道,方纔看着你被敵人圍攻,我的心就像被放在滾燙的油鍋裡煎。若你有個萬一,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她伸手緊緊抱住他,彷彿一鬆手,他就會消失在這殘酷的亂世之中,“我不要什麼繁花似錦的路,我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在我身邊。”
石飛揚將她緊緊摟入懷中,血腥味混着她發間淡淡的茉莉香,在這冰冷的戰場上竟生出一絲暖意。
他低頭在她發頂輕輕一吻,聲音低沉而堅定:“湘玉,這亂世再艱難,戰火再猛烈,我定不會負你。等平定了這一切,我們就去江南,找一處幽靜的小院,看盡四季花開,聽遍雨打芭蕉,共度餘生。”
郭湘玉擡起頭,淚眼朦朧地望着他,眼中滿是深情與依賴:“飛揚,從你牽起我手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這亂世的風風雨雨,我們一起扛;這世間的酸甜苦辣,我們一起嘗。生,我們同衾;死,我們同穴。”
兩人緊緊相擁。
月光灑在他們身上,爲這對亂世中的戀人鍍上一層聖潔的光芒,見證着他們比金堅、比海深的愛情。
三天後,殘月如鉤,將山谷染成詭異的青灰色。
忽有陰風起於九地之下,裹挾着腥甜腐臭之氣翻涌而來。
那霧氣呈幽幽碧色,所過之處草木盡皆焦黑,竟在半空凝成骷髏形狀。
隨着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楊如柏駕馭青銅蠍形戰車破土而出,車轅三百六十孔洞吞吐毒煙,蠍尾機關閃爍着幽藍符文,正是失傳百年的“百毒千機陣”現世。
“中原羣氓也配與楊門爲敵?今日便讓你們見識苗疆巫毒的厲害!”楊如柏掀開黑袍,露出佈滿蠱蟲咬痕的脖頸,笑聲如毒蛇吐信,“我兄長在黃泉路上寂寞,正缺你們這些墊背的!”
話音未落,蠍尾機關轟然轉動,毒霧化作綠色浪潮,所到之處,岩石滋滋作響,騰起陣陣白煙。
毒霧如濃稠墨汁翻涌,多吉赤烈脖頸處刺青隨着呼吸扭曲蠕動,他猛然扯下纏頭紅巾,露出猙獰刀疤臉。猩紅舌頭蛇信般舔過血紋彎刀,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笑:“中原人的血,當是這世上最醇的美酒!”
話音未落,彎刀已化作血色長虹,“血河倒卷”刀勢展開時,地面轟然裂開丈許深的溝壑,腥紅血水如活物般噴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三頭六臂的修羅虛影。
廖培白髮根根倒豎,虎目圓睜如銅鈴。
他雙掌屈如猿臂,通臂拳“長臂破雲”揮出時,整個人竟藉着拳風凌空拔起三丈。
拳風與刀氣相撞剎那,空氣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修羅虛影被生生震散。
多吉赤烈踉蹌後退,廖培卻如蒼鷹搏兔,在空中擰腰轉體,“通臂擒龍”的十道拳影如鐵索橫江,硬生生攥住對方彎刀。隨着暴喝聲,他單臂發力將血刀客掄起,重重砸向岩石,碎石飛濺間,多吉赤烈吐出的血沫裡混着幾顆碎牙。
藍沁兒銀鈴驟響,皓腕輕抖間,“千蛛萬毒手”化作墨綠色毒霧鋪天蓋地壓來。
她足尖點地如蝶舞,玉手拂過之處,毒霧凝成萬千蛛影,幽綠蛛絲破空如鋼針。
肖玲玲嬌叱一聲,鴛鴦刀旋舞成雪練,“比翼連枝”的刀勢絞碎蛛羣。
忽見藍沁兒腰間軟鞭毒蛇般襲來,她急中生智,棄刀揚鞘,刀鞘磕在鞭節上發出金鐵交鳴。趁毒女錯愕瞬間,肖玲玲短劍劃出“鴦飛鴛隨”,寒光掠過藍沁兒臉頰,幾縷青絲飄落時已被毒霧腐蝕成灰。
拓跋冷霜周身冰藍真氣暴漲,雙掌結印時竟在掌心凝聚出冰棱。
“冰神之怒!”他暴喝聲中,“玄冰訣”化作萬千冰錐傾瀉而下。
單志冷笑如刃,身形急轉間梅花鏢脫手而出,“流星趕月”的暗器軌跡刁鑽詭異。
冰錐與鏢影相撞迸發出刺目藍光,拓跋冷霜瞳孔驟縮,只見對方竟踩着冰棱殘影欺近,三枚梅花鏢呈品字形射來。
他倉促間施展“玄冰護盾”,卻被單志一腳踹碎冰盾,肩頭頓時綻開血花。
蒙伽羅扯開百蠱囊時,整個人都在癲狂大笑,囊內蠱蟲如黑雲翻涌而出。
“萬蠱噬天”的嘶鳴震得衆人耳膜生疼,黑霧中隱隱浮現骷髏巨口。
苗門龍弓弦拉滿如月,星眸中寒芒暴漲:“雷火破邪!”
追星箭離弦瞬間,天空劈下三道紫電,箭身裹挾着天雷轟入蠱羣。
蒙伽羅慘嚎着甩出蠱索,卻見苗門龍足尖點地騰空,連發三箭呈三角之勢,箭箭引動天雷。
當最後一箭穿透其胸口時,蒙伽羅整個人被釘在巖壁上。
百蠱囊破裂,無數蠱蟲反噬,將他啃噬得只剩白骨。
段蒼雲踏着凌波微步如鬼魅穿梭,長劍專攻下盤,“裂玉碎星劍法”所過之處青石寸寸崩裂。
盧文鼎與血羅剎雙劍合璧,劍光化作冰雪風暴,“天山雪舞”的劍勢封住所有退路。
段蒼雲劍走偏鋒刺向血羅剎腳踝,卻見盧文鼎長劍橫擋,血羅剎短劍如毒蛇吐信直取咽喉。
他倉促後仰,發冠被削落,青絲散亂間,盧文鼎的劍尖已抵住他咽喉,血羅剎的短劍則刺穿他心口,兩柄劍透出的劍氣將周圍岩石絞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