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402.冰宮寂影·相思蝕骨
暴雨突至，憐星望着被風吹開的窗櫺，下意識抓起斗篷要去關，卻在觸及窗沿時愣住。
從前每逢雨天，石飛揚定會冒雨翻牆而來，渾身溼透卻笑得燦爛：“姐姐，快看！小爺給你帶來了會發光的蘑菇！”
如今，空曠的窗臺上，僅點綴着幾滴冷雨。
在邀月的書房內，那尊翡翠玉佛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她凝視着佛像那溫潤的光澤，突然回憶起石飛揚那嬉皮笑臉的模樣：“這玩意兒雕得比秋蓮姐姐的臉還要俊俏，正好可以作爲邀月宮主的鎮紙！”
指尖輕撫過佛像，感受到的涼意比觸碰寒冰還要透骨。
深夜的移花宮，兩道身影不約而同地走向膳房。
憐星手中捧着新釀的醉花釀，邀月則握着半塊未吃完的桂花糖糕。
她們在門口相遇，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案頭的木雕兔子上。
“不過是些小玩意兒。”邀月轉過臉去，聲音卻不由自主地柔和下來。
憐星輕輕搖頭，將醉花釀放在桌上：“姐姐，這酒……忘記加藏紅花了。”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唯有遠處傳來的玉笛聲，斷斷續續，不成旋律。
移花宮的桃花依舊年復一年地盛開，卻再也見不到那個翻牆而入的身影，只留下滿地的相思，比寒冰更冷，比刀劍更傷人。
晨霧未散的汴梁城一片狼藉，石飛揚趿着破草鞋，腰間玄霜刃纏着半塊發黴的桂花糕，晃晃悠悠地出了客棧。街邊流民啃着樹皮，城頭“夏”“鄭”“魏”的戰旗在血風中獵獵作響。
他一把揪住一個商販的衣領，笑嘻嘻地調侃：“老哥，這世道咋跟戲班子串場似的？前兒個還在聽評書裡的隋唐英雄，今兒個倒好，小爺我成了主角？”
商販嚇得面無人色，結結巴巴地說：“大爺饒命！王世充與竇建德正搶洛陽城，您快躲起來……”
話還沒說完，石飛揚就吹着口哨溜了。
他踢開腳邊的碎磚，嘟囔着：“當總舵主累，當皇帝更累，小爺這回只想當個吃瓜看客！”
他本想回移花宮，那裡有美豔的邀月宮主，還有能和他一起研究廚藝的憐星二宮主。
可這亂世，哪有那麼容易的歸途？
石飛揚一路躲避戰亂，不知不覺走進了太行山脈深處。這裡終年雲霧繚繞，古樹參天，怪石間隱隱露出八卦紋路，藤蔓覆蓋的石門若隱若現，空氣中還飄着神秘的檀香。
他剛靠近，突然數百枚淬毒弩箭破空而來！石飛揚眼睛一瞪，大喊：“喲呵！玩暗器？小爺我奉陪！”
他施展“千里不留行”輕功，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又使出“移花接玉”神功，雙掌翻飛間，竟將弩箭借力打力，反彈進了山石之中。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隱藏百年的石門緩緩開啓。
踏入閣內，石飛揚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張大了嘴巴。青銅渾天儀緩緩轉動，牆壁上刻滿了看不懂的上古符文，中央玉臺上放着殘破的“兵符殘卷”，還散發着微微的光芒。
正驚歎間，一位白髮白鬚、手持龜甲羅盤的長老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長老上下打量着石飛揚，眼神中透着驚喜：“沒想到，竟讓我等到了身負明玉功與《九霄劍典》之人！”
石飛揚撓撓頭，嬉皮笑臉地說：“老爺子，您這話說得我迷糊，難不成我是什麼天選之子？”長老捋着鬍鬚，嚴肅地說：“不錯！你體內真氣運轉軌跡，與破解兵符殘卷的上古秘術契合。若你能助我天機閣解開秘密，我便以失傳的‘天工鍛造術’相贈。此術能將你的玄霜刃錘鍊至削鐵如泥，且附帶雷電之力！”
石飛揚一聽，眼睛瞬間亮了：“嘿！這買賣划算！不過先說好，小爺我可不想被綁在這裡當苦力！”
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早已癢癢，幻想着玄霜刃升級後的威風模樣。
可他不知道，這看似誘人的交易背後，藏着重重危機。
在長老的帶領下，石飛揚來到天機閣地下密室。這裡佈滿了齒輪、流沙陷阱和火焰機關，牆壁上的符文隨着他的腳步亮起，組成不斷變化的星圖。
石飛揚搓搓手，興奮地說：“有點意思，這比我在移花宮闖的陣好玩多了！”他運轉明玉功，掌心漸漸浮現出冰藍的真氣漩渦，嘗試與牆壁符文共鳴。
第一次嘗試，石飛揚剛注入真氣，地面突然裂開，流沙噴涌而出。他大喊一聲：“不好！”連忙施展《九霄劍典》的“劍意墟”，萬千劍氣化作桃花炸開流沙。
可還沒等他喘口氣，頭頂又落下一排鋒利的刀刃。 石飛揚左躲右閃，嘴裡還不忘吐槽：“老爺子，你們這機關也太熱情了吧！”
在躲避機關的過程中，石飛揚無意間觸動了一塊特殊的石壁。
“咔嚓”一聲，石壁裂開一道縫隙，露出裡面的竹簡。
他好奇地拿起竹簡查看，臉色卻漸漸凝重起來。原來，上面記載着天機閣初代閣主與移花宮先祖的恩怨！當年，爲爭奪一件神秘寶物，兩派反目成仇，從此勢不兩立。
“怪不得移花宮的桃花陣總讓我覺得透着股神秘勁兒，敢情還有這層淵源！”石飛揚喃喃自語。正想着，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警覺地轉身，卻見一羣天機閣弟子舉着武器圍了上來，領頭的正是副閣主慕容晦。
慕容晦冷笑着說：“石飛揚，竟敢竊取閣中寶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石飛揚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大罵：“好你個老匹夫！血口噴人！小爺我行得正坐得端，豈會偷你這破玩意兒？”他揮舞着玄霜刃，施展“打狗棒法”中的“棒挑癩犬”“反挑狗身”，與天機閣的弟子們周旋起來。石飛揚又邊打還邊喊：“各位兄弟，別被這老東西騙了！這戲碼比汴梁城的皮影戲還假！”
然而，慕容晦早有準備，暗中在兵器上淬了毒。
石飛揚腳下生風，玄霜刃在身後劃出銀亮殘影，活像只被獵犬追急的狐狸。
慕容晦的怒吼聲裹着暗器破空而來，他卻抽空摸出懷裡半塊發黴的桂花糕咬了口：“老匹夫的追殺比這糕點還黏牙！”話音未落，三枚透骨釘擦着耳畔飛過，釘入石壁時竟騰起綠煙。他施展絕世輕功“千里不留行！”，身形化作虛影在九曲迴廊間穿梭。
經過一處青銅丹爐時，突然靈機一動，猛地轉身將明玉功運轉至極致。掌心的漩渦吸力暴起，丹爐竟如炮彈般倒飛出去，砸得追兵人仰馬翻。
石飛揚趁機躲進密道，還不忘探出頭比了個鬼臉：“各位慢慢玩，小爺先去給兵符殘卷解悶兒！”
密道盡頭是座巨大的星象臺，石飛揚摸着下巴盯着牆壁上流轉的符文。
忽然想起懷中竹簡裡移花宮與天機閣的恩怨，眼珠一轉，故意扯着嗓子喊道：“這兵符殘卷莫不是缺了移花宮的明玉玄冰訣？早知帶憐星宮主來，她繡花都比破解機關強！”
話音剛落，地面突然裂開，數十具鐵甲傀儡破土而出。
石飛揚怪叫一聲，揮舞玄霜刃施展出“打狗棒法搗亂狗窩”，劍尖挑向傀儡關節。
可傀儡身上竟流轉着古怪符文，被擊中後反而迸發更強攻勢。
他邊躲邊罵：“好傢伙！這是請了魯班祖師爺當外援？”
混戰中，石飛揚瞥見傀儡陣眼處的玉盤，運轉《九霄劍典》的“劍心通”，劍氣化作桃花飄向玉盤。
符文與劍氣相撞，爆發出刺目光芒。待煙霧散去，前方石門大開，露出通往鑄劍窟的階梯。洞內傳來的熱浪撲面而來，竟將他的眉毛都烤得捲了起來。
鑄劍窟內，千年地火熊熊燃燒，四周牆壁上懸掛着歷代神兵殘片，刀光劍影在火舌舔舐下泛着詭異幽光。石飛揚吹了聲口哨：“乖乖！這地方比憐星宮主的膳房熱鬧多了！”
他剛想靠近中央的赤金熔爐，忽聽頭頂傳來冷笑。慕容晦率領天機閣精銳從天而降，陰煞爪泛着紫黑毒氣：“小雜種，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石飛揚卻不慌不忙地摸出塊豬油抹在玄霜刃上：“老東西別急，等小爺給劍開個葷！”話是如此，忽然就施展“移花接玉！”雙掌翻飛，慕容晦的攻勢竟詭異地轉向自家弟子。
混亂中，石飛揚趁機衝向熔爐，運轉明玉功操控地火。冰藍真氣與赤紅火焰相撞，發出震天轟鳴。他一邊躲避暗器，一邊嘟囔：“這比在移花宮偷學廚藝還驚險！”
“天工鍛造術！”長老突然現身，手中龜甲羅盤光芒大盛。
石飛揚會意，將玄霜刃投入熔爐，同時施展《九霄劍典》的“劍罡劫”。萬千劍氣注入劍身，熔爐中突然電閃雷鳴，地火竟化作九條火龍盤旋而上。
慕容晦見勢不妙，率衆全力攻擊。石飛揚卻咧嘴一笑，猛地抽出正在鍛造的玄霜刃。
此時的劍身上雷紋流轉，他隨意一揮，一道閃電破空而出，將衝在最前的殺手劈成焦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