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晨霧尚未散盡,石飛揚與鄭令儀已循着星圖殘片的氣息踏上北行之路。
白虎虛影踏着晨露無聲相隨,琉璃眼眸映着天際殘星。
石飛揚忽覺懷中玉佩發燙——那是星圖碎片產生共鳴的徵兆。
鄭令儀提醒道:“夫君,西北三十里,有座荒廢的城池。”握緊軟鞭,眉間硃砂痣泛起微光,甚是肯定地道:“我能感覺到,第三塊碎片就在那裡。”
話音未落,一陣陰風吹過,七具懸在枯樹上的屍體突然睜開空洞的眼窩,脖頸處的傷口滲出黑血,正是白骨舫“屍吊術”的標誌。
石飛揚玄霜刃出鞘,冰寒氣旋捲起落葉,調侃地道:“他們倒是陰魂不散啊!”刀鋒劃過之處,屍身紛紛炸裂成骨粉,卻在落地瞬間重組爲骷髏戰陣。
鄭令儀甩出軟鞭纏住陣眼,施展血月魔功之“月噬!”血色月光籠罩骷髏,石飛揚趁機施展百勝刀法之“斬紅塵”,刀光過處,白骨如潮退去。
殘陽如血,籠罩着眼前的“鬼哭城”。城牆斑駁的磚石上刻滿古怪符咒,城門兩側的石獅子眼中滲出暗紅血淚。鄭令儀的月牙項鍊突然發出嗡鳴,指向城內一座坍塌的鐘樓,甚是肯定地道:“碎片就在那裡。”
兩人隨即踏入城中,地面突然下陷。
石飛揚攬住鄭令儀的纖腰,施展“事了拂衣去”奇妙輕功,卻見無數淬毒的鋼刺破土而出。白虎虛影怒吼一聲,爪下幽藍光芒照亮牆面——那些符咒竟是啓動機關的陣眼。
“小心!”石飛揚驚叫一聲,猛地推開鄭令儀,一道箭矢擦着她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石柱,濺起的火星照亮牆上壁畫:星月神教與移花宮弟子聯手對抗一羣身披黑袍的人,畫面中央,一塊刻滿星紋的玉盤散發着神秘光芒。
鐘樓頂層,金光教教主手持第三塊星圖碎片,身後站着阿棲娜和一羣惡匪。
“石飛揚,鄭令儀,你們果然來了。很好!很好!省得麻煩我去找你們這對狗男女,嘿嘿!今兒,老子就在此活埋了你們。”教主威脅地道,他的笑聲中帶着癲狂,又得意洋洋地道:“當年,古城大戰,就是我派人殺了鄭姑娘的母親,奪取這第三塊碎片!”
鄭令儀渾身顫抖,軟鞭幾乎握不住:“你說什麼?”
一個獨目人的臉上的傷疤扭曲變形,冷笑道:“沒錯,移花宮的現任宮主也是因你母親之死,才閉關不出。石飛揚,你以爲你能守護的真相,不過是一個笑話!”他手中九環大刀劈出,刀風裹着蝕骨劇毒。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肌膚透明如冰,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引動刀勢。
鄭令儀趁機甩出軟鞭,卻被阿棲娜的“情蠱絲”纏住手腕。
蠱絲滲入肌膚,鄭令儀瞳孔瞬間變紅,軟鞭轉向直取石飛揚咽喉。
千鈞一髮之際,石飛揚與鄭令儀懷中的玉佩同時大放光芒。溫暖的光芒驅散了情蠱的控制,鄭令儀恢復清明,眼中滿是悔恨,難過地道:“夫君,我……”
石飛揚握緊她的手,暖心地道:“夫人,不必多說!最懂你的人是我!”他的琉璃眼眸中燃起鬥志,又沉聲道:“今日,我們便爲逝者討回公道!”說罷,鬆開鄭令儀的手,兩人同時施展“星月玉魄功”,璀璨光芒與血色月光交織,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衝雲霄。
金光教教主見狀,將三塊星圖碎片嵌入玉盤。
玉盤頓時散發出邪惡的氣息,無數黑影從地底爬出,竟是被封印的上古魔神殘魂。他狂笑道:“你們以爲能阻止我?哼!有了星圖之力,我便是這江湖的主宰!”
魔神殘魂的咆哮震得天地顫抖,石飛揚與鄭令儀卻心意相通,越戰越勇。
緊接着,石飛揚施展百勝刀法之“焚天地!”鄭令儀施展血月魔功之“血月當空!”冰藍色的刀氣與血紅色的月光相撞,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激戰中,石飛揚發現玉盤的弱點——中央的星紋與鄭令儀項鍊上的月牙形狀契合。
他大喊道:“令儀,用項鍊!”鄭令儀毫不猶豫地擲出項鍊,月牙精準嵌入玉盤。星圖光芒大盛,將魔神殘魂與金光教衆人一同吞噬。
塵埃落定,石飛揚與鄭令儀相擁而立。遠處,白虎虛影仰天長嘯,朱雀從雲端飛來,灑落漫天霞光。
鄭令儀靠在石飛揚肩頭,欣慰地道:“這江湖的恩怨,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石飛揚輕吻她的額頭,琉璃眼眸中滿是溫柔,卻又沉聲道:“不,這只是開始。我們還有移花宮與星月神教的淵源要探尋,還有這天下蒼生要守護。”
鄭令儀點了點頭,兩人相視而笑,攜手走向朝陽。
朔風捲着鵝毛大雪,將天地染成一片蒼茫。
石飛揚攬着鄭令儀坐在朱雀背上,看着遠處移花宮所在的冰魄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柔情地道:“夫人,咱們很快就到家了。聽說移花宮的冰釀雪蓮露,滋味美得緊,待會定要討上幾壇。”
鄭令儀倚在他懷中,緋色披風與皚皚白雪相映成趣,眉間硃砂痣在寒風中依舊豔麗,嗔罵道:“就知道你惦記着美酒。小心宮主罰你去冰窟面壁,到時候看誰給你偷酒喝。”
話未說完,朱雀突然發出一聲清鳴,雙翅劇烈震動。
石飛揚臉色驟變,琉璃眼眸寒光一閃,驚叫道:“有殺氣!”他足尖輕點,抱着鄭令儀躍下朱雀,與此同時,三道寒芒破空而至,將朱雀方纔所在的位置釘入三塊玄冰。
雪地裡,十二名身着銀甲的人緩緩現身,鎧甲上刻着霜花圖騰,正是“銀霜剎”的標誌。爲首的銀髮老者撫着雪白長鬚,聲音冷若冰霜地道:“石飛揚,交出星圖碎片,饒你夫婦二人全屍。”
石飛揚將鄭令儀護在身後,玄霜刃出鞘時帶起一道冰寒之氣,在雪地上劃出半丈長的冰痕,戲謔地道:“老爺子,這麼大歲數了還出來打打殺殺,也不怕閃了老腰?想要星圖,先問問我手中這把刀答不答應。”銀髮老者大怒,手中霜紋劍一揮,其麾下的十二人立即結成“寒霜陣”。
剎那間,天地間溫度驟降,雪花凝結成冰晶,如利刃般射向石飛揚。鄭令儀見狀,軟鞭甩出,一招“追星趕月”疾舞,護住兩人周身,血色鞭影與冰晶相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
石飛揚卻不慌不忙,明玉功運轉,周身肌膚泛起晶瑩的玉色,宛如被寒霧籠罩的冰雕。
緊接着,他掌刀飄引,施展“移花接玉!”那些冰晶竟紛紛轉向,射向“銀霜剎”衆人。老者臉色大變,連忙揮劍格擋,卻見石飛揚已如鬼魅般欺近,玄霜刃直取咽喉。
瞬息之間,石飛揚已經劈出百勝刀法之“觀滄海!”刀風掀起的雪浪化作驚濤駭浪,老者倉促間舉劍抵擋,卻被強大的氣浪震得倒飛出去,口吐鮮血。
其餘人想要救援,鄭令儀的軟鞭已如靈蛇般纏住他們的腳踝,石飛揚趁機施展“邪血劫”,十幾人個個瞬間嘔血倒地,化作乾屍。石飛揚正要收起玄霜刃,忽聞空中傳來悠揚的笛聲。擡頭望去,一座巨大的飛樓破雲而出,樓身刻滿星辰圖騰,正是“昭天樓”的標誌。
樓頂,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懷抱玉笛,面紗下露出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
“石大俠好俊的功夫。”女子笑聲如銀鈴,卻透着一絲寒意,明面上是稱讚石飛揚,實際上是譏諷他,戲謔地道:“不過,這江湖可不是靠蠻力就能闖蕩的。”
她玉笛輕揮,樓中射出無數箭矢,每一支都泛着幽藍的光芒,顯然淬了劇毒。
石飛揚攬着鄭令儀的纖腰,飄飛而起,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虛影。他冷笑一聲,譏諷道:“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獻醜?”
琉璃眼眸閃過一道寒芒,“驚目劫”應念而發,冰寒目光掃過,那些箭矢瞬間碎裂成冰渣。
女子見狀,臉色微變,玉笛吹出詭異的曲調。飛樓中走出三十六名白衣人,結成“周天星斗陣”。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感受到對方陣中真氣流轉,竟是與星宿運行軌跡相合,威力無窮。
他略一思忖,又以低聲對鄭令儀說道:“夫人,待會我破陣眼,你用軟鞭纏住她。”
鄭令儀點了點頭,軟鞭在手中挽了個鞭花。石飛揚深吸一口氣,驀然施展“帝天狂雷”神功,化冰爲雷,如流星般射向陣眼。
“轟隆隆!”一陣巨響,黑煙滾滾,三十六名白衣人瞬間被炸成了滿地的碎片。鄭令儀的軟鞭如靈蛇出洞,直取黑衣女子咽喉。但是,地面突然震動起來。
一座巨大的樓閣從地底升起,樓閣上雕刻着山川大海,正是“山海軒”的標誌。
樓閣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手中握着一對巨大的開山斧,斧刃上還殘留着未乾的血跡。
他怒吼道:“石飛揚,你也並非天下無敵!哼!與我等爲敵,便是死路一條,乖乖獻出星圖罷了!”他握着開山斧一揮,竟掀起一陣山崩地裂般的氣浪。
石飛揚揮刀格擋,又施展百勝刀法之“劈山嶽!”
掌風與斧氣相撞,發出震天巨響,雪地上頓時出現一個巨大的深坑。
鄭令儀想要上前相助,卻見樓閣中又走出數十人,將她團團圍住。
這些人手中兵器各異,施展的武功也是五花八門,顯然是“山海軒”的精銳。不過,鄭令儀絲毫不懼,反而冷笑一聲,軟鞭橫掃,施展血月魔功之“月落烏啼!”
血色月光籠罩衆人,軟鞭所到之處,血肉橫飛。
石飛揚與中年男子激戰正酣,卻見對方斧法突然一變,招式中竟暗含移花宮的“移花接玉”。
他心中一驚,這才明白“山海軒”與移花宮之間必有淵源。
石飛揚右手握刀施展出百勝刀法的絕殺招“破乾坤!”左手卻劃了一個圓圈,施展“鬥轉星轉”,掌風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中年男子連忙舉斧抵擋,並且轉移石飛揚兇猛的攻擊,豈料,卻石飛揚又以更強大的力量轉移方向,攻擊至中年男子的身上。
嘭!頓時,中年男子如遭雷擊,渾身顫抖不停,哇哇吐血,立足不穩。
很明顯,他已經身受重傷,並且內臟嚴重受損。“山海軒”衆人見首領不敵,紛紛飛躍而來,圍攻石飛揚。鄭令儀心急如焚,不顧自身安危,揮鞭殺向重圍。
石飛揚見狀,急忙施展“天蠶功”,掌心流竄晶光一片,形成的天蠶銀絲暴射而出,纏住衆人。
然而,“昭天樓”的黑衣女子卻趁機偷襲,玉笛上的毒針射中鄭令儀肩頭。鄭令儀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石飛揚睚眥欲裂,握刀劈出百勝刀法之“斬輪迴!”
刀光閃過,“山海軒”首領的頭顱飛起,鮮血噴灑在雪地上,宛如盛開的紅梅。他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將鄭令儀攬入懷中,關切地道:“夫人,堅持住!”
此時,“銀霜剎”、“昭天樓”、“山海軒”的殘部又圍了上來。石飛揚運轉明玉功,周身散發着令人膽寒的氣息,怒吼一聲:“今日,我便讓你們知道,得罪我石飛揚的人,下場會有多慘!”
他抱着鄭令儀,不退反進,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衝入敵羣,單手握着玄霜刃,施展百勝刀法之“焚天地!”瞬息之間,崑崙烈焰功運轉,刀氣化作一片火海,將敵人盡數吞噬,一陣“咔嚓”聲刺耳地響起,滿天焦屍紛飛而灑。
不過,石飛揚懷中的鄭令儀卻已昏迷不醒,嘴角溢出黑血。他輕聲安慰道:“夫人,別怕,咱們馬上就到家了。移花宮的聖藥,定能救你。”
抱着鄭令儀,踏着滿地鮮血,一步一步向冰魄峰走去,身後,是被染紅的皚皚白雪。
移花宮的千年玄冰玉階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幽光,石飛揚懷抱昏迷的鄭令儀踏階而上,靴底與玄冰相觸,發出細碎而清脆的冰裂聲。
他琉璃眼眸映着殿內燭光,望見中央高懸的邀月、憐星畫像依舊冷豔如昔,畫像下方供桌上,自己的牌位蒙着薄薄的灰塵,“石飛揚”三個金字倒像是在無聲嘲諷。
“大膽狂徒!擅闖移花宮者,格殺勿論!”執法長老玄玉子一聲暴喝,猛然從暗處現身,手中玉簫泛着青芒,白髮在夜風中狂舞。他佯裝不識石飛揚,聲若洪鐘,袖中十二枚冰魄銀針已蓄勢待發。石飛揚脣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懷中鄭令儀蒼白的臉貼着他冰涼的胸膛。他不閃不避,琉璃眼眸突然泛起刺骨寒意,森冷地道:“玄玉老兒,二十年不見,記性倒差了。”
話音未落,“驚目劫”應念而生,一道冰寒目光如實質般射向玄玉子。剎那間,玄玉子周身泛起寒霜,玉簫還未點出,整個人已被凍成冰雕,緊接着“咔嚓”一聲,碎成滿地晶瑩的冰渣。
殿內譁然,三十六位長老霍然起身,卻見石飛揚抱着鄭令儀緩步走來,他周身散發的明玉功氣息,竟讓沿途的玄冰地磚都結出霜花。
“沒想到石某離開二十年,移花宮竟成了這般迂腐之地。”他森冷的目光掃過衆人,“從今日起,所有長老一律就地免職,面壁思過!每日只准食一個饅頭,何時參透‘明玉功’的真諦,何時再議!”
衆長老面面相覷,有人慾要辯駁,卻被石飛揚周身暴漲的寒氣逼得後退三步。
“諾!”衆人顫聲應下,如驚弓之鳥般一鬨而散。
正當石飛揚準備安置鄭令儀時,一陣環佩叮噹聲由遠及近。
三百餘名身着綾羅綢緞的女子簇擁着一位青年走來,那青年身着金絲繡的宮主華服,卻難掩眉眼間的紈絝之氣——此人正是石飛揚的玄孫,現任移花宮宮主石時維。
“老祖!您可算回來了!”石時維滿臉堆笑,身後的美人們或掩面嬌笑,或眉目含情。
石飛揚目光掃過這羣鶯鶯燕燕,琉璃眼眸閃過一抹怒色,罵道:“這成何體統?你還是移花宮的宮主嗎?”石時維撓了撓頭,俊臉漲得通紅,“自責”地道:“都怪孫子天天娶媳婦,想着人多熱鬧……”
他話音未落,石飛揚已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力道雖未用全力,卻也讓石時維踉蹌着摔出三丈開外。
他又怒喝道:“滾!帶着你的鶯鶯燕燕一起面牆思過去!每日除了練功,不準踏出思過崖半步!”
石時維灰溜溜地爬起來,帶着一衆夫人戰戰兢兢地退下,臨走前還不忘朝石飛揚擠眉弄眼,惹得石飛揚又好氣又好笑。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可不便一刀宰了他。
望着這羣荒誕的後輩,石飛揚長嘆一聲。看來這移花宮的整頓,遠比想象中艱難。他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鄭令儀,她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肩頭的毒傷還在隱隱發黑。
“放心,夫人,我定要讓這移花宮重現往日輝煌,也要治好你的傷。”他輕聲呢喃,抱着鄭令儀走向寒冰宮。三日後,鄭令儀在寒冰牀上悠悠轉醒。
石飛揚守在牀邊,手中捧着一盞冒着熱氣的雪蓮羹,琉璃眼眸映着燭火,滿是柔情:“夫人,我已餵你服下移花宮的聖水‘冰魄靈露’,你靜養三月,體內毒素自會清除。”
鄭令儀虛弱地笑了笑,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辛苦你了。這移花宮…….”她話音未落,便被石飛揚打斷:“有我在,一切都能解決。倒是你,安心養傷便是。”
待鄭令儀重新睡去,石飛揚走出寒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