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怎樣?”石飛揚笑着將她攔腰抱起,暮色中,三塔的影子將兩人籠罩,“你若罰我,我便將這天下最甜的糖霜都尋來,化作千萬句情話,說與你聽。”
沐彤倚在他懷中,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覺得,這世間刀光劍影、江湖霸業,都不及此刻相擁的溫暖。她伸手撫過他琉璃般的肌膚,輕聲道:“那你可要記得,你的天下,我要做惟一的看客。”
石飛揚低頭吻去她眉間的憂色,在她耳畔低語:“我的小夜子,何止是看客。這天下,本就是爲你而戰。”風掠過三塔,銅鈴輕響,似在爲這對璧人,奏響一曲甜蜜的歌謠。
石飛揚抱起沐彤,躍上駿馬,迴歸昆明,回到黔國公府,兩人相攜漫步至湖心亭。
沐彤忽然駐足,指尖劃過亭柱上斑駁的刻痕:“你看,這是我們初見你時刻下的字。”
她聲音漸低,“那時候,我還只是你眼中十惡不赦的‘風魔小夜子’。”
石飛揚扳過她的肩膀,認真凝視她的雙眼:“自你在蜀道救下肖玲玲那刻起,我的心便再也容不下旁人。”夜色漸深,沐彤忽聞他腹中傳來輕響,撲哧笑道:“原來大英雄也會餓。”她轉身取出食盒,裡面是精心準備的玫瑰酥、茉莉糕,“這些都是照着你喜好做的,快嚐嚐。”
石飛揚咬下一口玫瑰酥,甜香在口中散開,卻故意皺眉:“不及你親手喂的香甜。”
沐彤臉頰緋紅,終究依言取了塊糕點,指尖擦過他脣角時,兩人皆是心頭一顫。
忽有細雨飄落,石飛揚的明玉功應念而生,周身泛起的冰藍真氣將雨絲凝成晶瑩珠簾。
沐彤望着他琉璃般的肌膚,忍不住伸手觸碰:“每次見你運功,都像在看天上的月亮,美得讓人不敢褻瀆。”石飛揚順勢將她摟入懷中:“那便褻瀆個徹底如何?”話落,在她額間輕輕一吻。
雨勢漸大,兩人躲入迴廊。沐彤取出繡帕爲他擦拭髮梢水珠,動作輕柔得彷彿觸碰稀世珍寶:“若有一日,我身份會給你帶來麻煩……”
她話音未落,石飛揚已封住她的脣,輾轉間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便是與天下爲敵,我也要護你周全。”待雨停時,石飛揚忽見她頸間掛着的玉佩閃着微光,形狀竟與皇室龍紋有幾分相似。
沐彤察覺他的目光,神色微變,欲言又止。
石飛揚卻按住她欲取下玉佩的手:“無論你是誰,都是我石飛揚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將玉佩重新戴好,順勢在她頸間落下一吻,“秘密若沉重,便分我一半來扛。”說罷,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絕世輕功,飄飛而去,獨居於滇池畔。
第二日破曉,晨霧如輕紗般籠罩着滇南山谷。石飛揚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醒,循聲望去,卻見沐彤一身勁裝,騎着一匹通體赤紅的烈馬疾馳而來。她髮絲被風吹得凌亂,眼神中卻透着焦急:“石郎,不好了!苗疆深處的蠱王殿異動,恐怕與皇室秘辛有關!”
石飛揚翻身上馬,攬住沐彤纖細的腰肢:“有我在,莫慌。”
二人縱馬狂奔,沿途皆是詭異的景象——原本嬌豔的花朵盡數枯萎,溪水泛着詭異的幽藍。
沐彤秀眉緊蹙:“這是千年血蠱的徵兆,定是有人在煉製禁術!”
行至一處斷崖,石飛揚明玉功運轉,琉璃般的肌膚泛起微光。
他凝神望去,崖底竟有一座古老的宮殿,殿頂的蠱蟲圖騰在陽光下泛着詭異的紫光。
“小心!”沐彤突然將他撲倒,一支淬毒的弩箭擦着石飛揚的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的巨石,瞬間腐蝕出一個深坑。石飛揚雙掌揚起,“百勝刀法”之“斷天涯”轟然出手,九道裹挾冰寒之氣的金色刀氣呈扇形橫掃。遠處的密林中傳來慘叫,三名黑衣殺手倒飛而出。
沐彤拔出忍刀,刀刃上流轉着幽藍的蠱毒:“這些人身上的氣息,與宮中的東廠番子如出一轍!”二人小心翼翼地潛入蠱王殿,殿內燭火搖曳,牆壁上刻滿了古老的文字。
石飛揚運起明玉功,琉璃肌膚的光芒照亮牆壁,竟發現上面記載着關於皇室血脈與蠱術的秘密。
沐彤湊近細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原來……我的生母竟是因保護這個秘密,才被……”
話音未落,殿內突然響起陰森的笑聲。一個身披黑袍的人緩緩走出,手中的骨笛泛着詭異的綠光:“沐彤,你終於來了。當年你母親拼死守護的秘密,今日該有個了結了!”
黑袍人骨笛輕揚,無數蠱蟲從四面八方涌來,密密麻麻,令人頭皮發麻。
石飛揚周身寒氣暴漲,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琉璃肌膚近乎透明。
他雙掌推出“斬紅塵”,金色刀氣帶着開山裂石之威,將蠱蟲羣劈開一條血路。
沐彤揮舞忍刀,施展出苗疆秘傳的“蠱王破魔刀法”,刀刃所到之處,蠱蟲紛紛化爲血水。
黑袍人見勢不妙,突然吹響骨笛,殿內的地面開始震動,一條巨大的血蠱破土而出。血蠱張開血盆大口,腥風撲面而來。石飛揚攬住沐彤,飛身躍起:“小夜子,抱緊我!”
他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破乾坤”,一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刀芒轟然斬落。
血蠱發出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
黑袍人驚恐地瞪大雙眼,想要逃跑,卻被沐彤甩出的蠱繩纏住腳踝。
“說!究竟是誰在幕後指使?”沐彤眼神冰冷,手中的蠱繩越收越緊。
黑袍人掙扎着,最終吐出幾個字:“東……東廠曹化淳……”
解決完危機,石飛揚和沐彤相視一笑。
沐彤靠在石飛揚懷中,輕聲道:“石郎,謝謝你。若不是你,我恐怕永遠都解不開這個心結。”
石飛揚低頭在她發間一吻:“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往後無論遇到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暮色漸濃,二人攜手走出蠱王殿。遠處的山巒被夕陽染成金色,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
石飛揚握緊沐彤的手,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還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護她一世周全。
忽然,血蠱腥臭的屍骸在殿內蒸騰起紫霧,黑袍人喉間發出咯咯怪笑,枯槁的手指猛然扯下兜帽。
石飛揚瞳孔驟縮——那張佈滿蜈蚣狀疤痕的臉,赫然是本該在播州之戰中死去的楊應龍!
“石飛揚,沒想到吧?”楊應龍抹去嘴角血沫,露出鑲金的獠牙,“當年吳忠那火藥不過炸斷我半條命,真正救我之人……”他突然仰頭狂笑,震得殿頂的蠱蟲圖騰簌簌落灰。
沐彤的忍刀泛起幽藍寒芒:“是曹化淳!你與他密謀皇室秘辛,究竟有何圖謀?”
楊應龍卻不答反問,目光如毒蛇般在她臉上游走:“郡主可知,你頸間玉佩的龍紋爲何殘缺?”
他指尖蘸取血蠱黏液,在地面畫出半幅龍形,“陛下之前私會苗疆聖女,誕下的公主本該是繼承蠱王血脈的天選之人,可惜……”
石飛揚周身冰寒之氣驟然爆發,明玉功將周遭蠱蟲凍成冰晶:“你想說沐彤是皇室血脈?”
楊應龍發出刺耳的尖笑,從懷中掏出泛黃密詔:“當年太后忌憚蠱術威脅皇權,派人屠盡苗疆聖族,唯有襁褓中的公主被黔國公府收養!曹督主早就知曉此事,此番借蠱王殿異動,就是要引郡主入局!”
沐彤手中的忍刀噹啷落地,她踉蹌後退半步,卻被石飛揚穩穩接住。楊應龍趁機甩出暗藏的透骨釘,釘尖泛着詭異的碧綠——竟是融合了千年血蠱毒與東廠秘製的“噬心散”。
石飛揚旋身揮掌,“百勝刀法”之“蕩魔雲”將透骨釘震成齏粉,餘波卻不慎波及殿內的青銅鼎。
轟然巨響中,鼎內滾出個描金匣子,匣中泛黃的絹帛上,赫然畫着沐彤生母被萬箭穿心的慘狀。
“這是曹化淳留給你的禮物!”楊應龍趁機激活殿內機關,牆壁上的蠱蟲圖騰突然化作活物,“只要啓動‘血祭蠱陣’,用皇室血脈喚醒遠古蠱王,整個大明都將成爲東廠的傀儡!”
石飛揚將沐彤護在身後,沐彤卻突然掙脫他的懷抱,撿起忍刀刺向自己手腕:“石郎快走!我不能讓他們用我的血鑄成大錯!”楊應龍獰笑如夜梟,骨笛聲中,萬千蠱蟲已順着她滴落的鮮血爬來。
千鈞一髮之際,石飛揚猛地攬住沐彤,明玉功運轉至“冰魄寒獄”。
他周身寒氣凝成百丈冰牆,將蠱蟲羣隔絕在外。
“說!啓動蠱陣的關鍵何在?”石飛揚扣住楊應龍的命門,冰寒真氣瞬間在其臉上結出霜花。
楊應龍被凍得牙齒打顫,卻仍桀桀怪笑:“在……在……”話音未落,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袖中銀針精準刺入他的後脖子。來人正是消失多日的謝文,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密詔,沉聲道:“總舵主,曹化淳已率三千廠衛向滇南趕來,這蠱陣必須在子時前摧毀!”
沐彤望着石飛揚染黑的指尖,淚水奪眶而出:“爲什麼要這麼傻……”
石飛揚卻用染血的指尖拭去她的淚,琉璃般的眼中笑意溫柔:“因爲你是我的命。”
他轉頭望向蠱陣核心的血色祭壇,“今夜,我們便要讓曹化淳的陰謀,永遠埋葬在這滇南秘境!”
謝文見狀,識趣地飛開。破曉的滇南瘴氣蒸騰,石飛揚察覺後山方向傳來隱晦的內力波動。他琉璃般的肌膚泛起警惕的冷光:“小夜子,有高手在布五行鎖魂陣。”
沐彤秀眉微蹙,指尖摩挲着新制的蠱毒香囊:“定是曹化淳的人,這次我要讓他們有來無回。”兩人循跡追至一處深谷,卻見五名東廠檔頭各持玄鐵鎖鏈,鎖鏈末端竟纏繞着數十名苗疆婦孺。
爲首的灰衣人陰笑:“石總舵主,沐郡主,想要救人,就自廢武功!”
吳忠的暴喝突然從側方傳來:“狗賊!先問問老子的玄鐵義肢答不答應!”三十六管雷火銃齊鳴,鉛彈卻被鎖鏈結成的罡氣盡數彈回。
廖培的通臂拳套震出悶雷般的聲響:“列權,咱們左右夾擊!”兩人剛要躍起,石雄突然甩出白虹劍,劍穗纏住一名檔頭手腕:“公子小心!他們的鎖鏈淬了屍毒!”
果然,被劍刃劃傷的檔頭皮膚瞬間青紫,竟瘋狂撕咬同伴。沐彤瞳孔驟縮:“是失傳的‘屍山蠱’!石郎,用明玉功的寒力剋制!”
石飛揚周身寒氣暴漲,琉璃肌膚近乎透明。他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斷天涯”,九道冰藍刀氣所到之處,屍毒鎖鏈滋滋作響。灰衣人見勢不妙,突然扯動鎖鏈,將人質甩向空中:“去死吧!”
沐彤驚呼一聲,毫不猶豫地縱身躍起,忍刀斬斷兩條鎖鏈,卻被第三條纏住腳踝。
“小夜子!”石飛揚眼中閃過驚怒,明玉功的漩渦吸力驟然發動,將沐彤和人質一同拉回。
他反手拍出一招“天地同壽”,金色刀氣將灰衣人震飛三丈。
灰衣人撞在巖壁上,咳出黑血獰笑道:“你們以爲結束了?看天上!”
衆人擡頭,只見無數攜帶毒霧的“瘴氣蜂”遮天蔽日而來。
向坤立刻舉起改良鐵笛,吹奏起《清風破邪曲》。笛聲清越,卻只驅散了小部分蜂羣。肖玲玲的鴛鴦刀舞成雪幕,邊戰邊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沐彤突然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入蠱瓶:“讓我用本命蠱引開它們!”
石飛揚一把抓住她手腕:“胡鬧!你若有閃失,我……”“石郎,相信我!”沐彤突然掙脫他的手,鬢邊金步搖在毒霧中劃出半道殘光。
她揚手將蠱瓶拋向高空,瓶中本命蠱化作赤練長虹,瞬間吸走大半蜂羣。
苗疆“幻蠱迷蹤步”施展開來,她的紅衣在毒霧裡時隱時現,恍若浴血的蝶。
密林深處,瘴氣如墨,萬千瘴氣蜂振翅聲似悶雷滾過。
石飛揚琉璃般的肌膚在毒霧中泛着冷光,雙掌翻飛間,“百勝刀法”之“斬紅塵”掀起金色刀氣,將蜂羣絞成碎末。可那些蜂屍落地後竟化作紫煙,腐蝕得地面“滋滋”作響。
石飛揚心急如焚,琉璃肌膚泛起冰藍紋路。
明玉功再次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雙掌連劈,九道裹挾冰寒的金色刀氣呈扇形橫掃。刀氣所過之處,蜂羣瞬間凍成冰晶,卻又在落地時轟然炸裂,紫色毒血濺滿青石板。 “小心!”石飛揚瞳孔驟縮——一隻變異瘴氣蜂衝破刀網,尾針刺向沐彤後心。
他足尖點地,施展“深藏身與名”的玄妙輕功,在千鈞一髮之際揮出“斷天涯”。金色刀氣與蜂尾相撞,爆發出刺目強光,蜂屍被絞成齏粉,餘波卻震得沐彤踉蹌倒地。
“下次再敢冒險,我就把你鎖在身邊。”石飛揚抱住她逐漸冰冷的身軀,聲音發顫。
明玉功化作冰藍暖流注入她經脈,可她脣色卻愈發蒼白。
沐彤倚在他懷中,虛弱笑道:“那你可要……用金絲軟甲……把我裹成糉子……”
“總舵主,恐怕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頭。”謝文的鷹隼突然發出尖銳鳴叫,他握緊腰間長劍,目光如電掃視四周。果然,令人牙酸的鐵鏈摩擦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三千廠衛踏着碎冰現身,玄色飛魚服在毒霧中宛如死神的羽翼。
石飛揚將雄櫻羣雄和沐彤輕輕收入腰間那隻神秘的鹿皮袋,指尖撫過她蒼白的臉頰:“等我。”鹿皮袋泛起微光,沐彤、謝文、吳忠、肖玲玲等人也瞬間消失。
他緩緩站直身子,琉璃肌膚近乎透明,周身寒氣凝成百丈冰牆。
“來得好!”石飛揚暴喝一聲,明玉功催動到“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巔峰。
剎那間,狂風裹挾着鵝毛大雪席捲密林,三千廠衛的喊殺聲戛然而止——他們在三丈之外被凍成冰雕,臉上驚恐的表情凝固在青灰色的冰層中。
“驚目劫”神功應念而起,石飛揚雙掌推出“蕩魔雲”。
金色刀氣縱橫交錯,冰雕瞬間顫動,裂紋如蛛網蔓延。
“轟”的一聲巨響,三千冰雕化作滿地冰渣,鮮血混着碎冰滲入泥土。
石飛揚收掌而立,琉璃肌膚在雪光中晶瑩剔透。他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絕世輕功,如流星般劃破天際。姑蘇城外,浩大石府的飛檐已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當他解下鹿皮袋,沐彤等人重見天日時,眼前的景象令衆人目眩神迷:千盞紅燈籠將石府照得恍若白晝,紅毯直鋪向結滿並蒂蓮的蓮池。
石飛揚單膝跪地,從懷中取出一枚刻着鳳凰的玉戒:“小夜子,我踏遍山河,只爲尋一處與你白頭的歸所。”沐彤的淚水滴落在他琉璃般的手背上,化作晶瑩的珠:“……呆子……我早就跟着你了……”
當夜,石府張燈結綵,江湖豪傑與朝廷顯貴齊聚一堂。
當喜燭點燃的剎那,石飛揚與沐彤相視而笑,遠處傳來的禮炮聲驚起漫天流螢,宛如他們攜手走過的漫漫江湖路,終於在這一刻綻放出最璀璨的光華。
江南的春雨總愛纏綿,石府的青瓦上垂落着細密雨簾,將庭院裡的海棠花洗得愈發嬌豔。
沐彤倚在雕花木窗前,望着廊下練刀的石飛揚出了神。
他赤着臂膀,琉璃肌膚在雨霧中泛着溫潤光澤,每一招“百勝刀法”揮出,都帶起細碎水珠,宛如將漫天煙雨凝成了刀刃。
“又在偷看我?”石飛揚收勢而立,劍穗上的水珠濺落在她裙角。沐彤臉頰緋紅,拾起繡帕要去擦他額間的汗,卻被他一把攬住腰肢。
兩人的倒影在潮溼的青石板上交疊,宛如一幅渾然天成的水墨。婚後的日子甜得像浸了桂花蜜。
每日清晨,沐彤總要親手爲石飛揚綰髮。
她的指尖穿梭在墨色青絲間,將玉簪別進發髻時,總要在他後頸偷吻一下。
石飛揚便會笑着轉身,將她按在梳妝檯前,吻得她氣喘吁吁:“夫人這般撩撥,爲夫可就走不了了。”
而此時,廚房中飄來陣陣香氣,新磨的桂花糖藕軟糯香甜,搭配着剛出鍋的蟹殼黃燒餅,金黃酥脆的外皮裹着滾燙的肉餡,光是聞着便叫人垂涎三尺。
府中的下人常能看見令人羨豔的場景:沐彤倚在石飛揚懷裡,教他辨識草藥;石飛揚則握着她的手,教她使槍弄棒。練累了,沐彤便會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掏出油紙包,裡面是剛買的定勝糕,雪白的糕點印着喜慶的紅色花紋,咬上一口,軟糯清甜,還帶着淡淡的稻香。
有時兩人練着練着便忘了形,在花叢間追逐嬉鬧,驚起滿園蝴蝶。
待到暮色四合,沐彤總會繫上繡花圍裙,親自爲石飛揚做最愛的西湖醋魚。
她取出早市上買來的新鮮鱖魚,用鋒利的廚刀在魚身兩側各劃上五刀,刀痕深淺均勻,宛如給魚兒披上了精緻的花紋。細細地抹上一層鹽,再淋上料酒,讓魚肉充分吸收調料的香氣,靜置醃製片刻。
緊接着,她將清水注入銅鍋,大火燒得沸騰翻滾,才小心翼翼地把醃製好的鱖魚放入竹製蒸籠。
蒸汽氤氳間,沐彤手持蒲扇,耐心地調節着火候,時而輕搖,時而急扇,眼神專注得像是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約莫一刻鐘,魚眼凸出,魚肉微微翻卷,散發着誘人的鮮香,正是火候恰到好處的時刻。
沐彤將蒸好的魚小心地盛進白瓷盤,魚身宛如彎月,形態優美。
她又迅速洗淨鐵鍋,倒入少許菜籽油,待油溫燒至七成熱,放入蔥姜爆香。
金黃的薑片在油中翻滾,散發出濃郁的香氣,緊接着加入白糖、香醋、生抽和少許清水,熬煮成濃稠透亮的糖醋汁。那酸甜交織的香氣,順着廚房的門縫,飄滿了整個石府。
最後,沐彤將熬好的糖醋汁淋在魚身上,滾燙的醬汁澆在雪白的魚肉上,發出“滋滋”的聲響,瞬間激發出更加濃郁的香味。
她還不忘撒上一把翠綠的蔥花,紅的醬汁、白的魚肉、綠的蔥花,色彩鮮豔奪目,讓人食慾大增。
石飛揚總會在此時從背後環住她的腰,鼻尖湊近菜餚,深深一嗅:“夫人的手藝,比江湖上的任何武功秘籍都讓我着迷。”說着便要伸手偷吃,換來沐彤嬌嗔的捶打:“就知道你等不及,快去洗手!”
兩人笑鬧間,廚房裡滿是幸福的煙火氣。
月圓之夜,兩人並肩坐在府中最高的塔樓。沐彤將頭靠在石飛揚的肩膀上,望着漫天星河輕聲道:“還記得你說要帶我看江南的玉蘭嗎?如今玉蘭謝了又開,我卻覺得,有你在身邊,便是最美的風景。”
說着,她拿起食盒,裡面是新制的玫瑰茯苓膏,粉白相間的膏體點綴着玫瑰花瓣,入口即化,帶着淡淡的花香。石飛揚低頭吻去她發間的花瓣,輕聲呢喃:“以後每年春日,我都帶你去看遍天下的玉蘭,嚐遍天下的美食。”
江湖依舊波譎雲詭,朝廷密探與武林勢力仍在暗處虎視眈眈。
但是,石飛揚和沐彤卻對朝廷密探和江湖勢力冷眼旁觀。這天,沐彤爲石飛揚熬上一碗濃稠的老鴨湯,鮮嫩的鴨肉燉得軟爛,配上江南特有的春筍,清香解膩。
歲月流轉,石府的海棠花謝了又開,而石飛揚與沐彤的愛情,卻如陳年佳釀,愈久愈醇。
每當夜幕降臨,府中便會傳出悠揚的琴聲與清朗的笑聲,那是他們在訴說着只屬於彼此的江湖傳奇,空氣中還瀰漫着蘇式月餅的香甜,五仁、豆沙、鮮肉等各種餡料,包裹着他們甜蜜的生活。
大半年之後,謝至川和黎五朵似是聞到了腥味的野獸,向石飛揚發出挑戰,宣稱若是石飛揚不來,謝至川揚言便要滅了沐彤。
雄櫻羣雄急忙調兵遣將,重重設伏,將沐彤保護得嚴嚴實實的。
太湖之上,烏雲翻涌如墨,似被一股無形的邪力攪動。劍島四周的湖水沸騰起猩紅氣泡,水面上漂浮着焦黑的魚屍,空氣裡瀰漫着硫磺與血腥混雜的刺鼻氣息。
謝至川立於島巔的劍爐地火大陣中央,周身纏繞的岩漿將岩石燒得通紅,手中岩漿巨劍滴落的火珠在地面蝕出丈許深的坑洞,每一顆都能將青石瞬間熔成鐵水。
黎五朵甩動毒魂鞭,鞭梢碧火吞吐,與謝至川身上的烈焰交織成詭異的魔紋,所過之處草木皆化爲毒霧。“石飛揚!若不想你那小妾香消玉殞,就獨自來受死!”
謝至川的聲音混着岩漿轟鳴,震得方圓十里內的飛鳥墜湖而亡。
他身後的劍爐地火大陣已運轉至極致,整座島嶼宛如即將噴發的火山,熾熱的氣浪掀飛層層岩石,山體表面不斷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滾燙的岩漿正從中緩緩滲出。
石飛揚踏浪而來。明玉功運轉時,琉璃肌膚在熱浪中泛着冷冽的光,衣袂獵獵作響卻未沾半點火星。他望着島上扭曲的空間,沉聲道:“謝至川,你當真要與我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石飛揚,你殺了我兩個爹,我能放過你嗎?哼!”謝至川狂笑,周身岩漿驟然暴漲三丈,將他吞沒成猙獰的劍魔。
他施展“崑崙烈焰功”,體表的岩漿竟凝結成鎧甲,每一道紋路都流淌着焚盡萬物的火焰,“今日我便讓你見識神劍山莊壓箱底的‘焚天劍訣’的厲害!”
話音未落,岩漿巨劍已裹挾着滔天熱浪劈出,所過之處空氣扭曲成漩渦,地面寸寸開裂,岩漿噴涌而出,形成一道長達十丈的火牆。
石飛揚足尖輕點,施展“深藏身與名”的玄妙輕功,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火網之中。雙掌如龍爪探出,正是石飛揚威震天下的武林絕學“神龍爪”。
隨着他一聲暴喝,一招“龍吟九天”使出,九條金色龍影從掌心飛出,龍首高昂,龍尾橫掃,瞬間將火山口轟然炸裂。熾熱的地火沖天而起,與謝至川的火焰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熱浪席捲間,謝至川的攻勢被生生阻截,劍魔身形在高溫中微微凝滯。
黎五朵抓住時機,毒魂鞭突然化作萬千碧火毒蛇,嘶鳴着撲向石飛揚。
石飛揚冷哼一聲,明玉功催動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周身寒意化作實質凝成百丈冰牆。
碧火毒蛇撞上冰牆,瞬間發出刺耳的爆裂聲,化作毒煙消散。
但這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謝至川已施展“奪命十三劍”之絕殺招“弒神滅佛”,岩漿巨劍化作十三道殘影,從十三個不同方位刺向石飛揚周身大穴。
石飛揚琉璃肌膚泛起冰藍紋路,雙掌連揮,“百勝刀法”之“觀滄海”、“斬紅塵”、“斷天涯”、“破乾坤”、“蕩魔雲”接連使出,金色刀氣縱橫交錯,與岩漿劍影相撞,火星四濺。
然而謝至川的“崑崙烈焰功”太過霸道,每一劍都帶着焚天煮海的威力,石飛揚的刀氣竟被逐漸壓制。
千鈞一髮之際,石飛揚突然仰天長嘯,明玉功運轉至“無極修羅之天堂快樂”。
他的琉璃肌膚近乎透明,周身冰藍真氣與赤紅火焰交織成陰陽魚圖案,強大的氣場震得四周空間嗡嗡作響。謝至川見勢不妙,全力施展“焚天劍訣”,岩漿巨劍化作巨大的火焰鳳凰,朝着石飛揚撲來。
石飛揚一聲暴喝:“找死!”忽然換招爲“如來神掌之佛法無邊”使出,此招對付任何敵人,只需使出八成功力,就如巨湖缺堤,洪峰氾濫,掌力似潮水般的淹沒無數敵人,非常適合於千軍萬馬之中斃敵並取敵上將首級。驀然間,天空中浮現出巨大的金色佛掌虛影,梵音陣陣。佛掌落下,將火焰鳳凰死死鎮壓。謝至川瘋狂注入內力,火焰鳳凰劇烈掙扎,卻無法掙脫佛掌的禁錮。
“斬輪迴!”石飛揚抓住機會,明玉功運轉至最高境界“無極修羅之十八層地獄”,施展出百勝刀法終極奧義。百勝刀光芒大盛,帶着超越生死輪迴的力量,朝着岩漿劍魔劈去。
驚天巨響中,岩漿劍魔的劍心被劈碎,化作萬千火雨墜落。
謝至川發出不甘的怒吼,整個人在強大的力量下灰飛煙滅。
黎五朵見狀,眼中閃過恐懼,轉身欲逃。
石飛揚冷哼一聲,明玉功的漩渦吸力驟然發動,將她生生拽回。
“冰魄寒獄!”石飛揚指尖輕點,黎五朵瞬間被凍成冰雕,隨後“咔嚓”聲響,碎成滿地冰晶。
強大的能量碰撞引發了時空震顫,島嶼周圍的空間如鏡面般破碎。石飛揚只覺一股巨大的吸力傳來,在被捲入時空漩渦的剎那,他望向岸邊焦急的沐彤,拼盡全力揮出一掌,將她推退數十丈。
“石郎!”沐彤的哭喊被時空亂流吞沒。
雄櫻羣雄望着漸漸平靜的劍島,只餘滿地焦土與尚未冷卻的岩漿。
從此,江湖上多了一羣執着的身影,他們踏遍山河,只爲尋找那個曾以刀氣斬輪迴的傳奇。
而在石飛揚消失的那一刻,天空中隱約浮現出一道刀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