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西域力士的鐵盾,楊鋒暴喝一聲,刀鋒斜劈盾緣。“開山刀法”絕學“移山斬“的剛猛內勁順着刀身灌入,鐵盾轟然炸裂,飛濺的碎片如暗器般射向周圍敵人。
不等對方反應,他已欺身而上,刀鋒橫掃,將持盾者連人帶盾劈成兩半,溫熱的血雨澆在他青面獠牙的面具上。
戚美珍足尖輕點飛檐,寒月刀劃出半輪藍芒。刀身所過之處,西域弟子的彎刀竟被生生震斷。她施展“苗刀破甲十七式”中的絕殺招“寒潭映月”,刀刃貼着敵人咽喉掠過,在皮膚留下細細血線。
那些妖匪伸手去捂,指縫間涌出的血柱卻如噴泉般沖天而起。
石飛揚立於劍池中央的冰峰之巔,玄色勁裝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掌心的金色刀芒吞吐不定,每一次揮掌都帶着開山裂石的氣勢。
西域長老的銅鈴剛搖響半聲,便被無形掌風震碎,銅片如飛刀般釘入身後弟子面門。
繼而,石飛揚施展“百勝刀法”的“截江式”,掌緣凝出的氣刃劃過敵羣,數十名西域弟子的兵器紛紛崩斷,緊接着胸口塌陷,口吐鮮血栽倒在地。
月上中天,西域三才陣已支離破碎。滿地殘肢間,最後一名妖匪舉着斷劍頑抗。
戚美珍冷笑一聲,寒月刀脫手飛出,刀身旋轉着劃過夜空,精準刺入那人咽喉。
妖匪喉間發出“咯咯“聲響,雙手徒勞地抓着刀柄,最終栽進血水漫溢的劍池,激起大片血花。
此時的劍池已被屍體堵塞,血水漫過石階,順着“風壑雲泉”的摩崖石刻緩緩流淌。
千年古鬆的針葉上凝結着暗紅冰晶,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
石飛揚收掌而立,周身的金色刀芒漸漸消散,玄色勁裝雖未沾血,卻隱隱透着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壓。
戚美珍踏着滿地碎屍走來,寒月刀的刀刃還在滴落鮮血。
她仰頭望向石飛揚,染血的臉龐綻放出笑容:“夫君,我就知道,你定會來。”
聲音雖輕,卻透着劫後餘生的喜悅。
石飛揚躍下冰峰,伸手拭去她臉頰凝固的血痂。
指腹擦過染血的金盔紅纓,他望向屍橫遍野的戰場,聲如洪鐘:“敢犯我江南漕幫者,縱有千軍萬馬,我石飛揚也必讓他有來無回!”
聲浪驚起寒潭中夜梟,撲棱棱的振翅聲混着未散的血腥氣,在山谷間久久迴盪。
殘月懸在虎丘劍池上空,將滿地殘肢碎影鍍上一層冷銀。
戚美珍的寒月刀跌落青石,鎖子黃金甲縫隙間滲出的血珠,正順着甲葉紋路緩緩墜入猩紅的池水中。
三千漕幫弟子橫刀而立,刀刃上凝結的冰晶與血痂在月光下泛着詭異的光。
忽有一隻灰影破夜而來,信鴿撲棱棱落在石雄肩頭,尾羽上的塞外霜雪簌簌而落。
石雄的喉結劇烈滾動,展開泛黃紙條的指尖微微發顫:“公子……”他壓低聲音,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林丹部落的狼頭圖騰倒了,怕是……”
話音未落,血腥味混雜着寒氣的空氣驟然凝滯。
戚美珍的鎖子甲隨着急促呼吸起伏,金六福握着滴血的八卦金刀僵在原地,蔣夥添的竹竿重重杵地,震得積雪如碎玉般灑落。
魯得出的青銅酒葫蘆晃出叮噹脆響,圓胖的臉上血色盡褪:“總舵主!林丹部與咱們歃血爲盟,斷斷不能坐視!”“那幫韃子欺人太甚!”
蔣夥添的竹竿在青石上劃出火星,“點齊人馬,連夜殺過去!”衆弟子齊聲附和,刀光劍影在夜色中搖晃,彷彿要將這劍池的血浪都攪動起來。
石飛揚卻突然仰頭大笑,聲震四野,驚起寒潭中數只夜梟。他伸手探入腰間鹿皮袋,指尖帶出三壇古樸酒囊。酒囊表面纏着的銀針還沾着西域毒龍的黑血,在月光下泛着幽藍。
“再急也得讓弟兄們喘口氣!”他指尖輕彈酒囊封口,醇厚酒香混着血腥氣瀰漫開來,“來!先飲了這壇‘醉江湖’,明日拂曉,我和石雄兩人北上便是!打科爾沁部落,石某一人足矣!何須千軍萬馬!”
金六福先是一怔,旋即大笑接過酒囊:“好!總舵主果然豪氣!”
仰頭灌下一大口,酒水混着血水順着虯髯滴落,在雪地上暈開暗紅斑點。
公孫仁陰惻惻一笑,衣袖如蛇信般捲過酒囊:“這烈酒燒喉的滋味,倒與今夜的血戰相配。”
魯得出卻將酒囊抱在懷中,圓眼通紅:“總舵主隻身犯險,俺老魯第一個不服!”
他猛灌一口烈酒,喉結滾動間,粗布衣袖擦去嘴角酒漬,“當年林丹部將古格拉公主許配給您爲妻,如今他們有難,就算拼了這條肥命,也要和您同去!”
石飛揚目光掃過衆人染血的臉龐,落在戚美珍蒼白的脣色上。她彎腰拾起寒月刀,刀刃映着月光,將眼底的憂色都淬成鋒芒:“夫君,漕幫三萬兄弟隨你同去。”
她頓了頓,鎖子甲下滲出的血又染紅一片甲葉,“古格拉公主在草原上等你兩年,這份情,該還了。”
夜色漸深,劍池畔酒香與血腥交織。
石飛揚舉起酒囊遙敬衆人:“明日此去,或馬革裹屍,或血染黃沙。但雄櫻會的兄弟,生,要站着飲烈酒;死,也要倒在衝鋒的路上!不過,保護好漕幫更加重要,錦衣衛對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留在江南,也是時刻在刀尖上舔血。好了,不多說了。現在草原上仍然是酷寒的冬天,咱們是江南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適應北方的天氣的。聽我勸,大夥都留在江南,保護好咱們營生的活。”
說罷仰頭飲盡,酒水混着血水順着下頜滴落,在玄色勁裝洇開大片暗紅。
道理講清楚了,衆弟子轟然響應,酒囊碰撞聲混着刀槍相擊聲,驚得遠處山林的積雪紛紛墜落。
夜色漸深,漕幫總舵內燈火通明。烤全羊的香氣混着酒香飄出老遠,受傷的弟兄們互相包紮着傷口,笑聲與痛呼聲交織。石飛揚攬着戚美珍的腰,看着麾下羣雄推杯換盞。
酒過三巡,石飛揚突然起身,躍上高臺。月光灑在他染血的玄色勁裝上,宛如戰神降世:“弟兄們!今日痛擊西域鼠輩,揚了我雄櫻會的威風!往後,若誰敢犯我兄弟,定叫他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呼聲如雷,震得屋檐上的積雪紛紛墜落。
在這血色與酒香交織的夜裡,衆人彷彿看到了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卻無一人退縮。
因爲他們知道,只要有石飛揚在,就沒有闖不過的難關,沒有守不住的江湖。
卯時三刻,漕幫校場的青石板還凝着夜露。
戚美珍一襲素白狐裘,懷中幼子石慕遠正用肉乎乎的小手抓她鬢邊銀簪,長子石懷恩攥着父親的衣角,眼睛哭得通紅。
石飛揚玄色披風獵獵作響,明玉功流轉間,竟將飄落的雪花震成細碎冰晶。
“慕遠乖,讓金伯伯抱抱。”金六福鐵塔般的身軀擠開人羣,粗糙的手掌輕輕接過孩子,胡茬蹭得石慕遠咯咯直笑。楊鋒單膝跪地,解下腰間鑲玉匕首遞給石懷恩:“懷恩少爺收好,這匕首曾斬過海盜首級,保準嚇退草原惡狼。”
戚美珍指尖顫抖着撫平丈夫衣襟褶皺,叮囑道:“塞北的白毛風專往骨縫裡鑽,這軟蝟甲……”
話未說完,石飛揚已扣住她手腕,掌心溫度透過衣料傳來:“你忘了?當年在長白山,咱們不也頂着暴雪追了韃子三天三夜?”
校場旌旗獵獵,三萬鐵騎的甲冑映着初升朝陽。
石雄握緊白虹劍,忽然指着天邊驚呼:“公子快看!”
只見西北方向雲層翻涌,鉛灰色的雲幕下似有萬馬奔騰,卷着雪粒如沙暴襲來。
石飛揚緩緩鬆開戚美珍染血的柔荑,指腹輕輕摩挲着她掌心因握刀生出的薄繭。
劍池畔的腥風捲起她散落的鬢髮,將金盔上凝結的血痂吹得微微顫動。
“夫人,”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望向遠處漕幫弟子收拾殘垣的身影,“江南漕幫幾十萬弟兄的妻兒老小,都系在你肩上。這千斤重擔,便交託給你了。”
戚美珍仰起臉,月光映着她眼角未墜的淚珠,將鎖子黃金甲的血痕照得發亮。她輕輕咬住下脣,生怕一開口便會泄露出滿心的擔憂。最終只默默點了點頭,寒月刀的刀柄在掌心攥出深深的指印。
石飛揚俯身抱起石雄,少年的白虹劍還在劍鞘中微微發顫。
他足尖輕點殘破的飛檐,玄色勁裝鼓盪如帆,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絕世輕功。
每一步踏碎空氣,都似有漣漪在虛空中盪開。
身形越來越淡,最後竟與夜霧融爲一體,只留下雪地上一串若隱若現的腳印,轉瞬便被新雪覆蓋。
戚美珍望着丈夫消失的方向,久久佇立。
劍池的血水仍在汩汩流動,將千年摩崖石刻的“風壑雲泉”四字染得愈發猙獰。
她握緊寒月刀,對身旁聚攏的漕幫弟子沉聲道:“整飭幫務,修繕城池。等總舵主歸來,定要讓這江南漕幫,比從前更勝三分!”
寒風中,她染血的身影與搖曳的苗刀陣,宛如一座不朽的豐碑,靜靜守望着這片腥風血雨的江湖。
科爾沁王帳內,獸角燈昏黃搖曳,部落首領克爾雜鎏金酒杯砸落,酒液濺上松石刀柄,如泣血殘陽。
“林丹部的讜馨老賊病入膏肓,此乃天賜良機!”他鷹爪般的手握住彎刀,半截寒刃出鞘,映得溫混涅眸中貪慾如狼火騰燃,“溫混涅,率五千鐵騎踏平雪狼堡,片甲不留!”
帳外,狼羣長嚎應和,似爲這場殺戮奏響序曲。
雪原深處,古格拉公主踏鐙挽弓,月白騎裝沾草,如雪中青蓮。
箭破長空驚寒鴉,卻被急促馬蹄聲截斷。
親衛滾鞍下馬,手中信鴿頸染血痕、翅顫未停:“公主!雪狼堡狼煙沖天!”朔風捲雪撲面,她卻渾然不覺,懷中幼子啼哭喚出心底牽掛——石飛揚臨行那聲“等我”,此刻化作眸中星火。
短刃劃破掌心,血珠墜弦成冰,“傳我令!姐妹披甲!犯我林丹者,血祭雪原!”清喝震碎冰湖微裂的寂靜。雪狼堡木牆之上,堡主因特爾舞動八十斤狼牙棒,棒影如電。
科爾沁士兵頭顱炸裂,腦漿混雪,濺滿城垛。
“族長!西牆危矣!”少年哭喊被風撕碎,因特爾回首,糧倉烈焰沖天,火光照亮他染血長鬚,也映見獵獵翻卷的狼牙大旗,紅漬與冰碴交織,似死神獰笑。
哈克部落牛角號震破蒼穹,箭雨如蝗撲向城牆。因特爾左肩一痛,透骨箭擦過鎖骨。
他低頭凝視石飛揚所贈玉佩,羊脂玉溫潤如昔,心火驟燃:“告訴石大俠,林丹兒郎,寧折不彎!”玉佩塞入族人手中,他掄棒衝向雲梯,棒起棒落,血肉橫飛,骨裂慘叫混着北風,消散在血色殘陽裡。
古格拉公主率娘子軍殺至時,西牆已塌。
她彎弓搭箭,一箭封喉科爾沁百夫長。月白騎裝漸染猩紅,短刃劃出的弧光比冷月更寒。
溫混涅彎刀直指:“林丹女流,也敢螳臂當車?”話音未落,套馬索如靈蛇纏頸。他揮刀斬斷繩索,卻避不開疾馳而來的寒光,臉頰血痕綻開,如紅梅初綻。
因特爾的狼牙棒愈發沉重,七處傷口滲血。
望着如潮援軍,他怒吼揮棒,橫掃千軍。最後一棒落下,透骨箭穿心而入。
彌留之際,他彷彿看見石飛揚踏雪而來,玄色勁裝獵獵,如破曉曙光。
朔風捲雪,似萬千銀針穿梭,雪狼堡殘垣吱呀哀鳴。
科爾沁狼牙大旗終插城頭,血漬與冰碴凝結,在月光下勾勒出肅殺的暗紅畫卷。
而雪原盡頭,一道煙塵疾馳,那是石飛揚,攜百勝刀光,爲這冰雪烽歌,續寫傳奇新章。
朔風捲着砂礫般的雪粒,將雪狼堡的殘牆颳得吱呀作響。
石飛揚揹着石雄踏碎滿地冰棱,玄色勁裝在狂風中鼓盪如帆,每一步落下都在雪地上砸出碗口大的深坑,足見其內力雄渾。
“殺!”科爾沁第一勇士圖爾扈特暴喝一聲,聲如洪鐘,震得周圍積雪簌簌而落。
他手中九環大刀足有八十斤重,此刻舞得虎虎生風,帶着破空銳響劈來。
刀鋒未至,凜冽刀風已將三丈內積雪捲成雪霧,其勢洶洶,彷彿要將眼前之人連皮帶骨一同絞碎。
石飛揚足尖輕點斷牆,藉着牆面的反力抱着石雄側身急閃,動作行雲流水,盡顯絕世輕功之妙。
他掌緣順勢斜劃,施展出“百勝刀法”中的“截江式”。
這一式看似隨意,實則暗藏玄機,乃是他多年來鑽研刀法的精華所在。
掌風呼嘯而出,如同一把無形的利刃,與圖爾扈特的九環大刀轟然相撞。 剎那間,火星四濺,迸發出的火花在白雪的映襯下格外刺目。
圖爾扈特只覺一股巨力順着刀身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鮮血瞬間滲出。
他心中大驚,想要撤回大刀,卻已來不及。在強大的掌力壓迫下,九環大刀“噹啷”一聲墜地,在雪地上犁出半丈深痕,刀刃深深嵌入冰層之中。
圖爾扈特踉蹌後退幾步,想要站穩身形,卻見石飛揚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來。石飛揚雙掌如電,掌心泛起一層璀璨的金色光芒,正是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的加持。
他施展“百勝刀法”中的殺招“碎嶽式”,掌影重重擊在圖爾扈特胸前。
“噗!”圖爾扈特口吐鮮血,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遠處的石牆上。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石牆被撞出一個人形凹痕,碎石紛紛落下。圖爾扈特躺在雪地上,掙扎着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骨骼盡碎,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他瞪大雙眼,眼中滿是驚恐與不甘,望着石飛揚一步步走來,想要開口求饒,卻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石飛揚站在圖爾扈特身前,眼神冰冷如霜。他緩緩擡起手掌,掌心的金色光芒愈發耀眼。“下輩子,別再爲虎作倀。”話音未落,他手掌如刀,狠狠劈下。
一道金色刀芒閃過,圖爾扈特的頭顱瞬間飛離身體,鮮血如噴泉般涌出,染紅了大片白雪。他的屍體躺在雪地上,雙眼圓睜,至死都保持着驚恐的表情。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周圍的科爾沁士兵們還未反應過來,他們心目中的第一勇士便已命喪黃泉。
科爾沁王子溫混涅額間的藍寶石墜子隨着喘息劇烈晃動,鑲金彎刀劃出森冷弧光:“今日便讓你這中原賊子血染草原!”話音未落,八名親衛的長矛已結成密不透風的槍陣,矛頭寒光映着他眼底的陰鷙。
石飛揚將石雄護在石碾後,玄色勁裝獵獵作響:“看好了,這是百勝刀法‘破雲式’,專斬爾等入侵他人領地的惡狼。”他足尖點地,身形化作殘影掠過雪地,連腳印都未留下。
左掌如開閘洪流拍出“斬紅塵”,掌心微凹間,凜冽掌風擦着親衛盾牌掠過,三層牛皮裹着的榆木盾竟如豆腐般被削去半寸,露出內裡翻卷的纖維。
右掌緊接着拍出“斷天涯”,掌影裹挾着排山倒海之勢重重擊在盾牌邊緣。那親衛連人帶盾倒飛而出,後背撞在城牆上發出悶響,磚石碎屑混着血沫如雨點般灑落。
餘下七人面色驟變,槍陣尚未合攏,石飛揚已欺身而入,掌影翻飛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溫混涅瞳孔驟縮,彎刀挽出七朵寒芒,正是草原秘傳武林絕學“天狼七式”。
刀光如電,第一式“天狼噬月”便直取石飛揚咽喉,刀鋒帶起的破空聲似狼嚎般刺耳。
石飛揚冷哼一聲,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周身騰起的白霧竟在風雪中凝成冰晶。石飛揚一招“斬月式”使出!雙掌如輪飛轉,掌緣凝出三尺金色刀芒。
這一招乃是“百勝刀法”九招三十六式的精髓,暗含開天闢地之威。
金色刀芒與彎刀相撞的剎那,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迸發出的火星將周圍積雪瞬間蒸成白霧。
溫混涅只覺虎口發麻,彎刀上裂紋如蛛網般蔓延,“喀喇”脆響中,鑲寶石的彎刀寸寸崩裂。
鋒利的碎刃劃過溫混涅的臉頰,血珠飛濺在潔白的雪地上。
他踉蹌後退,靴底踩碎凝結的血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未等他站穩身形,石飛揚已如鬼魅般欺近,掌心泛着冰藍寒芒——正是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
“受死吧!”石飛揚掌如利刀,施展出“百勝刀法”的絕殺招“天地同壽”。掌風所過之處,空氣扭曲成漩渦,溫混涅只覺全身血液都被凍結。他想要呼喊,卻被氣浪震碎喉骨,金色刀芒閃過,頭顱高高飛起,脖頸處噴出的血柱在寒風中凝成冰棱。
科爾沁士兵望着王子無頭的屍體,驚恐地發出陣陣哀嚎。
石飛揚屹立在血泊中,周身的金色刀芒尚未消散,宛如一尊來自地獄的修羅,令人望而生畏。
溫混涅的無頭屍身轟然倒地,科爾沁部的戰鼓驟停,唯有朔風捲着殘雪掠過死寂的戰場。
石飛揚抖落掌心血珠,玄色勁裝在狂雪中獵獵作響,明玉功流轉間,周身竟凝結出細密的冰晶——正是“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運轉至極致的徵兆。
“誰還敢來?”他聲如洪鐘,震得遠處科爾沁大旗的銅環嗡嗡作響。
話音未落,三騎快馬踏碎冰河疾馳而來,中間老者白髮如雪,手中狼頭杖頂端鑲嵌的紅寶石泛着妖異光芒。“中原小子,可識得我‘血手巫王’?”
老者陰笑間,狼頭杖突然噴出腥臭黑霧,所過之處,積雪瞬間化作毒水。
石飛揚足尖點地倒掠三丈,突然從腰間那隻凡人瞧不見的鹿皮袋裡掏出一個青銅香爐。
這正是神龍寶塔賦予他的鎮妖至寶“九陽鼎”,鼎身八卦紋路流轉金光,將毒霧盡數吸納。
“雕蟲小技!爾等古漠賊子,哪識得我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哼!”石飛揚旋身甩出鼎蓋,化作金色飛輪破空而去。
血手巫王倉促舉杖格擋,卻見狼頭杖在九陽鼎的純陽之力下寸寸焦黑,滾燙的金屬熔液順着杖身滴落,燙得他慘叫連連。
此時,科爾沁部最後的精銳“蒼狼衛”結成錐形戰陣衝鋒而來。
百騎鐵甲裹着獸皮,馬蹄綁着鋒利冰爪,所過之處冰屑飛濺。
石飛揚將九陽鼎拋向空中,雙掌劈出“百勝刀法”中的一招“天地同寂”。
金色刀芒如潮水般漫過雪原,竟在虛空中凝結出九柄巨大的刀影。
“破!”九柄刀影轟然斬落,蒼狼衛的長槍如枯枝般折斷,鐵甲被削成碎片。
慘叫聲中,戰馬人立而起,前蹄懸在半空便被攔腰斬斷,鮮血混着碎肉如雨落下,在雪地上鋪就猩紅地毯。石飛揚踏着漫天血雨突進,每一次揮掌都有敵人連人帶甲被震成齏粉。
科爾沁部首領克爾雜看到兒子被石飛揚斬殺,哭嚎着在親兵簇擁下狼狽逃竄。
忽見前方雪霧中浮現金色刀芒。
石飛揚如鬼魅般現身,掌心映出“無極修羅之十八層地獄”的血色紋路:“克爾雜,你敢犯我林丹部落,肯定料想不到這一天正是你的末日。哼!今日,石某便取你狗頭,爲草原除害!”
克爾雜剛抽出彎刀,便覺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壓來,整個人被釘在雪地上,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當石飛揚的手掌按在克爾雜天靈蓋上時,整個雪原突然陷入死寂。
隨着一聲悶響,克爾雜的頭顱如西瓜般爆裂,腦漿濺在身後的科爾沁大旗上,將狼頭圖騰染成詭異的紅白相間。石飛揚甩去手上血污,望着四散奔逃的科爾沁殘兵,聲震四野:“再有犯我林丹部落,便是這般下場!”石飛揚轉身望向石雄,少年握着白虹劍的手掌還在顫抖,卻難掩眼中熾熱的崇拜。
雪越下越大,將滿地屍骸漸漸掩埋,唯有石飛揚周身流轉的金色刀芒,在這血色雪原上,如同一座不朽的豐碑。
自詡很了不起的科爾沁“黑風三煞”還在不知死活地與古格拉公主對決,儘管古格拉公主的“白家刀法”非常精湛,但是,寡不敵衆,古格拉公主仍然被步步逼至牆角。
老大的鐵鏈錘帶着風雷之聲砸下,老二的虎頭雙鉤鎖向咽喉,老三百步外甩出透骨釘。古格拉公主短刃揮舞間,衣袖已被鉤破,露出滲血的傷口。
石飛揚眼神一凜,施展“千里不留行”絕世輕功,幾個起落便掠至跟前。
他掌心微曲,暗運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看似輕飄飄的一掌拍出,實則暗含極寒的千年玄冰內力。鐵鏈錘撞上掌風,瞬間結出冰紋,緊接着“咔嚓”碎裂成無數鐵屑。
黑風老大手腕扭曲成詭異角度,慘叫着單膝跪地。
“接着!”石飛揚拋出衆人口中的匕首,古格拉公主旋身接過,短刃劃出優美弧線,逼退老二的雙鉤。
老三的透骨釘再度襲來,石飛揚雙掌交叉劈出“百勝刀法”中的“金龍盤爪”。
掌風凝聚成牆,透骨釘撞在上面發出叮叮脆響,竟被盡數反彈回去。
其中一枚釘入科爾沁士兵眼眶,那人大叫着倒地,雙手抓撓着滿臉血污。
此時,科爾沁部首領克爾雜實在不甘心兒子被殺,又騎着汗血寶馬衝來,長矛上還滴着林丹部戰士的鮮血。“石飛揚!今日叫你血債血償!”他怒吼着將長矛擲出,矛頭裹着的紅纓在風雪中翻飛如火焰。
石飛揚雙掌劈出,“百勝刀法”終極殺招“天地同壽”全力施爲。
金色刀芒與長矛相撞,爆發出的氣浪震得周圍士兵東倒西歪。
克爾雜連人帶馬被震退數丈,坐騎前蹄跪地,口吐白沫。克爾雜跌翻於馬下,石雄緊握白虹寶劍,飛身而來,一劍斬下,克爾雜屍首分家,血染雪地。
此戰打得科爾沁三十年不敢來犯林丹部落。
石飛揚每次出掌,掌心都會泛起不同色澤的光暈——或如寒冰般幽藍,或似烈日般金黃,掌風所到之處,積雪要麼凝結成鋒利冰棱,要麼被蒸發成白霧。
茫茫雪地上,斷肢殘臂與兵器碎片散落滿地,鮮血將白雪染成暗紅,在狂風中漸漸凝固。
“夫君!”古格拉公主眼中含淚,手中短刃還在滴血。
石飛揚卻無暇迴應,因爲雪原深處忽響起陰森的銅鈴聲。
一團黑霧裹着腥風席捲而來,霧氣中浮現出三個身影——居中之人身着黑袍,赤足踩在白骨鋪就的長索上,手中白骨扇開合間,飄出無數泛着幽光的骷髏頭。
“中原武夫,也敢插手草原之事?”黑袍人聲音沙啞如夜梟,白骨扇輕揮,骷髏頭如離弦之箭射向石飛揚。這些骷髏頭眼眶中跳動着幽藍鬼火,所過之處,空氣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嘯。
石飛揚眼神一凜,明玉功瞬間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周身寒氣四溢,地面瞬間凝結出蛛網狀的冰紋。他施展出“百勝刀法”中的“金龍盤爪”,雙掌如魚躍江面,劃出兩道弧形刀芒。
金色刀芒與骷髏頭相撞,爆發出刺耳的碎裂聲,幽藍鬼火被刀氣震散,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風雪中。
黑袍人身後,兩名灰衣人突然暴起。左邊之人手持鏈錘,鏈錘上纏繞着漆黑鎖鏈,鎖鏈末端綴着鋒利的倒鉤;右邊之人則揮舞着一對判官筆,筆尖泛着詭異的紫色光芒。
兩人配合默契,鏈錘橫掃封其下盤,判官筆直取咽喉,招式狠辣無比。
石飛揚冷哼一聲,足尖輕點,身形如鷂子般騰空而起。
他在空中旋身三百六十度,施展“百勝刀法”中的“破雲式”,雙掌拍出的掌風形成金色漩渦,將鏈錘和判官筆的攻勢盡數化解。
強大的冰寒氣浪震得兩名灰衣人連連後退,手中兵器幾欲脫手。
黑袍人見狀,仰天大笑,周身黑霧驟然暴漲,將方圓十丈籠罩其中。
在黑霧中,隱隱浮現出三頭六臂的魔影,每隻手上都握着不同的兵器,有狼牙棒、巨斧、長劍,散發着攝人心魄的威壓。
“小子,嚐嚐我‘幽冥魔功’的厲害!”魔影大喝一聲,六件兵器同時攻向石飛揚。
石飛揚面色凝重,明玉功運轉至“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周身騰起璀璨的金色光芒,將黑霧逼退幾分。他雙掌如輪轉,施展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天地同壽”。
金色刀芒與魔影的兵器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氣浪所過之處,地面被犁出數丈深的溝壑,積雪漫天飛舞。
在激烈的碰撞中,石飛揚突然發現魔影的弱點——眉心處有一道若隱若現的血色紋路。
他抓住瞬間破綻,掌心凝聚全部內力,施展出“百勝刀法”中從未用過的神秘一式“一刀斷因果”。一道耀眼的金色刀芒閃過,魔影發出淒厲的慘叫,眉心被洞穿,黑霧如潮水般退去。
黑袍人現出身形,臉色慘白如紙,嘴角不斷溢出黑血。他難以置信地看着石飛揚:“不可能……我的‘幽冥魔功’怎會……”話未說完,便癱倒在地,沒了氣息。
殘陽如泣血,將廣袤的雪原浸染成一片暗紅,天地也在爲這場慘烈的廝殺哀痛。
石飛揚收掌而立,玄色勁裝下滲出的汗水早已被凜冽的寒風凝作霜花,在衣褶間勾勒出銀白的紋路。他望着眼前的滿目瘡痍,大草原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屍體,斷矛殘戟深深插入雪地,凝結的血冰在暮色中泛着冷冽的光,喉結不自覺地微微滾動,這場惡戰的慘烈,讓見慣生死的他也不禁心頭微顫。
忽有一聲哽咽穿透腥風,帶着草原獨有的蒼涼與江南煙雨的纏綿。“夫君!”那聲音中飽含着無盡的思念與擔憂,古格拉公主月白色的披風獵獵揚起,似破碎的雲翳在風中翻涌。
她發間的銀飾隨着急促的腳步叮噹作響,每一聲都像是思念的音符在跳動。她懷中的幼子霸千秋攥着她的衣襟,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粉嫩的小臉上還帶着未乾的淚痕。
石飛揚轉身的剎那,古格拉已撲進他懷中。兩年未見,她眉眼依舊如天山融雪般澄澈,此刻卻蒙着盈盈水光,彷彿將整個雪原的霜雪都化作了眼底的哀愁。
“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她的聲音顫抖着,溫熱的淚水順着石飛揚的衣領蜿蜒而下,在玄色勁裝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古格拉的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襟,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塊浮木,生怕一鬆手,眼前人就會消失不見。她身上混合着雪原松脂香與血腥味的氣息,比江南最名貴的龍涎香更令人心顫。
懷中的霸千秋突然咯咯笑起來,肉乎乎的小手拍在石飛揚染血的面頰上.
清脆的聲響驚飛了遠處幾隻寒鴉。
“這兩年,每夜都在數着星星等你。”古格拉湛藍的眼眸浸着盈盈秋水,睫毛上掛着細碎冰晶,在夕陽下閃爍如碎鑽,“連千秋學會的第一句話,都是用中原話喊的‘爹爹’……”
她低頭看着懷中的孩子,眼底滿是溫柔與驕傲,“他才一歲半,卻聰明得緊,見人就比劃你教我的刀法。”說着,她輕輕撫上兒子的小臉,滿是疼惜。
石飛揚心中一軟,擡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苦了你。”他低頭看着霸千秋,小傢伙正睜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掌心未散的金色刀芒,還伸出手指想要去觸碰,模樣可愛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