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揚剛踏出兩步,忽覺腳下地面傳來詭異的震顫。
低頭一看,只見無數猩紅蠱蟲正順着鼎壁爬出,密密麻麻如同流動的血河。
他瞳孔驟縮,運轉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剎那間,方圓十丈內的地面結上一層冰甲,蠱蟲觸到冰面,發出此起彼伏的嘶鳴。
“想靠這些小蟲子困住小爺?”石飛揚揮舞玄霜刃,九幽鬼火熊熊燃燒,將試圖破冰的蠱蟲紛紛燒成灰燼。然而,蠱蟲數量實在太多,剛清理完一波,又有新的蠱蟲從地底涌出。他眉頭緊皺,突然瞥見之前被他打死的那個戴着骷髏面具之人遺落的金絲軟鞭,心中一動:“有了!”
他拾起軟鞭,施展“打狗棒法·引狗入寨”,鞭梢如靈蛇般甩出,捲住遠處一株竹子,借力蕩上高空。
蠱蟲們失去目標,竟開始互相撕咬,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石飛揚懸在竹枝上,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好險,差點成了這些蟲子的下酒菜。”
正當他準備尋找出路時,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
“石飛揚,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又是一個戴着骷髏面具之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緊接着,數十個心蠱傀儡從竹林深處走出,將他團團圍住。
這些傀儡眼中紅光閃爍,手中兵器泛着幽藍的毒光。
石飛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將軟鞭纏在腰間,暴喝一聲:“來得正好,小爺正愁沒人陪練!”他施展《九霄劍典》的“劍罡劫”,玄霜刃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劍氣縱橫間,傀儡們的兵器紛紛被震飛。
然而,傀儡們悍不畏死,赤手空拳便撲了上來。石飛揚施展“移花接玉!”又大喝一聲:“找死?!”左手掌心泛起漩渦狀的吸力,將衝在最前面的傀儡吸了過來,借力打力,將其甩向身後的傀儡羣。
霎時間,傀儡們互相碰撞,發出陣陣悶響。
但是,更多的傀儡源源不斷地涌來,石飛揚漸漸感到體力不支。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心中暗自盤算,目光突然落在傀儡們腰間的香囊上。那香囊散發着淡淡的藥香,正是用來壓制心蠱的“清心散”。
石飛揚眼睛一亮,施展絕世輕功“千里不留行”,身形如鬼魅般在傀儡羣中穿梭,專挑香囊搶奪。“老鬼,看你還有什麼招數!”石飛揚高舉搶來的香囊,運轉明玉功,將“清心散”化作粉末,順風灑出。
心蠱傀儡們聞到藥香,頓時行動遲緩,眼中的紅光也漸漸黯淡。
那戴着骷髏面具之人見狀,氣得暴跳如雷:“可惡,竟敢壞我好事!”石飛揚趁機施展百勝刀法的絕殺招“斬輪迴”,掌刀如雷霆萬鈞,帶着排山倒海的氣勢劈向那人。
那人慌忙揮舞軟鞭抵擋,卻被石飛揚的刀氣震得虎口發麻,連連後退。
“小畜生,別以爲你贏定了!”那人突然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往空中一拋。令牌落地的瞬間,地面劇烈震動,一隻巨大的蠱蟲破土而出。這蠱蟲足有三丈長,渾身長滿尖刺,口中噴出的毒霧所到之處,竹子紛紛枯萎。
石飛揚臉色大變:“好傢伙,這是傳說中的‘幽冥血蠱’!”他運轉全身內力,玄霜刃上的九幽鬼火燒得更旺,卻在與血蠱對峙時,瞥見其腹部有一塊凸起——那赫然是被吞入腹中的憐星的玉笛!
“原來如此,你這老鬼竟敢拿憐星的東西當誘餌!”石飛揚眼中殺意大盛,突然施展“劍墟滅·墟滅蒼穹”。萬千骷髏虛影隨着劍氣浮現,與幽冥血蠱展開激烈廝殺。
血蠱噴出的毒霧被鬼火點燃,在空氣中炸開絢麗的火花。
石飛揚瞅準時機,將玄霜刃狠狠刺入血蠱腹部。血蠱吃痛,瘋狂扭動身體,將石飛揚甩出數丈遠。他強忍劇痛,從懷中掏出從藥王谷順來的“蝕骨散”,撒向血蠱傷口。
血蠱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迅速潰爛。
趁着血蠱失去反抗能力,石飛揚一個箭步衝上前,從其腹中搶出玉笛。
“老鬼,現在輪到你了!”石飛揚握着玉笛,笛聲驟響。音波化作無形利刃,直取那人要害。那人躲避不及,被音波擊中胸口,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石飛揚走上前,用玄霜刃抵住他咽喉:“說,憐星到底怎麼回事?還有移花宮的陰謀,你最好老實交代!”那人卻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你以爲……你真的贏了?”
他的話音未落,石飛揚只覺後心一涼,竟是一支冰棱穿透身體。他難以置信地轉頭,只見邀月宮主一襲冰綃長裙,正站在不遠處,眼中滿是殺意。
“石飛揚,誰準你動我的棋子?”邀月宮主的聲音冷若冰霜,“今日,你插翅難逃!”
石飛揚望着漸漸模糊的視線,握緊手中的玉笛,心中暗暗發誓:“小爺.……小爺絕不會這麼輕易認輸”說完,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地上。
而在他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似乎看到一道粉色身影從遠處飛奔而來!
石飛揚的玄霜刃墜地時,震落了枝椏間最後一片枯葉。他望着南宮小蝶頸間如蛛網蔓延的蠱紋,喉間涌上的腥甜竟比玄霜刃還要刺骨。
“這不是真的……”他踉蹌上前,明玉功運轉時肌膚泛起的琉璃光澤都在發顫,“你明明在我懷裡化作了灰燼,爲何……”南宮小蝶的軟劍輕輕抵住他心口,劍鋒卻在顫抖。
月光透過她逐漸透明的指尖,在他衣襟上投下細碎的銀斑:“石郎,你可記得汴梁城的上元夜?我們擠在人羣裡看走馬燈,你偷塞給我的糖人……”
她忽然笑了,染血的脣角綻開梨渦,卻比哭更令人心碎,“那時我就在想,若能與你這般荒唐地走下去,縱使江湖刀光劍影又何妨?”
石飛揚猛地扣住她手腕,掌心的漩渦吸力卻溫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他看着南宮小蝶眼中倒映的自己,那個曾在江湖中肆意張揚的少年,此刻眼底只剩驚惶:“別說這些!”
他聲音嘶啞,帶着哭腔,“我們還要去雁門關外牧馬,去峨眉山巔看雪!你答應過要爲我繡鴛鴦錦帕,說要把我的名字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