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揚撐起一把油紙傘,那傘面是淡雅的青藍色,雨滴落在上面,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他一手穩穩地抱著小語嫣,在前庭後院中陪伴龔思夢緩緩散步。
雨中的景緻宛如一幅詩意的水墨畫,美得如夢如幻。
亭臺樓閣在雨霧中若隱若現,仿若仙境中的瓊樓玉宇。
池塘裡的荷葉被雨水洗刷得翠綠欲滴,水珠在荷葉上滾動,似珍珠般晶瑩剔透。
蜿蜒的小徑旁,青草鮮嫩,花朵嬌豔,花瓣上掛著的晶瑩水珠,閃爍著柔和的光芒,每一朵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龔思夢輕挽著石飛揚的手臂,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盛開的花朵,溫暖而明媚。小語嫣在哥哥的懷抱中,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她偶爾伸出稚嫩的小手,去觸碰那絲絲細雨,嘴裡還咿咿呀呀地發出聲音,也在感受著這份寧靜與和諧。
石飛揚與龔思夢漫步其中,偶爾低聲交談幾句,話語間滿是對彼此的關切與愛意。
偶爾相視一笑,眼神交匯的瞬間,彷彿世間萬物都已不復存在,只剩下彼此眼中的深情。雨聲、笑聲、談話聲,交織成一首美妙的樂章,在這寧靜的夜晚中緩緩流淌,訴說著生活的美好與安寧。
過了幾日,雨過天晴,陽光灑在蘇州府的大街小巷,驅散了多日的陰霾。“鐵掌”吳忠、“神箭手”苗門龍、“梅花鏢”單志、“鐵笛秀才”向坤、“圓桶”魯得出、“竹竿”蔣夥添、“飛鷹神探”謝文、“蜈蚣”公孫仁、“青面獸”楊鋒等人率領雄櫻會的三千弟子浩浩蕩蕩地回到了蘇州府。
他們步伐整齊,氣勢昂揚,彰顯著雄櫻會的強大實力。
爲展示自己尚在蘇州府,同時也爲了彰顯雄櫻會的威風,石飛揚決定在浩大石府宴請江南的英雄好漢。府中一片忙碌景象,廚房內爐火熊熊,廚師們揮汗如雨,精心烹製著各種美味佳餚。
庭院裡,桌椅擺放得整整齊齊,三百桌流水席一字排開,場面極爲壯觀。
石飛揚站在庭院中,看著這一切,心中滿是感慨。
此時,他的思緒忽然飄遠,想起了武林第一美女伊莉。想當初,自己喬遷新居之喜,伊莉前來鬧事,她喬扮成小書生,模樣俏皮可愛,卻又帶著一副極度狂傲的樣子。
在喜宴上,伊莉施展出恆山派的雲霧劍法,劍影重重,如雲霧繚繞,竟打敗了諸多前來參加喜宴的高手。那靈動的身姿、凌厲的劍法,至今仍歷歷在目。
躲在府衙裡的鐘任旺、丁洪、鍾萬旺、鍾萬強、謝至川、賀刻舟、單雪、單冰、周之翰等齷齪小人和賊匪聽聞石飛揚宴請英雄好漢的消息,皆是面色陰沉。
鍾任旺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握拳頭,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這石飛揚,真是可惡!千算萬算,竟被他算計了,倒貼了中原金槍會和飛鷹幫兩大匪幫的一萬三千多名弟子。我不甘心,實在是不甘心啊!”
說罷,他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晃動起來。
謝至川坐在一旁,神情恍惚,眼神空洞,彷彿失去了焦點。他喃喃自語道:“完了,全完了。本想著借這次機會扳倒石飛揚,沒想到卻落得這般下場。”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失落,整個人看上去失神落魄,彷彿被抽去了靈魂。
唐之翰則像個忠實的跟班,緊緊地跟在鍾任旺身後。他點頭哈腰地說道:“鍾前輩,您別生氣。咱們再想辦法,總有機會收拾那石飛揚的。”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帕擦拭著鍾任旺額頭上的汗珠,那副諂媚的樣子,活脫脫就是鍾任旺的一條哈巴狗。
鍾任旺仿若一條潛藏在黑暗深處的毒蛇,斜眼冷冷地瞥了唐之翰一眼。那目光冰冷刺骨,彷彿唐之翰在他眼中不過是一隻螻蟻,只需輕輕一碾便會灰飛煙滅。
他鼻腔中緩緩擠出一聲冷哼,這冷哼聲猶如從九幽地獄傳來,帶著絲絲寒意,在這昏暗的房間裡瀰漫開來:“哼,現在說這些空洞無用的話又有何意義?石飛揚那小子,心思詭譎得很,滑不溜秋像條泥鰍。但這筆血債,我定會讓他連本帶利地償還!”
說話間,他的眼神陡然一凜,閃過一道陰鷙的冷光,恰似暗夜中潛伏著、正蓄勢待發準備致命一擊的惡狼,在那幽深的眼眸裡,正謀劃著一場驚世的陰謀。
忽然,鍾任旺腦海中如一道閃電劃過,瞬間點亮了他那充滿邪惡的思維。
他猛地一拍大腿,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勁道十足,竟使得桌上的茶杯都劇烈晃動起來,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興奮得近乎癲狂,尖銳而急促地大喊:“有了!”那聲音彷彿飢餓已久的惡狼終於發現了獵物,帶著一種扭曲的快感,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迴盪,令人毛骨悚然。
謝至川、唐之翰等人本就因鍾任旺的反常舉動而神經緊繃,這一聲大喊如同炸雷在耳邊響起,嚇得他們渾身猛地一顫,像極了被獵人驚嚇到的兔子,本能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他們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如白紙一般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在昏黃黯淡的燈光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那驚恐的神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鍾萬旺更是被嚇得雙腿一軟,“撲通”一聲重重地跌坐在地,他那斷臂因爲這一摔,舊傷復發,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哎呀!”聲音中滿是悽慘。
鍾萬強也嚇得面如土色,褲襠處瞬間溼了一片,顯然是被嚇得失禁了。
丁洪的嘴脣微微顫抖,像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樹葉,臉色蒼白如紙,彷彿看到了世間最可怕的景象。
然而,鍾任旺卻像是陷入了瘋狂的魔怔之中,放聲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尖銳刺耳,仿若無數根鋼針直直刺入人心,在這逼仄的房間裡不斷迴盪,讓人脊背發涼,寒毛直豎。
笑罷,他緩緩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重新坐下。
隨後,他壓低聲音,那聲音如同一條吐著信子、準備擇人而噬的毒蛇,陰森地透露道:“聽聞江南形意拳門的掌門範萇與雄櫻會的長老廖培一直以來都有嫌隙。倘若範萇不明不白地遭遇不測,你們說說,江南武林界是不是會不假思索地認定是廖培下的黑手?”
說罷,他又發出一陣陰森的笑聲。
這笑聲中滿滿的都是算計與惡毒,彷彿能將世間的一切美好都吞噬殆盡。
唐之翰聽後,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那笑容誇張得有些扭曲,活像一個滑稽的小丑。
他一邊拍手,一邊高聲大笑稱讚道:“鍾前輩,您簡直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這智謀,堪稱神來之筆!就算是那神機妙算、足智多謀的諸葛亮在世,面對鍾幫主您這絕妙的計謀,恐怕也只能自嘆不如,望塵莫及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搖頭晃腦,那副諂媚的模樣,完全就是鍾任旺身邊一條搖尾乞憐的忠實走狗,爲了討好主人,不惜使出渾身解數。
謝至川、賀刻舟等人也紛紛點頭,對鍾任旺的這個惡毒計劃讚不絕口。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貪婪與邪惡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了石飛揚和廖培在他們精心設計的陷阱中,相互猜忌、自相殘殺的畫面,心中充滿了扭曲的期待。
緊接著,鍾任旺開始有條不紊地佈置任務。
他眼神冰冷如霜,仿若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刃,直直地指向謝至川,冷冷地說道:“謝賢侄,此事還得辛苦你跑一趟太湖畔的紅霞峰,務必想辦法將範萇誘至那裡。記住,這事兒關乎整個大局,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能有。”
謝至川連忙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緊張與興奮交織的神情。緊張是因爲深知此事責任重大,一旦出錯,後果不堪設想;興奮則是因爲覺得自己能參與到如此重大的計劃中,或許能在鍾任旺面前立下大功。
此時的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淪爲鍾任旺手中一顆可悲的棋子,被那邪惡的力量牽著鼻子走。
隨後,鍾任旺又將目光轉向單冰,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單副幫主,暗殺範萇的重任就交到你手上了。你下手一定要乾淨利落,不能留下哪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
單冰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對執行這樣的任務早已習以爲常,心中沒有絲毫的猶豫與憐憫。
最後,鍾任旺看向唐之翰,說道:“唐掌門,你負責在一旁接應,確保行動順利進行。若有變故,務必及時出手相助。”唐之翰連忙應道:“鍾前輩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切安排妥當後,鍾任旺靠在椅背上,得意地笑了。
他的笑容中充滿了對權力的渴望和對復仇的執念,這兩種情緒如同惡魔一般,將他徹底吞噬,使他變得愈發冷酷無情。他彷彿已經看到了石飛揚和廖培因爲範萇之死而陷入無盡的猜忌與紛爭,最終自相殘殺的畫面,心中不禁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快感。
那笑聲在房間裡迴盪,愈發顯得詭異和陰險,猶如來自地獄的迴響。
謝至川懷揣著一顆忐忑又興奮得近乎顫抖的心,腳步匆匆地踏上了前往太湖畔紅霞峰的蜿蜒小路。
一路上,他的腦海如同高速運轉的齒輪,一刻不停地盤算著該如何巧舌如簧,將範萇順利誘入陷阱。
那山路崎嶇,兩旁的荊棘不時劃過他的衣衫,他卻渾然不覺,滿心滿眼都只有即將到來的誘捕計劃。
當他終於抵達形意拳門的山門時,故意扯著嗓子大聲嚷嚷,腳步慌亂,擺出一副火燒眉毛般焦急的模樣,徑直朝著內堂衝去,口中還高喊著:“範掌門!範掌門!出大事啦!”
一路引得形意拳門的弟子們紛紛側目,面露疑惑之色。
見到範萇後,謝至川瞬間換上一副極爲誇張的表情,臉上堆滿了看似關切實則虛僞的笑容,雙手高高拱起,腰也彎得如同蝦米一般,急切地說道:“範掌門,大事不好啦!我剛從太湖畔的紅霞峰那兒過來,您可不知道,在那兒我聽聞一羣狂徒在大肆詆譭形意拳門吶,那言語簡直不堪入耳!他們竟說形意拳門徒有虛名,在江湖上不過是浪得虛名之輩,根本就不是雄櫻會的對手,還大放厥詞說如今形意拳門就要被雄櫻會吞併,以後在江湖上都沒立足之地了!”
範萇本就性格火爆,一聽這話,原本平和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烏雲密佈。
他濃眉倒豎,怒目圓睜,那雙眼眸中彷彿要噴出火來,冷哼一聲,聲若洪鐘般吼道:“哼!是哪個狗膽包天的東西,竟敢這般污衊我形意拳門!我形意拳門在江湖上立足多年,豈是他們能隨意詆譭的!”
說罷,他雙手握拳,關節因爲用力而泛白,身上的肌肉也緊繃起來,一股濃烈的火藥味似乎瞬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謝至川心中暗自竊喜,如同狡猾的狐狸看到了落入陷阱的獵物,但面上卻做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胸脯劇烈起伏,大聲說道:“我當時一聽,那火‘噌’地一下就冒起來了,氣得我渾身直哆嗦!可奈何對方人多勢衆,個個看起來都凶神惡煞的,我孤身一人,實在不敢貿然上前理論。範掌門,依我看吶,您必須得親自去一趟,以您的威名和高強武藝,定能好好教訓教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也讓他們知道咱形意拳門的厲害,往後見了咱形意拳門的人,都得繞著走!”
範萇聽完,眉頭緊鎖,略作思索,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最終咬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好!我倒要看看是哪些鼠輩敢這般放肆,竟敢在我形意拳門頭上動土!”
說罷,他猛地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朝著門外走去,一副要將那些詆譭者碎屍萬段的架勢。
月光如水,輕輕灑落在紅霞峰上,給這峻峭的山峰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銀紗。
微風拂過,山間的林木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在低語著春夜的秘密。
湖面上,波光粼粼,倒映著滿天繁星,宛如一幅精美的水墨畫卷,靜謐而又神秘。
遠處的漁火星星點點,與天上的星光遙相呼應,更添了幾分詩意與浪漫。
在這寧靜而美麗的夜晚,太湖畔的紅霞峰彷彿也沉醉在了春日的溫柔懷抱中,靜靜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與美好。
與此同時,單冰早已在紅霞峰一處極爲隱蔽的山洞中潛伏下來。山洞內陰暗潮溼,牆壁上佈滿了青苔,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氣味。
單冰身著一襲純黑的夜行衣,那身影在黑暗中宛如融入夜色的鬼魅,幾乎難以分辨。他手中緊握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匕首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著幽冷的光芒,彷彿也在迫不及待地要飲血。
他靜靜地蜷縮在山洞的角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洞口,心中暗自想著:“哼,範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可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捲入了鍾幫主的計劃。在這江湖中,弱肉強食,你也不過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罷了。”
而唐之翰則在距離紅霞峰不遠的一片茂密樹林中隱匿身形。
他藏身於一棵粗壯的大樹之後,時不時地透過枝葉的縫隙望向紅霞峰的方向,心中既緊張又期待。
他的雙手因爲緊張而微微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小聲嘀咕著:“這計劃可千萬別出岔子,要是能順利除掉範萇,挑起雄櫻會和形意拳門的紛爭,鍾前輩定會對我另眼相看。到時候,我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能水漲船高了。”
他一邊嘀咕著,一邊不停地搓著手,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那座山峰,彷彿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關鍵的瞬間。過了些時候,謝至川帶著範萇來到了紅霞峰。
範萇剛踏入這片區域,便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眼神銳利如鷹,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唐之翰見狀,心中一緊,連忙屏住呼吸,生怕被範萇發現。
他暗暗祈禱著,希望單冰能夠一切順利,不要讓計劃功虧一簣。
範萇環視一圈後,似乎並未發現異常,這才放下心來,繼續跟著謝至川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唐之翰見狀,心中稍稍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緊繃了起來,因爲他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
他緊緊地盯著範萇的背影,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身邊的樹幹,心中默唸著:“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就在這時,單冰在山洞中似乎也察覺到了範萇的到來,他悄悄地調整了一下姿勢,準備隨時發起攻擊。一場關乎生死與江湖地位的較量,即將在這片寧靜的紅霞峰上悄然上演。
又走了一會,範萇感覺不對勁,便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謝至川,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和警惕,問道:“謝賢侄,那些詆譭我形意拳門的人在哪兒呢?怎麼不見半個人影?”謝至川心中猛地一緊,感覺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但他強裝鎮定,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結結巴巴地說道:“範掌門,您別急呀,我剛纔明明瞧見他們就在這附近晃悠呢,估計是瞧見您這威風凜凜的架勢,嚇得躲起來了。他們做賊心虛,知道自己不是您的對手。”
就在這時,單冰瞅準時機,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從山洞中竄出,速度快得幾乎讓人來不及反應。他手中的匕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直直地刺向範萇的後背。
範萇身爲形意拳門的掌門,江湖經驗豐富,第六感極強,在匕首即將刺入的瞬間,他察覺到了危險,猛地轉身,速度之快帶起一陣勁風。
他下意識地用手臂一擋,匕首鋒利無比,瞬間劃過他的手臂,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瞬間涌出,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範萇怒喝一聲,聲震四野:“你是何人?爲何偷襲於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惡事,還有沒有王法!”單冰冷哼一聲,那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不帶一絲感情:“哼,受死吧!今日就是你的末日!”說罷,他再次揮舞匕首,如同鬼魅一般,朝著範萇攻去,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寒光。
範萇一邊靈活地躲避著單冰的攻擊,一邊扭頭朝著謝至川喊道:“謝至川,你這是何意?爲何與這惡徒勾結!你對得起我對你的信任嗎?”
謝至川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嘴脣顫抖著,結結巴巴地說:“範……範掌門,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他們……他們威脅我,我要是不這麼做,他們就要殺了我全家呀!”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眼神中滿是恐懼和無助,彷彿真的是被逼迫的可憐人。
唐之翰在樹林中聽到那激烈的打鬥聲,心臟猛地一縮,知道關鍵時刻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猶如一隻嗅到血腥味的惡狼,連忙從樹林中衝了出來,準備接應單冰。
此時,紅霞峰的夜晚猶如一個巨大的黑色牢籠,四周靜謐得可怕,只有那打鬥聲在山谷間迴盪,顯得格外詭異。
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住,偶爾從雲縫中透出一絲微弱的光,灑在這片山林間,讓整個山峰彷彿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影影綽綽,讓人不寒而慄。
範萇見又一人從樹林中如餓狼撲食般衝了出來,心中猛地“咯噔”一聲,暗叫不好。
他目光如炬,猶如兩道利劍,瞬間掃向唐之翰,僅僅一眼,便知曉今日已然陷入絕境,凶多吉少。
但他身爲形意拳門掌門,骨子裡那股與生俱來的倔強與豪邁,恰似熊熊燃燒的烈火,怎能輕易被撲滅?怎能輕易向惡徒屈服?
他猛地提氣,大喝一聲,這一聲仿若洪鐘鳴響,滾滾聲浪好似要將這壓抑得近乎窒息的氛圍徹底衝破:“哼,今日就算是血濺當場,我也絕不讓你們這些惡徒的陰謀得逞!”
話音未落,他雙腳穩穩紮地,猶如蒼松紮根於巖縫,沉穩無比。
緊接著,施展出形意拳的絕招“虎形拳”。
只見他身形矯健,虎目圓睜,猛地向前一撲,恰似一隻威風凜凜的下山猛虎,帶著排山倒海之勢。
他的拳頭裹挾著呼呼風聲,每一次出拳,都伴隨著一聲低沉的虎嘯。
拳風所及之處,空氣發出“嘶嘶”聲響。他時而虎爪前探,時而虎尾橫掃,身形靈動,與單冰和唐之翰周旋起來,一時間竟讓兩人難以近身。
唐之翰見範萇攻勢如此猛烈,心中不敢大意。
他迅速抽出長劍,劍身寒光閃爍,在黯淡的光線下更添幾分寒意。
他施展出華山劍法,只見他手腕一抖,劍花閃爍,恰似繁星點點。
他腳步靈動,圍著範萇快速移動,長劍時而如靈蛇吐信,刺向範萇的要害;時而如長虹貫日,直劈而下。每一劍都帶著凌厲的劍氣,“嗤嗤”地劃破空氣,讓人防不勝防。
單冰瞅準範萇與唐之翰交手的間隙,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猶如暗夜中餓狼見到獵物時的貪婪。
他握緊手中匕首,用盡全身力氣,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狠狠刺向範萇的胸口。
那匕首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彷彿要將範萇的生命瞬間奪走。
“叮!”就在匕首即將刺入範萇胸口的千鈞一髮之際,忽然有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過。
緊接著,傳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恰似金屬碰撞,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
單冰只覺手中一震,匕首頓時刺歪,竟然刺在了唐之翰的肩膀上。唐之翰“哎呀”一聲慘叫,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淒厲。
他的身體晃了晃,隨即跌倒在地上,鮮血如泉涌般從傷口處流出,迅速染紅了周圍的土地,在這黑暗中,那殷紅的血跡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謝至川原本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臉上滿是驚恐與不甘。
他的嘴脣顫抖著,突然驚叫道:“鬼!有鬼!有鬼啊!”
那聲音尖銳而顫抖,在山谷間迴盪。
說罷,他嚇得轉身就跑,腳步慌亂,彷彿身後真的有惡鬼在追趕。
在千鈞一髮之際,範萇施展出形意拳中的“猴形”身法,身形瞬間靈動一轉,同時手中如猿臂舒展,單冰吃驚地側身看去,就在這分神之際,不小心捱了範萇一拳。
“砰”的一聲,單冰的身體如斷線風箏般跌翻在地上,但他畢竟身手不凡,瞬間躍身而起。
他心中怒火中燒,咬著牙,又硬接範萇一拳,隨即施展出“七傷拳”。
只見他出拳時聲勢煊赫,一拳中有七股不同的勁力,或剛猛、或陰柔、或剛中有柔,或柔中有剛,或橫出,或直送,或內縮。每一拳擊出,都帶著呼呼的拳風,彷彿要將周圍的空氣都撕裂。
“砰砰!”範萇雖奮力抵擋,但終究抵擋不住這源源不斷、變化多端的勁力。
他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身體搖晃了幾下,最終深受內傷,吐血而倒。
單冰正要痛下殺手,忽然聽到有人呼喊:“爹!爹!”
原來是範萇的兒子範式,他擔心父親的安全,領著一羣師兄弟找了過來。
範式遠遠看見單冰正對範萇痛下殺手,眼睛瞬間瞪得通紅,眼眶欲裂,急忙飛身而來,口中大喊:“惡賊,休要傷我父親!”同時揮拳擊向單冰。
一羣師兄弟也紛紛跟上,有的出拳支援範式,有的則急忙扶起範萇老拳師。
範萇嘴邊滴血,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依舊堅定。
他艱難地說:“這是鍾任旺的毒計,他的目的是想讓我形意拳門與雄櫻會相互殘殺,你們快去知會石飛揚總舵主,切莫上當。老夫死不足惜,但是,絕不能讓江南武林從此陷入混亂。讓雄櫻會的弟兄們地毯式搜索鍾任旺的下落,一定要抓住他,爲老夫報仇。報仇!”他的聲音雖微弱,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力量,在這陰森的紅霞峰夜晚迴盪。
此刻,一位身影從天而降,伸手一抓,施展了神龍爪神功的絕技“龍擒九天”。
明玉功形成的強大漩渦將範式及其師兄弟推開,五指如鐵鉗般扣住單冰的肩膀,用力一捏,只聽“哢嚓”一聲!單冰發出一聲慘叫,隨即倒在地上。
原來是石飛揚趕到了現場,正是他先前射出金針,使單冰的匕首偏離了目標。
黑暗中,廖培、列權、吳忠等人迅速圍攏,用鐵鏈將單冰牢牢捆綁。
石飛揚轉身取出各種神丹妙藥和天山雪蓮水,餵給範萇老拳師服用,並詢問他是如何識破鍾任旺的毒計。範萇長嘆一聲,回答說:“唉!是謝至川!自從他父親去世後,謝至川便一直跟在鍾任旺的身後。若非鍾任旺在背後策劃了這等陰謀詭計,我也不會中計受騙。唉!”
就在這時,紅霞峰下傳來了一陣激烈的廝殺聲和兵器碰撞聲。石飛揚聽後說道:“範老爺子明白就好!請放心,雄櫻會定會爲您老人家報仇雪恨。”說完,他起身,飄然離去。
在紅霞峰下,肖玲玲揮舞鴛鴦刀,金六福施展八卦遊身刀,公孫仁使用一對吳越鉤,楊鋒緊握鋼刀,向坤手持鐵笛,正圍攻唐之翰和謝至川。
唐之翰與謝至川背靠背而立,周身氣勢緊繃。
唐之翰手中長劍宛如蛟龍出海,寒光閃爍,劍身舞動間,仿若有靈龍呼嘯。
他施展出華山劍法中的一招“開門迎客”,手腕翻轉,劍花絢爛,劍刃與空氣摩擦,發出“嘶嘶”的聲響,猶如松濤陣陣。謝至川則施展奪命十三劍,劍招狠辣,每一劍刺出都帶著破風之聲,“咻咻”作響,恰似奪命的厲鬼呼嘯。
肖玲玲手持鴛鴦刀,雙刀舞動,快若閃電。
她施展出“七煞刀法”中的一招“風馳電掣”一式,雙刀如疾風驟雨般攻向唐之翰。
刀刃閃爍著寒芒,每一次揮出都險之又險地擦過唐之翰的衣角,發出“簌簌”的細微聲響。
唐之翰連忙施展華山劍法中的一招“白虹貫日”,長劍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與肖玲玲的鴛鴦刀撞擊在一起,“鐺”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
金六福施展八卦遊身刀法,身形飄忽,猶如鬼魅。他施展出一招“游龍戲鳳”,刀光閃爍,刀法詭異莫測。刀身時而如靈蛇出洞,從謝至川的左側迅猛劈下,“唰”的一聲;時而又似幻影閃現,出現在謝至川的右側,讓人防不勝防。
謝至川察覺到危險,迅速施展奪命十三劍中的一招“迴風望月”,劍影閃爍,與金六福的刀光交織在一起,“叮叮噹噹”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公孫仁揮舞著吳越鉤,鉤身閃爍著冷光。他施展出一招“鉤鎖連環”,每一次鉤擊都帶著凌厲的破空之聲,“呼呼”作響,威力驚人。吳越鉤的尖端如毒蛇吐信,直逼唐之翰。
唐之翰身形一閃,施展出華山劍法中的一招“白雲出蚰”,長劍快速舞動,將公孫仁的吳越鉤擋開,“當”的一聲,金屬撞擊聲在空氣中迴盪。
楊鋒緊握著刀,與向坤配合默契。楊鋒施展出“狂風刀法”,刀風呼嘯,“呼呼”作響,每一刀都帶著強大的力量,朝著唐之翰砍去。
向坤則握著鐵笛,施展出一招“笛音擾心”,鐵笛舞動間,發出尖銳的哨音,干擾著唐之翰和謝至川的心神。在衆人的圍攻下,唐之翰和謝至川顯得左支右絀,陷入了艱難的苦戰。
他們不斷施展各自的武功招式,試圖抵擋衆人的進攻,但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他們的壓力越來越大,局勢愈發危急。
石飛揚和雄櫻會的羣雄早已預料到鍾任旺會利用範萇作爲棋子,但爲了收服範萇,石飛揚故意延遲出手,讓範萇先受了傷,隨後纔出手相救。
就在這時,石飛揚飛身而至。
謝至川大吃一驚,他屢次敗於石飛揚之手,仇恨和勇氣都已經喪失殆盡。
稍一分神,肩膀捱了肖玲玲一刀,“哎呀”慘叫了一聲,被公孫仁一腳踢飛,跌落在石飛揚的身前。唐之翰嚇得愴惶驚叫:“我投降!饒命!饒命!”嚇得自己扔劍,跪倒在地上。
石飛揚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威嚴,沉穩地看向唐之翰與謝至川,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唐之翰、謝至川,你們二人即刻寫下鍾任旺的藏身之處,將他毒害範萇老拳師的陰謀原原本本揭露出來。”
石雄聽聞吩咐,立刻領著雄櫻會的幾名精幹弟子,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
他們將文房四寶恭恭敬敬地擺放在唐之翰、謝至川面前,又穩穩地放置好桌椅。
石飛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緊緊盯著二人,再次強調:“你們二人分開寫,若口供不一致,就休怪我石飛揚無情,定斬你們雙手。”
唐之翰與謝至川嚇得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仿若秋風中的落葉。
他們深知石飛揚言出必行,不敢有絲毫耽擱,顫抖著手,拿起毛筆,奮筆疾書。
那筆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他們內心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