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山巒在暮色中更顯神秘,山峰之巔雲霧繚繞,彷彿是天宮仙境。山腳下,綠樹成蔭,野花遍地,鳥語花香,生機勃勃。滇池與山巒相映成趣,共同構成了一幅令人心曠神怡的美麗景緻。
忽有夜梟厲啼劃破長空,湖畔竹林沙沙作響,十六道黑影如鬼魅般浮現,將他圍在垓心。
“鐵扇先生”陸文淵搖着繪有太極圖的鐵扇緩步走出,扇面幽光流轉,與他眼中的陰鷙相映成趣:“石總舵主三番五次擅闖國公府,當真以爲沐家無人?”話音未落,鐵扇“唰”地展開,十二枚淬毒透骨釘暗藏其中,隨着他手腕輕抖,破空聲尖嘯如鬼哭。
石飛揚神色不變,周身寒意驟然暴漲。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琉璃肌膚泛起冰藍光澤,竟在周遭三尺內凝成一座晶瑩剔透的冰牆。
透骨釘撞在冰壁上,發出叮叮脆響,瞬間被凍成冰棱墜落。
“讓開。”他的聲音冷若玄冰,雙掌緩緩推出,“百勝刀法”之“斷天涯”已然出手。
九道裹挾着冰寒之氣的金色刀氣呈扇形橫掃,所到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爆鳴。陸文淵瞳孔驟縮,急運“太極混元功”,鐵扇舞成一片銀芒。
然而石飛揚的刀氣剛猛無儔,太極圖在刀芒中寸寸崩裂,鐵扇“咔嚓”一聲斷成兩截。“九宮連環陣,起!”隨着陸文淵暴喝,其餘護衛同時亮出兵器。
“點穴手”周文通的判官筆如毒蛇吐信,直取石飛揚“膻中穴”;“寒梅劍”張寒的軟劍挽出朵朵劍花,劍氣森然;使流星錘的壯漢掄起巨錘,帶起呼嘯風聲;持狼牙棒的莽漢更是虎虎生風,誓要將石飛揚砸成肉泥。石飛揚長嘯一聲,明玉功催動到極致,整個人宛如一座移動的冰山。
他左掌成刀,右手化劍,將“百勝刀法”與明玉功完美融合。
“這世間,沒有人可以擋我前進的腳步!”隨着石飛揚的一聲暴喝,掌心陡然出現一道漩渦吸力,衆人只覺手中兵器不受控制,紛紛飛向石飛揚。緊接着,金色刀氣縱橫交錯,如銀河倒卷,陣中三人躲避不及,瞬間被絞成血霧,殘肢斷臂散落在浪濤之中。
陸文淵肝膽俱裂,從懷中掏出一枚信號彈。“嘭”地一聲巨響,紅色焰火直衝雲霄。
石飛揚見狀,琉璃眼眸閃過一絲寒芒。他運轉明玉功“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周身泛起妖異紅光,冰藍真氣與赤紅火焰在體表劇烈碰撞,形成一個巨大的陰陽魚圖案。“
今日誰也別想攔住我!擋我者死!”石飛揚雙掌推出“斬乾坤”,一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刀芒轟然斬落。九宮連環陣在這絕世刀威下土崩瓦解,衆人被刀氣餘波震飛,重重摔落在礁石上,口吐鮮血,屍分數段。
陸文淵、周文通、張寒三人一邊吐血,一邊落荒而逃。
而石飛揚屹立如鬆,望着黔國公府方向,眼中的執着愈發濃烈。滇池的浪濤洶涌澎湃,似在爲這場驚心動魄的對決喝采,又似在訴說着這位江湖豪傑的不屈意志。
暮靄沉沉,滇池的浪濤裹挾着腥甜的血氣拍打着礁石。
石飛揚自腰間鹿皮袋中取出折迭整齊的玄色帳篷,指尖觸到袋中暗格時微微一頓——那裡藏着沐彤遺落的鮫綃帕,染着若有若無的木樨香。
他斂去眸中翻涌的情緒,抖開帳篷的剎那,真氣暗運,竟在潮溼的灘塗上生生壓出八道規整的樁印。
帳篷四角垂落的銅鈴輕響,驚起蘆葦叢中夜棲的水鳥。
石飛揚盤膝坐在獸皮氈上,明玉功流轉間,琉璃般的肌膚將帳篷內壁映得微微發亮。
三更梆子聲起時,帳外傳來三長兩短的暗號,昆明分舵主武雄志躬身而入,玄鐵護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總舵主深夜召見,可是有要事吩咐?”武雄志單膝跪地,腰間纏着的九節鋼鞭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他擡眼望去,見石飛揚指尖正無意識摩挲着猶如天霜刃般的雙掌,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這是總舵主謀劃大事時的習慣動作。
石飛揚掌心翻出枚刻着雄櫻圖騰的玉牌,冰藍真氣注入其中,玉牌表面立刻浮現出昆明城的街巷輿圖:“你瞧。”他指尖劃過黔國公府的標記,“我近日頻繁現身昆明,已引得朝廷鷹犬、江湖宵小蠢蠢欲動。”玉牌上突然亮起數十個紅點,如繁星墜落,“這些都是沐王府眼線與彌合會探子的位置。”
武雄志倒吸一口冷氣。作爲在昆明經營多年的老江湖,他竟不知己方眼皮子底下已潛伏着如此多敵蹤。“總舵主的意思是”
“蟄伏。”石飛揚猛地握拳,玉牌應聲而碎,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帳中,“即日起,分舵弟子全部轉入地下。酒樓、當鋪、賭坊這些明面上的產業,只留些啞巴夥計看顧。”
他起身掀開帳簾,滇池的夜風捲着水霧撲面而來,遠處黔國公府的燈火在夜色中明明滅滅,“我每次來昆明,必然掀起腥風血雨,不能連累分舵暴露。”
武雄志正要答話,忽聞帳外傳來極輕的衣袂破空聲。
“總舵主!”謝文從暗影中現身,肩頭的飛鷹正不安地撲棱翅膀,爪間還攥着封帶血的密信,“京師傳來急報,神機營已秘密調撥三千火器手南下。”
石飛揚接過密信的剎那,帳內溫度驟降。
信箋上的硃砂字跡尚未乾透,赫然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向玉山的印鑑。
“好個借刀殺人之計。”他冷笑一聲,掌心冰藍真氣暴漲,信紙瞬間被凍成碎冰,“朝廷既想借沐王府之手除我,又怕沐家坐大,便讓神機營暗中監視。”
武雄志握緊鋼鞭:“總舵主,要不要調集周邊分舵支援?”“不必。”石飛揚望着滇池上搖曳的漁火,眼中寒芒閃爍,“越是危機四伏,越要按兵不動。傳令下去,讓弟兄們都學滇南的變色龍——”
他指尖點在武雄志胸口,一縷冰藍真氣鑽入其經脈,“隱於暗處,伺機而動。”
謝文突然想起什麼,從懷中掏出個油紙包:“對了,這是沐郡主府附近糕點鋪新出的玫瑰酥,總舵主.”石飛揚接過油紙包的手微微一顫,帳內氣氛瞬間凝滯。
他望着包裝紙上暗繡的並蒂蓮紋,琉璃般的肌膚泛起極淡的紅暈:“放着吧。”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你去準備些火漆,我要給播州分舵寫封信。”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石飛揚已收起帳篷。
他望着遠處若隱若現的黔國公府,將玫瑰酥小心揣入懷中。滇池的浪濤依舊翻涌,卻不知這一夜的籌謀,已在昆明城地下織就一張巨大的暗網,只待獵物自投羅網。
滇池畔的晨霧還未散盡,石飛揚已踏着沾滿露水的青石板路向山巒深處走去。
他身着一襲素色勁裝,明玉功流轉時,琉璃般的肌膚隱有淡淡光暈,恰似將晨曦揉碎了融入肌理,引得山中早起的樵夫頻頻側目。
行至半山腰,他忽在一株古鬆前駐足。這古鬆虯枝如龍,樹冠如傘,樹下石桌上竟擺着半壺冷酒。石飛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日他在此處飲酒,故意留下酒罈與半塊熟肉,便是算準了有人按捺不住。
“石總舵主好雅興。”陰惻惻的聲音自樹後傳來,三道黑影如鬼魅般現身。
爲首之人面色慘白,身着玄色勁裝,腰間纏着淬毒的軟鞭,正是彌合會“毒影三煞”中的老大厲無常。“聽聞石總舵主近日在滇池畔流連忘返,莫不是在等故人?”
石飛揚端起酒罈,仰頭飲了一大口,酒水順着嘴角滑落,在衣襟上暈開深色痕跡:“故人未至,倒是迎來了些不速之客。”話音未落,周身寒氣驟然暴漲,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琉璃肌膚泛起冰藍光澤,竟在腳下三尺內凝成一座晶瑩剔透的冰臺。
厲無常瞳孔驟縮,軟鞭“唰”地甩出,鞭梢淬着的碧綠色毒液在空氣中劃出詭異弧線:“拿下石飛揚!聖心訣與徐福仙丹就在眼前!”
他身後兩名殺手同時出手,一人使一對判官筆,一人揮舞鬼頭刀,三人呈品字形將石飛揚圍在中央。
石飛揚雙掌緩緩擡起,“百勝刀法”之“斷天涯”已然出手。
九道裹挾着冰寒之氣的金色刀氣呈扇形橫掃,所到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爆鳴。
判官筆與鬼頭刀尚未觸及刀氣,便被震得脫手飛出,而厲無常的軟鞭也在刀芒中寸寸斷裂。“這……這怎麼可能!還不到半招呀?”厲無常驚恐地後退,卻見石飛揚足尖輕點冰臺,如鬼魅般欺近。
明玉功催動下,石飛揚掌心突然出現一道漩渦吸力,厲無常只覺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飛去。“你可知……爲什麼我故意現身?”石飛揚的聲音冷若玄冰,“因爲你們這些跳樑小醜,該清一清了。”
他雙掌推出“蕩魔雲”,金色刀氣縱橫交錯,如銀河倒卷。
厲無常三人躲避不及,瞬間被絞成血霧,殘肢斷臂散落在古鬆之下。
石飛揚撣了撣衣袖,只是拍落了些許灰塵,又端起酒罈飲了一口:“酒氣飛發,味道倒是差了些。”
然而這不過是個開始。此後數日,滇池四周的山巒間不時響起兵器交鳴之聲。
在雲霧繚繞的竹林,石飛揚以“百勝刀法”之“觀滄海”將十二名黑衣殺手震落懸崖。
在湍急的溪流旁,他運轉明玉功“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將試圖圍攻的西域番僧凍成冰雕。
第七日黃昏,他在一處瀑布前停下腳步。
夕陽將瀑布染成血色,水珠飛濺在他琉璃般的肌膚上,折射出七彩光芒。“閣下跟了我七日,還不打算現身?”他突然開口,聲音混着瀑布轟鳴,卻清晰地傳入暗處人的耳中。
林中葉響,一位身着月白長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出,手中摺扇輕搖:“石總舵主好眼力。在下‘摺扇書生’白無垢,久仰大名。”他扇面上題着的“談笑殺人”四字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石飛揚轉過身,左手在右手掌心挽了個劍花:“原來是江湖上排名第三十七的殺手。說吧,誰僱你來取我性命?”
白無垢笑道:“石總舵主果然快人快語。實不相瞞,出價之人答應事成之後,助在下奪得武林盟主之位。石總舵主,快把徐福仙丹、聖心訣、崑崙問心訣交出來。白某讓你死的好看些。”他突然甩出摺扇,扇骨間竟彈出三十六枚透骨釘,如暴雨般襲來。
石飛揚冷哼一聲,雙掌連揮,刀氣縱橫間將透骨釘盡數震落。
緊接着,他施展“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斬乾坤”,一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刀芒轟然斬落。
白無垢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避卻已不及,整個人被刀氣劈成兩半,鮮血染紅了腳下的青石。
夜色漸濃,石飛揚望着滇池方向,眼中寒芒閃爍。
這些日子的殺戮,不過是向各方勢力宣告:雄櫻會的地盤,容不得宵小撒野。而他,就是那柄最鋒利的刀,誰敢來犯,必將血濺當場。
忽聞破空銳響,一支淬毒弩箭擦着耳畔飛過,釘入身後巨石,墨綠色毒煙瞬間腐蝕出碗口大的深坑。
“石總舵主好俊的身手!”陸文淵搖着鐵扇從竹林中步出,太極圖在扇面泛着幽光,“不過今日想走,怕是沒那麼容易。趕緊把徐福仙丹、聖心訣、崑崙問心訣交出來。”
他身旁,“點穴手”周文通的判官筆在掌心飛速旋轉,“寒梅劍”張寒的軟劍已出鞘三寸,劍氣如霜。
話音未落,密林中驟然涌出數十道黑影。爲首之人身披玄色大氅,腰間懸着一對鎏金虎爪,正是彌合會總舵主“虎煞”敖震山。
他身後跟着面色慘白的副總舵主“血手修羅”楚千絕,十指套着精鋼指套,指尖泛着詭異的烏紫。
三位長老中,“毒影叟”司空玄搖着銅鈴,蠱蟲在鈴內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鐵琵琶”商鶴年懷抱鐵製樂器,弦上淬着見血封喉的劇毒。“鞭神”雷千鈞則揮舞着九節鋼鞭,鞭梢纏着倒刺。
另有四位香主各持兵刃,將石飛揚圍得水泄不通。
敖震山狂笑一聲,虎爪相撞迸出火星:“石飛揚,交出徐福仙丹、聖心訣、崑崙問心訣!否則今日便是你葬身滇池之時!”他身後,楚千絕突然鬼魅般欺近,十指如鉤直取石飛揚面門。
石飛揚雙掌揚起,周身寒氣凝成冰牆:“想要秘籍,先問過我手中的刀!”隨着一聲暴喝,“百勝刀法”之“斷天涯”轟然出手,九道裹挾冰寒之氣的金色刀氣呈扇形橫掃。
楚千絕大驚失色,急使“血影遁“向後躍開,卻見三名彌合會香主躲避不及,被刀氣撕成碎片,血雨濺落在滇池之中。
“好個雄櫻會總舵主,武功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闖蕩江湖,並非僅靠武功,嘿嘿!”司空玄搖動銅鈴,數百隻毒蜘蛛如黑潮般涌來。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琉璃肌膚泛起妖異的紅光,掌心突然出現一道漩渦吸力,將毒蜘蛛盡數吸入掌心,化作齏粉。
他足尖點地,如鬼魅般欺近司空玄,雙掌推出“蒼松迎客”,金色刀氣帶着開山裂石之威,司空玄的銅鈴瞬間被震碎,整個人倒飛而出,口吐鮮血。
此時,雷千鈞的九節鋼鞭如靈蛇般捲來,鞭梢倒刺直指石飛揚咽喉。
石飛揚不退反進,左手成爪扣住鞭身,明玉功的冰寒真氣順着鋼鞭急速蔓延。
雷千鈞驚恐地發現雙手已被凍住,石飛揚右掌推出“百勝刀法”之“蕩魔雲”,一道巨大的金色刀氣將他攔腰斬斷,鮮血染紅了岸邊的蘆葦。
商鶴年見狀,鐵琵琶弦如利箭射出。石飛揚雙掌連揮,刀氣縱橫間將鐵弦盡數震斷。他施展“深藏身與名”的玄妙輕功,瞬間出現在商鶴年面前,寒玉般的手掌按在其胸口:“無恥惡徒,嚐嚐冰魄寒獄的滋味!”
商鶴年慘叫一聲,全身迅速結滿冰霜,化作一座冰雕,又散裂成碎片,瞬間滿地冰渣。
敖震山眼見三位長老慘死,怒不可遏:“一起上!宰了這小子!”他與周文通、張寒、楚千絕四人同時出手,虎爪、判官筆、軟劍、毒指如狂風暴雨般攻來。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至極致,琉璃肌膚近乎透明,周身寒氣化作實質。
他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破乾坤”,一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刀芒轟然斬落。
剎那間,天地失色。敖震山的虎爪被劈成碎片,周文通的判官筆寸寸斷裂,張寒的軟劍被震成齏粉,楚千絕的毒指被凍成冰碴。四人被刀氣餘波震飛數十丈,重重摔在礁石上,氣絕身亡。
石飛揚收掌而立,擡眼望向暗處。
只見沐彤一襲紅衣若隱若現,月光灑在她臉上,不知是驚是嘆。滇池的浪濤拍打着岸邊,將滿地屍首捲入水中,唯有石飛揚的身影,在血色殘陽下顯得愈發孤傲而堅毅。
彌合會剩餘高手見狀,眼中雖有懼意,卻在敖震山的慘死後愈發瘋狂。“鐵扇先生”陸文淵鐵扇一合,扇骨間彈出三棱透骨釘,冷笑道:“石飛揚,縱使你武功蓋世,在這十面埋伏中又能撐幾時?”
話音未落,“毒影叟”的兩名親傳弟子甩出竹筒,數百隻“噬心蜈蚣”如黑潮般涌來,所過之處,蘆葦瞬間化作黑水。石飛揚足尖點地,施展“事了拂衣去”的奇妙輕功躍上半空,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日月同輝”。九道裹挾着刺骨寒意的金色刀氣呈扇形擴散,冰藍刀芒所到之處,蜈蚣紛紛被凍結成冰珠,落地碎裂。“血手修羅”楚千絕的殘餘黨羽趁機從側翼突襲,五人結成“五毒鎖魂陣”,手中淬毒的鏈子槍舞得密不透風。石飛揚運轉明玉功“無極修羅之人間煉獄”,琉璃肌膚泛起妖異紅光,掌心漩渦吸力暴增。
他猛地一吸,五柄鏈子槍竟不受控制地飛向他,緊接着雙掌連揮,“蕩魔雲”的刀氣將五人連同兵器一同絞成血霧。
暗處的“鐵琵琶”商鶴年的師弟“銅蕭客”賀乘風突然現身,蕭聲驟起,音波如利刃般襲來。
石飛揚眉頭微皺,明玉功運轉間,冰藍真氣在周身凝成音障。
他足尖輕點水面,如鬼魅般逼近賀乘風,寒玉般的手掌拍出一招“天地同壽”。
賀乘風慌忙舉蕭格擋,卻被刀氣震得虎口開裂,蕭管寸斷。
此時,“鞭神”雷千鈞的兩名徒弟揮舞着改良後的十二節鋼鞭,鋼鞭末端的倒刺噴射出毒霧。
石飛揚雙掌翻飛,施展出“百勝刀法”的“斷天涯”絕技,金色刀氣與毒霧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他瞅準時機,猛地欺近,指尖點出,冰藍真氣瞬間凍結兩人的穴道,兩人化作冰雕,轟然倒地。
陸文淵見勢不妙,與“點穴手”周文炳、“寒梅劍”張利三人結成“三才陣”。石飛揚冷笑一聲,明玉功全力運轉,周身冰藍真氣化作百丈寒龍。
他雙掌推出“百勝刀法”的終極殺招“破乾坤”,一道貫穿天地的金色刀芒裹挾着排山倒海之勢斬落。
三才陣瞬間土崩瓦解,陸文淵的鐵扇被劈成碎片,周文炳的判官筆被震飛,張利的軟劍寸寸斷裂。三人被刀氣餘波震飛,摔落在滇池之中。
石飛揚收掌而立,目光掃過滿地狼藉,沉聲道:“還有誰想要徐福仙丹?”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滇池的浪濤聲拍打着岸邊。
暮色如血浸染滇池,沐彤藏身於蘆葦叢後的古榕樹上,鮫綃裙襬被晚風掀起,卻渾然不覺。
她望着礁石上浴血奮戰的石飛揚,指尖無意識地絞着發間銀鈴,心頭猛地一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不過是江湖草莽,何苦來淌這趟渾水?”她想起之前在黔國公府的決絕,那些傷人的話語仍在耳畔迴響,可眼前人卻偏要爲了見她一面,獨闖龍潭虎穴。
當彌合會衆人結成“五毒鎖魂陣”時,石飛揚周身冰藍真氣驟然暴漲。
沐彤望着他琉璃般的肌膚在夜色中泛起妖異紅光,恍惚間竟想起幼時在皇宮見到的琉璃燈盞,剔透晶瑩卻又灼人眼目。“這等武功,莫說是江湖中人,便是朝廷的神機營高手,怕也未必能敵。”
她抿緊嘴脣,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着他翻飛的身影。
當石飛揚以“破乾坤”劈開三才陣時,陸文淵的慘叫刺破夜空。
沐彤下意識地捂住耳朵,卻透過指縫看見石飛揚英姿勃發,“他若死在這裡……”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沐彤便驚得渾身發冷。她想起石飛揚說過的話:“縱使天下人說你我不配,我偏要踏出一條相配的路來。”那時她只覺狂妄,此刻看着他以一己之力力戰羣魔,忽然意識到,這個被她斥爲“江湖草莽”的男子,竟有着比皇室宗親更耀眼的鋒芒。
晚風送來血腥氣,沐彤忍不住輕咳兩聲。石飛揚猛地轉頭,琉璃般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四目相對的剎那,她慌亂地別開臉,心跳如擂鼓。“他……他莫不是發現我了?”
指尖無意識地撫過頸間龍紋玉佩,這是她身份的枷鎖,也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天塹。
可當她偷眼再望時,卻見石飛揚對着空蕩蕩的蘆葦蕩朗聲道:“小夜子!你看好了——這天下,從來就沒有什麼人能攔住我!”他的聲音混着明玉功的聲波,震得湖面泛起漣漪。沐彤咬住下脣,眼眶突然發燙,有什麼溫熱的東西順着臉頰滑落,滴在鮫綃帕上,暈開一朵小小的水花。
彌合會衆人的屍首被浪濤捲走,石飛揚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愈發單薄。
沐彤望着他緩緩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管家曾說過的話:“雄櫻會坐擁草原四部落,治下百姓百萬,牛羊遍野,精兵強將無數……”
她握緊拳頭,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血痕。
原來,石飛揚從來都不是她以爲的草莽,而是能在這亂世中翻雲覆雨的梟雄。
“郡主?”身後傳來侍女的輕聲呼喚。沐彤慌忙擦去淚痕,轉身時已恢復了往日的冷傲:“回府。”
可當她踏上馬車,卻忍不住掀開簾子,最後望了一眼那片仍殘留着血腥氣的湖面。
月光下,石飛揚留下的冰痕正緩緩融化,正如她心中堅冰,在不知不覺間,已泛起了絲絲裂縫。
滇池血戰的血腥氣雖散,石飛揚與沐彤之間橫亙的重重阻礙卻如巍峨山嶽。
沐彤在馬車上悄然拭淚的剎那,那層包裹真心的冷硬外殼已現裂痕,可她骨子裡的高傲與皇室血脈帶來的枷鎖,仍如影隨形。
回到黔國公府,她對着銅鏡凝視頸間龍紋玉佩,想起石飛揚在血泊中望向自己的眼神,指尖撫過冰涼的玉面,喃喃自語:“難道真要向命運低頭?”
石飛揚眼望血紅的湖面,心中盤算的不僅是幫派存亡,更有對沐彤的深情。“小夜子,待我掃清障礙,定要風風光光娶你進門。”他對着虛空低語,琉璃肌膚泛起堅定的光芒。
沐彤開始暗中蒐集雄櫻會的情報,越深入瞭解,越被石飛揚的雄才大略所震撼。她看到雄櫻會在大草原上推行的新政,讓百姓安居樂業;目睹石飛揚帶領弟子抵禦外敵,保一方平安。
這些事漸漸模糊了她心中“江湖草莽”的刻板印象,甚至在夜深人靜時,會不自覺地幻想與石飛揚並肩看遍山河的場景。而石飛揚卻並未離開滇中,而是前往滄山洱海,繼續清剿江湖上的邪惡幫會。
洱海的晨霧還未散盡,石飛揚已踏着青石板漫步至雙廊古渡口。
遠處蒼山十九峰巍峨聳立,雪線如銀龍蜿蜒,倒映在碧波之中。
他望着洱海泛起的粼粼波光,明玉功運轉時琉璃般的肌膚與天光雲影相映,竟生出幾分謫仙之姿。
忽有冷風吹過,岸邊蘆葦簌簌作響。
石飛揚瞳孔微縮,察覺三道黑影自蘆葦蕩中疾掠而來。爲首之人身披玄色斗篷,腰間懸着的九節鋼鞭泛着幽藍毒光,正是“血煞教”的護法“毒龍鞭”万俟烈。
“石飛揚,交出徐福仙丹與兩門絕學!”万俟烈暴喝一聲,鋼鞭如靈蛇出洞,直取石飛揚咽喉。
石飛揚雙掌緩緩擡起,周身寒氣驟然暴漲。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琉璃肌膚泛起冰藍光澤,腳下三步內瞬間凝結出一層晶瑩剔透的冰面。“百勝刀法”之“斷天涯”轟然出手,九道裹挾冰寒之氣的金色刀氣呈扇形橫掃,所到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爆鳴。
万俟烈的鋼鞭尚未觸及刀氣,便被震得寸寸斷裂,他本人也被氣浪掀飛,重重摔在岸邊礁石上,口吐鮮血。另外兩名殺手見狀,同時亮出兵器。一人使一對判官筆,施展“點穴神手”,筆尖泛着青芒;另一人揮舞鬼頭刀,刀身上刻滿詭異符文。
兩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將石飛揚夾擊。石飛揚冷笑一聲:“想要徐福仙丹是吧?好啊!老子就將你們兩個惡徒變成狗屎丸,哼!”說話間,身形如鬼魅般疾退,雙掌連揮,“百勝刀法”之“蕩魔雲”施展開來。
金色刀氣縱橫交錯,判官筆與鬼頭刀紛紛被震飛,兩人躲避不及,被刀氣貫穿,血如噴泉般涌出,染紅了洱海的浪花。万俟烈掙扎着起身,眼中滿是恐懼:“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石飛揚緩步走來,琉璃肌膚在陽光下愈發透明,宛如被寒霧籠罩的白冰。“記住了,我就是徐福仙丹,想吃我者死!”
他掌心突然出現一道漩渦吸力,万俟烈只覺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飛去。
石飛揚指尖輕點其膻中穴,冰寒真氣瞬間侵入經脈,万俟烈慘叫一聲,整個人被凍成冰雕,隨後“咔嚓聲響起,碎成滿地冰碴。
蒼山腳下的蝴蝶泉畔,萬千彩蝶繞着泉邊合歡樹翩躚起舞,翅翼上的金粉在陽光下閃爍如星屑。
石飛揚負手立於青石之上,明玉功流轉時琉璃般的肌膚映着水光,竟比泉中倒影更顯清透。忽有一陣腥風捲過,驚得蝶羣炸成漫天流霞——二十餘道黑影破林而出,腰間彎刀在陽光下泛着幽綠毒芒。
“陰風寨的狗賊,倒會挑地方。嘿嘿,又想吃我的徐福仙丹?”石飛揚冷笑一聲,掌心已凝出淡淡冰藍真氣。爲首的疤面漢子將鬼頭刀往肩上一扛,刀背鎖鏈嘩啦作響:“石總舵主好雅興!聽說徐福仙丹能活死人肉白骨,不如分兄弟們嚐嚐?”他身後嘍囉們鬨笑起來,笑聲中卻暗藏森然殺機。
話音未落,三枚淬毒透骨釘破空襲來。石飛揚足尖輕點,施展“深藏身與名”的玄妙輕功,身形如蝶般輕盈躍起,冰藍真氣在足底凝成蓮花狀氣勁。
“百勝刀法”之“觀滄海”驟然出手,雙掌推出時帶起九道裹挾冰寒之氣的金色刀氣,配合着排山倒海之勢,如驚濤拍岸般橫掃而出。
淬毒暗器在刀氣中瞬間崩解,化作齏粉散落在泉邊。
疤面漢子瞳孔驟縮,暴喝一聲:“結陣!”
二十餘人擺出“陰風九煞陣“,彎刀交錯間形成森然刀網,空氣中泛起肉眼可見的暗紫色瘴氣。陣中一人揮刀施展出“陰風裂空斬”,刀風帶着刺耳的尖嘯聲直撲石飛揚面門。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琉璃肌膚泛起霜花,周身寒意化作實質凝成百丈冰牆。
他屈指一彈,冰牆上竟浮現出九柄冰刃,與金色刀氣相映成輝。同時施展出“神龍爪”,指尖點向陣眼,一道冰藍真氣如靈蛇般鑽入地面,瞬間凍結兩名惡徒的腳踝。
“雕蟲小技,也敢來搶我徐福仙丹。哼!”石飛揚足尖點地,施展“深藏身與名”的玄妙輕功,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於刀網之間。每一次掌影閃動,“百勝刀法”的“斬紅塵”、“斷天涯”、“破乾坤”接連使出,金色刀氣迸發,所到之處瘴氣消散,刀刃崩裂。
有惡徒揮刀使出“旋風斬”,卻見石飛揚掌心漩渦吸力驟起,那惡徒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飛去。指尖輕點其眉心,“冰魄寒獄”瞬間侵入經脈,那人慘叫着化作冰雕,“咔嚓”幾聲碎成滿地冰晶。
疤面漢子見勢不妙,彎刀舞出三十六道刀花,正是“陰風七絕斬”的殺招,配合着“鬼影迷蹤步”,從不同方位攻來。石飛揚不閃不避,雙掌推出“百勝刀法”之“蕩魔雲”,金色刀氣如銀河倒卷,將刀花盡數絞碎。餘力未消,刀氣直取漢子咽喉,卻在觸及皮膚時驟然轉向,在他臉上劃出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饒命!饒命!”那漢子跪地求饒,額頭重重磕在青石上。
石飛揚居高臨下地望着他,琉璃般的眼眸冷若冰霜:“告訴滇中宵小,雄櫻會的寶貝,不是誰都能覬覦。”言罷,掌心冰藍真氣暴漲,運起明玉功的“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那漢子周身瞬間結滿冰霜,整個人爆裂成漫天血霧。剩餘的惡徒肝膽俱裂,發一聲喊便要四散奔逃。
石飛揚冷哼一聲,明玉功全力運轉,整個人宛如被寒霧籠罩的白冰。
他雙掌連拍,九道金色刀氣呈扇形擴散,刀氣所到之處樹木攔腰截斷,那些惡徒或被刀氣貫穿,或被漩渦吸力絞成肉泥。
鮮血濺落在蝴蝶泉中,將清澈的泉水染成詭異的嫣紅,萬千彩蝶驚飛而起,翅翼上沾滿血珠,宛如撒落的紅雨。廝殺過後,泉邊只剩石飛揚孑然立於血泊之中。
他撣了撣衣袖上的血漬,望着遠處蒼山雲捲雲舒,琉璃肌膚在陽光下愈發通透。
蝴蝶泉的水依舊潺潺流淌,卻倒映着滿地殘肢與破碎的冰棱——這一戰,必將如驚雷般傳遍滇中,讓所有心懷不軌之徒明白,覬覦雄櫻會者,唯有死路一條。
暮春的黔國公府,紫藤花架下飄着木樨香,沐彤斜倚美人榻,手中湘妃竹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着,忽見貼身丫鬟青梧慌慌張張奔來,鬢邊珠翠叮噹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