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的蘆葦蕩裡,三十名唐軍士兵正盤膝而坐,石時峰手持《水影功》心法譜,指尖點過“閉氣訣”三字,說道:“運起丹田真氣,沉入涌泉穴,可在水底換氣半個時辰。”說罷,便縱身躍入水中,青衫在碧波中化作一道虛影,片刻後浮出水面時,手中已多了條活蹦亂跳的鱸魚。
耶律詩涵立於岸邊,銀釵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低聲下令:“今夜三更,去探林仁肇的水師營。”
她將繪製的地形圖分給衆人,圖上用硃砂標出十三處暗哨,又叮囑道:“記住,只看不動,若遇巡查便用‘金蟬脫殼’。”
三更的梆子聲剛過,三十道黑影如魚躍入江水。
石時峰一馬當先,按《水影功》心法擺動四肢,周身泛起細密的水泡。南唐水師營的鐵索在月光下泛着幽藍,他指尖剛觸到鎖鏈,突然察覺上游漂來盞蓮花燈——是丐幫的“有警”信號。
“撤!”石時峰打出手勢,衆人如游魚般退回蘆葦蕩。剛上岸,便見何全帶着兩名弟子匆匆趕來,判官筆上還沾着血污,他稟報道:“林仁肇動了手腳,鐵索上裹着倒刺,還餵了‘化骨散’。”
耶律詩涵接過蓮花燈,燈芯裡藏着張字條,閱看之後道:“李煜已察覺異動,明日起全城搜捕可疑人等。”她將字條湊到燭火上燒燬,灰燼被風吹散在江面上,又果斷地道:“看來得提前動手了。”
次日午時,金陵最大的畫舫“煙雨樓”上,絲竹聲靡靡不絕。南唐欽差馮延巳正摟着歌姬飲酒,忽聞樓下傳來爭執——一名“鹽商”不肯接受盤查,腰間露出半截玄鐵令牌。
“哦?是北方來的貴客?”馮延巳搖着摺扇下樓,青衫上繡着金線牡丹,質問道:“本官奉陛下旨意巡查商戶,不知貴客可有通關文牒?”
那“鹽商”正是喬裝的石時嶽,他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張羊皮紙,恭敬地道:“馮大人請看,小的這文牒,可是陛下御筆親批。”
趁馮延巳垂首細看,他突然拍出“移花接玉”,馮延的摺扇脫手飛向歌姬,露出扇骨裡藏着的密信。
“拿下!”馮延巳厲聲喝道,艙內突然涌出數十名侍衛。石時嶽早有準備,扯掉外衫露出玄甲,雙掌擺動,劈出百勝刀法之“破乾坤”!掌風掃過,桌椅翻飛間已撞破窗櫺,落入秦淮河中。
畫舫上,馮延巳撿起密信,臉色鐵青——上面赫然畫着南唐水師的佈防圖。他將信紙揉成一團,對侍衛道:“傳令林將軍,加強江面巡邏,搜遍所有船隻!”
三更的江風帶着溼氣,吹得蘆葦沙沙作響。耶律詩涵望着遠處水師營的燈火,低聲道:“林仁肇將糧草囤積於北岸船塢,若能摧毀糧倉,南唐水師將失去戰鬥力。”
何全邊啃着窩頭邊快速轉動着手中的打狗棒,獻計道:“老叫化子將帶領三百兄弟從正面佯攻,而皇后娘娘與石賢侄則從水道潛入。”
他突然指向江心的浮標,提醒道:“看到那盞綠燈了嗎?那是丐幫在船塢裡的內應。”
子時剛過,北岸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林仁肇果然中計,親自率領主力前去圍剿。耶律詩涵趁機率領五十名士兵,施展水影功潛入船塢。守糧的衛兵正圍着篝火賭博,突然被從天而降的大唐玄甲軍殺得措手不及。
“快!使用硫磺彈!”石時嶽將陶罐投向糧堆,硫磺遇火爆炸,濃煙四起。就在此時,江面傳來號角聲——林仁肇回師救援!耶律詩涵迅速作出決策,果斷地道:“時峰帶一半人斷後,其餘人隨我撤退!”
說罷,射出三支火箭,點燃了預先佈置的火油桶。
火牆轟然升起的瞬間,她注意到石時峰被數名敵將圍攻,青衫已被鮮血染紅。
……
瓜洲渡口的晨霧濃如牛乳,耶律詩涵清點人數時,指尖微微顫抖——石時峰與十七名士兵未能突圍。
何全蹲在地上,用樹枝在泥中畫着水路圖,分析道:“往上游走三十里,有一處廢棄的鹽倉,可以暫時躲避。”正說着,南岸傳來馬蹄聲。南唐騎兵舉着火把沿江搜索,火把的光芒映在江面上,如同一串跳動的血珠。石時嶽緊握腰間短刀,急促地道:“皇后先走,我來抵擋他們!”
“誰也不許走!”耶律詩涵摘下銀釵,釵尖抵住咽喉,鏗鏘地道:“要死一起死!”就在這危急關頭,江面突然漂來數十艘烏篷船,船頭站着的青衫少年正是石時葉。
“奉老祖之命,特來接應!”石時葉朗聲道,甩出繩索,又關切地道:“快上船!這些船底都有夾層,能躲過搜查。”他忽然指向遠處的船隊,又提醒道:“那是移花宮的‘冰魄船’,專破南唐的火攻。”此時,石時峰率領十七士兵沿岸邊跑來,雖然個個渾身傷痕,但終究突圍出來了。
衆人見狀,均是心頭狂喜,激動地去接應石時峰等人,紛紛盛讚石時峰等人了不起來。
烏篷船順流而下,耶律詩涵望着漸漸遠去的金陵城,忽然對何全道:“傳信陛下,林仁肇用兵謹慎,需用‘離間計’除之。”江風掀起她的髮絲,露出耳後藏着的密信——那是石飛揚託丐幫傳來的計策,上面只寫着“重金賄延巳,假手李煜誅仁肇”。
半個月後,成都皇宮收到密信。李丹青展開信紙時,石家四兄弟皆圍了上來。“好!”少年皇帝擊掌道,“馮延巳果然收下黃金千兩,已在李煜面前誣告林仁肇通敵!”
石時運捧着江南輿圖,指尖點向金陵城,獻計道:“陛下,此時正是南下的良機!”
李丹青望向窗外,蜀地的春花已開得如火如荼,當即果斷地道:“傳旨,三日後兵發江南!命移花宮‘冰魄船’隊先行,丐幫弟子爲嚮導!”
……
金陵城內的李煜對着密信猶豫不決。馮延巳在一旁煽風點火道:“陛下,林仁肇手握兵權,若真與唐軍勾結……”他忽然呈上一面“大唐鎮南將軍”的令牌,低聲道:“這是從他府中搜出來的!”
李煜臉色煞白,猛地將令牌摔在地上,憤恨地道:“傳朕旨意,賜林仁肇毒酒一杯!”消息傳到瓜洲時,耶律詩涵正與石時葉改裝戰船。
聽到林仁肇被賜死的消息,何全捋着鬍鬚笑道:“石大俠這招借刀殺人,可比咱們拼殺省事多了。”
江面上,移花宮的“冰魄船”正劈波斬浪而來,船頭的玄冰在陽光下泛着冷光。
林府的海棠開得正盛,殷紅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宛如點點血跡。
林仁肇捧着那杯御賜毒酒,青銅酒爵在掌心微微發燙。副將們跪在院中,甲冑撞擊聲裡混着哽咽聲,異口同聲地道:“將軍,咱們大唐國可不能沒有您!咱們反了吧!”
老將軍花白的鬍鬚顫抖着,目光掃過牆上的《長江佈防圖》,圖上密密麻麻的批註,都是他三十年水師生涯的心血。
他難過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說罷,仰頭飲盡毒酒,喉間立刻傳來火燒火燎的劇痛。
倒地的剎那,他望着窗外的長江,喃喃地道:“石飛揚……你贏了……”
消息傳到瓜洲渡口,耶律詩涵正對着銅鏡整理鬢髮。
何全將林仁肇的死訊報來,她握着梳子的手微微一頓,鏡中的容顏映着秦淮河的波光。
她慨嘆道:“忠臣枉死,終究不是光彩事。”
何全卻嘆道:“亂世之中,哪有兩全法?老叫花子這就傳令下去,三日後子時,冰魄船強攻採石磯!”
中秋夜的長江,月色如霜。李丹青親率的唐軍主力已在北岸列陣,移花宮的“冰魄船”隊如幽靈般漂在江心,船身玄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石時葉立於旗艦船頭,手中令旗一揮,三十艘冰船突然加速,船頭撞角撞向南唐水師的鐵索陣。
“鐺——”玄冰撞在鐵鏈上,迸出漫天冰屑。
南唐士兵射出的火箭剛靠近船身,便被冰船散發的寒氣凍結,墜入江中。耶律詩涵立於李丹青身側,天狼弓搭着三支火箭,箭頭直指南岸的烽火臺,提醒道:“陛下,該點火了。”
李丹青望着江心的廝殺,忽然拍出“降龍十八掌”中的一招“震驚百里”。掌風激起的巨浪掀翻了三艘南唐戰船,他振臂高呼:“大唐兒郎,隨朕殺敵!”
玄甲軍踏着冰船衝鋒,陌刀劈砍在敵船甲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採石磯上,南唐守將王彥章揮刀抵抗,卻被石時嶽的“百勝刀法”逼得連連後退。“南唐氣數已盡,你還負隅頑抗?”石時嶽掌風如刀,邊打邊勸,又一招“破乾坤”劈出,將其長刀震飛,緊接着,反手扣住他咽喉,暴喝道:“降者不殺!”
王彥章望着江面漂浮的屍體,突然棄刀跪地,顫聲道:“願降!”唐軍攻入金陵的那天,李煜還在宮中填詞。《虞美人》的墨跡未乾,宮外已傳來喊殺聲。
馮延巳慌慌張張闖進來,錦袍上沾着血污,戰戰兢兢地道:“陛下,快逃!唐軍已攻破朱雀門!”
李煜望着銅鏡中自己蒼白的面容,忽然慘笑道:“逃?往哪裡逃?”他將詞稿投入火盆,火苗舔舐着“春花秋月何時了”的詞句,難過地道:“是朕錯殺林將軍,纔有今日之禍。”此時,李丹青已率軍衝入皇宮。
少年皇帝玄甲上的龍紋染着血污,他望着階下捧着玉璽的李煜,忽然想起父親的話:“王者之師,不斬降俘。”於是,他對身後的石時峰道:“將李煜貶爲違命侯,遷居洛陽。”耶律詩涵走到他身邊,輕輕拭去他臉頰的血漬,激動地道:“陛下,江南已定。”
李丹青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血污傳來,鏗鏘地道:“不,是大唐的江山,纔剛剛開始。”
金陵城的慶功宴上,李丹青正與石家四兄弟飲酒。忽聞殿外傳來喧譁,卻是丐幫弟子與移花宮門人起了爭執——爲的是功勞簿上的排名。
何全捋着鬍鬚看熱鬧,李丹青卻起身笑道:“丐幫破鐵索,移花宮駕冰船,功勞一樣大。”
他從懷中掏出兩塊金牌,分別遞給何全與石時葉,暖心地道:“往後,持此牌者,見牌如見朕。”
石時葉接過金牌,忽然想起臨行前石飛揚的囑託:“朝堂江湖,本是一體。”他對李丹青躬身道:“臣請陛下恩准,移花宮在江南設分舵,護佑商旅,清查匪患。”
李丹青大笑道:“正合朕意!”
此時,成都傳來急報——朱惠然太后病重。
李丹青聞訊,立刻安排耶律詩涵監守江南,自己帶着石時峰星夜趕回。臨行前夜,他望着秦淮河的燈火,忽然對何全道:“煩請長老轉告父親,江南已定,他可以放心了。”
次年清明,洛陽城外的邙山。石飛揚牽着迪麗熱娜的手,緩步走在新栽的桃林裡。
迪麗熱娜把玩着腰間的聖火令,忽然指着山下的官道,說道:“咦,夫君,你看那是不是丹青?”
石飛揚擡眼望去,少年皇帝的玄甲在春光中泛着金光,身後跟着的石時峰捧着個錦盒。
“這小子,倒比我當年風光。”他感嘆地道了一句,便含笑着迎上去,卻在看到李丹青鬢邊的白髮時,眼眶不由微微發熱。
“父親。”李丹青跪倒在地,錦盒裡是江南百姓爲他立的“仁政碑”拓片,激動地道:“孩兒幸不辱使命。”石飛揚扶起他,忽然發現兒子的眼神竟與自己如此相似——既有江湖的灑脫,又有朝堂的沉穩。
迪麗熱娜拉着隨後趕到的耶律詩涵,眼尾硃砂痣在桃花映襯下格外明豔,說道:“皇后,咱們去看看那碑拓。”兩個女子相攜而去,留下石飛揚父子站在桃林深處。
“江南的牡丹,開得比洛陽好。”李丹青望着父親俊美的臉,不由感慨自己老得比父親快。感慨之餘,他又忽然道:“父親,移花宮的分舵,孩兒已命人種滿牡丹。”石飛揚聞言大笑,笑聲震落滿樹桃花,連聲道:“好!好!好!”
遠處的洛陽城,炊煙裊裊升起,大唐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金陵的牡丹開得潑天富貴,耶律詩涵在秦淮河畔的“聽濤閣”批閱文書。窗臺上的青瓷瓶插着最新貢的“姚黃”,花瓣上的晨露映着她眉間淡淡的憂色——南唐舊臣在暗中串聯,藉着“復唐”的名義煽動流民鬧事。
“皇后,丐幫送來的密報。”侍女此時過來,低聲稟報,又遞上蠟丸,裡面的字條用硃砂寫着“潤州有亂,爲首者乃李煜舊部周惟簡”。
耶律詩涵指尖劃過“潤州”二字,忽然想起李丹青臨行前的囑託:“江南水軟,民心卻剛,需剛柔並濟。”她提筆寫下三行字:“赦流民無罪,發糧種安撫,周惟簡者,擒而不殺。”封好信交給丐幫弟子,又對石時嶽道:“帶五十名移花宮弟子,隨我去潤州。”
石時嶽摸着腰間的刑獄令牌,嘿嘿一笑道:“正好試試新煉的‘鎖心鏈’。”
潤州城外的土地廟,周惟簡正煽動數百流民衝擊糧倉。他手持李煜御賜的玉佩,聲淚俱下道:“唐兵佔我家園,奪我妻兒,今日不奪回糧倉,誓不罷休!”
流民們被蠱惑得紅了眼,舉着鋤頭扁擔衝向守軍。耶律詩涵趕到時,正見石時嶽要動手抓人。
她立刻喝止:“住手!”翻身下馬,褪去披風露出素衣,揮臂說道:“鄉親們,我是大唐皇后耶律詩涵。陛下有旨,凡歸田者免三年賦稅,還賜牛犢一頭。”
人羣中忽然有人喊道:“別信她的!唐軍都是騙子!”周惟簡趁機抽出匕首,直刺耶律詩涵心口。石時嶽眼疾手快,甩出“鎖心鏈”纏住他手腕。
鏈鎖上的倒刺嵌入皮肉,周惟簡慘叫着倒地。
耶律詩涵卻蹲下身,對嚇得發抖的流民道:“誰願隨我去領糧種?”
一個瘸腿老漢顫聲道:“真、真有糧種?”
耶律詩涵親手遞過一袋糙米,親切地道:“這是預付的,明日到縣衙登記,還有更多。”
夕陽西下時,流民們排着隊領糧種。周惟簡被綁在廟柱上,看着這一幕,慨嘆道:“我輸了。”
耶律詩涵給他鬆綁,遞過一碗水,又親切地道:“陛下說,你是忠臣,只是選錯了路。”
潤州事了,耶律詩涵剛回到金陵,便見李星風塵僕僕趕來。老叫花子的破衣上沾着塵土,手裡捧着個錦盒,難過地道:“皇后,洛陽來的快馬,說、說太后她……”
耶律詩涵心猛地一沉,打開錦盒,裡面是朱惠然的遺詔。墨跡已有些暈染,顯然是在病中所書:“江南初定,吾兒丹青當以民生爲重,勿念哀家……”
讀到“耶律氏賢淑,可輔君治國”時,耶律詩涵忽然淚如雨下。三日後,李丹青從洛陽趕回,玄甲上還帶着風塵。他跪在朱惠然的靈位前,三日未進米水,眼眶深陷如黑洞。
耶律詩涵端來蔘湯,輕聲道:“陛下,太后臨終前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李丹青接過湯碗,對石時峰道:“傳旨,以國禮葬太后,追諡‘昭烈’。”
他望着靈位上的畫像,聲音沙啞地道:“母后總說,江南的水養人,等她病好就來看看……”說到此,淚水漱漱而下,哽咽難言。
就在大唐舉國哀悼之際,移花宮傳來急報——石時維被人暗算,中了“化功散”,移花宮大權被副宮主魏明慧奪去。石時葉捧着求救信,手微微發抖,顫聲道:“魏明慧是我三叔的女徒弟,平時看着老實,沒想到她……”李丹青沉吟道:“此人定是勾結了南唐餘孽。”
他轉頭又對耶律詩涵道:“江南交給你,朕帶時葉、時嶽回移花宮。有生以來,朕尚未到過移花宮。朕可是老祖與邀月宮主之嫡親血脈!”
耶律詩涵卻勸說道:“陛下乃是大唐之主,不可輕動。還讓臣妾去吧。”她轉身取來天狼弓,又說道:“老祖傳授的明玉功的‘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境界’,臣妾已經修煉成功了。”
李丹青望着她堅定的眼神,忽然想起父親的話:“真正的夫妻,當是沙場同袍。”
他解下玄鐵令牌,依依不捨地道:“持此牌,可調大唐境界的所有兵馬。”
石時葉望着耶律詩涵的背影,調侃地道:“皇后的‘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比太爺爺的還多三分柔勁。”李丹青聞言大笑道:“那是自然,她可是我李丹青的妻子。”
……
移花宮的寒冰殿裡,豔冶的魏明慧正逼着她的丈夫石時維交出“移花接玉”心法。石時維難過地質問:“你當初和我鑽到被窩裡,就是爲了移花接玉心法?不是真心爲我石家生兒育女的?”
魏明慧怒斥道:“爛泥扶不上牆!你這狗賊,貪財好色,你娶了多少夫人?納了多少小妾?有上千個了吧?大唐皇帝也比不上你腐敗吧?哼!”
罵罷,“啪啪啪”地狠狠的扇了石時維幾個耳光。
忽聞殿外傳來廝殺聲,魏明慧怒喝道:“誰在外面鬧事?”話音未落,一道冰箭射穿她的左肩——耶律詩涵踏着冰階而來,銀甲上的霜花映着她的容顏,宛如冰雪女神。
“魏明慧,你這叛賊,還不束手就擒?難道需要哀家動用大唐兵馬進入移花宮平叛嗎?滾出來!”耶律詩涵怒罵道,弓弦再響,三支冰箭呈品字形射向她心口。
魏明慧施展“移花接玉”想擋,卻見冰箭在空中拐了個彎,射中她身後的三名親信。
“不可能!你的‘移花接玉’怎麼會……”魏明慧驚恐大叫。
耶律詩涵冷笑道:“你之所學,不過皮毛,你懂什麼移花接玉?哼!你沒見過的還多着呢!”她忽然拍出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寒氣瞬間凍結魏明慧的經脈,漸漸地,魏明慧成了一座嫵媚的冰雕。
耶律詩涵走過來,關切地道:“時維賢侄,沒事吧?”石時維掙扎着起身,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子,心念一動,奇異地道:“你,你,你是大唐皇后?”
耶律詩涵聞言一笑,眼波流轉,含笑道:“等平了亂,你帶哀家去拜見老祖母鄭令儀!”
此時,鄭令儀抱着幼子石豐毅從後殿走出,鬢邊的珍珠釵在冰光中泛着柔輝,激動地道:“多謝皇后!咦,石飛揚那負心漢呢?”
兩位女子目光相遇,卻同時笑了——一個是移花宮的女主人,一個是大唐的皇后,卻有着同樣的堅韌與溫柔。三年後,洛陽的牡丹開得比往年更盛。
李丹青牽着耶律詩涵的手,站在皇城的角樓上,望着下方熙熙攘攘的百姓。石飛揚與迪麗熱娜坐在不遠處的茶攤,看着石豐毅追着蝴蝶跑,笑得像個孩子。
“父親說,他要帶迪麗熱娜去西域看看。”李丹青輕聲道,“說要在天山種滿牡丹。”耶律詩涵靠在他肩上,聽着遠處傳來的絲竹聲,柔情地道:“等豐毅再大些,咱們也去。”
此時,何全與石時葉並肩走來,手裡捧着江南的奏摺,稟報道:“陛下,江南百姓已能吃飽穿暖,李煜的詞也在坊間流傳開了。”
李丹青接過奏摺,上面畫着孩子們在田間放風箏的景象。
他忽然對石飛揚喊道:“父親,江南的牡丹開了,比洛陽的還豔!”石飛揚聞言大笑,聲音能夠傳遍整條街。他調侃地道:“那是自然,那是我孫媳婦種的!”
夕陽的餘暉灑在洛陽城上,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耶律詩涵望着李丹青的側臉,深情地道:“陛下,明年咱們去江南過年吧。”李丹青握緊她的手,眼中的溫柔如江南春水,激動地道:“好,咱們一家人,都去。”
遠處的皇宮裡,石豐毅正拿着石飛揚給他做的小木劍,學着李丹青的樣子比劃。
鄭令儀站在廊下看着,對身邊的迪麗熱娜道:“這孩子,像極了飛揚年輕時的模樣。”
迪麗熱娜眼尾的硃砂痣在暮色中閃着光,輕聲道:“是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咱們就等着享福吧。”
……
揚州城的邗溝碼頭,商船如織,漕運船隻首尾相接,綿延十里。
微服私訪民情的李丹青一身青衫,混在商賈之中,望着水面漂浮的可疑屍骸,眉頭微蹙。
這些屍首咽喉處都有細小的針孔,顯是中了南吳武林秘傳的“透骨釘”。“陛下,吳國的使者到了。”耶律詩涵悄聲道,指尖拂過腰間的天狼箭。
只見一艘畫舫緩緩靠岸,船頭立着個錦袍中年人,正是吳國丞相徐知誥的謀士嚴續。
此人見了李丹青,竟倨傲地不肯下拜,只是淡淡地拱手道:“我主有令,若大唐肯割讓淮南,我大吳國便不再襲擾漕運。”
李丹青把玩着手中的茶盞,淡笑道:“嚴先生可知,去年江南的漕糧,夠吳國全軍吃三年?”嚴續臉色微變,剛要反駁,卻見李丹青指尖一彈,茶沫如針般射向他袖口——那裡正藏着枚透骨釘。
“陛下好功夫!”嚴續強作鎮定地道,“只是我主麾下的‘黑雲都’,可不是南唐水師所能比的。”
他拍了拍手,畫舫上躍出十名黑衣武士,腰間佩刀上刻着吳鉤圖案,又戲謔地道:“這些都是能在水下閉氣半個時辰的好手,陛下要不要見識一下?”
耶律詩涵笑道:“不必了。”她指向遠處的蘆葦蕩,鏗鏘地道:“我軍的‘水影營’,正在那裡練憋氣呢。”
嚴續望去,只見水面上漂浮着數十片荷葉,卻不見半個人影,頓時心頭一寒,冷汗直冒,安分了許多。三日後,李丹青在揚州行宮設宴款待南吳使者。
酒過三巡,嚴續忽然拍掌,殿外走進一隊舞姬,個個身段婀娜,腰間佩着小巧的吳鉤。
嚴續笑得意味深長,又獻媚地道:“這是我主特意送來的'吳娃',爲陛下助興。”李丹青目光掃過舞姬們的腳踝——那裡有淡淡的水痕,顯是剛從水中上來。
他側身對石時嶽道:“時嶽,給嚴先生表演個‘空手入白刃’。”
石時嶽嘿嘿一笑,奪過舞姬手中的吳鉤,反手擲向殿樑,鉤子精準地勾住一隻蝙蝠——那蝙蝠翅膀上還沾着毒粉。李丹青端起酒杯,卻不飲下,戲謔地道:“嚴先生這‘迎客禮’,倒是別緻。聽說徐知誥在江都造了龍舟,準備南巡?”嚴續臉色驟變,顫聲道:“陛下怎知……”
話未說完,已被李丹青的“見龍在田”掌風逼得後退三步,撞翻了酒桌。
李丹青緩步逼近,調侃地道:“南吳的‘穿心弩’,射程該有百丈吧?”頓了頓,又厲聲道:“藏在龍舟底座的暗格裡,想趁朕南巡時動手,對嗎?”
嚴續額頭冒汗,忽然掀翻桌子,十名舞姬同時抽出吳鉤,卻被石時峰的“百勝刀法”逼在殿角,刀光閃過,吳鉤盡數落地。“告訴徐知誥,朕在淮河等他。”李丹青森然地留下一句話,便拂袖而去,玄色衣袍掃過滿地狼藉,又轉身道:“若他敢來,朕便用他的龍舟,盛南吳的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