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飛揚攜帶賀瑤、郭碧玉、李瑞彤從吐蕃回來,長安的朱雀街已擺開慶功宴,小皇帝石念雲的金冠與皇子石念武的銀鎖在燈影中交相輝映。
李瑞彤的素白裙裾坐在屠芃芃身側,她的銀線正與七星劍的紅綢纏在一起,爲石飛揚斟酒時,指尖的倒鉤已被磨平。“陛下,”西夏的降臣捧着“小無相功”心法,竹簡上的墨跡還帶着新痕,“吐蕃贊普已遣使送來‘邏些城’的輿圖,願與大唐永結同好。”
他的額頭貼着地磚,不敢看石飛揚玄甲上未褪的冰紋。
石飛揚點了點頭,又說道:“來人,傳朕旨意,在興慶府設‘安西都護府’,”他的目光掃過殿外的星空,那裡的銀河如臥龍,又下旨:“讓李瑞彤掌‘一品堂’舊部,教他們種長安的稻子,織洛陽的錦。”
屠芃芃的紅綢突然纏上李瑞彤的銀線,將兩杯酒並作一處,調侃地道:“妹妹的‘寒袖拂穴’若配上我的‘七星劍法’,”她的鳳袍與少女的白裙在燈影中交融,又鏗鏘地道:“定能讓那些還想着作亂的宵小之輩,嚐嚐什麼叫冰火兩重天。”
李瑞彤的銀線在石飛揚的掌心繞了個同心結,她望着他耳後的銀絲,輕笑道:“陛下可知,母妃的漢家衣冠裡,藏着半闕《長恨歌》?”銀線挑着顆鴿血紅寶石,又虔誠地道:“這是西夏最後的國寶,願嵌在大唐的傳國玉璽上。”
石飛揚欣慰地點了點頭,心裡深知西域的風沙還會再起,東海的倭寇尚未臣服,但只要握着這兩隻溫暖的手,只要看着萬家燈火,這天下的刀光劍影,終究會化作繞指柔。就像興慶府的金盞菊,在長安的月光下,也能開得如火如荼。
他領着賀瑤、郭碧玉、李瑞彤在長安歡度蜜月,沒有回洛陽,是因爲不想影響小皇帝石念雲的威望。
……
洛陽宮的牡丹開得正盛時,紫宸殿的偏廊下總坐着個穿緋紅宮裝的少女。大唐帝國公主、石飛揚與趙清漪之女石唸的鳳釵斜插在發間,流蘇掃過腰間的玉佩——那是大宋徽宗賜給外孫女的禮物。
玉上的“天下太平”四個字已被摩挲得發亮。
石念想像着長安的絲竹聲,那裡,父親石飛揚正與新納的賀瑤、郭碧玉、李瑞彤三位皇妃賞舞,而自己母親趙清漪的寢殿,卻只有冷寂的宮燈在風中搖晃。
“公主,該回寢殿了。”侍女捧着件素色披風,聲音壓得極低。多年前,大宋最後一座城池被金國攻破的消息傳到洛陽,趙清漪把自己關在殿裡,砸碎了所有帶宋室標記的器物,包括那面陪嫁的銅鏡。
那時,石唸的指尖掐進掌心,血珠滴在玉佩上,難過地問:“母親又在看那幅《清明上河圖》?”她記得母親總說,畫裡的汴京有多繁華,外公徽宗的瘦金體有多飄逸。可是,那些都成了灰燼,而父親的大唐鐵騎,卻始終沒有跨過黃河,沒有支援宋國。
故此,石念恨死了父親,思忖孃親作爲前宋國的公主,嫁到大唐帝國,孃家危難時刻,竟然得不到夫家的支持,真是悲催。這一切,肯定與石飛揚貪戀美色有關。她要爲母親報仇雪恨,要親自執掌這大唐江山,要當第二個武則天,要徹底推翻石飛揚的“不仁不義”!
此刻,石念轉過迴廊時,正撞見小皇帝石念雲被柳丹摟在懷裡。這位宮女出身的皇太后正用蜜餞哄着兒子,珠翠滿頭的樣子像只開屏的孔雀。
石唸的鳳釵在陽光下泛着冷光,她故意踩着裙襬絆倒,緋紅宮裝掃過石念雲的點心盒,桂花糕滾落一地。“念姐姐!”石念雲驚叫一聲,嚇得躲進柳丹懷裡,他的龍袍還沒穿穩,袖口的金線都歪了。柳丹連忙扶起石念,脂粉氣撲面而來,慈祥地道:“公主小心些,地上滑。”
石念撣着裙襬上的糕點碎屑,目光掠過柳丹腕間的銀鐲——那是當年父親隨手賞的,連皇家標記都沒有。“多謝太后關心。”她平淡地道謝一聲,鳳釵突然挑起塊桂花糕,又譏諷地道:“陛下若是連這點驚嚇都受不住,將來如何執掌大唐江山?”
柳丹的臉色發白,卻只是訕訕地笑。
石念轉身離去時,聽見身後傳來趙清漪的聲音:“太后娘娘,公主年紀小,您別往心裡去。”母親的聲音裡帶着慣有的隱忍,可石念知道,那袖中的指甲,定已掐進肉裡。
當夜,趙清漪的寢殿燭火燃到天明。
石念趴在窗臺上,看見母親對着大宋的輿圖落淚,圖上的汴京被紅筆圈了個死死的圈。
“兒,”趙清漪突然開口,聲音嘶啞,難過地道:“你外公曾說,女人的眼淚換不來江山,能換來江山的,是心計。”石念摸着腰間的玉佩,那裡的血漬已凝成暗紅,鏗鏘地道:“母親,我要學武則天。”她的鳳釵在窗紙上劃出“武”字,又狠厲地道:“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們母女的人,都跪在地上求饒。”
趙清漪的燭火突然晃了晃,她看着女兒眼中的狠勁,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遂授計道:“要成大事,先得有爪牙。”她從妝盒裡取出枚青銅符,上面刻着“錦衣”二字,又介紹道:“這洛陽城裡,最鋒利的爪牙,是錦衣衛。”
上元節到了,洛陽的燈海映紅了半個夜空。
錦衣衛指揮使曲誠的府邸張燈結綵,他的兩個孫子曲尚文、曲尚武正陪着祖父賞花燈。
曲尚文捧着本《孫子兵法》,青衫上的墨漬還沒幹透;曲尚武則舞着柄錦衣衛特製的繡春刀,刀光在燈影裡劃出銀弧。“尚文兄好雅興。”石唸的緋紅宮裝突然出現在燈影裡,鳳釵上的珍珠晃出細碎的光,嘲笑道:“這‘美人計’的註解,不知尚文兄可有心得?”
她的團扇輕輕點向曲尚文的書頁,扇面上的貂蟬拜月圖栩栩如生。
曲尚文的臉瞬間紅透,慌忙合上書本,戰戰兢兢地道:“公主說笑了。”
他偷瞄着石唸的側臉,燈影下的肌膚白如凝脂,比府裡珍藏的羊脂玉還要溫潤。
石念卻突然轉身,團扇接住曲尚武劈來的刀風,譏諷地道:“尚武弟的刀法越發精進了。”
她的指尖劃過刀背,那裡的捲雲紋被磨得發亮,又諷刺地道:“只是不知,比起當年的‘錦衣第一刀’曲老指揮使,還差幾分?”
曲尚武頭腦簡單,收刀拱手,虎目裡閃着桀驁,恭敬地道:“只要能爲公主效力,莫說刀法,便是性命也敢獻上。”他的目光掃過兄長,帶着毫不掩飾的挑釁——這洛陽城裡誰不知道,兄弟倆都對這位大宋血脈的公主傾慕已久。
石唸的團扇突然掉在地上,曲尚文彎腰去撿的瞬間,曲尚武已搶先一步。
兩隻手在扇柄上相撞,繡春刀的寒氣與書卷的墨香纏在一起,竟生出種詭異的劍拔弩張。
石念接過團扇,輕聲道:“多謝二位公子。”指尖故意在兩人手背上各劃了下。她轉身時,鳳釵上的珍珠滾落一顆,正好掉在曲尚文的靴邊。
“改日請到鳳儀宮品茶,”她的聲音軟得像蜜糖,又說道:“我新得了些大宋的‘龍鳳團茶’,想請二位品鑑。”這夜之後,曲府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曲尚文總以送書爲名往鳳儀宮跑,石念便與他談詩詞歌賦,親手爲他研墨,墨汁裡摻着西域的“凝香露”,沾在衣袖上三日不散。
曲尚武則提着新獵的狐裘登門,她便請他指點騎射,箭靶特意設在曲尚文送的蘭草旁,任箭矢將花葉射得粉碎。一日,石念撫摸着狐裘上的毛尖,對身旁的曲尚文笑道,“尚文兄送的蘭花,倒是不如尚武弟獵的狐裘實用。只是可惜,昨日我見尚武弟給御花園的錦鯉喂斷腸草,那般狠勁,倒讓我有些害怕。”
曲尚文的臉色瞬間陰沉——他最恨弟弟用陰毒手段。
當晚,曲府就傳出消息,曲尚武養的獵犬被人投了毒,七竅流血死在院中。而另一邊,石念正對着曲尚武輕撫琴絃:“尚武弟可知,前日我見尚文兄在書房臨摹《武曌金輪圖》?”
她的指尖劃過琴絃,發出刺耳的顫音,挑撥地道:“他說,女子掌權,終究是牝雞司晨。”曲尚武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三日後的錦衣衛演武場,他故意用“透骨釘”射穿了曲尚文的左臂——那是當年石念親手爲曲尚文包紮過的地方。曲誠看着兩個孫子反目成仇,急得中風臥牀。
彌留之際,他拉着前來探望的石念,枯指指着牆上的“忠勇”二字,顫聲道:“公主……莫要再……”話未說完,便氣絕身亡。石念望着老人圓睜的雙目,緩緩摘下鳳釵,將枚沾着“凝香露”的蘭花放在他枕邊——那是曲尚文送的,此刻卻成了催命符。
曲誠的死訊傳到紫宸殿時,柳丹正給石念雲剝荔枝。小皇帝嚇得把荔枝扔在地上,趙清漪趁機出列,說道:“陛下,錦衣衛掌監察百官之權,如今曲老指揮使薨逝,這位置空不得。”她的鳳釵在晨光中閃着光,獻計道:“依臣妾看,不如讓念公主兼任。”
柳丹的手抖了抖,顫聲道:“可……可她是女子……”
趙清漪的目光掃過滿朝文武,又有理有據地道:“武則天尚能稱帝,爲何公主不能掌錦衣衛?念是陛下的親姐姐,石家血脈,最恨金國,定會爲陛下肅清奸佞。”
她湊近柳丹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再說,錦衣衛握在自家人手裡,總比被外姓拿捏着安心。”
石念適時出列,緋紅宮裝在龍椅旁跪下,說道:“兒臣願爲陛下分憂。”她的鳳釵點地,又信誓旦旦地道:“若有差池,甘受極刑。”
陽光透過窗櫺照在她臉上,一半明亮一半陰暗,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思。石念雲囁嚅着看向柳丹,見母親點頭,才結結巴巴地道:“準……准奏。”
當錦衣衛的印信交到石念手中時,她的指尖微微發顫。那枚黃銅大印上刻着“巡察天下”四字,邊角已被曲誠的掌心磨得發亮。
趙清漪站在殿外,看着女兒轉身時嘴角勾起的弧度,突然想起多年前,徽宗曾說:“我趙家的女兒,血管裡流的都是權謀。”鳳儀宮的燭火這夜亮得格外囂張。
石念將錦衣衛的名冊鋪在桌上,曲尚文、曲尚武的名字被紅筆劃掉,旁邊批註着“自相殘殺,可棄”。趙清漪的指尖劃過“曲誠”二字,那裡已被墨汁塗得漆黑,點撥道:“這是‘借刀殺人’,也是‘隔岸觀火’。”她遞給女兒枚玉符,又陰暗地道:“這是大宋舊部的聯絡暗號,如今都在洛陽潛伏,可助你一臂之力。”石念撫摸着玉符上的宋室標記,笑道:“母親,下一步該用‘趁火打劫’了。”
她的鳳釵挑起錦衣衛的刑具圖譜,囂張地道:“那些當年主張對大宋見死不救的老臣,也該嚐嚐‘剝皮實草’的滋味了。不過,太上皇現在長安,等他率部征伐吐蕃的時候,咱們再動手,現在,暗中擴張便是!”窗外的月光突然被烏雲遮住,石念望着銅鏡裡的自己,鳳釵斜插,緋紅宮裝映着眼底的狠厲,竟真有幾分武則天的影子。她知道,這只是開始,要達成“當武則天第二”的誓言,腳下的路還很長,手上的血,也註定要染得更紅。
長安的護城河邊,金桂落了滿地。
石飛揚的玄甲上凝着晨霜,明玉功運轉時,甲冑上的龍紋泛着玉石般的冷光。
李瑞彤的素白裙裾沾着草露,銀線在他掌心繞了三圈,線頭的倒鉤已被磨成圓潤的弧——那是她昨夜用“小無相功”內息細細打磨的。
石飛揚的指尖撫過她腕間的冰鐲,那是攻破興慶府時所贈,此刻正隨着她的心跳微微發燙。
他若有所思地道:“吐蕃的贊普松贊干布的後裔,在邏些城的布達拉宮囤積了十萬‘雪域兵’,每人都服食過‘紅景天’,尋常中原武士到了海拔三千米以上,連弓都拉不開。你隨我潛行,怕不怕?”
李瑞彤的銀線突然繃緊,線端纏住他玄甲的第三片鱗甲。這是西夏武士表達忠誠的方式,她的鼻尖蹭過他的甲冑,青稞酒的氣息混着少女的幽香。
她反問道:“陛下忘了,‘一品堂’的‘寒袖拂穴’本就源自吐蕃的‘大手印’?”素白裙裾下的小蠻靴踩着他的戰靴,靴底的防滑紋是她親手刻的,又自信地道:“臣妾能以銀線探路,避開雪山裂隙。”
屠芃芃的七星劍斜倚在硃紅廊柱上,劍穗紅綢纏上石飛揚的指尖,與李瑞彤的銀線在他掌心交織成網。她的鳳袍掃過滿地桂花,花瓣粘在李瑞彤的裙角,又稟報道:“丐幫的張長老帶了三百弟子先行,說是在唐古拉山口用‘蓮花落’暗號標記了可以紮營的山洞。”
紅綢突然勒緊,在他手背上留下淺痕,又提醒道:“只是那地方缺氧得緊,連李鐵牛的‘鐵布衫’都扛不住,你可得護好瑞彤妹妹。”
石飛揚點了點頭,目光掃過案上的吐蕃輿圖,邏些城的位置被硃砂圈了三重,沉聲道:“三日後出發,讓曲柳香帶‘五毒教’的人從南路繞行,用‘瘴氣’困住他們的援軍。”
李瑞彤的銀線刺入自己的指尖,鮮血滴在輿圖上的念青唐古拉山。
她望着那片蜿蜒的山脈,低聲道:“母妃曾說,那裡的雪山女神會懲罰背信棄義的人。”
銀線在血滴上凝成冰晶,映出兩人交纏的影子。
她又鏗鏘地道:“若此戰能勝,臣妾願削髮爲尼,在布達拉宮爲大唐百姓祈福。”
石飛揚的“療傷聖法”白氣按在她的指尖,血珠瞬間止住。他低頭咬住她的耳垂,玄甲的冰棱擦過她的頸側,留下道淺紅的痕,左耳銀環晃出細碎的光。
他深情地道:“待天下太平,朕陪你在布達拉宮的金頂上,看日出照遍雪域。”
翌日一早,石飛揚攜帶賀瑤、郭碧玉、李瑞彤、屠芃芃、秦安將軍、程飛將軍率領衆將士開啓新徵程——討伐吐蕃,準備一統天下。
……
唐古拉山口的風如刀割,李鐵牛的青竹杖在冰面上頓出個深坑,杖頭的銅鈴凍成了冰坨。
他的粗布衫上結着霜花,嘴脣烏青如茄。
身後的丐幫弟子已有七人倒在雪地裡,口鼻涌出的血沫在冰上凝成暗紅的花。李鐵牛的聲音嘶啞如破鑼,他從懷裡掏出塊羊皮,上面用酥油畫出的路線已模糊不清。
他氣喘吁吁地跑來稟報道:“再往上走三裡,就是吐蕃的‘雪豹營’,那些畜生能在零下三十度裡裸奔,眼睛在黑夜裡跟狼似的。”他的手突然指向左側的冰縫,那裡的積雪下露出片衣角,又難過地道:“李顯的徒弟……怕是沒挺住。”
石飛揚點了點頭,摟過李瑞彤,施展“千里不留行”絕世輕功帶着李瑞彤落在冰崖上,玄甲上的霜花簌簌掉落。他的“明玉功”飛速運轉,周身泛起的寒氣形成道無形的屏障,將刺骨的寒風擋在三尺之外。
李瑞彤的銀線如靈蛇竄入冰縫。
片刻後,帶出個凍僵的丐幫弟子,線端的倒鉤穿過那少年的腰帶,卻沒傷及分毫。
李瑞彤的銀線在弟子的百會穴上輕輕一點,素白裙裾在風雪中翻飛如白鳥,她提醒道:“用‘小無相功’的‘龜息法’。我西夏的‘寒玉牀’心法能護住心脈,只是……”她的指尖撫過少年凍裂的臉頰,銀線突然纏上石飛揚的手腕,又頗爲遺憾地道:“臣妾的內息不夠,需陛下相助。”
石飛揚點了點頭,明玉功的內息順着銀線涌入,冰縫裡的少年突然嗆出口黑血,睫毛上的冰花簌簌掉落。他望着李瑞彤蒼白的臉,她的嘴脣已凍得發紫,卻仍咬着牙催動內息,素白裙裾下的膝蓋在冰崖上跪出兩個淺坑。屠芃芃的紅綢劍穗從冰洞深處飛出,纏住只撲來的雪豹的脖頸。
那畜生的獠牙上掛着人肉,眼珠在月光下泛着幽綠,她急促地道:“陛下快看!雪豹營的人來了!”
她握着七星劍在冰面上劃出“北斗橫空”,劍光劈開風雪,將最先衝上來的吐蕃武士攔腰斬斷,內臟混着冰雪濺了她滿身。
石飛揚雙掌揮出“百勝刀法”之“劈山嶽”,掌風帶着冰屑橫掃而出。
雪豹營的武士如被狂風捲過的麥稈,肢體在半空就被凍成冰雕,落地時碎裂成齏粉。
緊接着,他施展“驚目劫”,冰寒的目光掃過冰崖頂端,那裡的吐蕃巫師正搖着法鈴,青稞酒灑在雪地裡,畫出個詭異的血陣——是用來召喚雪山精怪的“血祭”。
李瑞彤的銀線突然化作漫天網羅,將巫師的法鈴纏住。她的“寒袖拂穴”以內息催動銀線,在雪地裡寫出個大大的“降”字,銀線劃過的軌跡上,冰層突然炸裂,露出下面埋藏的吐蕃兵的屍骨——那是去年被大唐使者發現的,被贊普活埋的親唐派貴族。
納木錯的湖水在月色下如凝固的白銀。
石飛揚的玄甲卸在湖邊的帳篷外,明玉功的寒氣讓帳篷的氈布結滿冰花。
李瑞彤的素白裙裾換成了吐蕃牧女的羊皮襖,銀線在他的髮絲間穿梭,將他耳後的銀絲與自己的青絲纏在一起。她又提醒道:“陛下的‘千里不留行’輕功,在海拔四千米以上,速度至少慢了三成。明日過念青唐古拉山,臣妾在前開路。”
石飛揚抓住她纏滿銀線的手,掌心的天蠶功晶光在她腕間凝成朵雪蓮。
帳篷外傳來屠芃芃與陸風的低聲交談,日月神教的教徒正在湖邊佈設“五毒陣”,以防吐蕃的“蠱師”偷襲。他柔聲道:“瑞彤可知,你母妃留下的那半闕《長恨歌》,朕已找人補全了。”
李瑞彤的銀線突然繃斷,斷線在月光下如流星墜落。
她望着湖水倒映的兩人身影,突然撲進他懷裡,羊皮襖上的雪粒融化在他的肌膚上,冰涼又滾燙。
她感動地道:“陛下……臣妾不配……”她的眼淚在他胸前凝成冰珠,難過地道:“西夏的‘一品堂’曾用‘化骨綿掌’殺了大唐的使者,臣妾的雙手……”
石飛揚的明玉功內息順着她的脊背流轉,將她顫抖的內息輕輕撫平。
他咬住她的脣,明玉功的寒氣與她脣齒間的暖意相撞,在帳篷裡凝成道七彩的虹,調侃地道:“朕的‘降龍十八掌’能劈山嶽,難道劈不開你這顆心。”
他的指尖解開她羊皮襖的繫帶,露出裡面貼身穿着的肚兜……上面繡着並蒂蓮,是屠芃芃親手所贈,“從今日起,你不是西夏公主,只是李瑞彤,朕之愛妃。”
帳篷外突然傳來青稞酒罈碎裂的聲響,李鐵牛的粗嗓門壓過了風雪:“陛下!曲長老的‘五毒教’在湖對岸發現了吐蕃贊普的金帳!”青竹杖頓地的聲響裡,混着毒蠱爬行的窸窣,氣呼呼地道:“那老東西正和金國的使者喝酒,說要借‘血狼營’的兵,把咱們凍成冰雕!”
李瑞彤的銀線驟然出鞘,線端的倒鉤在月光下閃着寒芒。
她的羊皮襖已重新系好,只是領口的紅痕泄露了方纔的纏綿。
她霸氣地道:“臣妾去會會他們的‘蠱師’。吐蕃的‘金蠶蠱’最怕西夏的‘七星海棠’,臣妾的銀線裡浸了花粉。”石飛揚哈哈一笑,摟過李瑞彤,飛出出帳篷,納木錯的湖水在腳下飛濺,冰珠打在臉上如刀割。
他望着遠處金帳的燈火,低笑道:“愛妃,讓他們看看,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布達拉宮的金頂在朝陽下如熔金。
石飛揚的玄甲上沾着吐蕃兵的腦漿,明玉功運轉時,甲冑上的血漬凝成暗紅的冰晶。
李瑞彤的銀線纏在布達拉宮的經幡上,線端穿過三十九個吐蕃武士的咽喉,素白裙裾已被血浸透,卻在風中獵獵如戰旗。李鐵牛的青竹杖拄在堆屍山,杖頭的銅鈴染着腦漿。
他跑來稟報道:“贊普的‘大手印’已練至第九重,方纔他拍碎了李顯的肩胛骨,那老東西的掌心泛着黑紅,定是練了‘邪派武功’。”
他的粗布衫被撕開個大口子,露出裡面的“蓮花落”紋身——那是丐幫長老的標記,此刻正滲着血。
石飛揚大怒,隨即揮掌拍出“降龍十八掌”之“飛龍在天”,掌風化作金龍撞向布達拉宮的正門。
檀香木製成的大門應聲碎裂,贊普的身影在煙霧中顯現,他的藏袍上繡着九隻金翅鳥,每隻鳥的眼睛都嵌着綠松石,此刻正隨着他的喘息閃爍。
他怒喝道:“石飛揚!雪域的山神不會放過你的!”隨即施展“大手印”拍出,掌心的黑紅氣勁如毒蛇出洞,所過之處,金磚地面盡數焦黑。
李瑞彤的銀線突然化作漫天星雨,纏向贊普的手腕。她的“小無相功”模仿着“大手印”的內息,銀線在他掌心繞了七圈,卻被那黑紅氣勁燙得滋滋作響。
她試探出來之後,急促地道:“陛下!他練的是‘血神經’!”素白裙裾突然擋在石飛揚身前,銀線在她後背織成盾牌,黑紅氣勁撞在上面,她噴出的血在空中凝成道弧線。
石飛揚急忙揮掌劈出“百勝刀法”之“焚天地”,掌風帶着烈焰席捲整個大殿。贊普的“血神經”氣勁遇火暴漲,兩人的內息在半空相撞,布達宮的金頂突然炸裂,鎏金碎片如流星雨般墜落。
石飛揚又施展“帝天狂雷”神功,明玉功的寒氣化作雷電劈向普,那暴君的身體在爆炸聲中四分五裂,黑血濺在壁畫上,將描繪雪山女神的畫面染得猙獰。
屠芃芃的七星劍從屍堆裡躍出,劍光在吐蕃殘餘兵卒中穿梭。紅綢劍穗纏上最後個“蠱師”的脖頸,她的劍尖挑着個金蠶蠱的卵囊,卵囊在陽光下泛着幽藍,急切地道:“陛下!瑞彤妹妹她……”
石飛揚飛掠而來,“療傷聖法”白氣瘋狂涌入李瑞彤的經脈。
她的嘴脣已毫無血色,銀線在他掌心漸漸鬆弛。
“別睡……”他的聲音帶着從未有過的顫抖,玄甲的冰棱抵着自己的胸口,逼出心口的血渡入她的口中,難過地道:“你說過,要陪朕看金頂的日出……”
李瑞彤的睫毛突然顫動,銀線重新纏住他的手指。
她望着布達拉宮的殘頂,朝陽正從雲縫裡射出金光,在雪地上鋪成條金色的路。她嘆息道:“陛下……那半闕《長恨歌》……”銀線在他掌心刻下最後個字——“情”。
邏些城的轉經筒還在轉動,石飛揚的玄甲上沾着未乾的血。
李瑞彤的素白裙裾被他抱在懷裡,銀線在他的玄甲上繞了九圈,線頭的倒鉤深深刺入他的皮肉,將兩人的血纏在一起。
屠芃芃的紅綢劍穗擦過他臉上的血污,七星劍上的血珠滴在李瑞彤的裙角,低聲道:“吐蕃的貴族已獻上降表,陸風的日月神教在布達拉宮的地窖裡,搜出了金國‘血狼營’送來的‘狼牙棒’,上面刻着‘共分大唐’的字樣。”她的鳳袍遮住李瑞彤的臉,暖心地道:“張長老說,唐古拉山口的雪開始化了,咱們可以……”
石飛揚抱着李瑞彤,躍上布達拉宮的殘頂。雪域的風掀起他的玄甲,露出裡面貼身穿着的肚兜——那是李瑞彤昨夜親手給他換上的,上面的並蒂蓮已被血浸透。
他望着遠處連綿的雪山,拔劍在金頂上刻下兩行字:“漢藏一家,雪域歸唐。”
李瑞彤的銀線突然從他懷裡飛出,線端纏着朵格桑花,那是她昨夜在納木錯湖邊摘下的,此刻竟在寒風中開出細碎的花。石飛揚望着那朵花,眼眶突然一熱——平生第一次有了想哭的衝動。
李鐵牛的青竹杖在金頂頓了頓,杖頭的銅鈴終於發出清脆的響,稟報道:“陛下,丐幫的弟子在山腳下搭了座‘漢藏和親坊’,吐蕃的姑娘正學着織大唐的錦緞呢。”
他的粗布衫上沾着青稞酒的漬,又關切地道:“曲柳香長老說,等瑞彤姑娘醒了,就讓她當坊主。”
石飛揚低頭吻了吻李瑞彤冰冷的脣,明玉功的寒氣讓她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如同一尊冰雕。
李瑞彤的銀線突然繃緊,線端指向東方的地平線。那裡的朝陽正刺破雲層,照在邏些城的街道上,漢人與吐蕃人正一起清掃戰場,孩童的笑聲在雪域的風中迴盪,清脆如李瑞彤腕間的銀線。
石飛揚的玄甲在朝陽下泛着金光,他抱着懷中的冰雕,突然低笑。笑聲穿過雪域的風,驚起一羣禿鷲。父親征戰四方,浴血奮戰,開疆拓土,女兒卻在背後搗亂。
大唐帝國的都城洛陽,此時卻一片烏煙瘴氣,混亂不堪。
錦衣衛的衙署在石念接手後,整日瀰漫着血腥氣。她重用那些被曲誠打壓的酷吏,發明了“醉仙椅”“銷魂牀”等新式刑具,凡是對她母女稍有微詞的官員,輕則被貶,重則滅族。
賀瑤皇妃的兄長,那位曾鎮守潼關的賀虎將軍,就因進言“公主不宜掌錦衣衛”,被她扣上“通金”的罪名,斬於鬧市。郭碧玉皇妃想爲賀虎將軍求情,卻被石念擋在宮門外。石念冰冷地道:“郭娘娘還是管好後宮的牡丹吧,本朝的事,不是娘娘該插手的。”
她的鳳釵指着宮門的銅環,又冷血地道:“若是再敢幹預,下次掛在上面的,就是郭府的人頭。”
趙清漪看着女兒越發凌厲的手段,既欣慰又擔憂。她勸道:“兒,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石念卻只是冷笑道:“母親,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她的目光望向紫宸殿的方向,又森然地道:“等我徹底掌控了這洛陽城,就是父親和那三位‘新寵’付出代價的時候。”
小皇帝石念雲和他的母親皇太后柳丹,此時已經無能爲力,雖然住在皇宮,但是,相對於被打入冷宮,錦衣衛封鎖了消息,權力都掌控在石唸的手中。
他們母子倆現在只能在後宮嬉戲。
柳丹偶爾聽聞宮外的血腥,也只敢勸兒子:“你姐姐做事有分寸,咱們母子安穩度日就好。”她哪裡知道,石唸的“分寸”,就是要將這大唐江山,徹底攬入自己懷中。
這日,石念穿着緋紅宮裝,坐在錦衣衛的大堂上,看着底下跪着的文武百官,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她知道,自己離“武則天第二”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事態到了這一步,連趙清漪也拿石念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