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什麼傻話?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就算是駙馬對你做了什麼,再怎樣你也是有兒子和皇兄的啊,我們都是你的至親。”聽見唯一的妹妹這般心碎的吶喊,再看一眼幾米外的妹婿,皇帝收回視線,伸出雙手抱住妹妹的雙肩靠在自己的腰前,溫柔的輕聲呵護道。
雖然,皇帝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但是,能讓他妹妹變成這樣的人,恐怕這世上就只有一個人有這種本事,那就是他的妹婿。
沒有人比他自己更瞭解自己妹妹的心思,人居然能變得這樣崩潰,那麼,這個所謂的妹婿到底是怎樣的在傷害着妹妹呢?
不過,沒關係,既然有人敢這樣的傷害他珍愛的妹妹,那麼,他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身爲一國之君如果連自己的妹妹都沒辦法守護好,區區一個駙馬都治不了,他有何顏面擔負國家黎民百姓的安危?
“不,不是,都不是!我的夫君沒了,我的兒子也沒了,我的家沒了啊皇兄……!”嫦親公主聽了自己皇兄的話,埋着臉使勁的在皇兄的襟前搖着頭,不願面對眼前的這一切,但是,她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家沒有了,兒子沒有了,至於夫君,他從來都沒有屬於過她。
“嫦親,你糊塗了嗎?什麼叫你的兒子也沒了,這虹兒不是在這裡嗎?對了,虹兒這傷是誰打的?”皇帝以爲妹妹只是一時情緒太過悲憤,以至於失了駙馬連兒子也不認了。說着,皇帝摟着妹妹,彎下身要去將躺在嫦親公主腿上的郡王爺扶起來。
“你……是誰?”直到這時候,皇帝纔看清楚躺在妹妹腿上的人,原來並不是自己的外甥。之前看見的,只是這人的衣着跟自己的外甥小郡王爺一模一樣,就沒仔細看的直接認定了是自己的外甥。
可是,這會兒,看着這張冷酷俊美的的陌生臉孔,皇帝才覺得事情不似自己想的嫦親只是與駙馬之間的決裂那般簡單。
“回稟皇上,他只是一個冒死救嫦親公主兩次的人。”一旁看着的桑默見地上的聞人魄只是失神的盯着嫦親公主腰間掛置的飾物看,久久都不回答皇帝的問話,便知道再怎麼冷酷無情的人,在心底都有一角是柔軟的,而聞人魄心底的柔軟就是嫦親公主二十年來給的母愛吧。此刻聽見,嫦親公主說沒有了兒子,無疑就是否認了他作爲兒子的存在,這或許比讓聞人魄死還要難受吧。桑默彎腰,費力的將地上的人扶起來,用自己的身體力量撐住聞人魄隨時像要倒地的身體,然後,代替他回答皇帝的問話。
“……”皇帝看着桑默撐着臉色蒼白失神的聞人魄,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着,像是要看穿什麼的嚴謹樣子,是在估量桑默的話,也是在思考妹妹說的話意。
桑默覺得自己一直這樣被一位一國之君盯着,說不緊張那是假話,其實,她真的緊張了,只因爲這是一國之君的身份。直到皇帝將視線移開,桑默纔敢大口的呼出一口氣來。
其實,桑默不知道的是,在這個世界,她的殿主身份纔是最尊貴崇高最讓人敬畏的,只是她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駙馬,那麼你爲朕解釋一下這裡,究竟發生了何事?而朕的皇妹又爲何變成這般模樣?”皇帝將視線定在了幾米外的駙馬爺凌天身上,屬於君王的威嚴氣勢在皇帝周身傾數爆發,尊貴得讓人甘願誠服在腳下。
“微臣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讓公主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是怎麼的刻骨銘心,這樣,她才能瞭解我所受的苦啊。”駙馬爺凌天嘴上雖是用的君臣之禮,但是嘴裡吐出來的話卻絲毫沒有將皇家的臉面當回事兒,話裡句句帶着譏諷,字字寫着挑釁,將皇家的尊嚴完全的踩在腳底,沒有一絲的畏懼,甚至那神情比皇帝還要倨傲。
“駙馬所言何意?我們皇家何處怠慢了你?誰都知道嫦親待你如何,你恩將仇報不說,還要栽贓麼?”皇帝很快的從駙馬爺凌天的話裡聽出了弦外之音,但是卻無法知道具體是指什麼,只知道他的話意是指這是他們皇家欠他的。但是,他從不曾記得,皇家的誰爲難過他,大家甚至都很禮待他,只因爲他是嫦親的夫君。
“恩將仇報?栽贓?不不不,皇上說錯了,我凌天敢對天發誓,你口中說的恩絕對是我該得的,至於栽贓,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因爲那根本不需要栽贓,而是你欠我的,只不過,我將它還回給你妹妹而已。只是,今天看在你妹妹又殺了我的覃兒的份上,我百倍的奉還了而已,不過,這樣,你欠我的,就更多了,正好,趁着你自動送上門來了,那麼我就一併解決了多年的欠債吧。”駙馬爺凌天又開始像倒金豆子一般的,倒出來一筐讓人聽着莫名其妙的內幕來。
只是,這一次,桑默聽出來了,這駙馬爺真正的仇人,其實不是嫦親公主,而是皇帝。之所以,那樣對待嫦親公主,說白了不過是利用她在報復皇帝而已,因爲,嫦親公主是皇帝唯一的親妹妹,皇帝又那麼的珍愛她,只有最重要的人,這樣纔會讓皇帝生不如死啊。
“凌天,你,你說的覃兒,是指朕的九皇子?”皇帝對於駙馬爺凌天一籮筐的話,他只聽到了‘你妹妹又殺了我的覃兒’這句話,這讓他不敢相信是真的,他不相信自己的妹妹會殺了他的皇子,自己的妹妹連一隻雞都不敢殺,怎麼會殺人!
“不是!不是!覃兒他不是你的皇子!他是我的兒子!我和素兒的孩子!你不是覃兒的爹親!我纔是他的爹親!”一聽見皇帝口中說的話,駙馬爺凌天突然間的大怒爆吼道。彷彿皇帝的話錯得該死一樣,甚至不在乎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麼的令人瞠目結舌或是讓人吃驚,只是狠狠的糾正,狠狠的道出自己纔是那名正言順的存在。
“大膽凌天!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皇帝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完全的不在自己的料想中,更沒想過,駙馬竟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自己被戴綠帽子了,而且那頂綠帽還是他給的。皇帝龍威怒斥,威震四方,周圍的人莫不驚心膽顫的。
這真是九天驚雷,一雷驚過一雷啊,連皇帝的綠帽之事都被掀出來了,真是太震撼了。撐着聞人魄的桑默也被這勁爆的內幕雷到了,忍不住的在心裡暗道。
看看身上的人,桑默發現,聞人魄的神情居然沒有一絲的變動,依舊是冷酷冰凍樣,彷彿這些事,他早就知曉了。不過,也對,他明明就是和駙馬爺一夥的,知道這事兒也不奇怪。桑默在腦子裡想了又想,最後算是想明白了。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不是總是懷疑覃兒不知你的兒子麼?其實你的感覺沒有錯啊,覃兒確實就不是你的兒子。”駙馬爺凌天萬分肯定的說着讓皇帝火冒三丈的話,甚至話裡還有一絲很明顯的得意,那勾起的嘴角,揚起的邪笑更是一種證明。
“你,你竟然敢與朕的後宮妃嬪私通!你,你,來人,將這罪該萬死的人給朕抓起了,明日午時斬首示衆。”皇帝怒到最高點,一聲令下,誓要將此人碎屍萬段一般的綻耀紅眸索在駙馬爺凌天身上,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就憑他敢這樣放肆挑戰自己的皇威,就夠被砍一百次腦袋,更別提他對嫦親做的事情,也已經沒有了活路。
“是!”隨着皇帝一聲命令,四周的侍衛士兵,都朝着駙馬爺凌天步進,但是卻沒來得及逼近,就被駙馬爺凌天身邊的四位屬下給合力震開了,然後四人就將駙馬爺凌天給守護了起來,沒人近得了身。
“凌天!你這是抗命嗎?”皇帝見侍衛們都近不了駙馬爺凌天的身,便更加的龍顏大怒起來。
“皇上,你又弄錯了一點,三十年前,我與素兒有婚約在前,明明是你在我與素兒成親的前一晚,一道聖旨將我未過門懷有身孕的娘子召進宮爲妃,你說,到底我們兩人誰纔是屬於私通的那一方呢?”駙馬爺凌天一點都不擔心的回視着皇帝,甚至還很高興的將事實說與皇帝談論,只是,那高興的病態面容上的暗紅眸子裡,卻沒有一丁點的亮光,反而暗沉得幾乎深邃死寂一般。
“什麼?朕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況且,那時候,後宮納妃的事是太后一手操持,朕從不過問後宮的事。”皇帝沒想到,到了最後,居然是自己搶了別人的老婆,這感覺真的是很不爽,而且,貌似自己還幫別人養了兒子,甚至還害了自己妹妹的一生幸福。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妹妹?
“你不知道?對,因爲你的不知道,所以,我的素兒被迫與我分離,在皇宮裡含恨而終;因爲你的不知道,我的覃兒與我父子相見不能相認,從小孤身一人在皇宮裡受盡折磨,最後,還被你的妹妹殺死。你說,我所有的至親,都因爲你的不知道而失去了,讓我痛苦了一輩子,所以,你說,你欠我的有多少?你說,拿你們兄妹兩人的命來償還素兒和覃兒的命,很公平的,是不是?”駙馬爺凌天的話越說越低沉,越說越輕吟,甚至還一邊說着,一邊擡起了手,不知何時,駙馬爺凌天手裡已經多了一柄長劍,將劍拿到嘴邊,伸出舌頭在劍身上輕輕的舔了一下,那樣子,說多病態就有多病態。
桑默看着都忍不住的打了一驚顫,感覺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立高歌了,忍不住的,桑默在聞人魄的身上蹭了蹭,卻不想,這一蹭,居然將聞人魄給蹭吐血了。
“嗤噗!”
“啊!聞人魄,你,沒事吧?我沒用大力啊,你怎麼這麼脆弱啊?”桑默顧不上頸脖出被噴的血跡,連忙兩手抱實了聞人魄的身體,免得兩個人一起倒地。只是,她真的沒想到,這人的傷會嚴重成這樣,纔在他胸口蹭了蹭手臂而已,就這樣了,好像這血不要錢一樣。
“……你!……”聞人魄很想說些什麼,但是,無奈自己現在的身體已經破敗不堪,五臟六腑怕是都已經嚴重受傷,這女人居然還在他身上蹭,他實在是,痛番了啊!
“呃,我就是被駙馬爺那變態樣給刺激得起雞皮疙瘩了,所以,有些癢癢,呵呵,抱歉,抱歉。”桑默不等聞人魄將話說完,趕緊的先解釋,免得這位爺說句話又吐血,到時候要是血吐沒了,可就成乾屍了啊。
“……”聞人魄冰冷如霜的紅眸瞥了桑默一眼,沒在說話,只是將視線轉向了駙馬爺那邊,他知道,駙馬爺如果拿出了那把劍,就意味着,到了了結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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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某莎更文都是現寫,都是上傳後才修改的,所以,親們最好還是等一會兒再看文文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