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戰區的時候,蕪華並沒有派人去報告,而是偷偷地過去。她原本是要給陸安一個驚喜的,只是這般不宣而到,會讓人產生許多誤會。
裘家軍的事情她早有耳聞,只是聽到便已經於心不忍。浩浩蕩蕩的軍隊已經被殺的只剩殘兵敗將,中原還損失了這麼一員大將,實在是太損失了。
她抵達戰區之時,還見到有人壓着裘家軍去一個地方。她私心想着這些人本來就夠可憐的了,如今還要被綁着走,心裡就不平衡。她於是扯着馬繮,走到士兵面前問:“裘家軍本是護國英雄,爲何要似奴隸一樣綁着?”
那些人不知道她是將軍夫人,也就不把她當一回事:“哪來這麼多廢話!將軍夫人說綁咱就綁,你算個毛線!”
將軍夫人?哪家的將軍夫人?蕪華皺着眉頭,她不明白了。這戰區還有第二個將軍夫人?
“將軍夫人是何人?”
把幾個士兵不屑地看着她,還拔出刀來威脅道:“少廢話,軍事機密怎由你這小嘍囉妄論!”
這些人剛拔出刀來,廣陵郡王就下了命令讓後面的守衛亮出刀來:“廣陵郡王在此,爾等豈能如此囂張?”
那些人看着侍衛亮出的刀和牌來,紛紛嚇得跪在地上。
“你們口中的將軍夫人到底是誰?”蕪華陰森森地說。已經好久沒有人敢這麼和她說話!
她心裡就還想打翻了醋罈子一樣。又是女人那令人煩惱的直覺,讓她覺得這件事情跟她有關係。
小兵便如實說了。
打聽完了之後,蕪華帶着隊伍往陸家軍營帳趕去。她臉色由陰沉轉向黑暗,一路上也一聲不響的。
廣陵郡王是知道她心情不好。畢竟自己的位置給別人替代了,是誰都會不甘心的。
他們到了營帳之後,軍營前的人攔住了她,問道:“來者何人?”
“舒蕪華。”蕪華啓聲說。
烈風收到了消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來了怎的不通報一聲?”烈風問道。雖說蕪華是按時來的,並不需要通報便可知曉,可他還是說道:“還讓我們準備一番。”
“還要準備什麼?我看陸安是巴不得我不來了纔好。”蕪華輕哼一聲,不屑地說:“也對,是該好好的準備一番,畢竟我是個外人。”
烈風不明白她爲何如此咄咄逼人,心裡納悶極了。
“烈副將,”廣陵郡王突然回頭,說道:“請問本郡王該宿在何處?”
烈風一看是廣陵郡王,當下便行了禮,說道:“郡王駕臨,我們給您準備了新的營帳。”
“那可否和我去看一下?”廣陵郡王作了個暗示,很快烈風也明白了,於是就跟着廣陵郡王去了。
廣陵郡王是想讓蕪華好好地靜一靜。畢竟,她需要去找陸安解決這件事情。
“烈副將,有一些事情不知你可否告知?”廣陵郡王揹負着手,問道:“他們成親後……感情還好嗎?”
烈風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想想便低下頭說:“無甚過節。”
廣陵郡王嘆了口氣,便說道:“你是知道的,姨娘是我最珍重的人,我看不得她吃苦。”
烈風依舊不明就裡。
“總之話我是不當陸安面前說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不要拿我姨娘來消遣,否則我不會讓陸安好過。”
“郡王您的意思是……”
“你告訴陸安他自然就明白。”廣陵郡王變得冷冽,眼神裡多了幾分狠毒。
他自己都要珍惜的寶貝,怎麼會讓別人輕易傷害?
蕪華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的歡聲笑語。門口的官兵都認識她,看着她真是無比的尷尬。
她停在門口,毫無表情地問:“是誰在裡面?”
“回夫人,是雲姑娘。”
又是雲姑娘……蕪華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自己這份嫉妒到底從何而來。從聽到別人說將軍夫人的所謂的“事蹟”時候,她就心裡不平衡了。
聽說陸安將軍的夫人是個琴棋書畫精通的才女……
聽說陸將軍的夫人前幾天還和將軍一同操練……
聽說將軍的家人還擺宴席和夫人相聚……
聽說將軍夫人武藝也高超……
這些東西,蕪華根本就沒參與過。也就是說,他們把雲姐姐當成了陸安的妻子。
而陸安也從未辯解過,還和雲意繁一同出席宴會……
這讓很多人都凌亂了……
蕪華想着這些,氣都不打一處來。她沒有進去,越聽到那些開心的話語,心裡就悶得慌。她退出營帳,就看到了陸禹。
“我早就說過你不適合陸安,爲何偏偏一意孤行?”陸禹帶着假笑,似乎很可憐她的樣子。
“我知道了。”蕪華笑中帶淚:“你知道我容不下這些,所以你讓陸安這麼做了對嗎?”
“是又如何?”陸禹半帶挑釁:“我陸家門風一向好,豈容你染指!”
他就是要舒蕪華默默的推遲這個地方。
“那便請陸先生好好謀劃你的計劃吧,舒蕪華奉陪到底。”舒蕪華抹去自己的眼淚,跑出了營帳。
雲意簡在一邊暗中看着,心理像是什麼計劃得到滿足一般。她十分快樂。
回到自己房裡,她取出孫湘萍寫給她的信件,得意的笑了。
兩敗俱傷是最好的結果。她這麼想。
孫湘萍自從嫁人之後就本分了許多,但是舊時的罪孽已經讓她沒有辦法收手了。她就是要爲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
雲意簡再次暈開墨汁,寫了一封僞裝性很強的信,喚來了假裝北飛的大雁,把這份情報塞到了腳邊綁着的信筒。
她是孫湘萍的人,她出賣了烈風。雲意簡跪在佛像前懺悔。她對不起烈風,但她是在成全自己。就像當年趕走雲意繁那樣,這一次,她也要把這個凡塵的天使淪陷爲地獄的惡魔。
很快,很快一切都要結束了。雲意簡想。她再也不需要看着雲意繁的眼色生活。她就是她,她不是雲意繁的影子。
她想小時候,家裡人都讚美雲意繁的情景,越是想她便越恨。憑什麼她雲意繁就能順風順水?她偏偏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