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華一路上被人架着走,自己動彈不得,可以說是很沒有面子了,還好一路上沒有別的人能看見。
蕪華時不時地回頭看,好傢伙嘛!那個陸安屏退了周圍的人,就吩咐了兩個人“伺候”着蕪華,他自己則穿着一身的鎧甲,笑意盈盈的跟在後面,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她氣鼓鼓的,把雙腳擡起來鬧騰,不願意走了。
那兩個羽林衛看着頗爲無奈,都很委屈的回頭看着他們新上任的將軍,委屈地說:“將軍……這……”
“擡回去吧,反正你們兩個對一個,也不吃虧!”陸安豪氣地說,大手一揮,自己就走到前面去了。
“陸安你個混蛋!”蕪華看着他走過去,伸個腳就踢了過去了。不料她卻踢得太猛,細細的小腳往鎧甲上一撞,倒把自己的腳踢崴了。
“啊!”蕪華急的跳腳,很是窘迫:“腳!疼!”
陸安看着這般,雖是覺得好笑,但也不好意思再開玩笑了,就讓那兩個羽林軍回去做自己的事情,自己趕緊扶住了蕪華,關心的問她:“你沒事吧?”
那兩個羽林軍恨不得快點逃走,得了令就跑得飛快。他們還在身後互相吐槽:“惹不起,惹不起。”原來將軍進宮來任職,是爲了個女人,他們心裡瞭然了,於是互相調笑了一眼,飛快的跑開了。
蕪華湊近陸安,呼吸漸漸加重:還是一股子沉香的味道,沒有怎麼變過……蕪華想。
“喂,你是在幹嘛?”陸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知道她在出神,內心早已笑到不行,但表面還得波瀾無驚地問:“我問你腳怎麼樣了?”
“關你屁事!”蕪華剛想狠狠地往他臂上咬了一口,但看到他身上的鎧甲的時候,還是膽怯了……她吞了吞口水,沒有再說話。這時她覺得渾身都是冷冰冰的,很舒服,這才發覺陸安的右手正在託着她,於是她小聲的說:“放開我,快點,別人看到不好。”
“行。”陸安看她還能鬧騰,就鬆了手,誰知道她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吃痛地一叫。
“你這個混蛋!啊!”蕪華捂着自己的腳踝,發覺它已經越來越紅了。蕪華現在恨不得馬上把面前這個人碎屍萬段,“我以後纔不要再見到你!”
“我來幫你。”陸安看着這樣,一把把蕪華抱起來。這裡還是後宮的範圍,離陸安的居住地還很遠,來不及醫治了,於是他帶着蕪華躲到了一個小樹林裡,輕輕地把她放下來,才取出自己隨身帶的活血化瘀的藥酒出來,遞給蕪華,道:“男女授受不親,你自己擦。”
“……”蕪華白了一眼給他,這不符合套路啊?不過想想陸安何許人也?也是個高冷到不行的人,也就不奢求他對女人要多體貼了 !於是她接過藥酒自己搽了起來。心裡唸叨着
陸安也不想看到她脫鞋子的樣子,就背過身去給她把風去了。蕪華脫掉了鞋襪搽藥酒,邊問:“你怎麼進宮裡來了,不好好做你的大才子?”
“想來就來,沒什麼理由。”陸安失聲笑了笑,眼神熠熠發光,添了幾分喜色,“你不是也進來了麼?”
此時陸安剛剛加冠,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了。和兩年前不同,陸安的五官更加立體,整個人都意氣風發起來,他雖然在人面前不善表達,甚至沒幾個表情,但看得出是個內熱外冷的人。他帶着幾分關懷,打探了蕪華的意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蕪華揶揄了一下他,“我哪還待得下去?呵。”她搖着頭自嘲。
“鳥兒就要棲息在適合她的家園,我覺得你適合做一個自由的小鳥。”陸安嘆息了一聲,她的事情他也略有所聞。那個時候,他也不曾好過過。他剛從揚州辦事回來,就聽到烈風在胡說這件事,才知道自己不在長安城內幾個月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氣不過自己,一聲不吭的就借酒消愁了好幾天。
烈風看他這樣,就吐槽他說:“男子漢大丈夫的,連句話都沒搭過,幹心疼個什麼勁兒。”
於是陸安摔了酒杯,把烈風狠狠揍了一頓,然後拎着烈風的領子,桀驁不馴地說:“等我加冠之後,我一定會去找她的,絕不再讓她這般受到委屈。”他心裡心糾的不行,似乎有什麼東西把他的心臟挖開一般。他想幫她,可又是絲毫辦法都沒有!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想到這兒,陸安就心再次糾結起來,他似乎長者一般,嚴肅的對蕪華說:“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記掛的,好好地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蕪華擡着頭看着他,臉上露出一絲欣慰。這個世界,目前也只有他明白她的心中所想了吧。雖然他面無表情,可她是知道他懂她的。這是她第一次沉下心來直視陸安這個人,帶着幾分讚許。
她想要說些什麼卻也說不出。她望着陸安那發光的眼神,想了許久,於是說:“果然人長大了,什麼都會變。”
陸安眼睛微微眯起來,嘴上帶了一絲得逞的淺笑,保持着他該有的風度,狹長的桃花眼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極有禮貌的拘了個禮,緩緩道:“在下陸安,見過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