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焱麟來了雲麓山莊,蕪華高興得不得了。但很多時候,蕪華都會想起以前那些事情,慢慢地,她也已經習慣了。好幾年過去了,那些事情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她沒辦法忘記。
“當年我是因爲被我老爹關了禁閉,然後就被‘發配’到定州來了唄。”陳焱麟解釋了自己爲什麼在這兒的原因,口氣雲淡風輕的。
“你這麼‘乖’,你爹怎麼把你關起來了?”蕪華開玩笑,她扒了一口米飯,當時也是她一心想要進宮去,很久都沒有打聽過陳焱麟的事情了。直到今天見了面,她纔想起這個朋友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陳焱麟沒有回答她,也只是夾了一些菜吃了下去。
一個侍女走到陸安面前說:“雲姑娘她說身體不適,就不來了。”這客套話說的。
蕪華也知道雲意繁生性淡泊:不來就不來唄。她好笑的置了一番氣。
“對了,陸兄,敢問你一件事情,今日我聽到的琴音……”
“是出自這位雲姑娘。”陸安沒等陳焱麟說完,就告訴了他。
“此話當真?”陳焱麟半帶驚喜地說,“我聽着這琴音超凡脫俗,琴色也是很好的,撫琴之人不簡單,被撫之琴也不簡單啊。”
“看來陳兄過了這麼多年,境界倒是提高了不少。”陸安打趣道。他還記得幾年前在街道前抓住這個紈絝子弟的時候,他還是一臉滿不正經的樣子。人真是善變。
陳焱麟喝着酒呢,突然咳了一下,他還是有點尷尬,但有點小期待的問:“我只是在想,這撫琴的雲姑娘,是不是長安雲家的雲意繁?”
蕪華看他提起雲姐姐的時候,臉色那種興奮的感覺,不得了了,肯定有情況!蕪華笑嘻嘻地問:“怎麼,我們的赤鹿動凡心了?”
“是不是,陳兄心裡不是很清楚嗎?”陸安也笑了,當年這小子可被雲意繁驚豔得不行,簡直是暗中調查百般手法,這不才剛調來定州一個月,就派人去查雲意繁的蹤跡了。
這話截的人真沒辦法把話說下去,陳焱麟只好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轉動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臉色微微發紅。
這個樣子,更是讓蕪華這些“吃瓜羣衆”心裡得到了滿足,蕪華還豪邁的把手搭在陳焱麟肩上,慷慨地說:“喜歡就喜歡,幫你牽線搭橋也行啊!”
陸安聞言嘲笑道:“什麼擔子都一個人挑起來了。可別亂牽紅線。”以雲意繁那性格,真的不是那麼容易成功的。這麼多年的瞭解,陸安再也清楚不過。何況,雲意繁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陸安一起去解決。
這麼說話就不對了吧?蕪華撇撇嘴,看陸安有些擔憂的樣子,難不成他們之間也有情況?蕪華心裡有些梗梗又酸酸的感覺,她問:“你不會吃醋了吧?”
陳焱麟看場面一度有些尷尬,就忙出來解圍:“不是的不是的,別爲難你們了,我自己心裡有數。”
“兄弟一場,說幫就幫。”蕪華哪管那麼多:“我兄弟都出聲了,我當然會幫,錯過了可是遺憾一輩子的。”
“呵。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陸安本想說些更毒的話,諸如“你不也是對殷慄有意思嗎”這類的話,可想想這並不是他自己說話的風格。也不知道爲什麼,對於蕪華這樣的話,他就是心裡酸酸的。於是他實力嘲諷,“這件事情不是一個巴掌拍的響的。”
“那就讓兩個巴掌拍在一起,看看響不響咯。”蕪華半是挑釁地說。這是她第一次被毒舌安給氣的半死。他不是說了只會喜歡她一個人麼?他不記得了,可她還記得!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喜歡一個人該有的樣子嗎?
果然都說男人花心,蕪華心裡就什麼都明白了。
她甚至生氣地想:對了,人家雲姐姐什麼都好,不像她,一事無成的樣子。是男人都會喜歡雲姐姐那般優秀的女孩子,文武雙全,才貌出衆,若不是經歷了大風波,恐怕加上她名門小姐的身份,就更加的榮耀。
越想蕪華就越氣不打一處來。她往陳焱麟飯碗裡夾了一些菜,說:“吃吧。”
陳焱麟看場面一度尷尬,就低下頭吃菜了。
晚飯結束之後,陳焱麟很快就回到定州府衙去了,充滿硝煙的戰場,他可不願意多待。
蕪華送走他之後,宛如女主人一般,一改平日裡客氣的樣子,自己轉身便走了回去。陸安看她這樣子,不明白她生什麼悶氣,也就隨她去了。
“這個死人陸安,總是拆我的臺。”蕪華氣的不行。她想起從前的日子,陸安對她的百般遷就,那種目光只在你一人身上的感覺,真的是美的不行。爲什麼過了一年之後,會是這個樣子。難道感情是真的會變?
亦或者說,蕪華給了他希望,讓他覺得她不珍貴起來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要給他期望了。
她是個很容易受傷的女孩子,當年滿心歡喜地喜歡着殷慄,可那個人卻和自己的表姐成了親,甚至還當衆說出了那樣的話,這個心結在她心裡再也揮之不去。對於感情,她又怎麼敢再次面對呢。她心裡的那一絲希望,正在漸漸地毀滅着。
何況她和陸安之間,還隱藏着那麼多的秘密。她甚至根本不知道,陸安這個人,還有多少種身份。
她走出雲閣,心裡失落、悵然,天地之大,沒有地方是她的安身之所。舒府、深宮、突厥、雲麓山莊,她走過了那麼多的地方,沒有一處地方是融的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