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紅杏除了自己訓狗之外,還把大黃二黃三黃脖子裡的繩子解開,讓它們蹲在自己身後一起聽着,學自己訓練同類。她告訴它們,以後若是再有新狗被擡進院子,大黃一家三口就要配合着姥爺進行訓狗,要告訴這些狗哪些是它們必須要做到的,哪些是可以偷懶的,而哪些又是絕對不可以觸碰的!
由於大黃它們三個平日裡就經常跟葉紅杏接觸玩鬧,所以葉紅杏吩咐它們做什麼,它們也就乖乖地做了。
姥姥姥爺只是偶爾朝院子裡張望上一眼,卻是誰都沒想到此時葉紅杏這邊猶如一個正在上演着的動物大片,每一隻狗都在和葉紅杏進行着激烈的思想語言上的交流和碰撞,每一隻狗在對人類的認知上產生着翻天覆地般的變化。
整整一天,葉紅杏都在和這羣狗狗們在進行着交流,她告訴它們每一個指令的意義,告訴它們該如何去配合自己的新主人,該在今後的“狗生”中豎立新的目標和方向。
當黑夜終於快要降臨的時候,葉紅杏終於滿意地拍了一下雙手,她站起身來,活動一下早已經蹲的痠麻的雙腿,然後走進屋裡,跟姥爺要了鑰匙,走過來將每隻籠子裡的狗都放了出來。
她要驗證一下自己一天以來的成果。
姥爺起初還不知道葉紅杏要鑰匙做什麼,可等到他走到院子,又擡頭看見葉紅杏正在把最後一個關着藏獒的籠子上的鎖打開的時候,姥爺嚇的臉都白了!
“杏兒,你幹什麼!那狗那麼大,當心咬到你!”姥爺的害怕不是沒有道理的,那藏獒身形龐大,別說是在它面前連塞牙縫都不夠瞧的葉紅杏了,就連仍然很有力氣的姥爺都不夠瞧的。據說藏獒若是發起瘋來,七八個壯漢都制不服它!
可是現在,葉紅杏居然把關着兇猛藏獒的籠子給打開了!而且那隻脖子上的鬃毛極長的兇猛大狗已經抖着象徵着它威猛和威嚴的皮毛,踏着舒緩而又充滿了力量的步子走出了鐵籠!
姥爺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跳出腔子來了!
他想喊,可又怕喊出聲來驚着了那隻大狗,反倒把自己的寶貝外孫女兒給害了。他想跑過來,可又擔心連自己都不是對手,到頭來反倒是兩人一齊倒黴。他想要找趁手的傢伙,他抄起了牆根底下的鐵鍬,他衝了過來!
藏獒卻慢悠悠地趴在了葉紅杏的身邊,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兩隻爪子甚至還調皮地舒展了一下,尾巴輕輕抖了抖,腦袋歪在地上,那模樣似乎在跟葉紅杏示好?
姥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勁揉了揉,連鐵鍬掉在地上都沒覺察。
沒錯!被葉紅杏從籠子裡放出來的大狗們全都圍了過來,打滾的打滾,搖尾巴的搖尾巴,有的甚至還走過來舔起了葉紅杏的小臉和小手,惹的她咯咯地笑個不停。
小紅杏一伸胳膊,抱住了旁邊斑點大狗的脖子,那斑點狗居然趴在地了上,任由葉紅杏騎到了它背上。再然後……這隻大狗就像個老實的毛驢一樣,把葉紅杏給馱到了姥爺面前!
姥爺幾乎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直到葉紅杏用溫暖的小手拉着他的冰涼的大手,帶給他一絲暖意的時候,姥爺這才從夢魘中醒了過來。
“杏兒……你沒事?”姥爺一把把葉紅杏抱在懷裡,緊張地檢查個不停。
“咯咯,姥爺,你剛纔是不是很緊張?”葉紅杏卻完全明白姥爺剛纔在想什麼,她理解姥爺,所以她現在有的只有深深的感動。
姥爺是疼自己的,並且不願意看到自己受到哪怕一丁點兒的傷害。姥爺甚至還願意捨身救自己,哪怕他衝上來也極有可能會命喪犬吻。
“嚇死姥爺了,以後可不許隨便湊近那麼多狗。”姥爺忽然覺得額頭涼涼的,伸手一摸,全是剛纔被嚇出來的汗。
“姥爺你真好。”葉紅杏掙了一下,姥爺便苦笑着將她放了下來。
葉紅杏拉着姥爺的手往前走去,走了幾步,葉紅杏轉頭朝趴在窩裡的大黃二黃三黃打了聲招呼,說也奇怪,這三隻狗立刻就乖乖的放下面前食盆裡的美食,小步跑了過來,哈着舌頭搖着尾巴一幅卑躬屈膝的樣子。
“姥爺你跟我過來,我帶你看樣好玩的。”葉紅杏拉着姥爺又朝被她放出來的那羣狗那邊走去。
“做什麼?”雖然是被葉紅杏拉着過來的,可姥爺面對如此多陌生的成羣大狗,他心底多少還是有些發毛的。
“你過來就知道了。”葉紅杏執意拉着姥爺走了過來,在她小手隨意指揮下,大黃躥了出來,然後像個指揮官似的蹲坐在了前面,汪地一聲叫,隨即,姥爺的眼睛瞪圓了。
他看見,原本還懶洋洋地或趴坐在地上或四處轉悠着嗅來嗅去,或是吐着舌頭四處亂躥的大狗們立刻像是聽到了命令的士兵一樣,忽啦一下子全都跑回了籠子前面,排成一列,集體吐着鮮紅的舌頭蹲坐在地上。那小眼睛,那小表情,簡直可愛到了極點!
“怎麼回事?”姥爺不明白了。
“都回籠子。”葉紅杏揮了揮手,那羣大狗便乖乖地都回了它們原本的籠子,分毫不差,並且沒有哪怕一絲的猶豫。
“神了!”姥爺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他雖然活了這麼大年紀了,卻還是頭一次見到有狗居然能被訓練成這麼聽話。這哪裡是狗,這簡直都快成妖孽了!
想到妖孽這個詞,姥爺忽然覺得脊背有股涼意襲來,讓他很是不舒服。
“姥爺你是不是嚇壞了?”葉紅杏卻又呵呵地笑了起來,一如平時的熟悉。這聲音讓姥爺緊張的心又再次放鬆了下來:“姥爺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聽話的狗。杏兒啊,你是怎麼教會它們的?”
“一教就會了啊,姥爺你不知道咱會相狗嗎?我跟它們玩了一整天了,它們當然會聽我的話了。”葉紅杏說着說着,見姥爺一幅不相信的樣子,也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離譜,便又笑着說:“姥爺,我聽別人說,有的小孩子生下來就有異相,有的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恰好走出來的姥姥:“胡說八道什麼呢!”
“姥姥!您出來透氣來啦?”葉紅杏訕訕地笑着,一直等到姥姥走進了屋子,這才又跟姥爺說:“姥爺,您別擔心,我當然不是這類能看見鬼的孩子,我呢,是屬於那種天生通靈的,像是戲裡講的那樣,天生就對狗啊貓啊或者是虎啊龍啊之類的有感應。我能聽懂它們在說什麼,也能跟它們說話。這不,大黃要去撒尿了。”
葉紅杏話音剛落,大黃就非常配合的站起身跑到了牆角處,支起一條腿撒起了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