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搖搖頭,說:“上次你走之後,她便已好的差不多,只是內力再也不可能修復如初,外功倒是一點點的練了回來,又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雖然不比以前,但對付幾個山賊,也是綽綽有餘。”
突然聽到,奔跑聲從山上傳下,蘇子祺和老僧轉頭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只見一濃眉大眼的四十大漢,揹着一個巨大的柴樓,手握一隻柺杖,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他遠遠地便看到蘇子祺,大聲叫喊,蘇兄弟,你怎麼這麼久纔來看我?
故人相見,自是喜不自勝,老僧先行離開了。將空間留給她們,自個兒進屋去。
蘇子祺與大漢,相偕來到槐樹下坐好,兩人相顧無言,不一會兒,大漢便先開口,道:“自上次分別以後,也不知你過得如何,一點音信也沒有,可叫人擔心。”
蘇子祺看大漢,除了腿腳不便之外,身體健朗,面色通紅,目光如炬,看來是在這裡修養的不錯。
蘇子祺這才放心下來,笑着對他說:“上次之事,不像表面上那般簡單,我事後又經過幾番調查,順藤摸瓜之下,察覺恐怕與京城中有關,這才冒險回京。”
大漢聽後,萬般緊張,說:“你此行沒出什麼差錯吧?”
蘇子祺寬慰她,只在雲水樓買到了些消息,此外,就再也沒有與外人接觸,一路也算是平安無事。
大漢聽了,這才放心,隨兩人又聊起了,一些往事,突然,大概彷彿記起什麼,便打笑着對蘇子祺說:“你那未婚妻今天也來了到寺廟,怎麼你不去看看他?”
“我已經看過了。”
大漢緊張兮兮的問,:“人怎麼樣?想必也是個美人吧,以伯父伯母的目光和遠見,怎麼也不會給你找一個黃臉婆回來。”
蘇子祺聽後說:“我只與他見過一面,說過幾句話,外表上看着倒是如月色下芙蓉般嬌媚,言行舉止也並沒有什麼不知分寸的地方,只是,她眉目間,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氣質,說悲不悲,說傷不傷,又彷彿帶一絲恨,十分奇怪,想來也是一個揹負往事的人。”
大漢聽了,眉頭緊皺說;“這種女人最是麻煩,你還沒有把信物給她吧!”
蘇子祺說:“遲了,我將那半寸金魚,在早上來時路上遞給了了她。”大漢大吃一驚:“難道你真的相信美貌所惑?就這樣把自己下半身的幸福,都交了出去?”
蘇子祺,笑笑:“這怎麼可能?我只是試探試探她,況且當初的婚約,如今已幾乎無人記得,就算她得知了那條魚的來歷,只要我出口否認,想來那位小姐,也不會不顧名聲,硬要嫁給我這一位過路之人。”
大漢聽了,基本上放下心來,但她還是好奇非要追問:“你當時爲什麼,要把魚交出去?”蘇子祺被他問的,實在厭煩,便找了個機會,離開了這個地方,大漢在他背後說喊:“我看你啊,就是色上心頭!”
老僧見蘇子祺走的這般快,連忙出來,與大漢說:“怎麼他不多留一會,你們這麼久沒見,我還以爲你
們會秉燭夜談呢,連飯菜都爲你們準備好了。”
大漢連忙對老老僧道謝,說:“他這是被我問的惱羞成怒,一會兒便回來了,我在山上,找到了些蘑菇,今天晚上我來下廚,給你們做一頓好的。”
待中午休息過之後,傅雅君也有了些精神,她換上簡單樸素的衣裳,跟着青枝紅杏,急急忙忙前往大殿。
傅老夫人曾特地囑咐過她們,今天下午,住持會在大殿,親自主持晚課,叫她們一定要到,千萬不可遲了。
傅雅君所居住的這個地方,離大殿稍有些遠,她雖然不是第一次來,但距上次來時,也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寺院面貌大變,再加上,寺廟裝潢大同小異,兜兜轉轉之下,眼看時間就要到了,她們去卻只能看到大殿金色的屋頂,就是她不遠的前方。
這時,蘇子祺突然出現在拐角的盡頭,傅雅君見現在周圍,也只有她一個人,又記起,蘇子祺說他常來這裡看望朋友,想必對這間寺廟有所熟悉,便連聲叫住了蘇子祺。
蘇子祺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又見到他?剛纔大漢所說的玩笑話又迴盪在耳邊,他突然心裡一陣熱,就連招呼都忘了打。
傅雅君見他直直的看着自己,滿臉冰霜,便以爲,她並不是太他受歡迎,但眼下事情緊急,她也只先硬着頭皮連忙道歉,說:“這位少俠,我只是想請問一下,大殿應該怎麼走,並無別的意思。”
接着,傅雅君將蘇子祺早上給他的玉佩,遞到他面前打算還給他,她說:“這東西,想必是個信物,我不知你爲何把這給我。我仔細看過這東西保養的不錯,看來對你很重要,你我尚未萍水相逢,我也不當受這厚禮,你還是先拿回去吧!”
蘇子祺將傅雅君的伸到他面前的手擋回去,對她說:“你受不受得起?以後就知道了。”
接着,他便領着傅雅君向大殿走去,一路上,一行人默默無語,傅雅君看着蘇子祺修長的身影,不知怎麼了,覺得手中的玉墜扎的她生疼。
★ тт kan★ C O
蘇子祺顯然並不想接近寺廟,只在大殿附近就停了下來,接着將必經的路一一指給女主看,傅雅君再三道謝之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子祺站在角落,目光從未從女主身上移開,直到它完全走進了大門。
大殿中,來人比傅雅君想象中的,要多出許多,除了傅府一行之外,還有許多衆多僧人,及富貴人家,都聚集在此處。
她又環顧佛殿,只見一座金佛,端坐於正中央,大佛手握蓮花,面帶笑容,周身裝飾極盡豪華,燭光照映之下,金佛佛身光芒四射,猶如佛祖真身降臨。
傅雅君卻這覺得,這光芒過於刺眼,讓她不能目視,不知爲何她腳下一軟,身子受不住向後倒去,幸好青枝眼疾手快將他扶住,等女主站穩,在看向那金佛時,金佛又恢復如常,光芒已以消失不見。
她們這邊的動靜,顯然驚動了正在與住持說話的老夫人。
老夫人知道是怎樣回事後,極爲生氣,當場大聲斥
責傅雅君,“跪下!”
傅雅君趕緊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這大殿上佛光太甚,晃了我的眼,一時纔沒有站穩,求祖母責怪。”
一直站在老夫人身邊,注視着事態發展的住持,聽到她所說的這番話,極爲高興。他出面爲傅雅君打圓場,說:“傅夫人不必大驚小怪,這種事也不是第一回了,我佛慈悲,自然不會爲這些小事大動肝火,晚課快開始了,我們還是快些準備吧。”
老夫人見住持如此,也值得息事寧人。
在傅雅君看來,這晚課實在是漫長的煎熬,倒不是說主持講的不好,只是女主一聽佛經,就想起方纔佛光四射一幕,只覺得自己這個死而復生違反事理之人,站在佛殿之中,這是對佛祖大爲不敬,心裡虛的很。
好不容易,晚課講完,大家三三兩兩退出大殿。
傅老夫人,又遇到了幾位在京中的舊相識,便在大殿中聊了幾句當前的佛法,老夫人不走,傅家人其她人,也不好意思先離開。待夫人,終於敘完舊,早已日落。
將在傅雅君即將離開大殿時,柳氏折回她面前,對她說:“老夫人吩咐了,你今天的失禮之舉,不能不罰,今天晚上你便在此,通宵誦讀佛經,以示懲罰。”
傅雅君跪在蒲暾上,盤腿一天,雙腳痠痛不已,聽到此話,兩位丫鬟也不免面露難色,紅杏說::“麼也要讓小姐先用了晚飯啊!”
傅雅君倒一臉無謂,對柳氏說;“辛苦你了,回去告訴老夫人,這也是我應當做的。”
柳氏見她如此乖巧,反而笑不出來,她面色一變,厲聲詢問傅雅君,“你這又是什麼打算?!”
傅雅君聽了輕輕一笑,反問道;“你何處此言?”
柳氏是滿懷惡意,一隻手抓起傅雅君的下巴,將她拉到自己面前,說:“我早就覺得,你這幾天不大對勁。說,你與傅勁鬆,到底什麼計劃?”
傅雅君一聽,便知道,昨天與傅勁鬆短短几句對話,已被他人所知。
她想雖然自己與他,並無什麼瓜葛,但利用一下這件事,讓某些人噁心一下,也並無不可。
傅雅君意味深長的對柳氏說:“其實我與他也沒有什麼交情?只是有些奇怪,今天早上,他爲什麼要特意替你和傅雅笙來給我道歉,還對我說了一些特別有意思的事,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
柳氏一聽這話,頓時臉色蒼白,再也沒了那囂張的氣焰,結結巴巴的,反駁道:“我...我怎麼會知道他說了什麼,佛祖在上,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佛祖在上?”傅雅君頓了一下,說:“謝謝你提醒,要不我都忘了,我們現在身處佛寺呢。”
柳氏正想反駁,突然她擡頭一看,瞬間臉色蒼白,一手指着傅雅君正後方,一手捂着自己的嘴,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傅雅君見她如此,覺得後背發涼,便回頭看,剎那間她忍不住尖叫起來
——金佛身前萬字不知怎的盡然脫落了,只留下一個黑漆漆的空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