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竹聽到刑堂首領的話臉色一變,她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抓起來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首領渾身發抖,結結巴巴的說:“姑姑,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傅勁鬆就連一點氣息也沒有了!”
山雨竹聽了一掌拍在他胸上,刑堂首領口吐鮮血在地上打了個滾,他連忙爬起來,規規矩矩的跪在山雨竹的面前,說:“姑姑,這真不能怪我們,用刑的時候我們都是小心的掌握了分寸,絕對不可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山雨竹聽到他還想狡辯,便是一腳踹在他頭上,首領向後倒下又吐出幾口血來,便是渾身抽搐動也不動,一位長老小心翼翼的看了山雨竹一眼,大着膽子走到首領面前測試他的脈搏,他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走到山雨竹面前,躬身道:“姑姑,這個人已經去了。”
山雨竹看着倒在地上的屍體,一揚臉就有一對丫鬟從拐角處走過來,手腳伶俐的將現場收拾乾淨,她們拖着刑堂首領的屍體消失在不遠處的竹林裡,其他人大氣也不敢出,只站着原地等她冷靜下來。
山雨竹環視四周,指着其中一個人道:“你,先去大殿叫那幫廢物每人各打四十鞭之。後的事情,待我回去再做定奪。”
說完,她就領着衆人超刑堂走去。
從遠處就看到刑堂燈火通明,這是自從山莊建成以來極爲少見的景象。
山雨竹還沒走到跟前,刑堂衆人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整齊的跪在她的面前。他們小心的觀察着跟在山雨竹身後的人,沒有看到刑堂首領,他們臉上更是冷汗直流。其中一人走上前來,大膽道:“姑姑,你且聽我們說幾句。”
山雨竹見他膽識過人,心裡的氣也平息了些。她越過跪在面前的衆人,走到了刑堂的大堂,大堂中燈火輝煌,想來刑堂中人也意料到會有人來這裡查傅勁鬆的死因,先將大堂好好的收拾了一番,過於觸目驚心的東西,都被他們好小心的藏好,只是這裡過於濃郁的血氣,已經滲進了中的每一樣東西中,怎麼也擦不掉。
山雨竹強忍着噁心,坐在椅子上。一手指着剛纔對她說話的那個人,示意他上前,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聽了山雨竹的話,頭低得更低,小聲道:“在下馮裕,是三個月以前才調到刑堂來的。”
山雨竹拿起丫鬟遞上來的茶水,輕輕飲下一口,就接着問:“你剛纔說要我聽你們辯駁幾句,有什麼話現在就直說吧。”
馮裕聽了她的話面露喜色,跪着他身後的其餘刑堂人員,也放鬆了下來。
山雨竹冷笑一聲,又接着說:“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並不能夠改變這件事情的結果,你們好自爲之,不要禍從口出。”
衆人又垮下肩來,馮裕定了定神,說:“回稟姑姑,這件事情的確是另有蹊蹺,你也知道刑堂之人做這一行,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失過手,更何況我們也知道傅公子身份非同一般,每一次用刑都極小
心,沒有造成過任何的意外。”
山雨竹聽了,冷哼一聲,說:“你要說的就是這些?”
馮裕連忙接着說道:“當然不只是這些,今天晚上我們將傅公子鎖好之後,又像往常一樣值夜。由於傅公子是貴客,被安排守着他的人比以往多了一倍,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出奇怪的動靜,只有到了進去給他換藥的時候才,發現傅公子已經嚥了氣。”
其中一位長老聽了,插嘴道:“姑姑,這明明就是他們的推脫之言。他們自己也都說了,好端端的傅工資就嚥了氣,這難道不是他們下手太重的原因嗎?”
山雨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便閉緊了嘴,又退回到行列中。
馮裕見她的反應,便知道她已經明白了自己話中的意思。他回頭看了一眼,跪在他身後的刑堂衆人,堅定地說:“姑姑,這件事情另有蹊蹺,我覺得,與其是說刑堂中有人失手,不如說,其中有人故意要至傅公子與死地。”
山雨竹狠狠地將茶杯在桌子上,馮裕也不敢多說話,但他可以感覺得到,背後刑堂衆人的目光如同尖刀一樣狠狠的刺向他。
山雨竹走到馮玉面前,用手勾起他的下巴,俯下身靠近他說:“你的意思是,現在跪在你身後的人裡面有奸細?
馮裕低下頭,小聲道:“我也只是這樣猜測,並沒有確實的證據,一切還是要請姑姑定奪。“
山雨竹又回到座位上看着這位青年,拍拍手,說:“來人啦,將他給我拿下!”
不知從何處出現一對劍客,繞過跪在地上的刑堂人員,直接走到馮裕身邊,將他起來按倒在地上。馮裕見此心慌意亂,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山雨竹,問:“姑姑,爲什麼抓我?難道剛纔我說錯什麼話嗎?”
山雨竹走到他身邊,一腳踩在他的臉上,說:“你剛纔不是說了刑堂裡面有內奸嗎?我現在就是在爲,宗文清理門戶。”
馮裕還是不敢相信。他強忍着痛苦,質問:“山雨竹,爲什麼?我做錯了什麼事你憑什麼說我是奸細?”但他話還沒有說完,山雨竹就腳下用力,一腳將他下顎的骨頭踩碎。
馮裕殘叫一聲,嘴巴再也合不上,他舌頭耷拉出來看上去極爲痛苦。
山雨竹一邊享受着他的悲慘呻吟,一邊不着痕跡的觀察着刑堂中人,不一會兒她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擡起腳放過馮裕,又走回椅子上坐下,擡手示意他們將馮裕拖出去,黑衣人動作整齊畫一,馮裕的慘叫聲還沒在屋子中消散,人就不見了蹤影。
山雨竹示意刑堂其餘人等走上前來,現在刑堂的人都已是戰戰兢兢。他們老老實實的跪在山雨竹腳下,她看着他們,冷笑一聲道:“你們聽好了,給你們三天時間,把這些事情給我查清楚。不然三天以後,你們就都去看馮裕作伴,聽明白了嗎?”
他們齊聲說:“是。”
山雨竹看他們這幅老實樣子,滿意的揮揮手讓他們下去,自己往裡面牢房走。
她將大量人員都留在了大堂,只帶了幾個人下來。一路上呻吟聲不停的從鐵門背後傳來,跟在她身邊的人,沒走幾步路便是冷汗津津,她卻依然面不改色,直接來到了傅勁鬆的房間,推開門。
傅勁鬆的屍體就擺放在地板上,山雨竹揭開蓋着他身體的白布,只見他英俊的相貌已是蕩然無存,臉上只有一條一條猙獰的血痂,他的雙手上滿是空洞手指扭曲破碎,估計以後都彈不了琴寫不了字。山雨竹近乎欣賞的看着傅勁鬆的都慘狀,一股大仇得報的快意涌上她的心頭。
山雨竹背對着所有人,沒有人看到她脣邊的微笑,她頗爲可惜的沿着傅勁鬆的輪廓描畫着。無聲地對他說:“你且走好,落到這個下場也不能全怪我。誰叫你這麼不識擡舉呢?”
說完,她便起身離開這個房間,一次也沒有回頭。
傅雅君一推開門,青枝紅杏便連忙圍了上來,焦急的看着她,問:“小姐怎麼樣?你沒出什麼事兒吧?”
傅雅君木然的看着她們搖搖頭,她們還想再問問具體的情況,又看傅雅君一副蒼白又疲憊的樣子,只得先服侍她上牀睡覺,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傅雅君已經是沒有力氣去應付她們了,方纔面具人的話一遍遍的在她的腦子中迴盪,她現在腦海裡一團亂,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她躺在牀上,瞪大眼睛看着牀頂的幔帳。四肢痠痛,頭痛欲裂,就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一陣輾轉反側之後,她坐起來。
紅杏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看傅雅君坐起來,她連忙走上前,問:“小姐需要什麼東西嗎?”
傅雅君對她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安撫道:“沒事,我有些睡不着想出去走走。”紅杏一聽就皺了眉,勸道:“現在這麼晚了,外面又陰冷潮溼,何必這時候了還要到外頭去。”
傅雅君想着她的話,覺得自己真的是累糊塗了,自嘲的笑了對紅杏說:“我也只是想想,哪能真到外面去呀,現在我可不能再病着了。”
紅杏看傅雅君的神色,與出門之時大不相同。她原本是爲了找尋答案而出去和麪具男會面,待她回來時,眉眼間的憂愁與迷茫卻分毫沒有減少,反而更添加了一份恐懼。
紅杏下定決心,還是問:“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不能告訴我們嗎?”
傅雅君此時卻突然發了火,紅杏的關懷現在十分惹她厭煩。她皺眉斥責道:“滾下去!”
這是紅杏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被傅雅君責罵,她不禁有些傷心,更多的還是爲傅雅君擔心,紅杏欲言又止,想着今天晚上確實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只得低着頭慢慢退出了房間。
傅雅君看着紅杏沉默的背影,想叫住她爲剛纔自己的無理取鬧道歉,但她又開不了口,待紅杏離開房間,只留她一個人,感到鬆了口氣,一直背在身上的沉重枷鎖在此刻卸下。傅雅君推開一扇窗,外頭黑漆漆的,原本掛在池邊照明的燈,此時也全都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