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領着傅雅君他們繞了好幾個彎,輾轉來回,現在就連傅雅君都記不得她們到底是往前走還是往後走,看來他爲了防止傅雅君把消息泄露出去,真的是費盡了心思。傅雅君這樣諷刺地笑着,陶若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她們被困在一起已經好些天了,傅雅君當然知道她是在爲玉晨的事情而煩惱,但現在她也沒有力氣來安慰她,兩人就這樣相依着坐在馬車裡,等待着趙大人的下一步安排。
等她們停下來時,已經可以看到雲龍鎮所在之處,這讓傅雅君有些興奮,但是一下馬車興奮之情便少許多,因爲趙大人這一次顯然是下足了功夫要防止她們逃跑,現在她們所到的所有地方,都有人或明或暗地跟着,就連傅雅君想和陶若待在一起都變成了一種奢侈,因爲趙大人永遠有說不完的事情,讓她們兩人分開。
雖然他現在沒有把陶若從她身邊帶走,但是以目前的形式看來,這一刻或許不會太遙遠。
就這樣,傅雅君心裡越來越焦急,甚至好幾次她都忍不住向身邊的人發火,陶若都看在眼裡,她每一次都盡力安撫傅雅君,最後傅雅君卻只能爲自己的無能爲力而懊悔。
待到有一天晚上,她睡不着覺翻下牀,想去外面走一圈,卻剛剛踏出營帳就被別人攔住了,門口的士兵集體跪在她面前,攔在她的前方說:“請夫人回去歇息吧,夜深風露重,要是病了,我們也不好像趙大人交代。”
傅雅君看到他們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反手就要往他們身上打去,那些人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也不還手,但是他們也不會多動一步。她看着這些猶如石柱的侍衛,更加火大,但是也沒有辦法強行命令他們讓開,她只得滿身怒氣地回到了營帳裡。
陶若早就已經被傅雅君的舉動吵醒,她從牀上爬起來,裹着被子看着傅雅君,沉默半晌之後才說:“夫人其實也不必這樣,何必跟他們生氣,你就算是再與他們置氣,趙大人得了消息也只會更加高興而已。”
傅雅君胸口劇烈起伏着,她怒氣衝衝道:“我當然明白趙大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但是我就是氣不過,現在看來還不如就待在面具人的莊園裡面度過這一段時間,再想辦法出來好了。”
她話一出陶若便立刻沉默了,她低着頭,小心翼翼的說:“這件事是我錯了,我連外面的情勢是什麼樣都不清楚,就拉着夫人跟我一起離開,現在我們落到這樣的下場,都是因爲我的魯莽和愚蠢。”
傅雅君立刻轉過頭道:“你想到哪裡去了?要怪也只能怪趙大人過於無恥和我們的運氣不好,不過你放心,其實已經到了雲龍鎮,那麼未來是好是壞很會有答案,就算是最糟糕的結局,也比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拖着好的多。”
但是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陶若,還是在安慰她自己,傅雅君有氣無力的接着說:“算了,時間晚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陶若還想再說兩句,就見傅雅君已經翻身躺在了牀上
,裹着被子背過了身,便知道她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她嘆了一口氣躺了下來,和傅雅君背對着背,兩人都沒有睡意,但她們卻並不想開口,就這樣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趙大人早早就來到了她們面前,傅雅君纔剛剛起牀,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趙大人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此時傅雅君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襦裙,披頭散髮,趙大人看到她這個樣子竟然也不顧禮節就這樣愣在原地,傅雅君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陶若見他這般無禮也是滿眼怒氣,立刻當在了傅雅君的面前。
傅雅君看趙大人沒有絲毫要退避的意思,只能出聲提醒道:“不知大人有何要事?妾身現在不方便見人,還請大人先到外面等一下。”
趙大人這時纔回過神來,低下頭又退出去了,他走的時候還三番四次回頭,這讓傅雅君更加噁心,帶他徹底離開之時,陶若立刻轉過身抓住傅雅君手就說:“那個人怎麼這樣啊?沒想到他一把年紀了,居然還做出這般無禮的舉動,枉費他還被稱讚爲一代大儒。”
傅雅君立刻捂住她的嘴說:“他人就在外面站着,你這麼說只是給我們找麻煩,估計趙大人也不是有心的,也許他真的是有什麼急事要跟我們說也不一定,不要先把人想的太壞。”
陶若知道傅雅君是在說給外面的人聽,她也不便反駁,只能默默的點點頭。
傅雅君向她使了個眼色,陶若立刻飛快的爲她梳妝之後,兩人一起急忙走了出去,趙大人正在在外圍轉圈,看到傅雅君出來,立刻迎了上來行禮道:“夫人,方纔是老朽過於失禮,還請夫人不要見怪。”
傅雅君立刻扶起他說:“趙大人爲國爲民,想來一定是有什麼急事才這樣不小心,妾身是明白事理的人,又怎麼會真的責怪與你。”
趙大人聽她的話立刻眉開眼笑,又走上前了一步,傅雅君見他靠的太近,實在是有些無法忍受,默不作聲的退了一下,趙大人立刻感覺到了傅雅君的抗拒,他臉上的表情僵硬着看上去分外難堪,但是他的野心還讓他有了那麼幾分理智,他又退了回去恭敬說:“方纔我已經收到消息,雲龍鎮裡的人正打算迎我們進去相會,估計很快就能看到侯爺了。”
傅雅君聽了他的話,並不相信他所說的,但是也不得不裝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她立刻拉着陶若的手說:“你聽到了嗎?很快我們就能再次見到夫君,這麼久不見,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陶若也是十分激動,眼中飽含淚水,不知道該如何答話,只能一味的點頭,他們兩人也許是演得太過投入,竟然連趙大人都矇蔽了過去,趙大人等她們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點之後才接着道:“夫人最好不要抱着太大期望,其實現在老朽心中也有些隱憂。”
傅雅君聽了臉色立馬沉得下來,她收起眼中的笑意,走上前一步問:“大人有合憂慮?說出來也許妾身能夠幫忙呢。”
趙大人想了想才道:“其實不瞞夫人所說,這一路上發生了許多事情,皇上的情況現在不太妙,我已經收到密報,說雲龍鎮的有人意欲謀反,只不過沒有具體的線索,我也不能打草驚蛇,現在突然得到他們的邀請,我總擔心這就是一場鴻門宴。”
傅雅君聽了低着問:“不知趙大人爲什麼突然將這些都事情告訴我?”
此時趙大人卻突然跪了下來說:“還請夫人代替老朽走這一趟,先將雲龍鎮內外的情況摸個清楚,好讓老朽能夠有個準備。”
傅雅君默不作聲,臉上表情猶如冰霜一般,趙大人看着她,也不知道她現在心裡想的是些什麼,只能聲淚俱下地接着說:“其實這些事情有老朽去做是最好的,只不過現在老朽身居要職,手握兵權,若是一旦有個閃失,那麼皇上就再也沒有了希望。眼下老朽身邊合適的人選當中,只有夫人你能夠走着一趟,現在,我也就只能厚着臉皮求夫人,爲了這大正王朝的將來,冒此風險了。”
傅雅君一下子被他擡得如此之高,現在又怎麼拒絕,她最終還是答應了趙大人的請求,陶若在一旁看得暗中着急,但是眼下這幅情形也沒有她插嘴的餘地,現在趙大人正想盡辦法找她麻煩,如果她一招差錯,那麼很有可能將會成爲傅雅君的弱點。
現在趙大人的眼睛就緊緊的盯着她看,當他看到陶若依就木然站在原地時,不由得有些失望,但是現在,一個小丫鬟的死活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從雲龍鎮裡傳來的最新的消息已經讓他大爲頭疼,目前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雲龍鎮的情況以及皇上的具體情況。他已經可以肯定的是,皇上一定是不在雲龍鎮,但是皇上消失之前發生了什麼事,見過什麼人都是極爲重要的線索,所以他纔要讓傅雅君走這一趟。
若是傅雅君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那便是最好的,她要是回不來,那麼,他便可以利用雲龍鎮中之人和蘇子祺的矛盾來獲取最有利於自己的結果。
傅雅君對於趙大人打的算盤瞭如指掌,及時根據方纔他透露出來的一二,她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看來蘇子祺也不在雲龍鎮,不然趙大人不會讓自己輕而易舉的就離開這裡,前去赴宴,那麼蘇子祺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她倒不是擔心的蘇子祺會遇害,對於蘇子祺的本領傅雅君還是十分有信心的,可是,蘇子祺到底在打些什麼算盤?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趙大人手裡,就成了很大的問題,更何況還有玉晨,既然蘇子祺已經離開了雲龍鎮,那玉晨的處境又怎麼樣?他現在還在雲龍城裡面嗎?或許和自己一樣,淪爲了人質也說不定。
這樣想着,便讓傅雅君走了神,連趙大人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察覺出來,最後還是陶若忍不住上前提醒了她一句,傅雅君這纔回過神來,對着趙大人說:“真是對不住,我方纔走神了,只是我現在十分擔心蘇子祺,也不知道他的情況究竟如何,他好不好?請問大人現在有他的消息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