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唬你的,沒想到你怕成這個樣子。”
傅雅君聽着,居然從他冰冷的聲音中聽出一絲笑意,她連忙睜開眼睛,只見青枝中歪着頭盯着她看。傅雅君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到更加氣惱,一時之間她對於他的恐懼消散了些也不知爲何,居然就衝着他破口大罵道:“你有病嗎?沒事開這種玩笑很有意思?”
豈料青枝聽了她的話,竟然顯得有些高興,傅雅君從他如死水般平靜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絲波瀾,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只後悔自己一時快言快語。
青枝卻什麼都沒做,而是走進去過靠近他,伸手緩緩撫上她的頭頂,在頭頂摸索着。傅雅君不知他這麼幹是爲了什麼,卻不敢問,只能一動不動的忍受着他的觸碰。
青枝的手原本溫暖而柔軟,傅雅君從頭頂感受到的就只有冰冷和僵硬,她擔心面具人就這樣附身在她身上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光明寺那些如同人偶的侍從又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在她頭頂不知道摸到了什麼,突然臉色一變,周身寒氣蔓延,傅雅君頓時打了個激靈,全神貫注地叮囑着他,不知他有什麼打算,卻見他這樣擡手從胸口摸出兩根長長的銀針,就往傅雅君頭上扎去,傅雅君嚇了一大跳,這種感覺甚至比,他剛纔做勢要挖出自己眼睛的恐懼更要強烈。
此時也不是什麼顧及自尊的時候,傅雅君忍不住哀求道:“請你不要這樣。”
青枝聽到她的話,好奇的問:“爲什麼?”
傅雅君聲音中止不住的顫動,說:“求你,不要將我當做你的傀儡。”
青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傅雅君見他拿出銀針,反射性的以爲他會將她變成光明寺的侍女那樣,只能聽從着他的操縱。她剛剛經歷了幾天幸福,對於未來還有着諸多期盼,有時就這樣磨削掉她的人格,讓傅雅君無論如何也無法甘心。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就真的收回手。傅雅君將他推開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汗水順着她額頭流了下來,一陣冷風颳過,她有些發抖,青枝看着她,說:“沒想到你成親之後居然會變成這樣,連那點僅有的腦子都不見了,真是愚不可及。”
傅雅君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樣說她,不過在他們兩個那個接觸之中,傅雅君察覺到他其實是一個相當刻薄的人,想從他嘴裡聽出什麼好話來簡直枝天方夜譚。她並不在意,現在就等着着面具人玩鬧夠了就放她離開,或者是,蘇子祺發現她有些不大對勁,過來尋她。
傅雅君更期盼的是第二種可能性,青枝彷彿明白他心中所想,搖搖頭嘆息道:“真是的,原本以爲找到一個稍微有意思點的人,沒想到你活兩輩子卻成了這副樣子,真是浪費。”
傅雅君一聽她這麼說,,內心就彷彿墜入了無底深淵,她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問出一句:“你怎麼知道?”
其實,她一直很害怕自己重生的事被世人發現,時光反
復,亡者復生,這無論如何都是妖冶的徵兆,此時天災人禍,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又可以做出一番文章,那她的人生也就到此結束。
青枝倒是毫不在意的看着傅雅君說:“這你放心,我對於把這件事情到處宣揚毫無興趣,那幫蠢貨只能打着道門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爲了自己的利益,將擋在面前的人冠上各種罪名處死,我纔不屑與他們同流合污,你以後再有這種想法,小心我真的就把你變成一個只會傻笑的白癡。
傅雅君收斂了自己的神色,看着腳尖不在說話。
青枝看着沉默的傅雅君,又說:“其實你也不用這樣害怕,你放心,你和妖異沒有任何關係,只是這幾天反常的事情太多,你這是正好撞上了而已,”他突然又改了口說:‘不是正好撞上,而是故意向着你來的。“
傅雅君便知他話中另有隱情,剛想追問,就覺得自己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爲好,畢竟,知道的越多,煩惱也就越多。若是幾個月前剛剛重生的她,也許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將一切摸得清清楚楚,而現在,她想的一切,都只是抓住自己手中的幸福。她總覺得,這背後的真相,會讓自己目前的幸福變成泡影。
青枝察覺到傅雅君的懦弱,他目光中甚至帶上了一些鄙夷,說:“算了,原本我還想找你來玩玩,沒想到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變得這樣膽小怕事,這是讓人失望。”
傅雅君聽出她的厭惡之意,不禁有些信心,只想着他快點離開這裡,以後再也不要回來,卻沒想到,他反而又靠近了傅雅君,走的越來越近,她驚奇地盯着他,不知道他打算幹些什麼。他從懷中又掏出了兩根針來,
傅雅君眼前一花,險些暈過去,沒想到,他竟然還沒有放棄這樣的打算,正當她深陷絕望的時候,一隻手按在傅雅君的頭頂,說:“雖然你已經變得這樣無趣,曾經讓我覺得有趣的份上,再送給你一個禮物。”
他就將,銀針,猛地扎進了傅雅君的天靈蓋。
然而,傅雅君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發生,反而從銀針扎入的地方,有一絲涼氣流出,順着血脈緩緩在她身中周遊,她感到身體十分舒暢,就連心中沉積着的煩躁和鬱悶也一掃而空,她甚至有些享受這樣的感覺。
不一會兒,青枝就將針從傅雅君的頭頂拿了出來,傅雅君緩緩睜開眼睛,見到銀針的針頭完全變成黑色,甚至上面還有青煙冒出,煙的氣味極其難聞,看着針頭,她問:“這是什麼?”
青枝拿起銀針,在眼前仔細瞧了瞧,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將針又收進了懷中,他看着傅雅君的眼神帶着幾分憐憫說:“真是沒想到,你身體裡真會有這樣的東西,若不是我好心,只怕你活不過今年了。”
“什麼?”
傅雅君聽着大吃一驚,她不明白,自重生以來也不過短短數月時間,會有誰下這樣的手,況且,她一個孤女,又能有怎樣的價值,居然有人下
這種東西,就在她沉思的時候,面具人就打算離開了,只見青枝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她身子慢慢倒向地面,傅雅君剛想上去扶,發現面具人並未完全離開,她出於對她的恐懼,也不敢上前扶住青枝。
當她的頭磕在地板上的時候,面具人說出最後一句話,他說:“千萬小心你丈夫,他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緊接着,青枝就這樣暈了過去,傅雅君,連忙走上前將她抱着懷裡,拍打着她的臉一下,試圖將她喚醒。不一會兒,青枝悠悠醒來,看着面色青白的傅雅君,連忙從她懷中跳出來:“小姐,這出了什麼事?爲什麼我會倒在地上?”
她又環顧四周,見他們待在這個極爲偏僻的角落,更加疑惑,而傅雅君卻什麼都不說,只領着她回到房間。
一打開門,紅杏和劉嬸便連忙迎了上來,看着傅雅君渾身狼狽,又見青枝臉色蒼白,兩人都不免心下慌張,剛想向他們詢問具體的情況,傅雅君就推開了他們,拉着青枝就往裡間走,她們就連忙跟了上來,傅雅君一把將青枝推倒在牀上,對着紅杏和劉嬸說:“你們兩個就看着她,要她千萬不要離開這裡,我現在就要去找人,記住不要讓任何人,擅自闖入,直到我回來爲止,聽明白了嗎?”
青枝見傅雅君這般鄭重其事,也不敢反駁,只能乖乖的呆在牀上,紅杏和劉嬸更是一句話也不說直點頭稱是,傅雅君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出去。
當他們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時,紅杏纔開口說:“你怎麼回事?是什麼地方惹惱了小姐,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青枝卻一臉無辜的看着她,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我和你在廚房裡燒水,醒來的時候就到了一個極偏僻的地方,小姐緊緊的抱着我,一直叫我的名字。”
其實,她沒有說的事,她一眼睜開眼睛,聽到傅雅君問,她是誰的時候?她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了戒備和敵意,只是當時,她腦子裡一片昏沉,待她好不容易完全清醒過來,傅雅君的眼睛裡就只剩下了滿滿的責備和關懷,她也只當是自己看錯了。紅杏和劉嬸見青枝也是什麼都不知道,感覺到更加不安,可是傅雅君有命令在此,他們也不敢離開,只能在屋子裡坐立不安躺。一切等傅雅君回來再說,。
傅雅君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一路上見着人就問蘇子祺現在何處,周圍的丫鬟僕人對她的問題,都只是搖頭,直到徐真迎面走來,傅雅君像見了救星似的,連忙跑上去,抓着他的衣服問:“徐大哥,侯爺現在在哪裡?”
徐崢看着傅雅君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皺着眉說:“夫人應當更加註重自己的形象,雖說現在是在候府,可到底人多眼雜,如此這般裝扮,就在府中奔跑,實在是於理不合。”
傅雅君也不管這麼多,只簡單地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頭髮,就接着問:“徐大哥,侯爺現在在哪兒?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