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君不知道在夢中浮浮沉沉了多久,一道強光突然在她面前撒下,她雙眼被光芒刺得生痛,忍不住皺起了眉,發出了幾聲呻yín。
青枝紅杏一聽到傅雅君的聲音,連忙打起精神來,圍到傅雅君身邊,小聲的呼喚她的名字。傅雅君悠悠轉醒,看着她們兩個面色憔悴雙眼通紅忍不住問:“怎麼了?是誰欺負你們了嗎?”
兩位丫鬟聽了頓時止不住流下淚來,青枝連忙上去將傅雅君抱在懷裡,紅杏一邊用手絹擦着眼角,一邊哽咽道:“還能是誰?還不是小姐你、”
傅雅君這才虛弱的笑着對她們說:“讓你們擔心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其實她們也知道,雖是說下次不會這樣了,可是這種事情又怎麼輪得到自己做主。
傅雅君被青枝抱着有些喘不過氣,她推開青枝說:“好了,你再這樣下去,我還沒被人踹死,就被你勒死了。”
青枝聽了紅了臉,連忙從傅雅君身上下來,紅杏責備的看了她一眼,來到傅雅君身邊,問:”小姐,你現在身上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傅雅君搖了搖頭,說:“只是特別餓,其他的到是沒什麼。”
她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問:“我昏過去之後,有什麼人來過嗎?”
清枝紅杏相視一眼,最後還是紅杏開口,她說:“沒什麼人,就大夫來了留下幾副藥,其他人哪裡會來管我們?”傅雅君聽了覺得她說的也對。
青枝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趁着這個時候走上前問:“小姐,方纔我們熬了些粥,想着你已經這麼久沒吃東西了,要不我現在就端上來?”
傅雅君雖然什麼胃口。但她現在四肢乏力,知道這樣餓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對青枝點頭。青枝得到了傅雅君的示意後快步走向院子後面的廚房。她步履過於凌亂,傅雅君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擔憂的問紅杏說:“你說實話,在我昏過去之後,真的沒有出什麼事嗎?”
紅杏略一思考,堅定地說:“自然沒有,小姐你請放心吧。”
傅雅君見她說得這般信誓旦旦,也覺得自己是多心了。她又躺了下來,示意紅杏上前,紅杏坐在牀邊握住她的手,傅雅君將她的手緊緊的抓在懷中,關懷道:“這些天,叫你們受委屈了。如果我沒有把你們帶出來,而是把你們留在傅家,那該有多好。”
紅杏聽了連忙搖頭說:“小姐這是哪裡的話?這麼說也太見外了,若是你在這裡生死不明,而我與青枝卻做留在傅家,定然是心神不寧,茶飯不思,情況只會變得比陪在你身邊更爲糟糕,。”
傅雅君了極其感動,她不知道該怎麼回報這兩個人的深情厚誼。她看着紅杏嬌美的面龐,問:“你今年,應該是和我一樣大了吧!”
紅杏好奇道:“小姐,你爲什麼這麼問?”
傅雅君輕輕搖頭說:“我只是想到你的年紀也說不上小,是該給你找個好婆家了。”
紅杏一聽直接跪在
了地上,哀求道:“小姐,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事情?你這般急着趕我走?”
傅雅君掙扎着想要將她扶起來,但她一點力氣也沒有,只得倒在牀鋪上。紅杏見了連忙上去將傅雅君抱在懷裡,她輕輕地拍打着她的後背,好不容易傅雅君才順過氣來。
此時青枝端着一碗熱粥走了進來,看見她們兩人這幅情況,嚇得手一鬆,碗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她管不了這些,快步跑到傅雅君身邊問:”怎麼啦?小姐又出什麼事了?“
傅雅君扶上她緊皺的眉頭,安慰道:”我沒事,你別擔心。“
紅杏見傅雅君臉色又緩和過來了,連忙示意青枝再端杯水過來,她服侍着傅雅君喝了水,又將傅雅君扶下躺好。
只是這一番動作,消耗了傅雅君僅剩的體力,紅杏看傅雅君一副困頓的樣子,也不催促她先喝粥,而是服侍她睡覺。
她一旁觀察着,待傅雅君陷入熟睡之後就領着青枝退出了房間,往後院走去,邊走邊說:“你剛纔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一碗粥也端不穩。”
青枝辯駁道:“我這不是擔心小姐嗎?”紅杏知道此事不應該苛責她,也就不多做糾纏。
兩人將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好,又坐在了小火爐面前煎着藥。
青枝一邊拿着扇子扇着風,一邊好奇地問紅杏:“剛纔,你爲什麼把蘇子祺來看過傅雅君的事隱瞞下來?”
紅杏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你覺得,蘇子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青枝稍加思索,便回答道:“一個好人,長得倒也不錯,那小姐挺般配的。”
紅杏聽了她的話,倒也不出所料,她搖搖頭說:“你說的,大部分都對,只是與小姐般配這一項,還得再多考慮考慮。”
“你還考慮什麼呀?”青枝問:“小姐的年齡也快要到出閣的時候了,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守在小姐身邊,你何時見過她對別的男子有像對蘇子祺那般信任。”
紅杏面色陰沉。
青枝接着說道:“昨天晚上的情形你也看見了,小姐昏迷的那樣深沉,蘇子祺只稍微靠近她,她就醒了過來。難道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說明問題,這能說明什麼?說明小姐愛他?”紅杏突然這樣說道,青枝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她又坐了下來,喃喃道:“幹嘛這麼大的反應?”
紅杏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她掩飾道:“這幾天一直擔驚受怕,所以我的情緒激動了些,你別在意。”
紅杏這麼一鬧,兩人也不好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得談論起這座神秘的府邸。
時光悠悠過去,轉頭到了中午。
山雨竹輕輕的推開了房門,見擺在桌子上的飯菜一動未動,她不着痕跡的將冷飯收拾掉,又將熱騰騰的飯菜重新擺上去。臨走之時,她特意留意了傅勁鬆的情況,只見他雖然鬍子拉碴,頭髮散亂,極爲狼狽,但人看上去除了沒精神以外,倒也沒有別的問題
。
她又找來幾個粗實的僕役,將這間充滿了苦悶氣息的房子,好好打掃了一遍。
傅勁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周遭的一切一點反應也沒有,幾個僕人爲難的看了他一眼,又轉頭向山雨竹尋求指示,山雨竹輕輕擺了擺手,他們便快速退了出去。
山雨竹走到傅勁鬆面前對他行了個禮之後,說:“傅公子你歷經兩天沒用膳了,這樣下去身體撐不住的,你先吃點東西吧。”傅勁鬆挪了下身體,擡頭看她一眼,他眼睛裡只有一片空茫,如同死人一般。
山雨竹見到他這副樣子,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動過,而是將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傅勁鬆被她嘮叨的有些煩了,轉過身背對着她,不再搭理她。
山雨竹退後幾步,彷彿不經意地說:“傅小姐,好像不是很好呢。”
傅勁鬆聽了這句話,立馬從牀上跳了起來,他衝到山雨竹的身邊抓起她的手臂,搖晃着問:"你說什麼?她出了什麼事?”
山雨竹被他抓的感到了沒痛,但她說話的語氣到是不慌不亂,她說:“傅公子你先將手放開,你這樣抓着,奴婢也不好說話。”
傅勁鬆一聽連忙放開她,山雨竹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她在傅勁鬆警惕的目光之下,從桌子上的湯蠱裡舀出一碗湯來,端到了他到面前,說:“傅公子想必餓了,你只有先照顧好你自己,你纔有能力照顧好你關心的人。”
傅勁鬆聽了一把從她手中奪過碗,眼也不眨的,幾口便將滾燙的湯汁全都灌了下去。他也喝完後,就將碗狠狠的摔在地上,看着山雨竹,說:“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山雨竹不顧地上滿地的碎瓷片,靠近傅勁鬆恭敬地說:“傅小姐,昨天晚上雖然一度病危,但幸運的是她已經挺了過來,今天早上還好好的吃了一頓,大夫看過之後,說她已經沒有大礙,只需要好好休養。”
傅勁鬆聽了她的話,臉上神色也沒有那麼緊繃了,他又回到了那副頹廢的樣子,坐在了牀上頭倚着牀欄,隔着窗戶看着遠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山雨竹也是無話可說,就退了出去,又有人進來打掃房間。
山雨竹離開傅勁鬆的房間還沒有幾步,就遇到了一直在附近徘徊的宗文。
宗文顯然也是一夜未睡,露水沾溼了他衣裳的下襬,他本來身體就不好,又是熬夜,又是憂心,此時臉色更是清白。山雨竹見了他,連忙走了過去,關懷道:“公子怎麼出來了?大夫看過了嗎?你要是想要實在坐不住,要出來走走,至少也得披件衣裳啊!”
宗文敷衍着應聲,山雨竹也知道他的心思不在這裡,便說:“好了我去看過了,那位傅公子雖然是憔悴了些,但總體上看比你現在要好的多。”
宗文一聽放下心來,山雨竹露出一個愧疚的笑容,他說:“這種小事還要勞煩您親自過問,真是對不住。”山雨竹責怪的看了他一眼,便扶着他回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