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聽到這才放下心,兩人又說些親密話,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囂。
陶若和傅雅君立刻站了起來,傅雅君就要往外面充,又被陶若蘭住,她勸道:“夫人,你現在在這等着,奴婢出去看看,如果奴婢沒有回來,請夫人千萬不要盲目出頭。”
傅雅君擔憂的說:“這怎麼行?”
卻沒有想到陶若一意孤行叫外面跑,傅雅君根本就沒有時間攔着她,陶若一掀開簾帳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是披堅執銳,後面還跟着一隊衛兵,他毫不客氣的抓住陶若的手臂把她推倒的傅雅君身邊,傅雅君立刻扶住了她。
來人面色清白,眼中殺氣騰騰,傅雅君有些害怕,將陶若守護在身後,顫抖着問:“你是什麼人?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卻沒想到那人冷笑一聲道:“你就是蘇侯爺的夫人吧?罪人蘇子祺涉嫌謀逆,現在已被伏法,請夫人跟我們走一趟吧。”
傅雅君沒有想到突然來了這樣一個晴天霹靂,她顫抖着問:“這怎麼可能呢?”
那人十分不屑道:“怎麼不可能,這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不過夫人暫時不用擔心,皇上顧及他曾經有過功勞,並沒有立刻將他處死,這是廢了他的四肢,把他打入了地牢,夫人如果實在擔心,也可以親自去那邊照顧他。”
緊接着他便一揮手,跟在後面的士兵見了就通通傳了進來,抓取傅雅君就往外面拖,傅雅君也不敢用力掙扎,因爲他們手中的長劍緊緊的抵着她的後背。
她瞪了領頭之人一眼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人看着傅雅君姣好的面貌,就要伸手撫上去,卻被傅雅君躲開,他有些氣惱,但卻不敢對傅雅君再做些什麼,只能哼一聲道:“夫人請記牢了,在下威武將軍劉震雲,若是夫人在牢中實在熬不住,你可以拖獄卒出來稟告我,我自然可以讓你過的舒舒服服。”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是抑制不住的下流,傅雅君被他看的面色通紅,氣的渾身發抖,但由於身體被人牢牢制住,也不能動,她通紅着雙眼看着這位威武將軍,最後才說:“你請放心吧。”
威武將軍悠然一笑,極有自信的樣子說:“我當然是願意等着夫人,只是我的耐心有限,還請夫人早做決斷爲好。”
接着他便大吼一聲帶下去,傅雅君就被人硬拖着拖了出去,陶若也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這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在說話,傅雅君被他們抓的生疼,但連哼都沒哼一聲。
雲龍鎮雖然說不上有多大,但也絕對不能算是小,更何況這個雲龍鎮是江南要道,來往商賈衆多,雲龍鎮的地牢也是十分有名。
但是也許是因爲她是女子,所以他們並沒有特別苛責於她,只是將她關進了終日見不得光的黑牢中,也沒有給她上枷鎖,陶若十分幸運地和她關在一起,他們兩人在黑暗中擁抱着對方瑟瑟發抖,聽到外面已經沒有人聲
之後,他們才冷靜了下來。
待到傅雅君的眼睛適應了這裡黑暗的環境,才勉強看出這是一個怎樣的一個地方。
這裡的一間間件牢房都以鐵欄杆隔開,牢房之間的距離極遠,只在入口處點着一盞微弱的燈光,四周雖然說是沒有窗戶,但是依然能從牆壁中透出冷風來。
只不過一會兒傅雅君就凍的臉色發青,陶若也是瑟瑟發抖,她冷得幾乎站也站不住,幸虧陶若眼疾手快抱住的傅雅君,把她拖到一邊。
她們也想靠着鐵欄杆休息一會兒,卻發現在鐵欄杆上掛滿了鐵刺,鐵刺鋒利無比,她只是試探性的摸了一下,手指就被扎出了一個血洞,傅雅君將手指含在嘴中,腥甜的血腥氣息,倒是讓她稍微冷靜了一下。
方纔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她都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目前他們所知道的唯一信息,就是蘇子祺被皇上扣上一個逆謀的罪名,廢掉武功,打入了地牢,她們因爲是他的家眷也受到了牽連。
傅雅君現在倒是十分擔心蘇子祺,蘇子祺那樣的人,在朝中定然樹敵不少,眼下也不知道他會受到怎樣的待遇,失去了武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忍受,他的自尊心會不會將他引入另外一個地獄,但是現在,就算她想去那裡關心他,也是不可能了。
傅雅君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就覺得一股寒氣順着地面串進了自己的骨子裡,她越來越冷,兩人就算是緊緊靠在一起,也無法支撐住彼此的體溫。
陶若咬咬牙,想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到傅雅君的身上,傅雅君當然是萬般不肯,連忙退了過去,陶若還想再堅持,又被傅雅君拒絕了,她說:“你這是做什麼?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我們會在這裡呆多長時間,如果你因此而生了病,那麼難道你認爲他們會找人來給你看嗎?如果你真的是爲我好,就更應該保護自身,現在咱們兩個人,任何一個都不能出事,聽明白嗎?”
陶若渾身發抖點點頭,在傅雅君的幫助下又把衣服穿了回去。
傅雅君把她抱在懷裡,又在地上找些稻草鋪在身下,這才感覺沒有那麼冷了。
她們兩人在這昏暗的地牢中靜坐了一會,適應了這裡的溫度,也許是因爲真的太冷了,反而沒有剛進來那麼難受,傅雅君渾身發抖擡起頭,看見對面的地牢裡有一個人。
她雙眼一片模糊,搖搖頭又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卻發現那只是一團黑色的霧氣。
傅雅君是感到十分失望,然而霧氣好像越來越近,她剛想叫醒睡在自己懷中的陶若,卻發現陶若渾身冰冷,似乎已經沒了氣息。
她心下一驚,想將陶若的情況看個仔細,卻沒有發現圍繞在自己身邊的黑氣越來越多,但傅雅君一擡頭,便看到自己已被濃濃黑煙包圍。
她只覺得毛骨悚然,緊緊的抱住了陶若,不停地喚着她的名字,然而陶若卻彷彿完全沒有反應似的。
傅雅君顫抖着低下頭,想要擡
起陶若的臉看個仔細,卻發現陶若的腦袋竟然發出一聲脆響,緊接着她頭就突然從身體上掉了下來,她的雙眼緊緊盯着陶若滾落在地的腦袋,沒想到陶若的頭轉了個圈,對着傅雅君,裂開了一個陰狠可怕的笑容,傅雅君下意識的尖叫。
陶若猛地被傅雅君的尖叫聲驚醒,立刻抱着傅雅君道:“夫人怎麼啦?做什麼噩夢了嗎?”
傅雅君擡頭望着周圍,發現四周還是跟以前一樣,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這股熟悉的黑暗卻跟傅雅君另外一種奇異的感覺,也許是因爲夢的原因,她下意識地推開了陶若,蜷縮在一旁不停的發抖。
陶若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她被嚇成那個樣子,也不敢隨意上前,而是站到了旁邊,小聲詢問着她的情況。等傅雅君冷靜了下來,她才放下心長嘆一口氣。
傅雅君對陶若露出安撫的笑容說:“沒什麼,這是一個噩夢而已。’
陶若這才走到傅雅君旁邊坐下,傅雅君又把她輕輕抱在懷裡,她看着陶若,目光十分複雜,陶若在黑暗中望着傅雅君說:“夫人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傅雅君最後還是沒有說話,而是一手輕輕撫上陶若纖細的脖子,她溫熱的體溫順着傅雅君的手指,一路傳進了她的心底,她這才確認坐在自己面前的的人是活着的。
陶若看着傅雅君十分好奇擔憂,又不敢詢問,等到傅雅君重新振作起精神來,她才說:“到底做了什麼噩夢?居然嚇成這個樣子,難道是蘇子祺出了什麼事嗎?”
傅雅君搖了搖頭,隨便找了幾句藉口就先把陶若應付了過去,陶若知道傅雅君並不想回答她,也不再多問,只依偎在傅雅君身旁、
傅雅君抓住她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她們已經不知道在這裡待了多長時間,由於黑暗的關係,時間的流逝有時極其緩慢,有時又異常快速,已經不知道,離上一次有人進來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
那些人並沒有將他們徹底遺忘在這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爲他們送來吃食,雖然食物極其簡陋,但也足以維持他們的生存,傅雅君現在十分慶幸,他們沒有將她和陶若分開,如果只要她一個人留在這種鬼地方,她並不能夠保證自己還能堅持到現在。
傅雅君看着臉色鐵青地陶若,她們在這裡待的已經夠久了,現在對於寒冷已經漸漸習慣了,傅雅君現在只感到有些奇怪,她總覺得自己的感知是在慢慢的消退。
想到這,她就不由自主地拔出頭上長長的簪子,拉開衣袖,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上一刀,從列開的傷口處傳來細微的刺痛,傅雅君閉上眼睛感受着這一絲痛意,還有些高興,她下意識的就要再次擴大手臂上的傷痕,卻被陶若制止了。
陶若撕下一塊衣袖,綁住了傅雅君的傷口,說:“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呀?現在要絕望也太早了,既然他們把我們丟在這裡,那麼謀逆這件事應該還沒有完全定死,請再堅持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