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
只有這個解釋了,否則,樑浩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關瑾言盯着樑浩,樑浩還是那樣似笑非笑的模樣,好看的眸子倒映着身後的霓虹,流光溢彩。
他突然靠近關瑾言,英俊的面龐停在關瑾言不到一釐米的地方,關瑾言因爲他的突然靠近呼吸急促,想伸手推開他,他卻突然朝關瑾言身後看了眼,笑着朝她臉上吐氣。
“秘密,”
他一臉嬉笑,關瑾言被氣的半死。
一巴掌往他臉上呼,手腕又被他一把抓住,順勢一拐,就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
“跟我走吧,”
他斜看關瑾言,眼角餘光掃到身後緊追出來的男人,得意的朝背後揮了揮手。
和兩人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嚴邵安孤身站在氣派的皇庭門口,看着兩人勾肩搭背漸行漸遠,狠狠攥着拳頭,口袋中的手機不停的在響,他不接,電話就一直打一直打。
過了許久,他才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低頭看了眼。
眉頭一皺,又將手機塞回口袋。
轉身,又回了皇庭。
……
安靜行駛的車裡。
樑浩心情頗好的哼着小曲,臉上笑意盈盈,和出現在皇庭時威嚴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關瑾言扼腕的一拍額頭,早知道樑浩骨子裡就是個逗比,她何必跟他裝什麼正經。
“我說你既然知道我是誰,想必也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吧,那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給我個痛快,要什麼條件,才肯告訴我那件事,”
世上應該沒有白費的午餐,這道理,關瑾言懂。
她想着這樑浩既然知道她和嚴邵安的關係,肯定不會提出那方面的要求,只要不是和身體有關的條件,其他方面,她都可以想辦法完成,父親的事一直是擱在她心裡的結,只要能解了這個結,她就給了地下的親人交代,同時,也就沒有再回京北的必要了。
“急什麼,我出來急了,沒來得及吃晚飯,先陪我把晚飯吃了,”
關瑾言再沒想到,樑浩竟然會提這個要求。
當即臉一甩,“吃了晚飯你就告訴我嗎?”
“這個嗎……”樑浩還賣起了關子。
“前面停車,我不想浪費時間,”關瑾言拎着包,指了指前面的路口。
今天一天就遇到嚴邵安兩次,她不敢保證之後還會不會再遇到嚴邵安,爲了保護兜兜,她不打算繼續在京北逗留,更不會浪費時間和樑浩在這裡耗。
她就不信,除了樑浩,她沒有其他渠道或者辦法查清那件事。
看她沉了臉,樑浩迅速側頭看了她一眼,抿着薄脣,片刻之後才道,“你這樣可並非求人的姿態,你既然今天還在京北,陪我吃頓晚飯對你沒有任何妨礙,你又何必急着拒絕?莫非還是在介懷嚴邵安?”
“不知道別亂說,我跟他早就沒關係了。”
這個男人再三提起嚴邵安,惹的關瑾言心中不快,她轉開臉,看也不看樑浩一眼。
什麼人,哪壺不開還偏偏跟她提哪壺?
樑浩專注的開着車,聞言側頭就看了她一眼,“行,既然請你你不答應,別怪我用狠的,據我所知,你有個兒子吧,今年三歲,算算日子,是嚴邵安的種吧,你說要是嚴邵安知道你給他生了個兒子,你覺得他會放自己的種跟着你嗎?”
“你——”
兜兜就是她的命!
關瑾言像只刺蝟一樣,立即豎起了全身的倒刺保護自己,“樑浩,我告訴你,別逼我,爲了兜兜我能做出什麼事,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你最好別惹我!!”
“惹了你又如何?”
面對關瑾言的憤怒,樑浩依舊錶現的好似沒事人一樣,修長的手指握着方向盤,穩穩的將車子左拐,甚至看也不看關瑾言,可說出的話卻叫人氣的半死。
關瑾言狠狠攥着拳頭,她不喜歡被人要挾,很不喜歡!
樑浩似乎笑了笑,“還是你覺得有周正勳罩着,就沒人敢動你了?!!”
依舊是那樣雲淡風輕的語氣,卻將關瑾言極力想隱瞞的底牌通通都揭了出來。
關瑾言氣的咬牙切齒,瞪他,樑浩明明知道她在瞪自己,卻也不動怒,回頭看她,大掌在她頭頂輕輕碰過,關瑾言歪頭就躲,他也不介意,好脾氣的笑着,把手收了回去,繼續握着方向盤。
好似關瑾言的脾氣在他眼裡不過都是小女生的無理取鬧。
他甚至還若無其事的在問,“想好了嗎,晚飯吃什麼?”
“把你燉了行嗎?”
“我不知道你好這口,從前倒是沒嘗過,既然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奉陪,只是你確定要燉我嗎,別看我瘦,我身上都是肌肉,你大概咬不動,”
“噗哧,”
關瑾言着實沒繃住,明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不應該笑,還是沒忍住,轉開頭捂着臉笑,自己也覺得這時候不應該笑,又端身正坐,咳嗽了幾聲,“沒事,我牙口好,”
這回輪到樑浩笑了,手伸過來,這一次,關瑾言看到他的動作,也沒躲開,由得樑浩的手在自己頭頂碰了碰,又輕輕收回去。
似乎是終於滿意了,樑浩轉了話題,“晚飯吃火鍋怎麼樣?去超市買骨頭回家燉了當鍋底,再買些中意的蔬菜和海鮮,還有豬腦,對了,生菜也要買,”
生菜,豬腦,這都是關瑾言吃火鍋時必須點的菜。
她禁不住看向樑浩,怎麼會這樣巧,這些東西他也喜歡嗎?
“怎麼了,不滿意?”看她不說話,樑浩跟着又問。
對上他英俊的側顏,關瑾言輕輕搖了搖頭,又盯着樑浩看了會,難道是她的錯覺嗎,這個樑浩,到底是什麼身份,又爲何會知道她那麼多事?
面對初次見面的男人,關瑾言問不出這些話,只點了點頭。
樑浩也不說話,開車載她去了超市,兩人買全了煮火鍋的料,又從超市出來,去了樑浩在市區的公寓。
……
十點半。
關瑾言回到住的酒店,在樑浩家的一頓火鍋十分盡興,骨頭湯濃郁鮮美,蔬菜又新鮮又嫩,挑的海鮮也都是上品,在國外三年,她很少吃到這樣正宗的味道,味蕾受到誘惑,忍不住大快朵頤,一頓晚飯吃了快三個小時。
感覺東西都已經堵到喉嚨口,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她摸着圓滾滾的肚子,才從樑浩家裡出來。
打了車,又在快到酒店兩千米的地方提前下了車,夜色不錯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實在吃的太飽,如果不走點路消化消化,晚上是無論如何也睡不着覺的。
一個人沿着馬路慢悠悠的走,頭頂是一彎新月,月色清泠。
關瑾言時而擡頭看看夜色,便想起了遠在大洋彼岸的兜兜。
這一想,便不可收拾,立即拿了手機出來。
“兜兜,想媽咪嗎?告訴媽咪,你在醫院乖不乖?”
“媽咪,”似乎是因爲生病,兜兜的聲音有氣無力,失了一慣的活力,“兜兜想媽咪,媽咪你快回來吧,兜兜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因爲是早產,身體特別虛弱,在醫院呆了足足兩個多月才慢慢恢復,甚至在一歲半之前也需要經常出入醫院,做各項檢查,吃藥,打針,吊水。
那時候兜兜還小,哭着鬧着說不要去醫院。
關瑾言每每想到兒子遭的那些罪,每晚都會偷偷掉眼淚。
好在後來在精心的調養下,兜兜的身體越來越棒,也不再需要出入醫院,可小傢伙害怕醫院的根算是埋下了,這次住院,她又不在身邊,還不知道小傢伙多害怕。
“兜兜乖,媽咪馬上就回來陪兜兜好不好?”
關瑾言再也忍不住,在孩子面前,沒有什麼比兜兜更重要的,想來父親若泉下有知,定然也會支持她的決定,她必須回去,立即趕回去陪在兒子身邊。
一念至,她迅速加快腳步,最後幾乎是小跑着回了酒店。
她要收拾行李,立即訂機票回國。
疾走回酒店,關瑾言氣喘吁吁的奔進電梯,低着頭又從電梯裡迅速走出來,一面從包裡拿出房卡。
“嘀,”一聲,房門打開。
關瑾言推門進去,幾乎就在同時,突然從旁邊躥出來個人影,從背後一把抱住她,壓着她的身體一起擠進了房間,門“啪”一聲關上。
“什麼人?!”
關瑾言大驚之下,右手迅速握拳,帶起凌厲的掌風朝背後揮過去。
來人硬生生捱了她一拳,發出一聲悶哼,兩截鐵臂仍似閘門一樣鎖在她纖細的腰間,“關、瑾、言!”
一字一頓充斥着男人的怒氣。
隨着他開口說話,刺鼻的酒氣一股腦自關瑾言脖子噴到臉面,她幾欲作嘔,可剛剛的電光火石之間,到底是看清了來人的臉。
嚴邵安!
也不知道他在門口是等了多久,竟然能逮着時間將她捉住。
可她現在急着回去陪兜兜,沒有時間更不想和他在這裡耗!
“嚴邵安,你放開我,”
她掙扎,嚴邵安就將她抱的更緊,越來越濃的酒氣開始充斥着房間,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只是噴出的呼吸都是灼熱的,燙的她皮膚顫抖。
他抱着她,胡亂把頭往她身上拱,“誰允許你三年前一走了之,關瑾言,告訴我,誰特麼允許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