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既定。
自然就有很多事要忙碌,好在任雪琴包攬了大多的事,反正不懂,關瑾言倒是也閒了下來,於是便想起工作的事,如今鬧出了這樣的事,偵探社那裡肯定不好再去,但至少要和齊海好好的道別。
打定主意,關瑾言去了偵探社。
她趕到的時候,齊海正好在,看到她,表情一頓,“來了,”
“嗯,”
縱然那些事錯不在她,可她畢竟是當事人之一,現在趙俊川出事,她也沒來社裡,想來齊海最近定是繁忙不已,一時心中頗過意不去,“社裡還好吧,”
齊海合了手裡的文件,“老樣子,又找了兩個人,好在都有經驗,不需要我太操心,”
聞言。
關瑾言暗中鬆了口氣,想起此行的目的,就說,“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我以後應該不會過來了,”
“嗯,也好,”齊海說,“你身份不比尋常,大概也不適合幹這一行,”
關瑾言也是這個意思,自然,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拜託,斟酌片刻,她說,“有件事我想麻煩你,”
“說說看,”齊海並沒立即答應,而是留了三分餘地。
如果事情嚴重,會給自己惹禍上身,他是不會答應的。
嚴邵安的手段他亦有所耳聞,關瑾言既是揹着他做的事,想來不會容易。
關瑾言則是另外的想法,她始終沒有放棄追查殺害父親的兇手,只是她勢單力薄,又不想勞動嚴邵安,因而,齊海算是不錯的選擇,一筆正常的交易,她花錢,齊海幫她找到想要的信息。
“我父親關劍當年死於一次意外,我希望你能幫我查出兇手,至於價錢方面,你儘管開口,”
“你父親是警察?”齊海問,諱莫如深的表情看不出太多情緒,只兩道濃眉皺了皺。
他們這一行,不喜碰和警方相關的事,容易招惹禍端上身。
關瑾言怎麼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如果這件事很容易就能辦到,她也不至於這麼些年始終毫無進展,“不如這樣,你想辦法幫我查一查,如果實在查不到什麼,也沒關係,”
齊海還是猶豫了下,之後才頷首,“那我試一試,”
“謝謝海哥,至於錢方面,”
“這個不急,如果查不到什麼我不好意思收你的錢,如果查到了,我自然會向你開口,”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如果有消息,你給我打電話,”
“嗯,”
了卻了兩樁心事,關瑾言從偵探社離開,走的時候又把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下,整理的時候看到趙俊川最喜歡的畫本,一時心裡百感交集,默了片刻,將東西裝進袋子裡,又看了看曾經工作過的地方,離開了。
並非她不想繼續留在這裡,只是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不知道還如何能在這裡繼續呆下去。
想來,齊海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只是走的灑脫,她又該怎麼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
站在路邊,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她突然有個衝動。
“嚴邵安,我辭職了,以後你養我好不好?”
“好,”嚴邵安回答的很快,聲音暖暖,“回家吧,我養你,”
短短的幾個字,關瑾言心裡的悲涼驟然煙消雲散,儘管知道對於嚴邵安而言,養她花費的不過是他龐大財富中的冰山一角,可能聽到他的回答,她依舊很開心,很滿足。
至少,在這個世上她並非孤單一人,當她想偷懶了,懈怠了,有個可以倚靠的人。
回去的路上她順便去市場買了菜,特意挑選了上好的豬骨頭,回家熬大骨頭湯給嚴邵安。
趕回家的時候,找遍樓上樓下卻沒找到嚴邵安,明明她出門的時候嚴邵安還是在家裡的。
“少夫人,嚴先生他去公司了,”
關瑾言當即臉一沉,“醫生不是讓他在家靜養,”
此次接連受傷,他傷了元氣,醫生要求他至少在家靜養一個月,這才幾天,他就往外面跑,還想不想把身體養好。
劉嬸知她是擔心嚴邵安,並非真的生氣,勸道,“大概是公司事多,嚴先生一個人管理這麼大的公司很不容易,”
關瑾言知道是這個道理,可她更擔心嚴邵安的身體。
如果不休息好,將來要是落下什麼病根,豈不是得不償失?
當即就給嚴邵安打電話,“我記得醫生讓你臥牀靜養,怎麼又跑公司去了,快回來,我熬了骨頭湯,”
接到她電話的時候,嚴邵安的確在開會,在家休息數日,公司大小事務積了一籮筐,有些可以讓宋秦代爲處理,然很多決策還需要他親自拿捏,還有底下那些人,適時的也需要鞭策。
他這才往公司來。
會議剛開到一半就接到關瑾言的電話,衆位高管包括宋秦在內,俱是沉默着不敢吱聲。
只看嚴邵安脣角挑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擱下手機就站了起來。
“改爲視頻會議,宋秦,你跟我走,”
宋秦就坐在他旁邊,自然聽出電話裡是關瑾言的聲音,依照嚴邵安一慣的作風,若有人打擾他開會,他必定會發一通火,就算是任雪琴也不例外。
再看嚴邵安此刻春風滿面的模樣。
他不禁想,嚴邵安對關瑾言真的只是單純的報復嗎?
也許,並不是吧。
宋秦開車送嚴邵安回家。
嚴邵安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正在開視頻會議,十幾分鍾之後,會議結束,他合上電腦,擡眸,暗色的目光落向宋秦,雖然他對宋秦依舊器重,可有些話……
眯了眯長眸,他突然說,“阿言熬了骨頭湯,等會你也進去喝一碗,”
正在開車的宋秦脊背一陣發涼,低頭道,“不必了,”
“叫你去你就去,”嚴邵安打斷他,“以後你少不了和她打交道,至於那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自己要有分寸,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若再有下次,你也別留在我身邊了。”
宋秦如何不知他的意思,雙手緊了緊方向盤,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
嚴邵安嗯了聲,轉了視線看向窗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此時,他只想着需要控制所有的不確定因素。
卻獨獨忘了,人心是根本不可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