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
關瑾言更是懊惱。
好在周正勳並不再說下去,撐着傘將關瑾言護送上車,他也很快上了車,吉普車空間很大,也很霸氣,車裡收拾的很乾淨,還有一股好聞的薄荷香氣,倒是和周正勳清爽的氣質想符。
“住哪?”周正勳問。
“平海路,”
關瑾言看着車外滂沱的雨勢,路邊擠滿了浩蕩的打車大軍,此刻,她倒是慶幸周正勳送她一程,否則,還不知道要在雨中等多久。
周正勳話不多,只是在幾個路口向她問了方向,始終靜靜開着車。
嗅着鼻尖清爽的薄荷香,關瑾言反倒越發侷促,將視線投向窗外。
突然響起的鈴聲驚醒她,從包裡翻出手機,關瑾言看到是嚴邵安來電,當即接了電話。
“在回家了嗎,雨這麼大,要不要我來接你?”
“不用了,”
關瑾言說着,眼角餘光掃向身側安靜開車的周正勳,微微斟酌片刻,說,“遇到周少尉,他送我回來,”
她說完之後便轉開了視線。
旁邊開車的周正勳長指緊了緊。
而電話裡,嚴邵安的聲音遲緩了幾秒,“周正勳?”
“嗯,”關瑾言應聲,又說,“劉嬸今天買菜了嗎,沒有的話我順路去市場買,”
“去超市吧,我出來接你,想喝鯽魚湯了,”
“好,那在超市見,”
掛了電話,關瑾言就對周正勳說,“前面路口左拐,你把我在超市放下就行了,”
“嗯,”
周正勳點了下頭,從關瑾言的角度望過去,他輪廓分明的臉上並無表情,也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嚴厲,她想了想,又添了句,“謝謝你送我一趟,”
“無妨,”
周正勳又是言簡意賅的兩個字,沉穩的轉動方向盤,車子在大雨中穩穩的轉彎,超市出現在視線裡,關瑾言指了指,“就是那個,你把我在門口放下就行,”
話落。
車子就是一個大轉彎,直接朝地下停車場駛去,關瑾言挑眉。
周正勳則說,“外面雨大,你從停車場搭電梯上去,”
關瑾言頓時語塞。
等車子停下,她推門下車,想了想,還是向周正勳道了謝。
周正勳朝她輕點下頜,發動車子就離開了。
關瑾言看了看時間,超市離平海路的房子很近,想必嚴邵安很快就到了,當即也是不再耽誤,飛快穿過停車場趕到超市門口。
嚴邵安果然已經到了,看到她,先是不動聲色的往她身後看了眼,沒看到周正勳,他纔將目光重新放到關瑾言身上,脣角揚起,“進去吧,”
他絕口不提周正勳,關瑾言本也沒把這件事往心裡去,兩人一起去了超市,逛了半個多小時,買了一車食材,因爲考慮到回家煮飯可能會太趕,兩人很快就回家了。
吃過晚飯,關瑾言想起從公司帶回來的資料,便拿出來看。
秘書的工作看似簡單,其實要對公司大小事務知道的都很清楚,才能應付各種突發的情況,她現在還在瞭解公司概況的階段,上手十分不容易。
嚴邵安洗了澡出來,看到關瑾言埋首苦讀,微微擰眉。
這個樣子的關瑾言還是他第一次見,很專注,又似乎是遇到了難題,咬着脣,如果說認真工作的男人特別有魅力,那認真工作的女人也不例外。
不知不覺他已經盯着她看了許久。
如果不是擱在櫃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驚醒了他。
他走過去拿手機,順便看了關瑾言一眼,發現她還是在埋頭看文件,也就沒驚擾她,拿起手機往陽臺走。
“媽,什麼事?”
“你爸明天一早的飛機回來,他不是還沒見過小關,說是想見一見她,你們明天什麼時候有空,過來一趟吧,”
下意識的,嚴邵安擡頭看了看關瑾言,明天不是週末,想必她沒空吧。
“晚上吧,我們回家吃飯,”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任雪琴說完,並沒第一時間掛電話,似乎欲言又止。
收回定在關瑾言身上的目光,嚴邵安凝眉望進深夜,道,“爸那裡,你想辦法幫我穩住,”
“你們父子兩,脾氣一個比一個倔強,我實在拿你們沒辦法,有空的話,你先回來一趟吧,省的明天晚飯的場面尷尬,”說着,任雪琴一聲長嘆。
嚴邵安靜默了片刻,“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送阿言去公司就回家,”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
“先不說了,”
嚴邵安這邊先掛了電話,他頎長的身軀在黑夜裡站了許久,而後纔回到房間。
關瑾言還在啃資料,似乎是不順利,咬着筆頭。
的確是不順利,兩年的監獄生活加之出獄之後沒有再接觸這樣多資料,短時間要記下這麼多東西,的確讓關瑾言覺得很吃力。
手裡揪着的簽字筆突然被抽走。
關瑾言猛地驚醒,對上嚴邵安掛着關心的臉,皺起了臉,“唉,腦子不中用,這些東西怎麼都記不住,”
嚴邵安笑,抽手將資料拿過來,只看他握着筆好看的長指在資料寫寫劃劃,等資料還到自己手裡,關瑾言就看到上面多了很多備註。
“記牢這些重點,”嚴邵安說着,順手在她額頭點了下。
關瑾言原本是整行整行在記內容,現在經嚴邵安這樣一指點,竟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默默看了十幾分鍾,就將原本一團亂的年紀都理清楚了,心中大喜,脣角漾出大大的弧度。
嚴邵安看在眼中,眼中亦盈上了笑意,伸手在她肩膀輕輕握了握。
“對了,有件事跟你說,我爸從國外回來,想見一見你,明天我們回大宅吃晚飯,”
“那,要不要給買些東西?”第一次見嚴父,關瑾言自然有些緊張。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明天下班我去公司接你,”
許是嚴邵安穩重的口吻讓關瑾言心安,她很快點了頭,“嗯,我知道了,”
嚴邵安也點頭,讓她在房間看資料,自己則去了書房。
厚重的窗簾遮住了房間的光線,一盞壁燈發出灰暗的光芒,籠着坐在黑暗中的男人。
嚴邵安陷在真皮椅子裡,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個相框,裡面是嚴芮的照片,芮兒,他的親妹妹,被譽爲國內最好的女鋼琴家。
她出事的那會,父親就揚言不會放過害自己女兒之人,是他攔了下來,父親一氣之下就去了國外,幾年未歸,現在回來,不知又會是怎樣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