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輕舞瞪着無辜的大眼睛,不愧是當紅的花旦,演技了得,饒是關瑾言被她這樣盯着也開始覺得不忍心,若換了男人,還不是要心甘情願拱手獻上所有?
難怪……
嚴邵安對她這般傾心。
“既然是小宋先生找我,那我上去一趟。”
趙輕舞回頭吩咐了麗莎幾句,麗莎和兩個助理留在下面等她,趙輕舞自己就朝樓上去了,正紅色的身影妖嬈的像是一團烈火。
關瑾言心裡突然就涌過來一股道不明的感覺,就像是做了見不得人的虧心事一樣,麗莎和兩個助理就站在她旁邊,趙輕舞已經走到臺階中央,已經不容許她再反悔。
猛地別開臉,她低着頭,直接走出宴會廳去了洗手間。
冷水一把一把朝臉上撲,藉着這冰涼的寒意來驅散體內不敢的怒火,關瑾言看着鏡子裡“醜陋”的自己,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卑鄙了?
跑着從洗手間出來,關瑾言撥開人羣直接朝二樓衝,她要把趙輕舞叫回來!
“啊,救命……快來人。”
有女人求救的聲音從二樓飄來,聲嘶力竭,關瑾言幾乎立刻聽出是趙輕舞的聲音,腦中不合時宜的想到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腦袋一懵,她二話不說就朝樓上跑。
有人飛快的從她身邊經過,她被撞到牆上,手吃痛的捂着肩膀,眼角餘光掃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箭步躥到樓上。
嚴邵安?
她捂着撞疼的肩膀站在樓梯,身邊一個個的人跑過,蜂涌着朝二樓跑。
“滾,都給我滾開!”
很快,又是男人的咆哮聲音響徹二樓,那些圍觀的人通通被趕了下來,又一個個從關瑾言身邊經過,灰溜溜的跑走了,落在最後的是麗莎,經過關瑾言身邊的時候,她突然站定了。
狠狠瞪着關瑾言,“無恥,賤女人!”
關瑾言被罵的愣在那裡,麗莎像是懼怕什麼,罵了一句之後也不多說其他話,匆匆就跑下去了,關瑾言看到她和兩個助理說了什麼,然後一行三個人飛快離開了會場。 最快更新
關瑾言還愣在那裡,像是害怕一樣,不敢走上去。
宴會廳通往二樓的樓梯已經被封鎖,黑衣服戴墨鏡的保安站成一堵圍牆,組織了樓下想上去的人,只有關瑾言一個人尷尬的站在樓梯上,尷尬的不上不下。
面前又多了一個人,似閒庭信步般的從房間出來,雙手扣着西服的扣子,正是“標緻”的驚爲天人的宋庭,他邁着修長的大長腿,快步下樓。
看到他,關瑾言是驚訝的,一路追着他的身影,張開了嘴想問什麼。
宋庭已經飛快從她身邊經過,快要到一樓的時候他突然站定了,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回頭看關瑾言,“想不到你是這樣卑鄙的人。”
什麼?
關瑾言腦子裡轟的一下,看到宋庭像沒事人一樣下樓她已經知道事情不好,又聽到他說這種話,當即一顆心直直往下墜。
“咚,咚。”
又是一串腳步聲,這一次下來的是嚴邵安,他手裡抱着人,西服外套遮住那人的臉,可根本不用多想,關瑾言知道那個人就是趙輕舞。
二樓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嚴邵安兇狠的說着,那惡毒的眼神像是要將關瑾言活剜了,也讓關瑾言感覺到徹頭徹尾的冷。
在她一頭霧水的時候,嚴邵安抱着趙輕舞飛快下樓,在保安的護送下也離開了宴會廳,許是關瑾言的錯覺,儘管趙輕舞被矇住了臉,可她幾乎能看到西服底下的那張面孔,囂張的笑着,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而她關瑾言……
尷尬的站在這裡,被所有人所不齒。
“主管。”保安都撤走了,艾米終於從人羣裡擠出來,跑到關瑾言身邊擔心的看她,“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
和底下所有看熱鬧的人一樣,艾米雖然全程參與了,可其實什麼都沒看懂。
關瑾言又何嘗知道什麼,愣愣望着艾米搖頭,說不出話來。
肩膀被撞到的地方這時候生疼生疼,她默默咬着脣,轉身,一步步下樓。
她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惜,沒人能告訴她。
“阿言。”
匆匆趕來的周正勳到底還是晚了,他進來的時候看到嚴邵安急匆匆抱着一個人離開,他甚至一度以爲是關瑾言,好在看到了女人的鞋子確定不是關瑾言,這才迅速跑進內場,卻看關瑾言捂着肩膀,臉色蒼白,踉蹌着朝外面走。
他忙走上去扶她。
關瑾言虛弱的朝他笑了笑,“沒事。”
周正勳知道肯定有事發生,否則她不會這麼脆弱,擔心的扶着關瑾言,他用眼神詢問艾米,艾米無辜的搖頭,周正勳緊跟着劍眉皺起。
“先回家。”
關瑾言靠着他,點了點頭。
先回家也好,讓她可以冷靜下來好好思考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她又莫名其妙被所有人罵。
然,有些人似乎並不想讓她如願。
周正勳和關瑾言剛剛到停車場就被人攔住了,出面的人是宋秦,面對關瑾言,宋秦似乎並不那麼情願,目光在關瑾言身上頓了好一會,才道,“關小姐,嚴先生有請。”
“轉告嚴邵安,阿言沒空。”周正勳將關瑾言護在身後。
宋秦也不和他對峙,目光定定望着關瑾言,“請。”
關瑾言多少還是瞭解嚴邵安的,他想做的事就算用盡一切卑鄙的手段也還是會做到,眼風輕輕一掃,果然看到停車場四周蟄伏的黑衣人,似乎,嚴邵安這次是鐵了心要見她。
輕輕碰了碰周正勳,“你先回去。”
周正勳又怎麼肯,他難道會看不到蟄伏的黑衣人嗎,嚴邵安這次顯然不會那麼好說話,他又怎麼會放心讓關瑾言一個人去面對?
“我陪你。”
“不用。”
從宋秦的眼睛裡,她能讀到些東西,嚴邵安這次應該是動了真怒,再把周正勳牽扯進去只是火上澆油,再則,有那麼多黑衣人在,若周正勳真的和他們動手並不能討到任何便宜。
“我。”
“聽我一次,先回去。”
推開周正勳,關瑾言直接走到宋秦面前,“帶路吧。”
宋秦客氣的點了點頭,以禮相待,“請。”
當熟悉的房子出現在視線裡,關瑾言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抽動了下,絲絲綿綿的痛一點點蔓延開來,她不得不用力握緊了手掌,才讓自己心裡的波動不至於被人發現。
這座房子,正是她和嚴邵安婚後居住過的地方。
想不到,現在卻成了他和趙輕舞的新房。
門關着,她看到宋秦彎腰摁了密碼,不再是她熟悉的四個數字,而是另外換了一串,如果恰好沒記錯的話,新換的那四個數字是趙輕舞的生日。
他待趙輕舞果然很好。
“關小姐,請。”開了門,宋秦站在旁邊做出請的姿勢,等關瑾言走進去之後,他纔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厚重的門在兩人身後緩緩合上。
關瑾言愣在玄關口,屋裡的一切早已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樣,從格局到傢俱到擺件,通通都沒有了舊時的模樣,也對,新人進來,自然一切都要換新的,方纔顯得趙輕舞的地位。
宋秦招呼她在沙發坐,自己朝樓上走,應該是去找嚴邵安回話了。
關瑾言暫時沒心思理這些,重新踏進這棟房子,她整個人都不在狀態,那種揪心的感覺如影隨形,房間裡每一處不熟悉的擺設都讓她心裡難受,說不清道不明,就是渾身不自在。
也坐不住,索性站了起來。
而她背對的方向,也是通向二樓的樓梯,一道挺拔的身影早已駐足良久,嚴邵安一言不發的站在樓梯口,盯住客廳裡那道身影,三年前,這原本就是屬於她的地盤,及時到了此刻,她往那裡一站,整個房子都彷彿有了生氣。
拳頭用力攥緊,隱忍的青筋跳動。
他想起趙輕舞對他說的那些話。
邵安,是關瑾言她騙我,她安排了男人在房間想要……想要毀掉我,當初是她堅持和你離婚在前,也是她拋棄了你,她就算嫉妒我嫁給你,也不應該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害我,邵安,你要替我作主。
是啊!
當初關瑾言那麼堅決和他離婚,現在又來破壞他的婚姻,這個女人……
難道真的以爲她可以操控他的感情嗎?
休想!
似想通了什麼,他瞬間變了臉,眯起的眸子閃爍着危險的利芒,一步步走下樓梯,像是危險的狩獵者一樣。
關瑾言聽到腳步聲回頭,對上嚴邵安陰翳的面龐,心裡驚的突突一跳。
“現在知道害怕,晚了!”嚴邵安步步逼近,冷漠的面龐陰鷙可怕。
“我爲什麼要害怕?”面對他的質問,關瑾言挺直了身板,下意識反問。
“還頂嘴!關瑾言,你說我從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骨子裡這麼賤,當初是你信誓旦旦要離婚,現在又來破壞我的婚事,怎麼,你是非見不得我好是不是?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插手我的感情?”